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着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对他们憨厚的笑着,还有一个带着帽子的妇人,她有右半张脸已经烧毁,她的眼角已是不清不楚,露出大半的眼白,可能是长久没有闭过眼,她的眼白泛红,很是难看。
要是小孩看到这样的一张脸,肯定会被吓哭。当灵南看到时也是微愣一下,毕竟他是军队中人,比这样烧伤程度还严重的同伴他都见过,所以他还是能够接受。
胡子大叔看着他们的衣着打扮,还有手上的武器,便能猜到几分,他亲切的笑道:“几位少侠,难道是迷路了吗?我们这小渔村,已经很少能见到外地人了!”
灵南对他细细大量一番,看着并不像是什么坏人,倒是很忠厚的,灵南随意答道:“我们兄弟三人在经过天烛路的途中迷路了,才到了此地!”
那胡子大叔眼神略过一丝诧异,一脸热心肠的提醒道:“那天烛路,可不要随便踏进去,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
“哦?”灵南疑惑道:“大叔可知道那天烛国度有什么说法?我兄弟三人一定记在心里,之后也能给自己提个醒。”
胡子大叔皱了皱眉,摇头道:“这我可说不懂,只是老祖宗世世代代留下来的告诫,我们带在这就从没有出去过,哪里会晓得!”
灵南一开始还以为能够在他们身上得到一些关于怪异人的线索,结果还是没有。
妇人时不时还会笑两句,只不过她似乎因为烧伤了喉咙,她说的话很难去听懂,所以她很少开口,似乎都是在笑。
灵南从很注意那个少女,她的行为很古怪,却又觉得并没有恶意,从坐下来之后,就没听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笑过,海上的风很大,随时会吹走她的面纱,她一直做着同一个动作,就是捂住自己的脸。生怕面纱被吹走。
虽然她捂着面纱,她手上肤色依旧白皙,不像是长久住在海边的人,单看她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犹如羽毛般浓密,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脸颊形成两道扇形的阴影,便能确定她的容貌一定很好看,可是她又为什么要遮住她的脸?
灵南就这样看的入神,少女似乎也知道有人在看她,便站起身走进了船舱,气氛瞬间因为她的不告而别变得有些僵硬。
灵南会意,便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赶忙低下头。
灵南见过很多好看的女孩,比如:青暖,她身上透露着单纯、美好的好看;满衣,外表如湖水般静谧的好看,骨子里却是坚强如男子;南宫玲夕是很娇纵却不失可爱的好看;虞兮是一种略带妩媚却又温柔的好看。
他见过这么多好看的人,而眼前的这个少女她是特别的,灵南在想,如果她的脸上有缺陷,那一定也是另外一种美。这个少女她的姿态轻盈却带着一种病态美,忍不住让人怜惜,又让人尊重…
小女孩无辜的笑笑,便躲到吷枫的背后,她的手里还握着一串冰糖葫芦。
拐角处又跑出一个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中年男子,手里还拿着沉重的草把子,上面就扎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红果,和小姑娘的正是一样,实在跑不动了,他才破口大骂道:“哪来的野丫头,偷了东西还敢跑?”
吷枫猜想,这个小女孩在躲的人应该就是他,但是做错事就应该受罚,这是做人的规则。
吷枫扭头看了一眼正笑嘻嘻不知悔改、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吷枫瞬间严肃,把小姑娘揪了出来。
小姑娘固然是反抗却逗不过吷枫的力气,只好做贼心虚,装可怜。
反而吷枫是一点都不领情,放到是做的更绝,平声道:“老板,这可是你要找的人?”
小贩一眼认出小姑娘,本来精疲力尽的人立刻又精力旺盛,表示感谢地看一眼吷枫,看向小姑娘时,又立马换了神情,瞪着眼,扯着嘴角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还想逃?”
“对不起,东西还你就是了!”小姑娘低着头,委屈巴巴的嘟着嘴,声音略带哭腔,把藏在身后的冰糖葫芦递到前面。
小贩抢过冰糖葫芦,唾弃的骂道:“野丫头!”
听到这句话时,小姑娘倔强的抬起头,眼里的泪珠被她紧紧的忍住,紧咬着下唇,瞪着眼看他,似乎是这句话触碰到她的底线。
小贩被她这么一瞪心里自然不满意,扬起手就要抽在她脸上。
被吷枫牢牢扣住,吷枫依旧面无表情道:“她偷你的东西自然有错,可你这么打一小姑娘是不是很过分!”
吷枫拿出钱交到他手上,“这串就算是我买下来的。”
小贩这时才细细大量他一番,看他模样衣着文质彬彬,腰上却带着一把长剑,眼看人家可能不是什么善茬,小贩睁开手,大眼瞪小眼的,也就不说话了,挥挥衣袖,甩甩灰尘像是在甩掉晦气,冷哼一声便带着自己的草把子离开。
吷枫又把冰糖葫芦递给她,小姑娘扭头并不想搭理他,吷枫没有空去哄她,顺手把冰糖葫芦扎进她的头发里,一手牵马一手背着满衣继续往前走。
一股重量压在她的头上,她摸上头,取出来发现是一串冰糖葫芦,内心纠结一下,擦干眼泪,便追了上去。
她扯着吷枫的裤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大哥哥,你们要去哪?”
吷枫没有低头看她一眼,冷漠道:“找医生!”
小姑娘拍拍胸脯,自豪的说道:“这个我最在行,我带你去!”
小呆瓜睁开朦胧睡眼,看她一眼,又接着继续睡。
小姑娘说完便当起导游,为他们指路。
自然,有她的指导,吷枫更快的找到医疗所。
满衣的伤口早已止血,就是失血过多,一时晕过去。
大夫掀开包扎后,发现,满衣的伤口在慢慢愈合,是那种很慢却又能通过肉体看到的魔力。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觉,甚至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想了想,也只能重新帮她包扎一遍,忙活完,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大夫,里面的病人怎么样?”吷枫询问道。
“失血过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大夫说,说完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不过问。
满衣沉重的睁开眼皮,看到四周一片白,再看看自己躺在床上,还有一股浓重的苦药味,满衣便相信自己还活着。
吷枫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小姑娘。见满衣已经睁眼,她便热情的打招呼。
她这种外向的性格和九瞳有那么一点像,但是九瞳身上更多的是让人觉得大小姐脾气,而这个小姑娘更多的是潇洒。
满衣惨白的脸上提不起笑意,小姑娘也不是很在乎她的安静,只是认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两人的性格这么相似,一定是夫妻。
小呆瓜兴奋的叼着那个包,跳带满衣身上,舔着她的脸,另满衣哭笑不得,直接把她的脸弄的黏答答,又拒绝不了。
满衣看到那个包的时候悬着的心平稳住,暗自庆幸,还好东西没有丢。
小呆瓜把包拉到满衣的枕头边整个身体压上去,意思也是在表明它会好好看着这个东西。
吷枫也觉得奇怪,之前还想拿过满衣的包,结果小呆瓜立马炸起来,很愤怒的瞪着他。吷枫见它这样也就不拿了,别到时好心被狗咬。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吷枫关切道,那样的语气就好像一个很疼爱她的大哥哥。
满衣暂时并没有觉得饿,倒是这位小姑娘硬要掺一脚,“大哥哥,我想吃饺子汤。”
吷枫直接给她一个爆栗,转而又问满衣的意见。
小姑娘摸着头,笑嘻嘻的看着满衣。
“一样的吧!”满衣开口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刚睡醒的娇柔。
吷枫出去后,小姑娘很热情的倒水给她,又把她扶起坐好,有些讨好的说道:“姐姐喝水!”
满衣接过水,抿了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快快,快乐的快,因为阿娘希望我快点长大。”快快有模有样的说道。
“快快不回家吗?”满衣诧异道,看着她身上的衣着打扮并不像什么流浪儿童。
快快立马转移话题,好奇的看着她,小声的说道:“姐姐,你的夫君好疼你呀?”
夫君?满衣顿时没有反应过来,平时挺机灵的她,好像因为刚刚睡太多了便有点迟钝,愣是不懂快快话里的意思。
想了好久,才会意,严肃道:“他是我的领袖,不是夫君!”
“我看你们两个性格都这么相似,怎么可能不是呢?而且大哥哥对你那么好!只有喜欢那个人才会对他好,阿娘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快快有些激动的讲了一些通篇道理,就好像在告诉别人她这个观点一定是正确的。
满衣瑶瑶头,开导道:“快快,世界上的喜欢分为很多种,有一种喜欢代表亲人、有一种喜欢代表朋友、有一种喜欢代表崇拜、还有一种喜欢代表爱人。”
而吷枫是她很佩服的一个人。
快快不懂她所说的意思,糊涂的歪着头。
满衣又继续说道:“快快还小,以后你就会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