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这便是洛萨德现在的景象。虞兮找不到吷枫,她心急如焚。
不知何时,本是小雪,又越下越大,雪地里的几个人被层厚的雪掩埋。
他们没有知觉,全都静静地,好像睡着了。
九瞳放下毫无意识的满衣,她的呼吸越来越浅,满衣痛苦的面容即使再她睡着之后,依然无变,九瞳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心疼转为愤恨,拿起剑,就向敌军进攻。
虞兮终于找到吷枫,吷枫旁边还有一个女子,与天他紧握着手。那刺眼的一幕,令她心思复杂。是吷枫的伤她才一时不会多想。
虞兮带的军队不多,都是护送御医的。
吷枫、满衣、南宫玲夕、鹿白,都不知道,其实洛萨德已经焚烧殆尽,那些还堵在城门的士兵早就被杀死,他们还不知道这一切,在这个雪天,洛萨德的倒塌,什么都没有了,谁都没有得到任何利益。
灵堂内,熊熊火焰烧光桌上灵牌,桌上还未下葬的骨灰洒落一地。
那些青暖珍爱的满天星化作烟灰随处飞舞,曾经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没有了,只有那座许愿池,它还屹立在洛萨德的中心。
花莫宇带来的军队是由各地组织的,算算三万多,不过精兵占多数,在这场战争中他们身处优势,宿命茗与瞬式仙人见着情势不对劲,立马骑马离开。
他们没料到,花莫宇早察觉他们,半路就被拦截。
花莫宇眼神似乎隐藏愤恨,棱角分明的脸神色无多大变化,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大男孩此刻是多么镇静。握着那把沉重的剑的手紧了紧,手臂上青筋也随之凸起,从这些微小的动作就可以猜测他是多么愤怒的。
要打就打,瞬式仙人是这么想的,一旁的宿命茗可不这么认为,她与花莫宇势力悬殊,与他对打,恐怕是死路一条。
花莫宇的目光深了深,讽刺道,“这就想逃?”他的话是在问他杀了这么多洛萨德的人就像逃?放了火不给洛萨德流后路就像逃?
呵!瞬式仙人冷笑一声,不动声色,下一秒跳开马背,冲向花莫宇。
又是一场激烈的对打,宿命茗咬着唇,十分担心。
后背传来女声:“想轻易逃跑,哪有容易之说。”
宿命茗愣一下,僵硬转身,那女子一身红衣,娇俏的容颜是一抹愤怒的景象。
宿命茗见过她,在维拉岛,他是达里的亲信,再次一见居然是要杀她。
宿命茗还是不可置信,“虞夕,你居然背叛风影国?”
“我从来都是洛萨德的将士。”虞夕说完这句话,宿命茗还没反应过来,就受虞夕一剑。
宿命茗摔倒在地,起身擦掉嘴角的血,顿时又是变成兴奋的一个人。
花莫宇没有杀死瞬式仙人,但从他的伤势判断,这辈子都将是一个废人,着便是他的耻辱,花莫宇留他在雪地里挨冻,死不死就看她的造化。
雪越下越大,那两具尸体般的人悄悄被雪花掩埋,洛萨德的军队退了,城门的尸体是永远都清理不掉的,等到春天或许就化作水,流向某方,只是这个地方还会有人敢来吗?
十天后,九瞳没有离开塞渊,她这几天都在细心的照顾满衣,但是满衣的伤势太重,不知何时才能清醒,满衣有九瞳的照顾,暮雪和暮明也在,青暖便去照顾鹿白,鹿白的伤势很重,不过昨天他醒了,人还有些糊涂,又是会说一两句傻话。
南宫玲夕的手臂有一道很深的伤疤,不知道醒来后还能不能拿剑,但御医去认为不会太乐观,以后可能会有后遗症。
吷枫也没有醒,但御医说他快醒了。
洛萨德的尊严挽回来了,却也是一片废墟,谁都知道繁荣的洛萨德一去不复返,现在的它,多半领地是成为风影国的奸细,塞渊是唯一地势占优势的城池,这里可能会是好的开始。荒废的宫殿至今还在整顿,很多贵族住的不习惯,在私底下也会叹息。
塞渊的气温不比罗萨德冷,重来不下雪,出太阳时很温和。因为难民增多,加上粮食的紧缺,他们过的不算好,很多流浪街头的百姓因为饥饿,都学会了抢夺,塞渊乱七八遭,以前的那些事还没解决,有是一堆新的麻烦,虞夕整日呆在书房整理事务,去看吷枫便是她认为最无烦恼的时候。
又过了五天,虞夕在照看吷枫时,因为太累,趴在床沿睡着了。床上的人,他的睫毛颤了颤,轻轻睁开眼,比起战场上冰冷的脸,此刻的他是真的很温和,犹如寒冬中的阳光般温暖。
他的手碰到了虞夕的额头,虞夕立马惊醒,当她看见吷枫醒来时,眼泪都没有忍住,一向高傲的她哭的像个小孩。
吷枫看着四周,如此简陋与陌生,他知道这里不是罗萨德,如果不是罗萨德这里又是哪里?
他缓缓开口,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沙哑了很多:“小满在哪?”
这时他的第一句话。
虞夕蒙了几秒,转而有恢复笑脸:“她还没醒。”
吷枫听到没醒两个字时,心里涌上不安,欲要起身。
虞夕立马按住他,急切的解释道:“她只是昏睡而已,过几天就会醒的。”
过几天,是多久谁又知道,满衣的呼吸很浅,几个御医的诊断都只剩下摇头。
吷枫听说满衣没事才镇静下来,又问:“这里是哪?”
只要不是关于别人的问题,虞夕都愿意回答他,她笑笑:“塞渊,火灾烧掉了罗萨德的宫殿,现在只好暂居塞渊。”
吷枫皱着眉,果然是这样,一切都成了废墟。
吷枫没有再问什么,醒来没多久,又睡了。虞夕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又去处理公事。
少女安静的沉睡在床上,身旁是一个男子紧握她的手,暮明自言自语着。
“小满呀,你快点醒吧,到家了。”
“这是你以前居住的房间,一定很熟悉吧。”
“大家都好担心你,你不要让我们担心啦。”...
很多很多话,满衣依旧紧闭双眼没有回答他。
暮明眼角忍不住泛红,明知道是危险的事,为什么要这般逞强。
当看见伤痕累累的满衣回到塞渊时,暮明的心很是痛苦,他多么希望着血伤痕是他的。
暮明走后花莫宇也来看她。
床上的人儿花莫宇总感觉她只是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
花莫宇走到床沿,细心的为把被子提了提,避免她冻着了,花莫宇是一个不细心的人,这么体贴的神情,很是迷人,若是哪个女孩看见了,或许魂就被勾着走了。
花莫宇玩弄她墨黑的长发,笑的像个孩子,“小满,少主醒了,你什么时候醒呀?”
“追风说想你了,我最近没事做,大家都很忙,没人陪我玩,你快醒来呗!”
小呆瓜爬上床,舔了舔满衣的脸,表示赞同花莫宇的话。
暮雪刚到门口,听到里面说话的人时,她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花莫宇的,这个声音出现在满衣的房间,她是不开心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她喜欢花莫宇,即使花莫宇不知道,她也不允许满衣抢走属于她的,暮雪是一个可爱胆小的女孩,但是若你夺了她心爱的东西,她立马会竖起身上的刺猬,刺猬的刺扎在身上会很疼。
暮雪眼神黯淡几分,那支正要开门的手停在半空,最后选择垂落,原本能见到花莫宇她是开心的,只是花莫宇都不太搭理她,两个人的对话更是少之又少,若是说最常聊的,便是满衣的情况。暮雪偷偷哭过,满衣是她很重要的人,她不敢恨。
暮雪转头离开这里。
十二月中旬,是罗萨德复兴的日子,在罗萨德时,大家都会集中在许愿池一起许愿,而如今罗萨德落败,这一天也如平时般度过,也没有人提起这个节日。
吷枫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是走动方面还需要被人搀扶,可以下床他第一个去看了满衣,满衣还没醒。
南宫玲夕醒了,可是她在精神上很消极,她早知道自己的那只手伤入骨,很难痊愈,以后的后遗症影响,她将很难握起剑,若不能拿剑,她和花莫宇之间的距离不就更远了吗?花莫宇是南宫玲夕的信仰,有了这个信仰,她才会加倍学习,若是只有信仰,却没了实践,她永远都无法在花莫宇的左右。
每天都能听到南宫玲夕的哭声,照顾她的侍女都替她心疼。
回到塞渊一个多月,满衣没有醒,吷枫渐渐能够自己走路,很多伤也都愈合了,就是遗留的伤痕至今还很触目惊心。
这一个月的恢复期,吷枫很颓废,所有的公务他都不曾参与,领主劝过他几次,都他像似听不见。
所有该醒的人都醒了,就差满衣,所以吷枫很愧疚,那天昏厥的最后一面他还历历在目,那怪异的如魔咒般。
吷枫痛恨自己,不应该让满衣留下,那她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却没有满天星这种花,青暖便托人出了外面买了很多满天星种子,她说,等满姐姐醒了,着满院子的满天星她一定会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