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夜找我回来, 就是为了做一小实验?”钟洪砚拄着拐杖震惊地问。
“不然呢?”钟九道静静地着他。
“不可用你己试吗?”钟洪砚觉得他堂弟真是过于没人性了。
“我法力太高,这点定身符对我不会起效果的。”钟九道说。
钟洪砚了眼洛槐,觉得在堂弟心中, 洛槐仅仅是普通人,但其他人在钟九道心里, 连人都算不上,和墅鬼是一待遇的!
他委委屈屈地站在洛槐面前, 洛槐知道钟导可能在想很重要的事情,便听话地选出一张符要丢出去。
“一下!”钟洪砚和钟九道异口同声说。
钟洪砚:“那张是傀儡符, 不是定身符,乱用。”
钟九道帮着洛槐挑出定身符,两张符摆在洛槐面前问:“你不出这两张符的区吗?”
洛槐左右,又对着手机里的图片辨认了一会,诚实地摇摇。
“我知道了。”钟九道说, “没关系,这张是定身符, 你先试试。”
洛槐接过真正的定身符向钟洪砚丢了过去,符咒轻飘飘地从钟洪砚身上落下去, 连反应也没有。
“没有用, 是因为砚堂哥法力太高了吗?”洛槐捡起定身符左右。
钟九道:“你大概是唯一一说他法力高强的人,不是这原因,是这张符根本没有生效。但这不是你的错,符咒如果不在天师手上, 本来就起不到攻击作用,只能被动防御,在人攻击你时反击或者防御,普通人时无法用符咒的。”
“可是我在烤肉店时用了符咒。”洛槐说。
“所我才要做实验。”钟九道说。
这时钱多群也回来了, 他一门就说:“大家好呀,好久不见,同事们呢?”
三人一起向钱多群,沉痛地指指墙角,钱多群见到足足26鬼变成球,顿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球球们见总算有人心疼他们了,一起滚到钱多群身边,和他蹭了蹭,表达他们的无害和感谢。
谁知下一秒钱多群就说:“这么多赚钱的演员啊,我还着钟导后给他们披上画皮都放出去赚钱呢!钟导拍一部戏捧红一鬼演员,这些演员又不要钱,提成部给公司,这是多好的摇钱树啊,怎么就变成球了呢?”
球球们:“……”
果然钱多群还是那连鬼都剥削的资本家!球球们愤怒地攻击钱多群,一球不痛不痒地砸在钱多群身上,球均0.33砚的战斗力,又怎么对钱多群造成伤害,钱多群当年可是能和眼珠鬼同吃同住许久的人!他战斗力不一定很高,但防御力绝对超过5砚了,起码他没有被连子瑜迷惑。
“生气啦,”洛槐上前拉架,球球们移,“钱哥也是心疼你们嘛,就是心疼的方式不一样。”
他两手各抱一球,一时没拿住定身符,定身符飘到钱多群后背上,钱多群顿时保持着跪地哭泣的姿势,一动也动不了。
钟洪砚见状忙努力走过来,戳了戳钱多群,疑惑道:“奇怪,定身符生效了。”
他又拽了拽钱多群后背上的定身符,定身符像是黏在钱多群身上一般,完拽不动。
“果然如此。”钟九道说。
他刚才就怀疑洛槐对法力的运用和墅鬼有关,洛槐几次能利用法器中的法力,都有墅鬼在场。
钟九道帮钱多群取下定身符,又选了一张定身符给洛槐:“你带着墅鬼对钟洪砚试试。”
洛槐听话照做,这次钟洪砚也被定住了。
钟九道检查洛槐身上的法器,果然法器内的法力又减弱了不少。
“真神奇,”解除定身符后,钟洪砚问洛槐,“你和墅鬼有什么关系吗?这种感觉就好像……一遇到墅鬼,就能动激活你身体的某种防御力量,让你的身体会本能地吸收法器里的力量并施展出去。”
洛槐一雾水:“同事关系?”
“不一定是墅鬼的缘故,”钟九道严谨地说,“还要控制一下变量。”
于是他叫来蒋汾,逼着蒋汾衣服穿好,洛槐一手按住蒋汾的肩膀,一手使用符咒,但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效果。
“果然是墅鬼。”钟洪砚说。
钟九道却好像对此结论很不满意,他吩咐洛槐扶住钟洪砚的拐杖:“再试试。”
“碰我干嘛?我又不是鬼,肯定没效果。”钟洪砚。
如钟洪砚所料,这么做果然没用,洛槐的特殊体质会在墅鬼身上发挥到极致,其他厉鬼就只会被动防御,无法完发挥。至于像钟洪砚这样的人类,就完没有效果了。
“不应该如此。”钟九道皱眉道。
年前他招回父亲的魂魄时,洛槐明明法器中的力量传递给他了,他为钟家或许和洛天师有渊源,钟家人对激活洛槐体质也有效果。
可钟洪砚这样子,似乎并不是这样。
尽管和钟九道的猜测不符,但能验证墅鬼这一点已经很好了。
钟九道拎起盖骨鬼的纸人递给洛槐:“这家伙还算实,就让他时刻跟着你吧。有他在,我再多给你画一些符咒,你就有保能力了,危急时刻甚至可出手救人,不至于总是被动防御。”
若是洛槐能运用法力,那些玉器便不会被动防御后碎裂了,起码新拿回来的水蜜桃吊坠是可保住的。
与众人相处这么久,洛槐对己的体质也算心里有数,清楚这么做对人对己都好,但他还是有点担心:“可是钟导,我认不出符咒怎么办?能用铅笔在符咒上下是哪种吗?”
钟洪砚说:“那肯定不,符咒本身是一种图纹阵法,用理工科的说法,就是可将天地间的游离能量转化为可驱鬼的法力,图纹是半点不能错的。在符咒上用铅笔标注种类的做法,于在极为精密的仪器中多放入一颗螺丝钉,螺丝钉卷入仪器的枢纽中,会直接影响仪器运转。”
“这样啊,那我努力背。”洛槐盯着符咒,没一会眼睛就变成了斗鸡眼。
钟九道捂住他的眼睛说:“了。”
洛槐只觉得极度疲惫的眼睛被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住,眼睛十分舒适,整人也变得沉静下来。
黑暗中,他听到钟导那极度有安感的声音说:“符咒是一种天地文字,记不住就是记不住,这不是努不努力的问题,而是生来就没有辨认符咒的能力。你不用担心认错符咒,日后遇到危险,你随手抽出一丢出去就。”
洛槐:“……不会用错符咒吗?”
钟九道:“用错也没关系,你今日误打误撞用得就不错,若是按照你的原计划使用符咒,你和那堆球都不到我赶来就遇害了,这种时候,相信直觉就好。”
“好的。”洛槐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其实挺慌张的,洛槐作为普通人活了二十多年,忽然有一天被告知世界上有鬼,他还是事故体质,走到哪里都会撞鬼,换成谁都要害怕的。
洛槐这些天能正常生活,也是因为墅鬼在他眼里相对友善,和钟导对他的保护。今天他算是一次直面厉鬼的可怕之处,虽然过程挺轻松的,但事后他想到楚巍然体内的是鬼蛊而非墅同事,稍有不慎,他们不到钟导赶来就会团灭,洛槐还是有些后怕的。
他知道己的体质需要力量,这样才会有应对麻烦的能力。但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突然得知己日后要时刻做好与大boss作战的准备,他还认不出符咒的样子,怎么可能不慌乱。
但钟导告诉他没关系,钟导是很强的天师,他的话一定没问题,洛槐渐渐放下心来。
夜已经深了,钟九道钱多群和钟洪砚打发下去洗画皮,告诉他们必须洗得干干净净一点胃液都没有,并且烘干后才能睡觉。
交代好任务后,钟九道便和洛槐回去睡觉。
“你还是和我一间吧,”钟九道摸摸洛槐的,柔声说,“太不让人放心了。”
洛槐有点歉意地低下。
钟九道安慰他:“没什么可道歉的,并不是你创造了那些问题,麻烦本来就存在,因为你的出现让它们被世人发现且得到妥善处理,这才是关键。疾病要及早发现,积极治疗,哪怕治疗的过程很痛苦,也总比一直放任不管,直到它恶化到无挽救的程度要强。”
“那我是化验仪器吗?”洛槐笑着说。
“你这比喻还挺形象的。”钟九道也笑道。
两人回房,洛槐在床上呆坐一会儿,问钟九道:“是不是这栋墅真的是我爸爸卖给楚巍然的?”
一始他还可告诉己不是,他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但事实证明,他与墅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不能再用普通人来欺瞒己了。
钟九道见他已经猜到,便承认道:“应该是。”
“那为什么我家还那么普通?”洛槐问,“买房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妈还借了一点钱才凑够首付呢。”
钟九道想了想说:“戚晚莲、傅玥鬼赚到的钱,我捐出去了一半,这些钱不是用阳间途径换来的,不该部为我所用,该用于做善事。你父亲大概也是这样,尽管坐拥财产,却不想用这笔钱,卖掉后就钱捐出去了吧。”
“确实,钱还是己辛苦赚来的花着比较安心,横财和横祸的‘横’字读音是一样的,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它才独四声。”洛槐说。
钟九道早就发现洛槐的金钱观比较倾向于知足常乐、小富即安,不是不喜欢钱,而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收入。
“电影拍完我得回趟家,找我爸好好问问,总感觉他可能隐瞒了我很多事情。”洛槐躺在床上说。
钟九道点点:“到时我也陪你一起去。”
“嗝!”洛槐惊到打嗝,猛地坐起来,“你为什么要去?”
钟九道拿出那块血红色精魄石说:“去问问你父亲关于墅鬼的事情,我总觉得他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无论如何,也该给墅鬼一圆满的结局。”
“好的,到时候一起去。”洛槐憋住一口气,打嗝的冲动压下去。
他着钟导,终于认清一事实,指望钟导顿悟感情是不可能了,墅鬼说的那些“变得优秀让钟导注意”、“让钟导吃醋”手段对钟导通通无效,想要向钟导传达他的心意,只能打直球。
这部电影拍完,他和钟导不会因为感情困扰影响到电影时,就直接表白。洛槐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哪怕是天塌地陷、世界末日、鬼蛊侵入他的身体,他都要表白!
钟九道也下定决心,拍完电影后,就去一趟洛家,彻底解决墅鬼和鬼蛊的问题,后专心投身演艺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