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罗本来就不眠不休奔波了一天,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过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外面风依旧很大,屋子里摆着明珠,她身上的被子掖的好好的,整个人卷在里面像个蚕蛹,虽然醒过来却一动也不想动。
可是毕竟醒了过来,闻到桌子上的饭菜香,肚子忍不住咕噜噜地作响。卓玉在喝茶水,眉宇间的那份恼怒已经浅淡多了,傅罗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见他放下茶杯后的微笑,心才算回到肚子里。
“饿不饿?吃点东西。”
傅罗摸到肚子扁扁的,想坐起来,可是被子里面一丝不挂,她四处搜罗衣服,不知道卓玉将她的衣裙都挂到哪里去了。
卓玉笑笑,“你起来还是我喂你?”
傅罗选择了喂。
藏起她的衣服,也想要她选第二个答案吧,那她还费那个劲干什么,干脆老老实实地顺从。
饭和菜都是她爱吃的,她每吃一口他脸上的线条都会柔和很多。
直到卓玉老神在在地给她削苹果,她看着他将最后一块皮削断,这才敢开口说话。谁知道刚张开嘴,小块苹果就进了她的嘴巴,然后卓玉笑吟吟地说:“还记得么?你以前怀孕的时候爱吃苹果。”
唔……
咽下苹果,瞪着眼睛瞧他。
这是摆明了欺负人啊。
早知道。
早就知道他什么都清楚的很,哪里还用她来说。
看着她挣扎着讨好他很有意思是吧!
再递过来的苹果。唔,不吃了。
“叫君霖,谁取的名字?”平平淡淡地一句话,马上让她的脸转回来,乖乖地张开口。
“是……”
他翘着腿,一只得意洋洋的滑狐狸,修长的腿穿着贴身的裤子在雪白的靴子里晃荡,“取的很好啊。”眼睛一扫黑色的莲花开的正盛,“贴合你的心意。”
“如果……你……”不喜欢。
“我喜欢。”所有风头都让他占尽了。对待温柔的云笙,可以装傻耍酒疯,对待他只能老实地听着,一句话都插不上口,然后让他从头到尾占足便宜,再吃个精光。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这狐狸怎么越修越精了。
“好好吃饭,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把他接回来。”卓玉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轻松地就像是天下太平一样。
不提天谴的事。不提天界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说虚空界的力量。仿佛她只要安心地享受屋子里的温暖就行了。
他忽然扬扬手里的托盘,“吃瓜子吗?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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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由于要修改章节补充的无用字数,不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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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济吉特 静兰,你给我记住了。”多尔衮把我放在大帐前,手指摩挲着被我咬伤的胳膊,向我传达着这个信息。
反正你将来要冲锋陷阵,难免伤痕累累,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你,不留下点印记当路费怎么行啊,那样多对不起上帝的这个美丽得错误。
“给十四阿哥请安。”那木珠早已经焦灼地等待在大帐前。
“起噶吧!”多尔衮挥了挥手,消失在我眼前,他身后的小鬼多铎拼命地冲我眨眼睛,直到我向他递了个眼色,他才满意地走了。
“格格!台吉回来了,正等着您呢!莽古思贝勒也在。”那木珠悄悄附在我耳边说。
看她那紧张的样子,这次莽古思贝勒来,大概没什么好事。莽古思贝勒是科尔沁草原的最高统帅,是我阿玛莽尔汗台吉的哥哥,他女儿哲哲是皇太极的大福晋,也就是以后的孝端文皇后。
我快步向里面走去,远远的就听见莽古思贝勒大声说:“莽尔汗,你太让我失望了,她是我博尔济吉特家的女儿,不能事事都由着她的性子。”
“静兰她病刚好,我想再留她几年,还请哥哥成全。”是阿玛的声音。我知道科尔沁草原谁都对莽古思贝勒诸多敬畏,阿玛为了我不知道鼓了多少勇气。
“莽尔汗,当年你单娶乌兰阿拉,多少年了身边连个侧室都没有,又只生了静兰一个,为这事我替你在阿玛面前说了多少好话?现在是什么情况?要变天了,你知不知道?这次已经定了是寨桑家的布木布泰,我来只是想给你个心理准备,静兰早晚也是爱新觉罗家的人。还有,我听说你给静兰请了个什么汉人先生?你自己喜欢那玩意也就罢了,别教坏了孩子。”
“是我让阿玛帮我请的。”是在听不下去了,我撩帘走了进去。一进屋我就直视这个长满络腮胡子,方方正正大脸的莽古思贝勒,他一身蒙古服装,穿的格外威武,阿玛本来高大的身材,也被他比的矮了半截。
“静兰,”阿玛一声呼喝,责怪、怜惜、宠溺的意味都有。
看到我的瞬间,莽古思贝勒的表情有些惊讶,仿佛在看一个有些不熟识的人,就像我们身边的人,几个月不见起了大变化一样,想到这里,我的心像被重锤震撼了般,全身的血液刷地一声褪到了脚底,苍如金箔的鼻翼紧张地起伏着,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我的脸,难道有变化?阿玛、额娘、多铎怎么都没有提到?今天下午多尔衮墨玉般的眼睛曾毫不避讳地看了我很久,我全部心思都沉浸在跟他的第二次见面中,竟没想到自个的脸上去。
“人说女大十八变,……我才半年不见,静兰竟然出落成这个模样了,如果不细看我还真认不出来这就是我们家的小格格。”莽古思贝勒上下打量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几分兴奋,“我还道是海兰珠已经是最出息的了,没想到……”他兴奋地在地上徘徊着走了两步,仿佛在想一件他认为的大事,不时地抬头打量我一眼,然后突然将手拍在阿玛的肩膀上,“你说的对,静兰身体刚好,是该留你身边几年。”
他的笑容,让阿玛的脸色一变,阿玛慌张地回望他,又用保护状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莽古思的手收紧了,阿玛的嘴无力而苍白地闭合起来,他想挣扎,最终放弃了。
估价,我这个舅舅最后的那一瞥,我终于肯定了他的眼神是在对我进行评估,我这种资质能为他换来什么。女人在这个年代,就是附属品,我心底一阵冷笑,我倒是好奇,我的样貌究竟是不是够了做他筹码的资格。
没想到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我,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人的一句话,对自己的容貌产生兴趣。
“不过汉人的那些东西不能再学了,那些汉女读书识字,咱们蒙古可不兴这个!”莽古思正视着阿玛的脸,虽然他背对我,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阿玛就像是一面镜子,能照射出他那凶狠的模样,我不禁冷笑,不兴这个?努尔哈赤还懂得学习汉人文化,这些年后金几攻宁远,都被袁崇焕将军打的落花流水,可见光有铁骑也不能左拥天下。可是我只是一个要贡献给爱新觉罗家的玩物,“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是不配学这个,还是要跟汉人彻底划清界限,以免触了努尔哈赤龙威。
可惜,大清最后还是要启用汉人,满清能入关,还不是靠范文程出谋划策,范文程!我的耳边仿佛炸开了一记响雷,虚弱的身体晃了晃,我怎么没想到,范文程——我这个曾经被朋友笑骂,取了个跟汉奸一样的名字。
“静兰!”阿玛大呼一声。
我的身体软软向下倒去。一切仿佛回到了混沌状态,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范文程,范文程……”我不知道自己念叨了多少次,“为什么是我,这不可能,巧合,不……历史上不是这么写的,……谁来告诉我……”
“静兰,静兰,来人,快点去请大夫……”
“静兰,你醒醒,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