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翌和九天玄女第三天未时不到,都如约来到了岳安县悦来客栈。
谁知没有套房了,就是单间儿也只剩下一间。
客栈的伙计直纳闷:就这一间房了,反正是夫妻,挤挤睡也就行了,怎么那么讲究!非要个里外套间,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啊!
得!真没有!他摊摊手掌,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样子。
“想想办法吧!”玄女急道:“你和人家商量商量嘛?!说不准会让出来。”
紫翌站在一边儿不说话。这种事他从来不插口。
要说到别的客栈去也行,可是那些小客栈一般是没有套房的。就是这个大客栈也就只有一间套房。
玄女和紫翌是假夫妻,睡在一个床上自然不合适。可她又想和他待在一个屋子里,好谈天喝茶,关键是离得近,感觉好。所以只能选择套房。
玄女和伙计站在柜台后面说话,紫翌在旁边儿站着。这时楼梯口上有一个人一直悄悄观察他们。
这个人相貌堂堂,大约五十多岁,留着一把黑色的美须。他断定这对男女不是普通人,他们是神仙!
还不是一般的神仙!
为什么他能看的出来,因为他也是修行的,并且修行的年数足够长。
“呵呵呵呵,小伙计,遇见什么难事了?”他对上楼要找他换房的伙计笑眯眯的问,手里还捻着几缕胡子。
“彭员外,下面那两位想和您换换房子,反正您也是一个人住,行吗?”伙计谄媚的笑着。
彭员外伸头看了看玄女和紫翌,趁机打了个招呼,玄女冲他笑了一下,紫翌点点头以示礼貌。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换喽!还省一两银子!”说着跑回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玄女大喜,扭头对紫翌说:“还是好人多吧?”
紫翌点点头。
二人顺利在店里住下,这个套间还蛮大的,一般客栈都是里面房间放大床,外面客厅里放一个塌,紫翌就在那塌上睡。
两个人吃下午饭的时候,还碰见了那位好心的员外,玄女热心的打招呼,紫翌还是和他点点头。
回到房里,泡上茶闲聊,说的无非都是三界内最近发生的事,零碎八卦的。
喝了两壶女儿茶,玄女打着哈欠进里屋睡觉去了。
紫翌开始静下来打坐。
静夜里万籁俱寂,只听见一点鼾声,那不是玄女的,是隔壁有人打呼噜。
又坐了一个时辰,紫翌打算起来脱掉外罩躺下。突然听见楼底下有咚咚咚砸门的声音,很急促,手劲儿很大。伙计去开门,只听见哎呀一声,似乎是被人砍到了。
店主听见声音也下楼来,只听得他和来人交涉,突然似乎被踹了一脚,发出啊呦的*声。
接着楼下面就乱起来了,几个大汉在堂下吆喝:“那些睡觉的赶紧起来!镇三山来了!赶紧把财物都交出来,没有的交个美貌娘们儿也行!快给老子起来!”
一时间就听得楼上楼下玎玲嘡啷什么声音都有,踢倒了椅子,打翻了痰盂,还有小孩儿的哭声……,乱了套了。
紫翌皱了皱眉,坐在屋里没动。听着外边儿住着的人可都起来了。
强盗在外面搜刮东西,不给的就连打加踹。
小孩子都吓得没声了。
好像是搜到不少财物,楼底下一阵狂笑。
“那两间上房屋的人怎么不出来啊?”一个声音嗓门很大,说话就像钝刀拉生肉,说不出的让人难受。
隔壁的门呼啦一下子打开了,那个打呼噜的客人粗声大笑道:“哈哈哈!要搜我的身,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把迎上来的两个小喽啰一脚踢飞,啊!好功夫!底下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子人,都惊诧的看着这个员外爷。
“谁是镇三山哪!”他走到底下,拉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来,“还镇三山?笑话!镇泰山?还是嵩山、峨眉山?”
那边厢一个虎头大汉直是怒极,抽过九环玲珑大砍刀就劈过来。
几个回合不到,那人还坐在椅子上,镇三山却被他踩到了脚底下。
“神仙饶命!高人饶命!”这一交手他就察觉了,这人不是寻常人,他是有道法的!
今天算是栽了!
他带来的那些强人也都吓傻了!纷纷跪下,把财物奉还。
“去,”那人叫几个年轻力壮的,“拿粗绳子,把这些贼厮绑起来,扭送官衙!”
有伙计拿了绳子要捆人,也有贼匪一听要送官,奋起反抗,站起来行凶,都被这人一一治住。
总算消停下来了。
有个小伙计伤的不轻,那人又帮他治伤。
药粉、面纱、布带都是现成自己带的,他给清洁完伤口,又用肉线缝了几针,因为刀砍的口子太大了,疼的小伙子吱啊乱叫。
完了敷上药粉,贴好棉纱,把布带缠上,包扎的甚是仔细。
“谢谢彭员外!谢谢彭员外!”受伤的正是下午那个小伙计。
“员外可是个行医之人?”一个声音脆生生的,就如同从天外传来的一样。
彭员外抬头一看,见是今儿下午换房的那个美丽小娘子。那器宇不凡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后。
“啊,平时喜欢钻研点医术,学得皮毛而已,不足挂齿。”
紫翌看了看他的药箱中之物,心里就明白了。也不说话,就和玄女坐在堂下看他医治伤人。
待到都忙活完了,天也就亮了。玄女吩咐店家做两碗打卤面,外加一碟子咸菜丝儿和两个卤蛋。
店家也给彭员外做了一大份早餐,嚯!那叫一个丰盛啊!
连同面条卤蛋一块儿给端来了。
玄女瞧他那盘子里什么都有:芝麻火烧,细软的面煎饼,小香葱,卤牛肉,鲜菜叶儿疙瘩汤,酱香肠,豆腐脑儿,白切鸡,炸元宵,荷包蛋……。这是早点啊!
那彭员外看见玄女不住的看他,便让伙计都端过来,自己也到他二人这桌坐下:“咱们合桌儿可好?正好我一个人吃不了。”
“好啊!”玄女大喜,她早就想吃当地的小葱卷煎饼了。
紫翌连忙站起来:“谢过彭员外。”
三个人就一起吃起来。
吃的差不多了,彭员外打了个饱嗝,他笑眯眯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澎湖,其实也不姓彭,人称我是澎湖仙。”
紫翌早看出来了,知道他是修行之辈,但是没看出他道行多深?
是个精怪成仙呢还是凡人自己修炼的?他没有二郎神那第三只眼,也没有绮霞那个镜子,不能照一照。
澎湖仙,看来是水族了?也许是条鱼也说不准。
玄女暗暗的低笑,看他这个样子,倒像个大元鱼!
这时玄女发现这人的眼睛其实很小,老是笑眯眯的,可能是为了遮挡他的小眼儿。
“我是九天……,”紫翌踢了她一下,笑道:“我们是从九重天上下来的,我是牛郎,她是织女。”
“哦……,幸会幸会!早看出二位不是凡人哪!”澎湖仙儿笑的更深了,可惜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大仙,不然也对我用处大些。表现了一个早晨,原来就是这么两个不上席面的小仙!不走运!
“二位是怎么……?”他想说你们俩不是分别被关着来么?怎么一起跑下来了?
玄女一听紫翌说他二人是牛郎织女,她就心里那个美啊!牛郎织女什么关系?夫妻啊!那爱情比金坚,感天动地呀!今儿紫翌这么说,她觉得越来越有戏了。
“那个……王母娘娘给我们放假,叫我们下来逛逛,顺便采买点丝线。”
“哦,天上也经常放假吗?”
“有时,那些花仙姊妹们出来的勤。”
“哦,花仙也到咱大梁国吗?”
“来的,她们有时也出来采买金珠宝石。”
“天上的东西多好啊!还用到凡间采买?”
“天上也有的是次货,不然娘娘怎么年年派人来凡间采购东西呢?”
“呃,”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把赤凰珠进献给王母娘娘,她会不会赐给自己一个仙籍?那自己可就是真正的大仙了!
想毕他问到:“听说昆仑山上有登天的路径,难走吗?”
“走那里作甚!那都是凡人登天用的,走一辈子也上不去。你为什么不驾云?”玄女心直口快,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我……,”澎湖仙抓抓脑袋,“我水里去得,天上的功夫却不行。让二位见笑了。”
紫翌这时说话了:“你若真想去昆仑,我教你个爬云的法子。”说毕,和他悄悄耳语,直喜得澎湖仙抓耳挠腮,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今天没花钱学了一招真本事!划算!划算!
教授完毕,紫翌自在那里喝茶。
澎湖仙一揖到地,“您虽然年轻,但是既然授我业术,也就算我师傅了。”
紫翌摆摆手,都是玩儿的,不算什么。
澎湖仙一听:这牛郎口气好大,他不是个凡人么?怎么如今会仙术了?呃,近朱者赤,在天上待久了也就会了。
“不知二位这是要去哪儿?老身走南闯北去得地方颇多,不如给二位指个路?”
紫翌一听,顿住了。他放下茶杯,从怀里摸出一幅画来对澎湖仙儿说:“你看看见过这个女子、见过这张画像没有?”
澎湖仙一看呆住了,他还真见过。但是不能说呀……。
紫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门儿,赶紧问:“是不是见过?在哪里?”
他捏了一下胡子,低声道:“是在皇宫里。”
嗯~,在皇宫里?紫翌就没想到这画会在皇宫里!
“我是去……去宫里偷,不是,拿一味药材,”他捻着胡子道:“我那湖岸上住的百姓得了瘟症,我是去取一个偏方。无意中在皇上屋里看到的。”
“在哪个宫?哪个殿?”紫翌一把拉住他的手,把澎湖仙儿吓了一跳。
“真不记得了,夜里去的,再说宫里七弯八绕,房子那么多,记不住。”他苦笑着说。
这个画有这么重要?
他其实是在皇帝寝宫里看到的,但是不能说,说了人家会想:你不是配药材么?怎么跑皇帝寝宫里去了?-----这不是打脸么?所以不能说。去皇宫里偷点好东西是他一贯的爱好。
“走,”紫翌一把拉起玄女,“走!别耽搁了!”说完两个人悠忽不见。直惊的一个送菜的伙计张大了嘴巴合不上了。
澎湖仙也不知他两个这么急,感情不是来买丝线的,是找画的!
他突然一拍脑袋:“人家说自己是牛郎织女你就信啊?这二人绝不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