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对李温的态度,顿时有些莫名其妙的恶劣。
李温也不在意,干笑一阵子,不禁偷偷瞄了他几眼。
“哈哈,世兄息怒,可是我哪儿恶了你?我自罚三杯。”
“咱们几个郡王公子,兄弟连心,同气连枝哪有什么隔夜仇,快罚酒。”西宁郡王家的小子红着一张脸,将几人拉去坐下喝酒。
李瑾笑了几声,“我怎么会生气,不过逗一逗他。”
“这山庄,内部的花园竟然也是别有不同。这荷花池中的鱼儿倒是稀奇。”
李瑾指着园子旁边一处荷花池,几人扫了一眼,淡淡笑道:“都是永昌姑姑从沿海国,花费好些力气买来养着的。金贵得很,一条足矣买下京中三进别院。每日光是吃的,都繁琐得很,就连那些水草也是不同,每日需下人精心打理。”
李瑾和几个郡王公子很快能聊到一处去,而边上的卫若兰显然是被李温拉来凑数的。愁眉苦脸,与众人有一句没一句搭话,坐在一边自饮。
他瞧着几人说笑背影,微微叹气。人家几个公子和李瑾,一家子都是姓李的,他就一个外姓皇亲。虽然家里也是贵族,跟他们站一处,就显得渺小起来。
而相比和这群郡王,亲王公子一起玩乐,还是和薛蟠,冯紫英,柳湘莲更显有趣,起码话题都能凑一块,家世相近。
“来喝酒,”西宁郡王次子李谦敬了一圈酒,看向李瑾:“听李温说,忠世子对蹴鞠很是精通,可惜上次的蹴鞠我没能到场,真真可惜。”又给他满上酒。几人侧耳恭听,等着他授课。李瑾淡淡笑道:“夸大其词,算不得精通,不过是有点球技。”
几人,“切”了一声,这忠世子也太“谦虚”。
“几位公子,世子。要听什么口琴?”身后一个甜甜声音传来,李瑾转身唬了一跳,这一张口是中原话,却长着蓝眼睛黄头发,分明是个洋妞。他仔细打量这个洋妞,怎么在永昌郡主这里当丫鬟?而这几位公子对她虽有垂帘美色之嫌疑,却显得相敬如宾。
除了李瑾诧异,连第一次来的卫若兰也是目瞪口呆,杯子举了半天。
洋婢很是大方的一笑,解释道:“这两位公子头一次来,婢子斗胆自我介绍。”见她穿着大胆,中原服饰搭配洋娃娃脸别有一番风味,李瑾点点头。不过姿色一般般,相对于其他人,这种洋妞见得少,自然稀奇。
李瑾点点头,“永昌公主没想到是如此结善之人。”
原来这洋婢家中原是来中原经商(倒爷),返回途中遇了海盗,被永昌公主船只救了,念她家中无人,路途遥远,收留其中。难怪一口中原话,那么纯正。
“这乐器叫什么?”卫若兰好奇,他对这些风雪雅物最是感兴趣。
“公子,只是口琴。”洋婢笑道。
“没想到,还有用口吹的琴。”卫若兰接过她的口琴,细瞧这物倒小而精致,随即还了她去。
“这永昌公主什么时候来?”李瑾反而很期待这个“姑姑”。
东平郡王公子李季笑了笑,“永昌公主一般都会梳妆打扮,等日头落一些才会出来。现在早着,我们自个儿乐就是,外面还有马场。一会子我们去骑射如何?”
众人又拉着卫若兰喝酒,李瑾这人除了面对姐妹时不正经。平常个还算正常人,一旦喝醉,那就不好说了。一醉就“骚”,开始显摆,嘴里胡交代。把自个儿领先知识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什么?你们这些王侯子弟怎么能崇洋媚外呢?咱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比他们高大尚多了。光拿兵法冰山一角说,什么三十六计,就够他们研究个几十年的。”
众人若有所思,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海上作战,人家可比我们强。”
“别正面刚啊,能领先我们多少?小王看杂书,也就比我们好一丁点,若是改进火器,保准大雍横扫天下,只要炮够猛,老虎变小猫。”
众人投来敬佩之色,“快给忠世子倒满,继续说。”李温很适合做倒酒的,只要李瑾杯子一放,立马就满上去。他说的天花乱坠的,这些不出外面走的公子又怎么会知道。
“要说火器,佛郎机大炮知道吗?猛火油柜知道吗?霹雳炮见识没?这些对付舰船轻而易举。打草原骑兵,知道用什么,火牛阵~那才叫刺激。”
众人摇头.....
“没听过算了,以后小王琢磨出来,让你们见识。”
众人瞪大眼睛.....
“忠世子可是越说,越奇谭了,这人醉了?”卫若兰笑道。
“放屁,谁醉了,只是高兴。”李瑾心中自嘲,这吹牛,吹的有点高乐,低调一点。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显摆一下啊,拉拢这群郡王公子,站自己这一边不是挺好。
免得便宜了北静王那小子,这群人将来都是镇国将军,辅国将军之类。这郡王下一代,递减爵位后都是这些重要位子。除非皇帝恩典世袭郡王。他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即时悬崖勒马,没有扯什么飞机,地铁,核弹。
这样一比,自己这世袭亲王,还是老爹牛逼。
“忠世子,能不能告诉我,这佛郎机大炮是何物?”南安郡王公子李温忍不住问,毕竟他的父王,南安郡王年下调往粤海镇守,而海域近年来不太平。
“这个说来话长,小王一时想不起来,哈哈哈,不过偶尔看了一本奇书。都是年幼时的事。”
打马虎,唬弄过去,研究这东西。还不如猛火油柜,他更有把握。
很快,李瑾的单独秀结束,轮到他成了背影墙。
卫若兰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虽然武不如开挂的李瑾,但是人家文采是正儿八经的能打。
用笔如神,潇洒自如,大手一挥,持酒壶。
很快桌面上,放着一副墨迹未干透的万马奔腾图。
“好!卫兰兄弟果然,人如其名。”郡王公子们拍手叫绝,卫若兰总算在这群王二代中找回一丢丢骄傲。
我好气!
李瑾的一手狗啃字,实在拿不出手,画画也是不行。
“不敢当,不敢当。西宁郡王公子,听说写的一手好字。小弟今日不知可有幸一见。”卫若兰躯身一礼。
“献丑!”李谦洋洋洒洒写了好几篇仿古大作,众人一阵拍须溜马。
李瑾一瞧,确实是好。
“东平郡王公子季兄弟,和卫兄,都爱小词。难得我们几大郡王,亲王小辈再此一聚,或吟或唱,不玩的尽兴可不准走。
这山庄外风景,也足够作诗一首,增添情趣不是?也等让我们见识风采。”李温举起酒杯,同众人而饮,唯独李瑾很是尴尬将眼睛看向别去。
李温这傻个儿为了活跃气氛,照顾他这个亲王世子,居然对着众人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献媚笑道。
“咱们几个公子,就属忠世子面儿最大,今儿作不出一首好的可不依你。”
卫若兰偷笑一阵,他可是熟悉李瑾,和薛蟠一个色儿,这方面就没硬过。
好家伙!
姐妹们不在,不要逼小王高调。
李瑾站在亭子前,望着满园菊花闻着清香,仰头叹气,“这个我最不擅长,小王今儿只有献丑了来一套失传已久的绝学。”朝众人一拱手,撩起世子服长衫,挽了起来。拿起桌上卫若兰的宝剑,抽剑一试,“喝!”众人慌忙一闪。
李瑾大喊一声,助个威。长剑式展开,飞沙走石。剑剑带风,脚步生花。
拿亭中一盆花草做对象,来了个艺术修剪。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忠世子剑法高超,可是作孽啊!!!
“呼!”李瑾收气,收回剑,指着面前一盆原本茂盛,在自己鬼斧神工下,已经变了模样的盆栽笑道:“这套失传的剑法,能使朽木生春,经过小王一手,是不是更好看了。”将这盆不知名花草,修剪成了一个人形~
“你惨了,这是永昌公主最爱的一盆。”西宁郡王公子李谦突然大笑。
好个小子,刚才不早说。
“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之间,身后突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永昌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