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3
吃完早饭, 两人走出别墅。
程立开着宾利,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他看到知眠,眼前一亮。
知小姐昨晚回了星蕉洲?!
果然一看段灼的脸色, 悠悠然染着笑。
这是在一起后,又取得重大突破啊!
程立在心里咧开嘴角。
灼哥的好日子来了,他的好日子还远吗?
“灼哥,知小姐, 请上车。”
他给两人开了车门。
知眠上了车,段灼转头看向程立,眉梢微挑:“今天这件西装挺好看。”
程立受宠若惊, 笑嘻嘻:“谢谢灼哥。”
灼哥竟然主动夸他穿得好看!今天心情果然很好!
段灼上车后,程立也上了车, 放下挡板,启动宾利。
车子缓缓行驶出星蕉洲。
后座。
知眠缩在车右侧,和段灼保持距离,看向窗外,不理他的态度格外坚决。
几秒后, 她被他握着的手心被挠了下,知眠转头,就看到段灼眼巴巴地看着她,请求原谅。
“哼。”
她转头继续看窗外。
这人天天就知道欺负她,和她说那种话。
又过了几秒,手心又传来痒意,她这次头也不回。
过了会儿, 旁边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她不禁回头,看到男人眉间微沉的表情。
“你怎么了?”
她问。
“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啊?怎么就不舒服了?”知眠挪到他旁边, 男人长臂一捞,重新把她紧紧捞进怀中,眉间瞬时舒展,沉声笑着。
“……”
知眠意识到自己被骗,狠狠掐他的大腿一下,“段灼你幼不幼稚?”
“但是这招对你很有用。”
“你等着,下次你生病了我都不管你。”
段灼揉了揉知眠脑袋,把她的手重新摊开,十指相扣,知眠最后懒得挣扎,靠在他肩头。
知眠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皮子渐渐耷拉下来,小声嘟囔:“段灼,我有点困……”
他低头吻了下她额头,“睡吧,到了我叫你。”
从昨晚折腾她到凌晨那么久,小姑娘也的确累得不行。
……
一小时后,宾利驶进霖城郊外的一个马场。
这里是霖城某个富商建造的私人马场,商人从小喜爱马术,因此便自己建了个,里头有障碍场、练习场和放牧场等等,平时还会举办一些比赛。
然而今天过来是以谈公事为主,并没有马术比赛可看。
车子停下后,知眠脑袋被摸了下,耳边响起一道男声:“眠眠,到了。”
她睁开眼睛,放眼看到车外是一片广阔的场地,四周种着零星几棵树,最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类似于看台的场地,但从他们停车的地方过去,有一段距离。
知眠和段灼下了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上前,恭敬道:“段先生您好,庄总和盛总已经在马场了,我过来带两位过去。”
知眠被段灼牵着,上了观光车。
往里开去,周围好几片草地,万里无垠,树木青郁,草场用木质栅栏围住,里头有专门的饲养员和马术教练,几只马在低头悠闲吃草。
观光车停到最大的一个马场,几人下车,就看到马场里,庄嘉荣和盛骅刚从马上下来,旁边的陪行人员把两只马牵走,两人说笑着走到太阳伞遮盖的长椅上坐下。
段灼牵着知眠走过去,庄嘉荣看到两人,笑意更深,直等到面前,便道:“你们两个可算来了啊,我和你盛叔叔都已经骑过一圈了。”
段灼和盛骅握手:“盛叔叔,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是啊,叫你多来叔叔这里骑马,是你自己太忙了,”盛骅笑着看向段灼身旁的小姑娘,“这位就是刚才你舅舅和我提到的小姑娘吧?”
段灼揽住知眠,眼底含笑:“对,我女朋友,姓知。”
知眠红唇弯弯,和盛骅问好,盛骅见过陪在他们这圈男人身边的女人多了,平时来这里玩,也就是多带个消遣的乐子,但是能得到庄嘉荣和段灼两人的重视,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伴。
“知小姐和小段一样,叫我盛叔叔就好。”
“好。”
几人闲谈几句,便要开始谈公事,盛骅考虑到知眠在这里不方便,也听不懂,便问:“知小姐对骑马敢不敢兴趣,要不要去骑会儿马?”
段灼替她道:“她不太会这个。”
“没事,我们有专门的教练,可以带着玩一玩,最近马场新进了几匹特别温顺的马,很适合女孩子骑。”
段灼问她:“要玩吗?”
知眠不想在这打扰他们谈公事,加上对骑马还挺感兴趣,便点头。
盛骅朝远处招了招手,一个穿着马术服的年轻男子,朝他们走来。
男人身型挺拔,马裤勾勒出男人精瘦的腿型,黑色马靴缓缓踩地,面容俊朗而温润。
男人走到面前,盛骅道:“这是我们马场最年轻的马术教练,非常厉害。小左,你带着这位知小姐去骑马,她还不会。”
左温纶朝知眠柔和一笑:“知小姐,请跟我来。”
“好,谢谢。”
知眠转头看了眼段灼,作为道别,而后离开。
段灼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底渐暗,半晌淡声问:“盛叔叔,马场里没有女的教练吗?”
“有位女教练,只是今天刚好有事没来,怎么了?”
庄嘉荣了解段灼,自然听出他话中之意,他按下笑意,拍了拍段灼的背,“男教练教得也不错,放心吧。”
“……”
三人坐下谈公事,而另一边,左温纶先是带了知眠去更衣室,给了她马术服,并教她基本的穿戴步骤。
而后左温纶去调教圈牵马,知眠去换衣服。
因为从未骑过马,安全方面必须要保证,知眠穿上防护背心,紧身马裤,和保护小腿的长筒马靴,最后带上头盔。
武装完毕,她走出更衣室,就看到左温纶牵着一个白马站在五米开外的马场前。
白马模样漂亮,四条腿粗而匀称,左前蹄轻轻拨弄着草地,长长的鬃毛一缕缕垂挂下来,披着黑色马鞍,格外有温柔的美感。
知眠看过电视剧,最喜欢的也是白马。
她走到马和人面前,左温纶介绍说这是马场里最纯色的白马,性子十分温顺,一般盛总夫人来这都会骑这一只。
知眠摸了会儿,左温纶看着她,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喜欢?”
“嗯。”
“这只马我养了两年了,特别温顺。”
知眠疑惑,“你很早就做马术教练了吗?”
“我从小是在马场里长大的,我父亲在西藏有个马场,所以也算是马陪着我长大。”左温纶道:“走吧,我带去你马场骑骑。”
“好。”
两人走进马场,知眠看到隔壁的场地,有各样的障碍物,和他们这个空旷的马场不太一样,便问那边是什么。
“那是我们平时比赛会用的障碍场,不过那个对你来说难度太大,咱们还是在这里就好。”
知眠点点头。
左温纶教她如何上马并示范,知眠抬脚,抓住缰绳,左腿蹬住马镫,右脚点地起跳,转体跨了上去,而后轻轻坐下。
她刚开始有点害怕紧张,左温纶跟在旁边,柔声道:“放轻松些,我在旁边。”
“嗯……”
马背轻轻抖动着,在阳光下,如同抹上一层金光。
左温纶牵着马,带着知眠在马场里慢慢转圈,和她讲着有关于骑马的注意事项。知眠抬眼就看到不远处,段灼和另外两个男人正在谈着公事。
段灼的目光似乎落在她身上。
她朝他刚扬起唇,马下的左温纶就道:“知小姐,你手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好……”
不远处。
段灼的视线全程落在马场里的两人身上。
行,让别的男人教骑马。
还笑得那么开心。
骑个马至于聊这么久的天?有什么好聊的?
段灼舔了舔后槽牙,懒懒靠在椅背上,眼底更冷。
过了会儿,段灼放下咖啡,敛睫起身:“老庄,盛叔叔,你们先聊,我去骑一会儿马。”
“好。”
盛骅见男人离开,朝庄嘉荣笑道:“小段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骑马。”
庄嘉荣但笑不语。
爱骑个头。
就是在这坐不下去,奔着小姑娘去了。
段灼换好衣服,去马圈里牵了那只常骑的黑色纯血马。
黑马个头高大,鬃毛油光闪亮,是赛马中速度最快的马品种,勇猛悍威,单单站在那儿,便有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马场里,知眠看到段灼骑着一匹黑马朝她这个方向过来,男人本身就面容冷隽,此刻更带着阳刚血.性,知眠也被左温纶带着,骑到马场门口,和他碰面。
“段灼,你也要骑马吗?”
男人看了眼左温纶,漆黑的眸光继而落在她身上:“过来,我带你骑。”
知眠微愣,见他又催促了遍,刚要下马,一个女人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马朝他们奔来,最后拉了缰绳,在他们面前停下。
女人看向段灼,微扬起下巴:“听我爸说你来了,好久没看到你了。”
知眠心底惊讶。
这人是谁?
段灼淡淡看她一眼,“有事?”
女人长发飘飘,冷白皮显得格外清冷,眼底孤傲:“比两局呗?我最近正愁找不到对手。”
段灼轻嗤一声,“就你那技术?”
“看不起谁?我现在骑的这只是马场最快的,你不一定比得过我。”女人看向知眠,扬唇一笑:“你不介意我和他玩两局吧?”
知眠有点懵地点点头:“没事,你们玩吧……”
“走啊,敢不敢?”
女人看着段灼。
段灼扯起嘴角,嗤笑了声,立刻调转马的方向,往旁边的障碍场骑去,女人跟了上去。
两人走后,知眠问左温纶:“那位女士是?”
“那位就是我们盛总的千金,是马场里一等一的女骑手,技术特别好。”
知眠看到两人走到了障碍场,比赛开始后,两只马奔腾跳跃,鬃毛飘飘洒洒,染上璀璨的光亮,一黑一红棕,格外帅气。
她看着段灼以微微领先的速度先到了终点,唇角带着倨傲的笑,女人和他交谈些什么,过了会儿又开始了第二轮。
男人有着强烈的胜负欲,追求激情和速度,而女人英姿飒爽,两人之间竟有种格外和谐的美感。
还挺般配。
这四个字冒出来,知眠心里酸酸的。
谁让她完全不会这个,知眠讪讪收回目光,在老年组继续骑着白马。
她心里头拨弄着小心思,问左温纶:“如果要学成那位女士那样……要多久啊?”
“盛小姐从小就骑,如果要赛马的话,至少要练习一年。”
“……”
好吧,那她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知眠渐渐熟练后,左温纶松掉缰绳,让知眠自己试试看,他保持距离,就没跟着。
白马温顺,她驾驭得挺好。
走了会儿,忽而间缰绳被拉住,身后突然涌过来一阵风,马鞍一沉,一股温热从身后席卷而来,带着一股冷冽的薄荷清香。
她身子往后一倒,就靠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知眠吓得立刻转头,就对上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段灼?”
男人双臂从背后环住她,顺着她的手,握住马鞍,嘴角噙了抹笑,声音低沉:“怎么样,好玩么?”
知眠没想到他过来找她。
转眼一看,左温纶已经不见了:“那个教练呢?”
段灼幽幽看她:“你更喜欢他陪你?”
“当然不是……”
女孩否决得很快,段灼心间情绪舒展:“我们过二人世界,其他人在,碍事儿。”
段灼接过缰绳,玩笑道了句:“你这马走得比乌龟都慢。”
知眠垂眸嘟囔:“我又不会,你要想骑得快点,可以和别人去赛马场比赛。”
两秒后,耳边传来男人沉沉笑声,如同电流快要把她耳根弄酥。
“小孩儿。”
“……干嘛。”
“你知不知道你吃醋的时候很可爱。”
她羞窘小心思被人揭穿,干脆装死不说话。
段灼解释:“那个人是盛叔叔的女儿,我和她小时候是一个骑马班的,经常比赛,她还很讨厌我。”
“为什么?”
段灼笑,“因为她每次都输给我。”
难怪他们看过去很熟,原来那么就以前就认识了。
“和她比赛就是虐虐她而已,”他懒懒抬眉,“哪有陪对象一起骑马好玩,你说对不对?”
“……”
知眠脸颊发红。
好吧,她很没出息地承认心情就这样被他哄好了。
段灼在背后稳稳搂住她,慢慢提快速度,“别怕,我带你骑一会儿。”
马蹄加快步伐,知眠随着马鞍颠簸起.伏,却因为段灼在身后而格外安心,她盈盈泛光的卷发在风浪的吹拂下犹如金色的麦浪,温柔波动,段灼下巴轻靠着她侧脸,鼻息嗅到她身上清甜的茶香味,她鼻头点着几粒汗珠,脸颊绒毛细嫩。
段灼平日驰骋黑马,想要追求快速奔腾的刺激感。
此刻温软在怀,才更觉舒适惬意,难以割舍。
骑着马,拥着心爱之人,才叫男人的浪漫。
草场辽阔,放眼蓝天绿草快要相接成一线。
段灼怕她因为颠簸难受,慢慢停下来,知眠莞尔:“这速度刚刚好,果然比我刚才那种龟速要来得好玩。”
段灼在她耳边轻笑一声:“速度快点当然舒服。”
知眠转头看到他脸上的痞笑,被他带坏后,很轻易就听出他说得另外一层意思,立刻从脖子红到了耳根,轻嗔:“你能不能……”
话音未落,段灼侧过脸,吻刚好封住她的唇。
四处辽阔无人,耳边只有温柔的风声,知眠心间悸动,缓缓阖上眼眸,感觉到脸被轻捧起,男人的吻也变得格外温柔。
沦陷中,耳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知眠吓得立刻停住,转眼就看到盛家千金骑着马从他们旁边急速过去,目光落在两人一刻,而后扯起嘴角,收回目光:“驾——”
知眠脸如小番茄炸开。
刚才对方眼神,仿佛在笑话他们:【骑马呢,你俩搁这儿啵啵啥。】
段灼嗤了声,揉了揉知眠的脑袋,悠悠然:“不管她,我们继续。”
“……”
中午在盛骅的私人马场用过午餐后,公事洽谈完毕,段灼就带着知眠离开,回到霖城市区。
两人说好下午去新城御景拿点东西。
路上,知眠和段灼聊起这几次搬家的经历,快到新城御景时,知眠看着驶过的街道,还提到一事:“我刚开始搬来这里的,还有点害怕。”
“为什么?”
“就我第一次来这里看房,那天晚上回去,我往这条路走想去找地铁,这里晚上特别黑,我还以为我差点遇到坏人了,还好诸葛哥从附近路过。”
段灼笑,“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从这里路过吗?”
“为什么?”
“因为我让他路过的。”
“啊?”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你从小区出来,我刚好吃完饭从餐馆出来,就在对面。”
知眠震惊。
段灼不悦,“只是某些人压根就没看到我。”
“我真没看到你……”所以原来是段灼怕她路上遇到危险,才让诸葛宇去送她?
这可一点不想他霸道张扬的性格。
他问:“如果你看到我,还会坐我的车吗?”
知眠犹豫了会儿,老实摇摇头,见他那脸色,又笑嘻嘻钻进他怀里,哄他:“那当时我又不知道我们会复合啊,而且你都是偷偷的关注我。”
“那我应该早点来追你的,嗯?”
知眠还有点傲娇,“你早点追,我也不一定同意的。”
段灼笑了。
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公寓门口,开门进去。
午后,日光透过窗帘,洒落在房间里。
知眠整理一些贴身衣物带去星蕉洲,段灼跟着走去卧室,她拿出自己的小行李箱,打包完,又去收拾自己的桌面。
她打开抽屉,段灼站在旁边,拿起里头一个粉色的密码本,笑笑:
“这小学几年级的东西还留着?”
知眠立刻夺了回来,“干嘛……”
他手撑着桌子,俯下身看着:“还带着密码,里头写了什么?日记?”
里面是知眠写的暗恋日记。
当初分手时,她想扔掉来着,后来心里不知怎么想的,最后还是没扔掉。
虽然他知道了,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让他看啊!
多羞耻!
“等以后再给你看……”她温吞道。
段灼勾唇,也不强迫:“嗯。”
知眠把父母的遗物收到桌子里,想到什么,轻声问:“段灼,好几年过去,还能把属于自己的财产拿回来吗?”
“什么意思?”
知眠垂眸,“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姑妈吗?”
“嗯。”
“我妈妈在去世前,其实给我留了一笔财产和抚养费,当时托管给我姑妈保管,并委托给她管理权,想着以后等我长大了再给我。当时我年纪小,我姑妈竟然拿了全部的钱都放到他们自己家,给他们家盖了房子。”
他们照顾知眠四年,直到把她的全部价值榨干,便拿了一笔钱给了第二家,就是她的伯母潘芬,潘芬照顾了她一年,把那钱花得差不多后,便把知眠像踢皮球一样,踢到第三家。
这回潘芬给的钱更少,第三家不干了,也知道前两家干的那档子没良心的事儿,便带着知眠就去找她姑妈,说不管这样的烂摊子,要么多给点钱,要么自己拿回去养。
知眠听着他们的争吵和推搡,自己就是所有人嫌弃的累赘,那晚她什么都没说,自己拎着行李箱离开,却被姑妈的女儿发现。
姑妈的女儿这些年一直和知眠关系很好,偷了几百块钱塞给知眠,知眠说不要,对方却说:“你拿着吧,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所以这个女孩,是知眠那些年唯一的温暖。
知眠走时,就发誓将来有一天,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段灼站在她旁边,闻言把她揽进怀中,抚着她的发顶,声音很哑:“我们家眠眠怎么受了这么多委屈。”
段灼还记得当年他去她租的房子看过,没想到她过得那么苦,而她之前寄人篱下的那五年,更是苦。
他家的小姑娘,怎么让人这么心疼。
知眠抿了抿唇,抱紧他。
半晌,他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先去查一下,同时也要收集相关的证据。”
“你来查吗?”
“我能查的,肯定比你得多,”而且他希望在这件事上他能为她讨回公道,她受的委屈由他来报复,段灼对上她目光:“相信我,属于你的,我都会帮你拿回来。”
晚上,知眠和段灼在星蕉洲吃完了晚餐。
八点,任时俱乐部有个线上会议,所以段灼需要去到书房。
临近八点,两人坐在二楼客厅吃完水果,知眠对男人道:“我先去洗澡,然后去画画。”
她刚要起身,就被他拉住,拥入怀中。
段灼低声在她耳边蛊惑:“不等我一起?”
一起洗澡?
知眠羞窘,试图摆开他搂着她的手指:“才不要……”
他勾唇:“之前又不是没洗过。”
现在怎么就害羞成这样了。
知眠感觉是重新又谈了一遍恋爱,还和从前一样害羞,当初她洗澡时,是被他强势地抱去浴室,后来才解锁了新场景。
知眠轻推他,冷漠打断他这个话题:“时间到了,你要去开会了。”
男人的手在她细腰揉了把,引得她身体一颤,而后他又恢复平淡般松手,站了起来:“我去了。”
客厅里只留下面颊发热的知眠一人。
知眠轻吐了一口气,起身去洗澡。
站到淋浴喷头下,温热的水从发顶滚落到脚跟,浴室水汽氤氲,在灯光照耀下,泛了橙黄色的光晕。
知眠低头看着身上的红痕,只感慨旧的未去,今晚新的又要来了。
不用猜,段灼绝对不会让两人今晚相安无事的。
他现在看着她,就像狼看着只兔子,随时都能吃掉的那种qwq.
何况男人刚刚开了小荤,但这足够让他精力充沛地连连折腾她几天了。
从前的时候,他就是如此。
洗完澡,她穿上一件白色的冰丝吊带睡裙,外头披盖着一件配套的长款披风,她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小巧的瓜子脸水润润的,红唇弯弯,如同玫瑰般。
她走出浴室,稍稍吹干头发,而后去到客厅,泡了一壶茶,端着走去她房间。
她拿出画板画稿子,卡文时,恰好接到了梁栀意的电话。
她接起,“栀意。”
“九九在干嘛呢?”那头传来女人娇俏的声音。
“我在画画,怎么啦,你找我聊天?”
“对啊,我在学校太无聊了,你呢?你最近和段灼怎么样。”
“挺好的。”
“你在哪啊?现在在和他约会吗?”
“没有,他在书房开会。”
梁栀意震惊,“书房?!你又搬回他那边了吗?!”
“嗯……”
梁栀意笑,“诶呀那这一天天晚上过得,肯定多姿多彩啊。”
“……”
这人又开始了。
“你别想太多,我们之间很单纯……”
“我信你个鬼,你说这话你不心虚吗,就你男朋友看过去那样,像是什么正人君子吗?而且你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梁栀意心想,就连裴忱外表看过去薄情寡欲的男人私底下都变了一个样,“你这个注意做好措施啊。”
知眠脸颊绯红嗔她,“真没有,他有家规的。”
梁栀意笑,“我看就是他不行。”
“……”
他行,谁说他不行的。
她还觉得他太行了qaq。
知眠心跳扑通扑通的,被她说得耳热,“你别说我,你先管好你自己。”
“九九,我跟你说啊……”
两人聊了会儿羞羞的话题,直到把知眠弄得面红耳赤。
终于挂了电话,知眠重新拿起画笔,看着笔下男女主卡了半天的车,此刻脑中的灵感蹭蹭蹭地来,半红着脸勾勒着。
直至画完,她把稿子发给李念念:【勾线一下哦。】
李念念看完,回了一句:【九九,我看的有点浮想联翩,鼻血流出来了,你怎么那么懂……】
知眠喝着水,差点被呛到。
她不懂,什么都不懂,梁栀意才是懂王。
正思想着,卧室的门被打开,她立刻把画稿关掉,转头看到段灼走了进来。
男人身上穿着浴袍,精瘦的肌肉线条隐没在浴袍微敞的领口下,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如同靠近即将逮捕的猎物。
知眠看着他,心跳跟着加速。
而男人的视野里,女孩坐在桌前,穿着薄薄贴身的睡裙,布料勾勒着美好的曲线,皮肤白若凝脂,如吹弹可破的面团。
直至走到旁边,段灼垂眸看着她,勾起唇角,嗓音微哑:“画好了吗?”
“嗯。”
她垂下头,“我关一下电脑……”
她刚把电脑盖上,忽而间膝盖窝揽过一只手,下一刻,她身子腾空而起,被他稳稳横抱了起来。
长款披风顺势掉在地上。
她纤细白皙的手臂下意识攀住他肩头,脑袋贴在他前襟上,就感受到段灼强有力的心跳。
她衣裳布料褶皱,段灼低头看了眼女孩身前的风景,眼底一暗,喉结重重滚动了下。
“怎么穿得这么性感?”
知眠轻喃:“我就这一件能穿……”
其他的都还不是这个季节,或者太热或者太冷。
此刻掉了披风,一股凉意贴在皮肤上,却因为被他抱着,凉意很快被驱散开来。
段灼眼底染上笑意,转身往外走,哑声道:“宝贝,你今晚怕是不想睡了。”
“……”
完了完了,早知道她不穿了。
知眠眼底被走廊的灯光晃过,她双颊泛热,试图转移话题来缓解紧张:“你很早就忙完了吗?”
“嗯,我等你很久了。”
走进灯光昏暗的卧室,把门关上后,知眠被他放在软床上。
还未来得及说话,男人膝盖靠着床边,欺身而上,沉重的气息夹杂着克制不住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一下子侵占她的呼吸。
段灼的手没入她柔软如海藻的发间,把她固定得逃脱不得,知眠承受不住他这样狂.烈的吻,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浴袍衣领,几秒后,手却被他带到浴袍的系带处。
暗示再明显不过。
头晕目眩间,她动作像是被蛊惑一般,全照本能。
片刻,男人的浴袍掉落在地。
知眠眼前朦胧光影晃过,他的手带着温度,所过之处如同星火燎原,最后直到了裙摆。
她心口一跳,对上男人满了情绪翻滚的双眸。
微凉的空气从膝盖上慢慢往上倾.覆,直至她举过双手,因为寒冷,她身子微蜷,下一刻男人和她截然相反的热度笼罩上来,立刻驱散了所有寒意。
他带来的,是烫人心口的热意。
男人的吻不断加重,轻咬着她的唇,知眠的意识一点点涣散,眼眶一点点积蓄着水汽,随着他每一个举动,身心渐颤。
他为所欲为。
她欲生欲死。
知眠听着段灼在她耳边的坏笑和低语,咬着唇,流转的细音却从情不自禁从红唇中泄出。
她忽而意识到一点——
段灼比昨晚还要可怕。
他已经轻车熟路,攻势比昨晚还要猛。
直至她彻底没有反抗的力气,段灼起身,去拿床边昨晚买的另外一盒。
知眠听到撕开包装的声音,几秒后她身子突然被捞起,两人交换了一个方向,他半靠在床头,让她面对面坐了起来。
知眠惊呼一声,眨着湿润的眸子,“段灼——”
男人唇角荡漾开一抹笑:
“宝贝,现在轮到你来回顾一下白天学习的知识。”
今天白天在赛马场……
知眠面色瞬时酡红,欲哭无泪。
“我不会……”
段灼眼尾泛红,和她十指相扣,直勾勾盯着她,嗓音如含了沙:“没事,我教你。”
知眠不受控地,随着他一起沉浮。
墙壁上,人影像是雨中芭蕉摇曳。
直至半晌,段灼坐起身子,把她搂住。
知眠脑袋靠在他肩头,红着鼻尖,软声呜咽着:“不行,会滑进去一点点……”
她必须要控制着,可能却越来越适得其反。
该怎么办……
段灼闻言,额头青筋浮现,眼底猩.红。
汗珠从额间滚落,他在她耳边诱.哄:“会滑的话……那就全部放进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