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民宿休息了一晚。
大雨后半夜就停了, 隔日大家起了大早。
民宿主人发来消息让女儿过来收钥匙,梁夙年走出阳台往楼下看了一眼,一穿红毛衣的小姑娘正蹲在下面无聊地看蚂蚁搬家。
正他收拾得差多了, 转身准备下楼, 正碰上了同样换衣服出来的谢嘉然。
对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
抬手用手背去揉布红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像没睡醒, 整人恹恹的没精打采。
梁夙年抬手揉揉他脑袋, 压下一缕翘起的毛:“怎么啦,昨晚没睡?”
谢嘉然放下手,心想岂止是没睡,为某人,他几乎是失眠一夜。
然而开口给出的却是否定的答案:“是, 没睡饱而已。”
又问梁夙年:“你要下去吗?”
“嗯。”梁夙年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房东女儿过来了, 我下去送钥匙。”
他往楼下一指:“喏,就那儿。”
谢嘉然顺他指的方向过去,红毛衣的小姑娘已经无聊到开始拿小木棍逗蚂蚁了。
他:“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行。”
小姑娘最多过8岁,大眼睛,红脸蛋,脸颊上肉嘟嘟的,瞪人的模样都特别可爱。
“等你们久啦,大哥哥们懒,这么晚起床。”
“抱歉呀,下次一定早起。”
梁夙年为了配合小姑娘的身,自觉在她面前蹲下,摊开手心的钥匙:“要收哦,可别丢了。”
“会, 我从来没有丢过钥匙。”
小女孩儿从他手掌心捡了钥匙仔细揣进毛衣口袋,认真转述爸爸的话:“你们一会儿收拾了直接走就可以啦,记得要把门关,垃圾用管,中午会有人过来这边收拾的。”
梁夙年笑眯眯:“,知道了,谢谢小房东。”
“客。”小姑娘声音还带奶,清脆听:“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要走了哦,我男朋友还在前面早点铺等我呢。”
“男朋友???”
梁夙年惊讶地哇了一声:“这么厉害的吗小房东,你都有男朋友啦?”
“那当然。”
小姑娘得意地扬起下巴:“我们都互相亲亲过啦。”
“......”
梁夙年表情由惊讶转为愕然,就连一旁没出声的谢嘉然受到了小的观冲击。
大概是觉得他的样子太没见过世面,小姑娘想了想,用拇指压食指和中指在梁夙年脸上碰了一下:“就像这样,哥哥没有亲亲过吗?”
“哦——”梁夙年恍然,失笑:“亲脸蛋呀?”
小姑娘乖巧点头:“是呀。”
“没有哦。”梁夙年用一副羡慕的语:“哥哥没有你厉害,哥哥都没交过女朋友。”
小姑娘顿露嫌弃:“你菜,这么大了还没有亲亲过。”
梁夙年大清早被小姑娘鄙视得哭笑得。
谢嘉然目光落在梁夙年脸颊被小姑娘碰过的那处,又缓缓移至他上扬的嘴角,
眼神闪了闪,知道在想什么。
上了大巴新向花山出发,谢嘉然一路都兴致地望窗外发呆。
在其他人为昨天斗地主斗到12点,一从上车起就倒头闷睡,倒衬得他没那么突兀了。
半路出发的行程仅有一小时。
到了酒店拿到房卡,刚刚在车上还睡得东倒西歪的几人一下精神了,热热闹闹商量是先去集市上逛逛还是先找地方歇等午饭吃大餐。
失眠了一夜,又坐了大早车,谢嘉然到这会儿终于感受到大片袭来的困意。
“我去了,我想回房睡会儿,你们去吧。”
其实梁夙年是这么想的,看人倦了一上午,先去休息,都怕他在集市上逛逛原地睡。
“那我留下吧。”他。
谢嘉然是第一次来,他本能地想第一天就留下他一人。
黎塘啊了一声:“可是梁哥你带我们吗?我和沈学豪头回来,路都认识。”
沈学豪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梁夙年冲肖池他们抬了抬下巴:“那边儿,那几位认识。”
肖池太自信地指自己鼻子:“我......行吗?”
刘毛毛无辜眨眼。
陈文耀淡定扶了扶眼镜:“咱们上次天黑之后来这边逛过,循肢体记忆可以试一试。”
停顿一会,严谨补充:“应该,大概,可以。”
“......”
“......”
“......”
沈学豪默然望向梁夙年。
黎塘可怜巴巴:“梁哥带带我们吗?人谢嘉然是昨晚没休息回房补觉的,你陪没用,定还打扰人家休息。”
梁夙年磨了磨后槽牙,犹豫。
谢嘉然开口:“你去陪他们吧,黎塘的对,我只是回房间补觉,你陪没用。”
面对几双充满期盼的目光,梁夙年只得无奈点头:“行吧。”
临分开时忘再叮嘱谢嘉然:“中午我会让工作人员送餐上来,你调闹钟,十二点了起来吃了午餐再接睡,知道吗?”
谢嘉然点头:“知道了。”
梁夙年:“房间有零食,是我提前就让人放的,在靠近窗户的柜子里,饮料都有,渴了就喝。”
谢嘉然:“。”
梁夙年:“如果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的就给前台打电话,或直接打给我行,我来安排。”
谢嘉然:“嗯。”
唠唠叨叨放心的模样愣是把旁边几位看笑了。
“可置信,竟然在梁哥身上看到了我姨夫的影子,他带他女儿出门的时候就这架势,一模一样。”
“这就是传中的猛男温柔吗?开了眼界了。”
“懂就问,请问你俩是在谈恋爱吗?”
“快走啦梁哥,谈爱回头慢慢再谈行行,我等及要见识花山集市了!”
梁夙年最后几乎是被他们联手拽走的。
边走还忘回头冲谢嘉然:“记得别睡太久,然会头晕!”
谢嘉然有点想笑。
可惜牵动嘴角时想到什么,很快又笑出来了。
回到房间,枕满脑子的思绪睡到下午,起床了,另一边逛完集市了。
餐厅是早就订了的,吃完丰盛一顿,再分掉蛋糕,热热闹闹赶去泡温泉。
地点依旧是梁夙年安排的。
进了温泉山庄,他去前台拿卡填表,其他五位等在远处闲聊。
谢嘉然在门口耽误了一会儿,进去后环视一圈,径直朝梁夙年走去,却在半路被忽然小跑过来的女孩儿给拦了下来。
她原本是和几姐妹坐在等候区那边儿沙发上的,从谢嘉然还没进门时她们就眼尖地注意到他了。
姑娘们眼睛亮亮讨论一阵,就将队伍里唯一没有脱单的她给推了出来。
谢嘉然看眼前陌生的女孩儿,偏头疑惑:“有事吗?”
女孩儿脸已经红了。
眼神往朋友那边飘,收到无声的鼓励后又收回来,深吸一口,鼓起勇对上谢嘉然的目光:“抱歉唐突了,那,能问一问你有女朋友吗?”
谢嘉然隐约猜到女孩儿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诚实道:“没有。”
听见答案,女孩儿眼睛倏地亮了。
她忍紧张飞快组织措辞:“我,我没有男朋友,就是,就是想问你能能认识一下,加微信友......”
目光含期许,边边将手机递到谢嘉然面前。
谢嘉然动了动唇,刚想出声,就被知时大步走过来的梁夙年熟练勾住肩膀带到身边。
他替他做了回答:“抱歉。”
女孩儿一下愣住了。
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绕了几圈,终于回神。
脸颊爆红地弯腰了句“对起打扰了”,转身一路跑回到朋友身边了几句什么,很快引起一阵小的低呼,往他们这边投来的目光噌亮了。
“我去!梁哥你干嘛呢?”
肖池在一边都看呆了,围过来:“会真把自己当校花的男人了吧?有你这么坏人姻缘的么?”
陈文耀摇头晃脑:“直男的占有欲啊,真可怕。”
梁夙年尚且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沈学豪有模有样感慨:“人间惨案现场。”
肖池认真:“梁哥,答应我,如果有女生来找我要联系方式,你别出现吗,然我可能会忍住对你举枪。”
梁夙年禁挑眉:“有女孩子找你要联系方式关我什么事,我出现干嘛?”
肖池:“你知道哦,那人女孩子找谢嘉然要联系方式又关你什么事啦?你出现干嘛?”
梁夙年随口道:“我们然然又知道怎么拒绝女生,我伸援手行?”
肖池:“是,那你这援手伸得太急了吧,我差点儿都要以为你是打算要上去抢人的了。”
黎塘住点头:“就是,而且梁哥你怎么就知道谢嘉然要拒绝啦?万一人就没打算拒绝呢?”
怎么会拒绝?
梁夙年就想过这种可能,偏头去求证当事人,结果却发现当事人在盯他认真等答案。
“......”
原本的想当然忽然卡了壳。
梁夙年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答上来。
半晌,啧了一声:“话太多了,哪儿来这么多问题,温泉泡了是吧?那回去睡觉了?”
“哎别别别!谁泡啦?我闭嘴了还行吗。”
“那我闭麦了,快走快走,一会儿水凉了!”
“哈哈哈神经病啊,温泉怎么凉?”
“你特么!别趁机这么大力拍我肩膀,我痛的吗?”
......
话题转移,一群年轻人打打闹闹进去了。
谢嘉然看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腕,闭上眼睛呼出一口,。
忽然很想掰过来狠狠咬一口。
温泉房分很多种,梁夙年订的是一房多池。
顾名思就是一包揽的场地里有止一温泉池,通常都是及以上,对比一房一池,每池的面积小很多。
原本只是考虑到谢嘉然会习惯跟这么多人泡一池子,然而到了下水,梁夙年发现自己这决定是多么明智。
这群人一进去就闹腾到恨得当场上演一出人猿进化史。
尤其以肖池黎塘为表,撒了欢地往下扑腾,水花溅得四处都是。
要再池子边给搭跳台,他们估计能玩一年。
对比一下,他和谢谢嘉然所在的池子无异于暴风眼中唯一宁静的孤岛。
闹腾一阵心满意足勉强安静下来,谢嘉然就趴在池子边缘安安静静听他们东南西北地瞎扯唠嗑。
“......上次那分球你投得有多菜你忘了?我就该给你录像记下来,免得你认账。”
“你上回后卫行啊,扯平吧。”
“老打球多没意思,下次一起打游戏呗,电竞运动是运动。”
“本质同,老肖同桌还盼能有朝一日在球场一展雄姿,得姑娘给他送瓶水呢哈哈哈哈。”
“你要水还简单,让梁哥收了送你一瓶,相当于你间接被女孩子送了水么。”
“现实,你什么时候见梁哥收过那女孩子的水了?”
话题由此扯到了与世无争的小梁同学身上。
“哦对了,梁哥,你还记得悦悦吗?”
刘毛毛一半,觉出阐述有误,改口:“对,应该你知道悦悦?”
“就你打球几乎场场都来,明知你收还坚持想要给你送水,上次我们班来花山还跟一起来了的那姑娘,有没有印象?”
梁夙年掀起眼皮看他,答反问:“怎么了?”
刘毛毛:“我无意间听到班长她获得了交换生名额,久之后就要出发去外了。”
梁夙年还没话,肖池倒先啊了一声:“她要走了啊?那还会回校吗?”
刘毛毛:“估计大四毕业吧。”
那就等于回来了么?肖池有些惋惜地叹了口。
“干嘛啊。”刘毛毛笑话他:“你难道偷偷喜欢人家,听见人家要走舍得?”
“瞎啥呢!”
肖池怒而掀他一脸水:“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她那么喜欢梁哥,我还以为能有朝一日感动梁哥修成正果呢。”
谢嘉然指尖扣紧了水池边缘,闻言,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梁夙年。
后正将下巴搁在手背上懒洋洋半眯眼睛,听了肖池的话没见出现什么情绪波动:“行了啊,别在背后议论人姑娘,可能的事情要瞎猜。”
陈文耀:“我们是议论,是替她觉得可惜,怎么在这节骨眼上拿到了交换生资格,定再坚持坚持就能梦想成真了。”
黎塘想了想,摆手:“算了吧,可能的,梁哥过的他大学要清心寡欲,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
沈学豪:“‘清心寡欲’???兄弟,我要没记错是专心学业吧?”
黎塘嗐了声:“都一样么?别在意这种小细节。”
“唉,只能出相遇得是时候了。”
陈文耀感慨:“过一定就没希望了,万一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哪天老梁想谈恋爱了,悦悦姑娘忽然又出现——”
“挖槽——!!!”
陈文耀话一半,肖池突兀发出一声怪叫,捧大水花扑腾开。
“刘毛毛,!你特么戳我肚脐眼干嘛!”
原本趴在边缘看都快睡的梁夙年忽地睁眼,在水花到达之前迅速侧身将谢嘉然整护在身前,用后背挡下大片水花。
刘毛毛哈哈笑把跌水里的肖池拉起来:“抱歉抱歉啊亲,我以为是石头缝呢。”
“特么你家石头缝贴边隔空长?”
“这是听八卦听上头了么。”
“上你妹的头啊傻逼......”
两人又吵起来了。
梁夙年低头看见谢嘉然睫毛上挂几滴水珠,摇摇欲坠,衬得他双眸剔透漂亮。
禁多看了两眼,正想用手帮他拂掉,谢嘉然却忽然推了他一把,冷张脸起身上岸。
水很快在他脚下积了小小一滩。
“我忽然想起来今晚还有小组课题要讨论,先回房间了。”
他走得突然,包括梁夙年在内的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咋地啦?泡温泉咋还泡出脾了呢?”
“什么脾,没听人家是要回去讨论小组课题么。”
“话是这么,可我怎么总觉他像有点兴,就从你‘修成正果’开始......”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得出结论。
又过半晌,梁夙年知想到什么,哗啦一声站起来上了岸。
“可能是身体舒服了,没事,你们接泡,我去看看。”
谢嘉然的渴肤症第一次来得这么突然。
毫无预兆,在梁夙年抱住他的瞬间,痒感在皮肤表层下爆发。
用力掐手腕,在路过酒类自动贩卖机时,他短暂停留了几秒
——离开时干脆利落带走了一瓶鸡尾酒。
林杉发来消息问他在干嘛,是是正在泡温泉享受大自然的温度,谢嘉然随手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得到一串问号的回复。
你的杉杉:【?????】
你的杉杉:【你是喝酒的吗?出门玩一趟兴致这么?】
谢嘉然没有回答,兀自道:
x。:【林杉,你得对,有些笨蛋确实等得。】
你的杉杉:【?】
你的杉杉:【什么意思?你想干what?】
谢嘉然没再回复,收了手机放回衣兜,快步走向电梯。
能再等了。
他得给梁夙年来一记猛的了。
梁夙年换衣服,走到半路便收到谢嘉然的消息:
x。:【哥,我太舒服,你能能回来一趟?】
梁夙年眉心一皱:
夙以往年:【,我在回去的路上了,你已经回房间了是吗?难难受,严严?】
谢嘉然没有再回消息。
梁夙年只得收了手机加快脚步,到最后干脆跑起来,出电梯后大步去往谢嘉然房间。
门虚掩没关,推开却见客厅有人。
卫生间没有,梁夙年喊了两声,快步走近卧室,总算看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的人。
房间里开空调,谢嘉然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一件白色衬衣,双肩瘦削身形挺拔。
纽扣扣得松散,领口宽大,后颈顺背脊往下露出了洁白一小片。
酒店位于半山,十二楼的度,往窗外是霓虹闪烁的漂亮夜景,谢嘉然背对梁夙年,面向这片夜色,用右手很慢地在窗上描摹光影的形状。
弧形错乱,连贯,但每一横每一竖都无比专注认真。
背后脚步声传来,他没有理会,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继续划动指尖,直到贴冰冷玻璃的右手被裹进掌心,人顺势被往后一拉,囚困于对方怀抱。
熟悉的温度和味道摩擦空,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严丝合缝地包裹。
没有丝毫犹豫,他在梁夙年抱住他的同时转身张开手臂紧紧楼上他的腰,迫及待要把自己深地塞进他的怀抱。
房间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挂钟有节奏的滴答声,仿佛触碰到温度的呼吸,以及他们彼此分清谁是谁的心跳。
扑通——扑通——
它在倾诉最隐秘最滚烫的诚挚告白。
梁夙年鼻尖动了动,他嗅到了从怀中人身上散发的淡而香甜的酒味。
“然然,你喝酒了?”他有些讶异。
谢嘉然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借酒劲,自顾自用手挑起对方衣服下摆伸入。
掌心贴他后腰的皮肤,像刚出沙漠逃入森林的小动物,见了水源迫及待掬起痛饮。
贪心又可怜,粘人却又可爱至极,让人没办法喜欢。
梁夙年呼吸乱了一秒。
手往上安抚地捏捏他的脖子:“乖,别急。”
随即短暂地松开手臂,以最快的速度利落脱下上衣随手丢在一边沙发上,再□□上身进将人拥入怀抱。
谢嘉然舒服地低叹了一声。
他仰起脖子,下颌擦过梁夙年光裸宽阔的肩膀,贪心足地蹭他的脸侧,颈侧,像只撒娇讨疼的小猫。
指腹带他独有的温热柔软的触觉,沿微微凸起的脊骨轮廓缓慢往上,在后颈最明显的地方停顿了几秒,张开手掌,掌心贴上嶙峋的肩胛骨。
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梁夙年的呼吸节奏已经失去了全部章法。
原本光洁的额头已经悄然渗出浅浅一层薄汗,他努力调整,努力让自己放空冷静下来,痕迹后退了些,细微地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
谢嘉然却忽然扬起脸,目光对视,他眼神藏意味明的光,似有似无,朦胧,迷茫,又极度诱人。
“哥。”
大概是身体适的缘故,以及酒精加持,原本清澈的声线沾上了潮湿的沙哑。
手随话语收回,从环抱的姿势变成攀靠在他肩膀,声音缠酒味,喝喝都能有醉人的奇效。
“我还是觉得够怎么办?”
他的没有安分下来,缓慢地断昂上,直至掌心裹住梁夙年轮廓优越的侧脸弧度,指尖轻巧落在他的耳后。
梁夙年脚下生了根,站在原地退进,放任谢嘉然断靠近,鼻尖似有似无蹭上他的下巴。
唯有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眼底被渗入的夜的黯色悄无声息地入侵。
“还想要什么?”
他问谢嘉然。
开口发现声音里的喑哑低沉比起谢嘉然有过之无及。
“能能亲一下?”
他睁双眼,坦诚单纯地出自己的请求。
“哥,亲一下?”
梁夙年没话。
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怔忪的神色里藏连他自己曾发现的幽深莫测。
见他没有反应,谢嘉然很浅地抿了下嘴角,偏脑袋小心翼翼试探靠近,在距离过毫厘的地方停顿了两秒,很轻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又退回原处。
梁夙年还是没有话,但没有表现出抵触拒绝。
谢嘉然脑袋昏昏沉沉的,理智被搅混,受本能的趋势,胆子大了一点。
呼吸带颤抖,他又一次靠近,在与方同样的地方印上一吻。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退回去了。
是蜻蜓点水,但像初生的奶猫表达亲昵的纯真触碰,一下又一下,沿脸颊往下......久久停在唇畔。
酒香混灼热的呼吸交缠缭绕,炸出无形的烟花。
他最喜欢这里了。
为总是牵似有似无的笑意,就像他这人一样,总能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近的距离,他感受到他急促无章法的呼吸了。
于是又一次后撤半分,垂目光盯某处半晌,颤巍靠近,揣大声到近乎聒噪的心跳,他终于将一吻浅印在梁夙年的唇上。
一触即分。
露生怕被拒绝的胆怯,干净得毫无杂念,却最能勾起人心底深处潜藏的欲望。
他像只提心吊胆靠近琥珀的小鹿,细微颤抖的长睫掩映下,一双眼睛微微睁大,含能蛊惑人心的湿漉水光。
但是他没有抬头去看他。
或许是为胆小怕被拒绝,又或是为别的......
他就安静认真地看自己觊觎的那一处。
轻轻碰一下,离开一点,再碰一下,再离开一点......
既想发现了什么玩儿的事,又像无法自拔地上瘾于这种亲昵暧昧的触碰,怎么亲亲够。
在一次次的试探下,最后终于败给本能的驱使。
他大胆子,在又一次触碰的时候,很小心地伸出舌尖扫了下对方的唇瓣——
环在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
掌心贴合指节收拢,他几乎是被掐腰带贴近对方。
惊呼还未出口,就被滚烫的唇连同呼吸一起留缝隙地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