“哼,你这语气倒像是料到我会来?”绯歌笑道。
云烨摇头,缓缓站起。
“说,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绯歌巧笑嫣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盯住男子,眼神放肆而又犀利,语气也是十分尖锐。
“敢问姑娘,云烨的两个小徒是否在阁下这里?本无意叨扰姑娘清修,只是,云烨也不能坐视不管。”云烨开口道。
绯歌托着下巴思忖道:“你是说那两个不成器的?呵呵,早被我扔封龙鼎里喂虫了,呃……这会儿约莫着也差不多了,你若是留得住命兴许还能替他们收个尸,若是再晚一点,恐怕连根骨头都不剩了。”
冷瞳闻言挑眉打量眼前女子。
她很漂亮,不,应该说,自己从未见过美得如此张扬的女子。
这女子身着一身明红色烟纱褶裙,半露酥胸,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肌肤白嫩胜雪,如刚剥的鸡蛋那般剔亮腻滑,长长的睫毛低垂,也挡不住一双水晶般的魅瞳,眉心上嵌着一朵血色莲花,媚骨天成,嫣然一笑,媚态横生。
只见这女子突然开口。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绯歌伸出手,掌心卧着一只小虫。
“姑娘手中之物乃离渊前辈临行前交给云烨的信物,不知姑娘可否归还?”云烨瞥了一眼,淡笑道。
“呵,信物?这金蝉蛊他从不离身,如今出现在你身上,若说是强取的,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着实不像,但要说是他送你的,我却是不信了。”绯歌笑了笑,将小虫子收回竹筒中。
云烨听了也不气恼,淡然笑道:“在下与离渊前辈仅数面之缘,自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但前辈仍愿把金蝉蛊交予在下,实属难得,姑娘可否看在前辈的面子上,放了那两人?”
“你先随我来。”绯歌低头想了想,如是说道。
云烨正要跟着女子走去,却被流光一把拉住。
“公子,当心有诈。”流光面露担忧。
“无妨。”云烨轻声答道。
“眼下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冷瞳说完,率先扶过云烨跟随女子离去。
流光叹了一口气,只得跟了上去。
约莫半盏茶功夫,几人来到一间石室门前。
“到了,就是这里。”
绯歌说完朝着石门左侧轻敲两下,复又朝右侧轻敲三下,石门应声而开。
这不是一间普通石室,地面的质地非比寻常,冷瞳也无法辨认那是什么材质,石室中心有一座台子,只见台子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正圆,正圆内依稀可见饲养着许多可怖的毒物,这些毒物在下方蠢蠢欲动,青迟与琴衣两人正相拥着倒挂在正圆上方。
冷瞳心想,要不是那些毒物无法离开下方的环境生存,就当真像红衣女子说得那样,现在的青迟和琴衣应该连骨头都不剩了。
“青迟,琴衣!你们还好吗?”流光抬头着急地喊道。
青迟听到声音后微身体微微轻颤了下,却没有回答。
“你最好不要让他分心。”冷瞳冷声提醒。
流光一惊,仔细看去,才发现那绳端只紧捆着青迟的双脚,他用双手将琴衣牢牢地固定在胸前,而琴衣则整个人紧紧攀住青迟的身子。
很明显的是,两人都快支撑不住了。更要命的是,绳子已经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似乎随时要断裂一般,哪怕是轻微的晃动,也有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让人不得不为那两人捏了一把汗。
“姑娘所说的封龙鼎可是指这一整间石室?”云烨轻轻扫了青迟一眼,不急不躁道。
绯歌赞许地看了云烨一眼:“没错,这就是封龙鼎,你倒不算笨。”
“姑娘可否放了这两人?”云烨笑笑,将目光挪到女子身上。
“你与离渊非亲非顾,我肯带你来这里,已是给足了面子,我凭什么要帮你?要不然,你将离渊带到我面前来,或许我心情好,就放了这两人。”绯歌笑道。
云烨但笑不语,突觉脚下一软,少顷,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冷瞳扶过来的手,却引来女子更加强势的动作。
冷瞳冷着一张脸,靠近云烨,一只手伸出来揽住男子腰身,硬是将其强靠在自己身上。
云烨眉头轻蹙,却不再推脱。
诸多小动作尽数落入绯歌眼底,她只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离渊前辈若肯随在下进来,就不会生如此事端了,望姑娘莫再为难在下……咳咳……”云烨低咳着,苦恼地颦眉。
绯歌笑道:“那就怨不得我了,我只提醒你,这鼎内尽是机关,走错一步,满盘皆输,你的命,他们的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云烨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可行性,良久,开口:“方才进入这石室时,见门口有几盆盆栽,那花儿开的很是鲜艳。”
“你倒还有心情赏花?”绯歌挑眉。
“花开时最是好看,若是等其枯萎了再去观赏,岂不是辜负了花儿的美意?”云烨微垂双眸。
绯歌玩味地地看了云烨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姑娘对一盆花尚且如此爱怜,想必不是狠毒之人,却为何对那两人如此残忍?”
“你莫要怪我,今日落到我手上,是你命该如此,至于你的徒弟,也是被你连累。”绯色轻叹了一声,语气有所缓和。
云烨眉头几皱,斟酌道:“不知云烨何处得罪了姑娘?”
绯歌嘴角邪魅一翘,红唇轻吐出三个字:“阮、芷、眉。”
云烨不语,流光的表情更是茫然。
绯歌收起笑容,沉声道:“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此人,还有你……”
只见绯歌话到此处突然向冷瞳看去。
“我知道,你此刻心里正想着如何擒住我,我劝你尽快放弃这个念头,你若触上我的身子,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被我一个不小心毒死了,可千万不要怪我。还有,你不用那样看我,我能保证我刚刚说的那个女人,跟这云公子本人半分关系也没有,你倒不必如此紧张。”
绯歌邪释一笑,素手勾起冷瞳的下巴,讥笑道:“可惜了你这美人儿,你未来夫君的命我今天要定了。”
冷瞳蹙眉,头一撇,从绯歌手上挪开。
她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为非何要为难他?
此时听见云烨轻声开口。
“在下确实不识此人。”
绯歌抚唇轻笑,倒不在意冷瞳眼里散发的冷意,只对云烨说道:“说起来,确实与你无关,要怪就怪你是天圣子的传人,素闻天圣子为人自恃清高,一般人皆入不得其眼,这么多年来,多少人踏破门槛争着抢着想要拜他为师,更有皇室中人以千金求之而不得,却唯独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想来你在他眼中定非寻常人可比,你若是死了,可想而知,那人将如何痛心,如今却也可惜了,该死的是他,赔命的却是你。”
流光一急,抢口道:“你这女人唧唧歪歪的真是啰嗦,休得在此辱我师公。”
绯歌脸色一沉,厉声道:“你又怎知我定是胡说?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如今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自寻死路,我没功夫跟你们耗着,至于这位姑娘,我与你素无恩怨,倒是可以放你出去。”
“在下的师傅的确是天圣子不错,云烨只知师傅素来清心寡欲,淡泊名利,不喜出山,不知如何得罪了姑娘。”云烨淡然道。
冷瞳扭头冷冷地看着云烨,果然听到男子继续开口。
“至于这位冷姑娘,不过与在下萍水相逢……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绯色笑了笑,玩味地打量着冷瞳的表情。
云烨闭上眼睛,轻轻呼了一口气,不去看身边身子有些僵硬的女子,只淡笑着抚了抚腰间的玉佩。
“恩,如此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