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精品拍了这么久了，我们的片子都要播放了他们还没拍完，可见是下了血本的，孔导拍戏精湛，我估摸着这戏肯定是好戏，只是可惜如今卫视就这么大地盘，自然是强者上，这强者可不是说的戏，而是说的盘子，我们盘子大，戏要上卫视自然容易，他盘子小又是新手，戏再好，除非有十足十硬气的关系，否则这几家大火的卫视能这么容易就上他的戏？这可关系到起码两三个月的收视广告费，起码十个亿，我要是卫视的领导，我也不会上你的，新手戏，广告都不好拉。”

苏素看事情总归是从利润上看的。

也不要怪卫视不给高冷上，的确，一部戏就承担了十几个亿的广告费，全国那么多导演，每天递上来的本子更是数不胜数，凭什么上你的啊？尤其是黄金档，夏天暑假期间的黄金档就那么几个档口，凭什么上你的？不说黄金档，每天20小时，除去半夜的12个小时，再出去新闻啊，综艺节目啊之类的，留给电视剧的时间就那么五六个小时，五六个小时算下来就三四部戏撑死了吧？

一天也就放三四部戏，电视台自己投资拍摄个几部，还有几部从国外采购，再加几部国家要求放的，再来几个像苏素这种地位的人投资的戏，这档口就占去了好几个月了，凭什么放你的？

“高总想着拍好戏就能有好收入，金子放哪里总会发光的，如今这套可行不通了，我看他要吃大亏啊。”助理说着，也替高冷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苏素垂下眼帘，似乎在琢磨助理这句话。

金子放哪里总会发光，这话不假，可是真的实现真的太难了，如果戏不能上卫视，大火的可能性就掉到了10%以下。

地面台，也就是老百姓说的地方台，能有多少观众？怎么跟全国都能看到的卫视比呢？再说了，要大火，还是四足鼎立的这四家卫视为上。

苏素的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眼睫毛动了动。

“这高总虽然和您有些过节，但是我看跟您关系也是很不错的，这几部戏要是收视率低，大亏了，他恐怕熬不过去，您想帮他吗？”助理一直跟着苏素，她和高冷的关系他还是清楚一些，外人看着相杀，其实也没什么原则性大过节，只是斗一斗而已，再加上老管家对高冷一直高看一眼十分客气，这助理就多了一句嘴。

苏素没说话，只是手指头在桌子上敲得节奏更快了。

助理看在眼里，连忙继续往下说：“您想啊，他这个星光集团根基不稳，现在又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了精品电视剧里，如果这电视剧不能给他回本，那接下来他就没法继续拍新的，不拍新的话，他这影视公司就等于是刚开个头就没了，可要是拍新的话，他又没钱。”

苏素的手在鼻子上摸了摸。

“当然了，他可以去找风险投资来投资他，也可以四处借钱继续砸精品，可再怎么说，这日子都不好过。风险投资投资你，得分你的股份吧？这星光集团内部情况十分复杂，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里面有好几个老总呢，能同意把股份分出去？搞不好会有老总会卖了股份套现。”

吕总或许不会卖了股份套现，可风行杂志社的可就不一定了，走上坡路的时候，大家都想加入进来，一旦走下坡了，这商场无情就来了。

“分析得不错。”苏素认可地笑了笑，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得到表扬自然高兴，笑呵呵地问道：“那您看，要不要出手帮帮他？”

“帮？我为什么要帮他？”苏素摊开双手，觉得助理这同情来得莫名其妙。

……

“我是看您和他关系还……”

“这是两码事。”苏素站了起来笑了笑：“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他的戏如果没法火，那估计会有人想要卖股份，这个时候是吞并星光集团的最佳时机。”

……

助理背后冒出冷汗。

他还想着苏总会帮高冷，没想到她打的是吞并星光集团的主意。

“我们星光集团的影视公司正好需要专门做精品影视的部门，嗯，你吩咐下去，叫他们几个老总开个会，成立一个小组，盯着星光集团，找到时机就跟他们谈吞并。”

苏素两眼放光。

一想到又能吞并一家企业，她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友谊，自然是有的，在苏素看来，高冷确实算她的朋友，可是这友谊和工作得分开，这么好的吞并机会错过了太可惜了，再说了，如果星光集团被自己吞并，对星光集团也是好事，他们拍的精品片都能靠着环泰集团这大靠山上卫视，大红是必然的。

一想到吞并星光集团，他高冷就是自己的属下了，你牛？你赢了我？你是我属下，再牛那也是我领导有方。

一想到这里，苏素笑得愈发开心了。

—————-

“小单，我们跑一跑一般的卫视，你先去联系，这半个月我们跑个十几家卫视，再联系联系地面台，地面台我们也得跑跑。”

“老大，不是吧，跑这么多家！”胖子一听就从沙发那站了起来，这段日子他倒是消瘦了不少，看来晚上没少忙活。

“对，一家家跑。”高冷点了点头。

起点不一样，就不能光去羡慕别人有车开，而自己只有腿，起点不一样，那就起早点，多走一些路。

“你亲自跑？不用吧，你一个大老总还亲自一家家跑啊？”胖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天天在天上飞，太累了，你身体扛得住吗？”

“是啊，这么多家卫视，要不然地面台你别跑了，我来跑。卫视呢，我们几个人分一分，重要一些的你跑，我和胖子跑偏远一点的。”小单连忙附和。

“你一个女人挑重活，我干轻活儿？”高冷反问一句果断地摇了摇头。

小单想说点什么，她心里心疼高冷这么累，恨不得自己天天加班都行，一想到那么多家卫视要跑，这脑力劳动加心里折磨，确实不好受，这种不好受她情愿自己来承受，也不想高冷去碰那些壁，可顾忌到胖子在这，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关心高冷，于是只是咬了咬牙给胖子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十几天跑这么多家，飞来飞去的太累了，还跑地面台的话，真要累瘫下，再说了，你是大老总啊，没必要你亲自上马，上小弟就行了，比如我。”胖子将自己的胸脯拍得框框的。

“在这些电视台大领导的眼里，我就是小弟。”高冷指了指自己笑了笑：“去见各卫视的领导，地面台的领导，我亲自去效果会好一些，以前偷拍明星的事儿都干得那么开心，如今去见领导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人啊，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再说了，我不累，我体力好。”

高冷这心态确实好，一琢磨，是这个道理。其他卫视那也是各地的大台，小单去，身份还凑合，胖子压根排不上。地方台呢倒是可以拍小单去，可高冷担心小单太过劳累，还是自己上的好。

地方台讲究道道，得社会经验丰富，如果老吊在就好了，他可以跑跑。千军易买一将难求啊，少了老吊，还真是少了一个大胳膊。

“老吊现在怎么样了，我得有七八天没去医院了。”胖子问道。

“好多了，就是有些药物过敏，浑身痒，现在坐着轮椅可以到医院院子里晒晒太阳。”

“还能站起来吗？”

“不清楚，腿骨头是接上了，这是小事，关键是腹内器官受损严重，他身体一下就垮了。”小单惋惜地叹了口气。

腿能用，就是没力气站起来，身体还远远没有恢复，估摸着要实现自己慢慢行走，得个三五年吧。

三个人将要跑的电视台分了分，小单和胖子一组，跑五家还不错的地方台，高冷带着杨关关跑十几家卫视加十家好的地面台，再加五家网络平台，大头放在了高冷这。

小单和胖子分开忙活去了，杨关关一听要跟着高冷去出差，高兴极了，每次跟他出去出差都能学到东西，而且这么久的接触，她越来越佩服高冷，开开心心地收拾资料。

正收拾着，胖子满脸通红地跑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快去收拾，晚上就出发了。”高冷见胖子跑得满头大汗的，看了他一眼。

“我我我我……”胖子脸上肌肉哆哆嗦嗦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高冷脸色严肃了起来。

“迪……迪……迪……”胖子急得一跺脚：“迪巴可真他妈的给老子长脸啊！”

说着，胖子激动得抓住高冷的胳膊一顿晃悠：“你知道吧，你给她找了那几个女一，女二的大资源，现在正在拍摄还没播出。”

高冷点了点头。

“颜导看中她了！当时就要她试试自己新片的戏，结果你猜怎么着？！”胖子压根没给高冷猜的机会，抬起手往桌子上猛地一拍：“她拿下了颜导的女二！女二！女二！！！”

颜导，是业内出了名的专门拍抗战片的大导演，他很少出山，每次出山都是政治任务，也就是国家要拍什么片子，指派给他的。他的戏，中老年人最爱看，一大堆明星盼着上他的戏来增加知名度。

在演艺圈，拍一部含金量高的抗战片，那是地位，跟那种拍一辈子偶像剧的人不是一个档次的。而颜总对挑选演员一向严苛，是圈内那一批好好拍戏的好导演。

他的女二号，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呢，迪巴居然能拿下，可见确实有真本事。

“迪巴居然拿下了？”高冷都有些不敢相信。

“拿下啦！我刚接到消息！太好了太好了，这迪巴果然有潜力啊，会火，会火，我看，接下来她要开启圈钱模式了，得签几个广告赚赚钱，回回本，嗯，其他几个艺人也得好好推，能大红两三个的话，每年都能给公司创不少收呢！”胖子激动得在房间内来来回回地踱步。

这跟他跟着高冷屁股后面帮帮手不一样，培养艺人这一块石他单独做的，虽然高冷无论从政策上，还是个人出力上都帮了他，可这是他全权管着的项目，说俗气点，这是他胖子的政绩，是他胖子的功劳。

是他胖子的事业。

胖子眼里冒着光，激动得了不得。

“那……那你别跟小单跑电视台了，迪巴这边好好跟一段日子，记住了，不要接太多广告，接多了对她星途不好。等以后大火了，接大单比较好。”高冷笑了起来。

这是这段日子，他难得的几次笑容了。

迪巴，真给胖子长了脸了，也给高冷长了脸。

“哼，我们搞这个艺人培训的时候，那几家大的艺人培训公司明里暗里嘲笑我们，说我们顶多培养出几个直播女主播，还说你亲自给新人拉项目，没地位什么的，我看他们这次还怎么说！”

胖子说得解气。

这段日子，确实吃了不少嘲笑。高冷那层有他那层人的议论，胖子这层也有胖子这层人的议论。

资源多，但是好资源少，都靠着高冷一个个去拉，做一家集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做一个项目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现在好了，迪巴拿下颜导的女二号，虽然是女二号不是女主，可女二号也是万里挑一的了，而且是颜导的戏，这圈里都知道颜导挑人严格，能看上迪巴那就说明星光集团有培养大红艺人的眼光。

这消息一出，迪巴接下来要接其他资源就要容易很多了，这就跟简历上多了一个重要经历一般，一说：我拍过颜导的女二号。那去拿大导演女一号的资源就容易得多了，起码证明了你有这实力。如果说迪巴以前的资源全靠着星光集团交换资源而来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迪巴已经有实力依靠自己的能力，来拿资源了。

星光集团在她身上投入了千把万的资金，开始回本了。

“确实很长脸。”高冷哈哈笑着：“她在公司吗？在的话叫她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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