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笑道:“你也不用否认,就是他,你们知道我和他啥关系吗?我说完了你们就明白了。”
说着,他将麻世杰事前不让他竞选和以后的一些事说了一遍。
“你们是被他当枪使了,知道吗,不然,他有啥理由跟你们说这些,你们自己个想想,他是奔着好心吗,他就是为了让你们给我添堵。”
王彪见田洪海两口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又说道:“给你们那些钱真不少了,你们也别说什么都买回来了,我们农场种二百多垧地,也是在种前十几天才给人打款,才把化肥种子发货过来,哪有交定钱的?”
“哼,你说这些干啥,我看你就是怕我们去镇上找。”
田洪海媳妇梗梗着脖子道。
“行,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没啥好说的了,你去吧,镇上不行,你们就去区上,去纪委监委举报我,去法院告我,好赖话听不出来呢。”
王彪说完,直接转身向村政府办公室走去,本应在会议室开会的众人,此刻不是围在门口向外张望,就是趴在窗户上向外观瞧,见王彪回来,一个个几门离开。
蒋兰英见王彪进屋了,看着田洪海说道:“这咋整?咱们还去镇上吗?我看他好像有恃无恐的啊,咋一点都不害怕呢?”
田洪海说道:“人有啥好怕的,咱们就不占理,妈的,我寻思嘛,这麻世杰怎么这么好心,感情是咱们当枪使。”
“得了,你别又事后诸葛亮了。”蒋兰英嫌弃的瞥了一眼,“咱们还去不上去镇上上了?”
“这还去啥了,去也没用,这个麻世杰真不是个东西,他妈的,走吧,回家,去也是白折腾,咱们白纸黑字的都写的明明白白,钱也给了,再说人家也确实没坑骗咱们。”
“啊?这么的就放弃了啊?咋没坑骗呢,他都没告诉咱们是他自己要买这片地啊,这不就是坑骗吗?”蒋兰英不甘心的道。
哪怕多要五千块钱呢,也是好的。
田洪海横了一眼,“行了回家吧,要去你自己去,白扯的事,还去镇上干啥。”
......
回到会议室后,王彪凝望了麻世杰几秒钟,麻世杰对视两秒后,便心虚的转向一旁,王彪没有说设么,转头直接回到自己座位上。
既然麻世杰这样不依不饶的,是该找个空挡跟他谈一下了,不知进退的话,就别怪自己心眼小了。
“好了,咱们继续讨论,咱们这块地,原先是砖厂,已经不再是耕地性质,所以地价肯定便宜,这跟前年,修高速占郭家屯的地性质不一样,那个是耕地,属于国家赔偿,再说,那块地据我所知,好像也没赔多少钱,被村上截留了一部分吧?”
几个郭家屯的社长叹道:“可不是嘛,我们家一亩地,才给一万五,哎,想想都亏死了,这以后地就跟自己没关系了,要是命硬,在活个十几二十年的,再分地,我们这些家当了一辈子农民的人,就会没地了,想想都后悔。”
“哎,谁说不是呢,这以后死了,孩子们都继承不了土地了。”
“你们都多余犯愁,这说不上啥时候就合村并镇了,到时候都没地种了,还惦记这个干啥。”
王彪拿着手机,敲了敲桌子,“行了,行了,跑题了。”
“这样,我先说我的想法,咱们红旗村这块地,这么多年来卖这块地,就去年卖的最贵,是六万八,其次是前一年,才不过是五万二,而这块地,起拍价才四万。”
见大家伙点头,他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来,咱们国内的粮食价格大家也看到了,化肥种子农药都涨价,唯独粮食一毛不涨,始终费劲巴力的维持在七毛多点,小麦也始终在一块五左右,这还是咱们农民私下里买卖,而不是卖到粮库,河南那边小麦才一块零点......”
“谁说不是啊,咱们他妈老农民太惨,太苦了,啥东西都涨价就是他妈粮食不涨价,十几年前,苞米九毛一块的,那时候感冒吃药打针,几十块钱足以,现在他妈的可倒好,二三百都下不来。”
“可不是咋地,以前感冒药几块钱就买到了,现在倒他妈好,一样药你就得花十几二十几块钱的。”
“还说那个,就说去医院,他奶奶的真黑啊,以前我家孩子他奶奶去医院阑尾炎手术,好像才四五百块钱,年前我家那大孙子也是阑尾炎手术,花了快四千块钱,还不算回家来自己打针的。”
“都是医保闹的,没医保之前,啥都便宜,有医保后,啥都涨价了,把报销的钱,全让他妈的黑心医院给加到里边去了,两头赚钱,这边赚着患者的,那边赚着国家的报销,哎,啥时候这医院能在变回公立医院啊,不然真看不起病啊,太贵了!”
“唉......”
一个老党员叹了一口气,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医疗费太贵了,有时候有病都是硬挺,不敢去医院,挺不住了找村里小大夫给开药打针,实在不行了才去医院。
不然,一家就那么一两垧地,一两万块钱的收入,哪去得起医院。
他一叹气,一下子引起了连锁反应,其他上了岁数的人,也都跟着唉声叹气起来,大家情况都基本差不多,很多都是和老伴独自生活,跟便是跟儿女一起生活更不敢有病了,供吃喝养活都不怎么愿意呢,时常的被嫌弃,这一生病花钱的,更会被嫌弃。
哎,这一辈子到底是图个啥呢?
小时后忍饿挨冻,吃草根树皮,大了,进入生产队继续忍饥挨饿受冻的起早贪黑的干活赚工分,就怕托生产队的后腿,耽误了给国家贡献,影响给国家上缴的粮食产量和时间。
虽然地是自己起早贪黑伺候的,但是得到的大部分粮食都要上交,自己吃粮还要用工分去换剩下的最次等的粮食。
农民怎么就这么苦呢,城里的人不用花钱就得到粮票,自己种粮的却要花钱。
把城里人养活了,但是城里人却忘记了他们的功劳,不记得他们的好,还嫌弃他们,更别提为老农民发声了。
也不知道去年开的两会,那个代表提议的给六十五岁的老农民发放退休金什么时候能实现。
“村长啊,像我们这些生产队过来的老农民什么时候也能像上班的人一样,有退休工资呢?”一个五十多岁的党员问道。
他话音刚落,刘柏芳道:“国家不是给一个月发一百多的养老金吗,还发啥退休金啊,一个农民,发啥退休金,竟想美事呢。”
“那咋就不能呢,那个视频上都说,我们这生产队的时候,种地给国家交的粮食,我们就是给国家工作了,就等于我们上交的保险钱,凭啥不给我们发退休金啊?”
王彪这时说道:“大爷,你说的对,我也觉得这个很有道理,去年的两会我看了,已有一个代表提出了这个建议,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提议的,要不了多久你们这些老一辈生产队时候的农民会得到国家照顾的,国家不会忘记你们当初的功劳的。”
“如果那样可就太好了!”
大家伙的情绪有高涨了起来,纷纷开始幻想着以后会发退休金,过着幸福的养老生活。
王彪轻咳了一声:“好了,这事回头大家伙私下里再谈,继续说这地的事,以现在这粮食行情,这地价现在已经涨到分了,而且还有些偏高,但是,我也不会让咱们村上吃亏,我就以一年六万的价格买砖厂这片地三十年,大家议议,行不行?”
下边议论开来,这个价钱他们其实提接受的,之前拍卖不过也就是四五万块钱,就去年高六万多,而王彪花六万买,跟去年比肯定是不高,但是是自己村的人投资在本村,对本村人肯定是有些好处的,而且又是现在的村长书记,情面上也得考虑,这个价可以。
麻世杰一听下边讨论的话音,心里又难受了起来,站起来道:“哎,哎,都静静听我说,我不同意村长的说法,咱们这地去年都卖到六万八了,以后那肯定是只能高不能低,咋可能像他说的,既然是关乎咱们村集体的利益,我就不得不提出意见,我这也是为了村集体利益负责,王村,我提意见,你不会吃罪我吧?”
刘柏芳、金铭几人看向王彪。
王彪微笑道:“不会,我王彪没那么小的心眼,既然我把这事摆在台面上跟咱们所有党员和社长来谈,就是为了听取大家的意见,顺应民心民意。”
“好!”麻世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直说了,既然是村集体的地,那么咱们就得招标处理,加高者得,大家伙觉得怎么样?”
王彪气笑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没长脑子,还招标,这破地方,水电都没有,交通更是没有,什么配套都没有,外人就是脑瓜子被驴踢了都不会来这里投资,去园区投资多好呢,地价比这便宜,还有还有贷款税收等政策照顾,交通条件又好,凭啥来这呢。
下边议论的人,有的同意觉得招标可行,有的有见识的却觉得这事太扯。
持不同意见的人开始左右前后争辩起来。
“我发现你们竟想美事,还招标,如果能招标来投资的,以前怎么不招标呢?”
另一方意见的人说道:“以前那不是没想到这块吗,这么便宜的地价,谁不来投资啊。”
“你来投资啊?跑这么个破大坑投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跟坟地作伴儿,还得修路。”
“就是,园区那嘎哒的大草甸子,方方面面不比咱们这好多了?你看那有多少投资到那办厂的,又有多少人投资把厂房建了个框架,骗完贷款就不干的,还来这投资,没事在家多看看新文,别只顾着跟老娘么扭大秧歌打麻将。”
“哈哈哈哈哈,你不让他跟老娘么扭大秧歌能把他憋屈死。”
“擦,你们两个老小子扯什么里格朗呢,这谈正事呢。”
麻世杰嘿了一声,气呼呼的坐下,一回头见王彪笑呢,没好气的问道:“你笑啥啊,有啥好笑的?”
王彪微笑的看着麻世杰,一字一句的道:“我笑你没脑子,想给我添堵找麻烦,可以,好好想想找个高明的办法。”
金铭刘柏芳刘美丽和前排的几个人听到王彪的话都愣住了,这是咋了?怎么在这场合直接撕破脸皮了。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给你添堵找麻烦?”麻世杰嚷道。
王彪道:“你也不用不承认,我说麻世杰,你也算是个长辈吧,是不是和我家还有那么点丁的关系,不就是我没听你的,继续竞选村长吗,你瞅你,从我拉选票的时候,就开始看我不顺眼,到你撺掇田洪海他们闹事,我有一件事跟你计较过没有?结果我发现你不仅不识趣,相反蹬鼻子上脸呢,你是不是当我王彪是土豆地瓜细面啊?”
麻世杰红着脸道:“我啥时候撺掇他们闹事了?啊?我告诉你,你被血口喷人。”
“去镇上举报我说我每天到村上点个卯就回去种地赚钱,是你干的吧?这事我承认,但是我也都把村上的正事办完交代完才出去,你呢?以前你们领导村政府的时候,上班时间没少出去喝酒打麻将吧?我告诉你麻世杰,差不多点就行了,别不知好歹,我耐性是有限的。”王彪瞪着眼珠子冷声道。
说完,不管麻世杰张嘴说话,他站了起来,冲大家伙鞠了个躬:“抱歉,今天有些失态,会议结束后,我就写检讨书,检讨自己的错误,麻书记既然说招标了,我就说说我的意见,大家伙不妨听听,看我王彪说的有道理没,如果没道理,行,那咱们就把地挂出去招标。”
“王书记,你看你这是干啥,鞠啥躬,写啥检讨,工作上拌嘴都是正常的。”
“是啊,王书记你说,我们都听着。”
“说啥啊,竟啥标啊,那不是瞎折腾吗,依我看直接卖给王书记得了。”
王彪抬手虚按:“咱们这里.......”
他把地的情况和园区作比较,方方面面的跟在家说了一遍。
“我在这建牛场猪场,不是全为了我王彪自己个,我也是为了能带动咱们村的一些人能有份工打,有份稳定的收入来源,带动咱们村的经济,以后牛猪养起来,我计划就在咱们本村招揽一些年轻肯干负责的孩子上班,比如谁家孩子学习不好,但是人的品性好,那就可以去学当个兽医,学成了就来我农场上班......”
“我资金已经准备到账,原计划过些天走完流程,把地批下来,我就动工建厂,现在麻书记要搞招标,肯定会影响我的安排,我现在只能这块地,我也不买了,我去园区投资办场,那地方不说别的,就是建厂用料和工都要比这里少很多,这破大坑,我得费多少人工和砖头瓦块水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