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宿这一夜十分忙碌, 即使治伤也没闲着。
从他被送到医院那一刻始,关宿团队、律师、公关就全部动了,律师去处理警方那边事, 团队负责安抚粉丝,公关团队则是严把控网上舆论, 保护好关宿和那名女生信息。
关宿深知女生容貌没有被任何拍下来,他让团队盯住网上消息, 一旦网上有敢放女生照片,立刻调查照片来源, 立刻反告对方诬陷。
幸好对方清楚此计不成已经无法伤害到关宿了,便乖乖地藏起行踪,关宿法务把事件上升到了法律高度,警方也调查那位偷拍服务生,只要找到幕后主使, 关宿就可以控告对方,幕后自然要保护自己。
不管是关宿还是女生没有受到实质上和舆论上伤害, 这已是最好结果了。
现唯一题就是,找钟九道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九道等刚从警局来, 就被关宿助理带到医院高级病房。
刚缝合完毕关宿色苍白, 让其他退下,室内只留下钟九道、钱多群、女生。
附身女生沈乐山本就因诅咒和破解女生幻术受伤,被毁掉指还没恢复。又去了一次警局,就算有钟九道保护, 脸色也是差得不像话。关宿病房阳光明媚,对阳光,沈乐山几乎要昏厥。
关宿见状,拉上窗帘遮挡阳光, 对沈乐山说:“我知道你是……一种精神体,正用自己精神干扰这个女生脑电波,现你可以不用再干扰她了。”
钟九道:“……”
难为关宿了,琢磨一整晚,想了如此科学理由。
沈乐山见钟九道暗暗点头,知道终于解放了,先让女生好好地躺沙发上,这才离女生躯体,免得她倒地上。
“她还没醒?身体有没有大碍?”关宿。
钟九道:“消耗多阳气了,而且连续被个厉鬼控制,日后怕是会变得体弱多病。但这种魂体上伤害和身体病痛不同,有补救方法,我会一些补魂药物,用最好材料她画一些符咒,烧了泡药汤喝,喝上半年,即可恢复如初。”
麻烦是,女生到现还一无所知,不知道肯不肯喝这麻烦药水。
关宿说:“我缝合前让调查过她,她叫柏思新,是个大四学生,正找工作,父母不本地,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她是怎么找到我没查来,但我保镖和助理听过她话后,就失去了自主识,丢下我车家睡觉。事后他们,他们说当时是我吩咐他们离,说我想静一静。
“至于我,我也是记得她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就陪着她去酒店房了。”
这种况下,关宿还能让保护柏思新个信息,也是不容易了。
钟九道:“她也是受害者,重幻术身上,正常不疯也得残。幕后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也没把这条命当事。”
要不是遇到钟九道这种等级天师,这个计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且狠毒至极。
关宿说:“昨晚缝合后,我疼得睡不着觉,坐病房里想了一夜,试图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总而言之,是有想害我,让我万劫不复,不仅要毁掉我事业、我名誉,也要我命。”
“说不定还有你魂魄,”钟九道说,“那个诅咒一旦成功,你必死无疑。你和柏思新两个魂魄因同一诅咒而死,怨气一定很大,而且柏思新定然非常恨你。收你们魂魄,把你们养一起,不管谁吞噬了谁,能养更强大厉鬼。”
关宿:“……”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避“鬼”这个超他认知范围存,把沈乐山定位成“精神体”了,还是逃不过这个词字。
他揉揉阳穴,冷静了一会才说:“好,有想害我这件事,我已经了解了,你们又为什么会突然现救了我?钟九道,我不是阴谋论,而是这件事发展到现,没有受到大伤害,但你和沈乐山这个精神体成了我救命恩,你们这样刚建立公司,如果和我建立好关系,能获得极大好处。你有一些超常识量,如果找不到真正幕后,我很难不怀疑这件事是你自导自演。”
关宿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他只是把所有可能性考虑了一遍,钟九道不怕与他当对峙,就怕关宿表说相信说感谢,私下要怀疑他。
能够摊来说,关宿也足够坦荡了。
钟九道:“这件事很复杂,连我没有完全捋顺所有环节,我也不能确定哪些可以对你说,哪些不能说,不管怎么样,先从沈乐山始吧。”
他视线落沈乐山身上,沈乐山正缩室内阴暗角落里默默疗伤,对上钟九道视线立刻说:“钟导,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剪小诅咒你,但看我这次救了两个份上,是不是可以减轻一点处罚?我没有傅姐强,最多只能发一天电。”
钟九道:“……我现没有穷到连电费付不起程度了,我只是想你是怎么落到柏思新里?你一始只是车顶来移动而已。”
关宿:“听你描述,沈乐山演员似乎也不像是一个精神体那么简单。”
钟九道从关宿枕头下拿起那本《民间咒术大全》:“他之前是这么个东西。”
关宿:“……”
这玩是钟九道背他上救护车时,偷偷塞到他裤腰里书。由于全身被床单盖着,钟九道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警方没注到这本书,它就这样跟着关宿来到医院。
关宿知道钟九道临时塞过来东西一定很重要,就把它藏起来,没让发现,不曾想演员沈乐山除了是个精神体,还是一本书。
关宿叹口气,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荒诞梦。
沈乐山也叹气:“如果早知道事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从一始就不会拜托洛槐帮我买这本书。我早该想到,洛槐买东西能随便用吗?!”
“洛槐买?”钟九道。
“不然呢?我有钱吗?我有机吗?蒋汾有机,他能打购物软件吗?他有钱吗?我想买一本书,是不是只能委托洛槐?”沈乐山一连串题让钟九道沉默下来。
沈乐山继续说:“我当时只是想,既然洛槐总是不经伤害我们,那他买书,是不是也能克钟导你呢?但是我没想到,他克还是我。”
“书是你挑还是他挑?”钟九道。
沈乐山:“我说要买一本看起来有历史诅咒书,研究一下民俗。他信了,去二书市场我买书,我特嘱咐他告诉你,他就没说。我当时也没抱大期待,但这本书到之后,我才发现这里记载诅咒方法全是真。”
钟九道明白了,这是洛槐招鬼体质作祟,想买一本能修炼书无论怎么买只会是假,但洛槐选中这方书一定是真。哪怕他只是路过摆摊地方,随买一个地摊“文物”,里有可能有鬼,这就是命运。
同样,又是那玄之又玄宿命,钟九道为了确认洛槐身世去找沈乐山,刚好撞破他施咒,为惩罚这总是搞事厉鬼,钟九道把他封印书中,这本书又外地撞破一场阴谋。
沈乐山把他车顶听到内容全部告诉钟九道,自他落入作恶天师中便封闭五感,后话他就没有听到了,也没见到作恶天师样子,但他记住了那个贪墨者容貌,也着重强调贪墨者偷了《守正录》一个亿。
“有一个长相就很好了,我和你通感,画这样子。”钟九道说。
无论是为了维护正义,还是为了钟家那一个亿,钟九道必须找这。
他拿起纸笔,通过与沈乐山通感,飞快地画了一张速写。
关宿凑过去看,钟九道只画了一半他就认这个是谁。
“冷向明!”关宿和钱多群异口同声道。
“他是谁?”钟九道解除通感是,自己脑海中搜了一圈,没有找到这信息。
“他一向幕后,你不认识他也正常,”关宿说,“是至闇影业实际控股,《守正录》就是至闇影业品。《守正录》幕后资虽然有钱,但不懂影视行业,就将大部分事务交至闇影业,包括片酬、工作员工资、服装、布景、道具、场务、后勤等各种费用,如果投资没有派一个懂行跟着,很容易被坑钱。”
“他和你有什么仇?”钟九道。
“同行相忌,仇可多了,他们公司捞快钱,不好好做剧,几次和我们对打输了。而且他们公司有一些私下交易,会让新入门演员去陪,名声不好,不少有才华有颜值新不愿去他们公司,签到了我这里。”关宿说。
娱乐圈不乏钱色交易,也有愿用自身条件换一些资源,但强迫和自愿是两事,因此至闇影业这两年才流失严重。
“生场上纠纷能让使这样毒计?”钟九道这种有些文青天师是不懂。
钱多群:“这才哪儿到哪儿,更脏事有,为了一两百万行凶大有。关影帝和至闇影业竞争可是几亿甚至几十亿市场,冷向明铤而险很正常。而且这次他哪里险了,全程躲幕后,把一个女生往死里坑,就算知道是他也没有办法用法律段制裁他,多精明。”
“他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狠毒天师相助,”钟九道说,“商业竞争我帮不上忙,但有天师作恶,我责无旁贷。”
“可惜老沈没看到天师容貌。”钱多群叹口气。
“我有查门路。”钟九道说。
钱多群不知道他和《守正录》幕后投资有千丝万缕关系,以为线索就此断了。不过钟九道可以从钟家入调查,是谁为钟家和至闇影业牵线,一查便知。
关宿见他一脸正气,怀疑之心渐去,但还是有点无法接受世界上有精神体这种事。
“钟导,我记得沈乐山是你电影里演员,他……”关宿看了眼沈乐山,想话有一堆,说口变成了,“他答应我要帮我恢复疤痕,现我身上缝了这么多道,他有办法吗?”
沈乐山眼馋地望着关宿皮肤说:“有办法,由于我对缝合皮肤有执念,这些年修炼主攻方向也是这个。墅里多时候,我做了很多实验,终于练就一身完美缝合皮肤技术。只要我附到你身上,以我量刺激你细胞再生,莫说是你自己皮肤,就是把皮换你也能毫无排异反应地完美融合。只是会折损些寿命罢了,十年二十年不碍事,反正早晚会死。”
关宿:“……”
这么个玩就是钟导签下演员?
钟九道:“你如果真让他上身了,折损寿命我无法补。”
“算了,我还是相信现代医学吧。”关宿放弃捷径,“伤痕肯定能恢复不少,差一点以后拍戏有需要,就用化妆弥补。”
他也没办法怪沈乐山,这事若不是沈乐山外闯入,关宿现已经万劫不复了,最后只是受些皮外伤,已经把伤害降到最低了。
钟九道对关宿说:“关于你事你知道,接下来我会你一道封口符,防止你对外说我们公司秘密。不用向我保证你不会说,还是符咒更让我放心。”
向钟九道确认过不会折损寿命后,关宿才认命地让钟九道画符。
贴上无形符咒后,关宿隐隐有种感觉,他可以和钟九道等谈论和精神体有关事,但不能对外说。
这种量令关宿觉得可怕:“你们天师有如此强大量,用来为非作歹,简直不守规矩了。”
“实际上拥有我这样量很少,”钟九道解释,“这次冷向明害你,幕后天师连个厉鬼,想必也元气大伤。我破解幻术时候,也顺便攻击了一下幕后厉鬼,起码干掉了两个厉鬼,他折损不小。而且天师作恶,是会遭天谴,除非他想办法把惩罚转移到其他身上了,这必须是他血亲才行。”
这倒是个调查方向,与钟家交好,帮钟家和至闇影业牵线,以及直系血亲体弱多病或者横死天师,有这些条件,应该很容易锁定目标。
“关先生,你知道我们公司秘密,如果你十分介,和戚晚莲合作这件事就此作罢吧。”钟九道说。
关宿愣了一下:“你救了我,不向我要好处,反倒要终止合作?你不需要我帮你公司演员提供资源吗?你不用我你电影注资吗?你不用我帮你电影提前审核吗?或者,你完全可以要一大笔钱。”
钟九道摇摇头:“使用厉鬼做演员是权宜之计,我还是更喜欢用类。和戚晚莲合作本就是计盼一孤行,你要是能推拒就最好不过了。我公司只有洛槐一个演员,他资源,我还是得起。《堕落之家》火了之后,我好像也不缺投资了,只要找到品方,电影审核也不是题。至于一大笔钱……我不是爱钱。”
这话说沈乐山和钱多群用奇怪眼神看他,钟导怎么可能不爱钱,他抠到酒店要和洛槐住一间!
但对于钟九道而言,这并非谎言,他若真想要钱,只要留钟家,虽然没有皇位继承,但几十上百亿身家还是有。
一番攀谈下来,关宿竟然没有可以报恩地方。
“戚晚莲还是继续合作吧,她是个好演员,而且计盼一定要我帮她名,我不想让计盼失望。”关宿说。
“你和计盼感不错?”钱多群八卦地。
“其实我随时可以和她结婚,是她不想影响自己事业,只能暂时搁置。”关宿提起计盼,终于露些柔和神,“我也喜欢她事业上大放异彩样子,结婚并不着急。可惜了那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钟九道见他有些落寞,了他和计盼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你和计盼还是有缘,五年后可能会有与你们有缘孩子降临。”
还有一句话钟九道没说,由于当初那个婴灵要了计盼亲做小猪玩偶,又与计盼重新建立了羁绊,五年后孩子,说不定还是它。
“是吗?那真是好了。”关宿握紧双,克制住激动泪水,他说,“这么一算,你帮了我不止一次,欠下多了,不报实让我难以安心。”
“你找好好看着柏思新,让她记得每天服用符水就好。”钟九道说,相信这点小事关宿是可以做到。
“这件事我也可以帮忙,”沈乐山及时举起戴罪立功,“她是我粉丝,我只要入梦她留下一个执念,告诉她每天乖乖喝药就能得到我合影签名照,她一定会服药。”
这个方法看起来比找威逼利诱要实用。
关宿:“……看来我又无用武之地了。”
“倒也不是,”钟九道想了想说,“你能收集到至闇营业贪腐证据吗?起码可以为《守正录》投资追一个亿。”
希望帮钟老头追一个亿,能减少些损失,他病能早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