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为了生计每天拿一张画去街上卖,如此三月有余,却被不肖之徒给盯上了。
这人姓宋,是街井上一个无赖,他见季生每天都拿一样的画出来卖,便觉得有意思。
那画上的女人自是绝色不必说,他料准了季仲达家里必有什么古怪,敝如说藏着这么一个美人。
这一天,他见季生又出来卖画,便悄悄伏到他家院子里,待二老都出去了以后,就潜到季生屋里。
这一下不得了,他看见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图,虽和季生画的内容一样,但那幅画却和他的画相去甚远,那画上的女子简直是仙女下凡,让人看了心驰神往,想入非非。
这姓宋的一点都没犹豫,三下五除二就把画摘了下来,卷利索了背在身上翻墙跑人。
他想这画必能卖一个好价钱,得谋划谋划多卖几两银子。
季仲达卖完画回到家以后,兴冲冲的正要给神女上香,一抬头却不见了神女图,这一惊,魂儿都要没了。
二老回来看见他坐在那里哀声叹气,不由得去问出了何事。
季生把姚贝托付与他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捶胸顿足的反复哀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又要到哪里寻找?!”
季父说道:“孩儿啊,既然这张画这么重要,不如咱报官吧?兴许官老爷能查出是什么人偷的?”
季仲达想了一下说:“也好。”
这时他娘说道:“那官老爷你不给他塞银子他能给你查案么?我倒有一个主意,咱们邻居王婶他儿子在衙门干了多年,也办了不少案子,不如去求求他。”
季生听了觉得这主意也不错。
娘俩个就在晚上整治了一桌酒席,把王捕头请过来。
季生把事情一说,王捕头思索片刻便道:“这祸事应该是你卖画招来的;你想想看,如果是盗贼他偷也不会专偷你一家,可现在周围几家较富裕的邻居都没有被盗,反而是你家被偷了,而且这人也没有翻腾你家里其余的东西,只是拿走了一幅画,这不是专门盯着此画来的么?”
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你说这幅画自到你家后从未给别人看过,那就是没有人知道这回事。可是现在丢了,这明显就是你每天在街上卖画引起了歹人的注意。”
季生听了连连点头,他问王捕头:“可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尽快找到这人?”
王捕头沉吟道:“这人既得了画,肯定想卖个好价钱,我觉得你这几天往古董字画行去多打听打听,兴许有线索。我这几日得闲也帮你问问,这人爬墙盗门的,必定不是什么正经之人,是个市井无赖也未可知。”
季生听了大喜,觉得有了指望。赶紧连连给王捕头敬酒,两个人痛饮了几杯。
这季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送走了王捕头,又趴在桌上把壶底的酒喝了个底朝天,方才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季仲达就满大街的找字画行,打听见过那幅画没有,他拿着自己临摹的做样子给人看,人都说没有。
接连找了十几日,一点眉目也没有,他急的要上吊,看看锅里又没米了,连忙又卷了一幅画去街上卖。
今天围着看的人挺多,其中有一个官人模样的对他说:“你这幅画画的好虽好,但听说是赝品,最近京城里出现了这幅画的真品,你这幅就不值钱了。”
季生听了连忙问他在哪儿见到过真品?
那人说:“我没见过,只是听说。”
季生听了虽然失望,但是好歹也有些眉目了。
这一日王捕头过来找他,神色凝重的对他说:“听说这幅画到了京兆尹顾梦白顾大人的府上,顾大人头两天召开了赏画宴,京城里的官儿都去了,听说见到那画的人都说如梦如幻,不虚此行啊。”
季生一听就要找那京兆尹去,王捕头拦住他说:“兄弟你这般鲁莽,办事不经考虑,你这画这辈子是别想找到了。”
季生一愣,忙问该如何是好?
王捕头说:“这画儿到了京兆尹那里,不是他买的,就是别人送的;我看这画儿八成是别人送的。既是人送的,那你想要也要不回来,你要闹,多半会给你扣个罪名,把你打出去了事。”
季仲达一听急了:“哥,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办法倒也有,”王捕头在屋里踱着步:“就看你有没有胆量。”
“我有,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王捕头看着季仲达的眼睛皱了皱眉:“这事儿不光需要胆量,还得机警。”
“我行。”
“你化妆一下潜入到京兆尹府上做下人,伺机而动。那画一定是挂在顾梦白书房里,你找机会把它用你画的给他换下来,然后过一段日子再不动声色的悄悄辞工。”
季仲达听了这个建议觉得十分可行,便十分欣喜,拉着王捕头的袖子连连感谢。
王捕头道:“我有一个旧相识在顾府当管家,你去找他,只是有一点,千万莫把我这朋友牵连进去,做事一定要缜密,不能让人看出来。”
季生连连答应,送走了王捕头,便按他说的地址去找顾府王管家。
王管家一看介绍来了个书生,长得倒眉清目秀的,看着可靠老实,便安排到账房管理账簿财务,顺便也打理一下库房。
里里外外查点了一通,把账目交接齐了,库房的东西都盘点入册,这季仲达终于在账房里坐了下来,心里暗暗寻思道:“我且稳住神在这里细细打听清楚了,再慢慢找机会,不能辜负王大哥一番好意,急毛失火的肯定要出岔子,只要画在这里就好办。”
遂安心下来清理账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