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兄，你没事吧？”

哈莉先找天之声买了个‘50万功勋救援’的保险，才“坦坦荡荡”离开已经化为虚无的“南天门浮空岛”，在天堂外围见到奥丁。

祂的状态不算太惨，只不过宽缘帽没了，外套的大衣碎成烂布条......看情况大概和扎乌列类似，被一道强大攻击波及，并没直接被路西法击中什么地方。

人没死，哈莉很失望。

祂若死了，瓦拉哈尔便失去主人，彻底成为她的了。

“翅膀被路西法抢走了。”奥丁顶着一头凌乱头发冷冷道。

哈莉一摊手，无奈道：“我开始就和你们说了，十里坡不提供宾客权，因为我实力有限。

而且，只要你不瞎，都能看得出，路西法对我恨意满满，不可能是我故意设局......

神王应该一直在天堂外围，没离开太远吧？

刚刚路西法做的事，你可知晓？”

奥丁的确在附近围观，连哈莉骂路西法的那些话，祂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祂百分百确定，这次的确不是哈莉奸诈，设局坑众神。

可祂更加郁闷，因为祂们真的被坑惨了。。

“把瓦拉哈尔给我，今天算我倒霉。”奥丁闷闷地说。

“哎，神王你可不能这么说。”哈莉把脸一板，严肃道：“咱们已经完成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奥丁独眼眯起，冷漠道：“所以，你打算永远占有英灵殿？”

“一百年。”哈莉叹口气道：“如果我实力比你强，铁定不会归还你英灵殿了，毕竟路西法之翼在你手里丢失的。

可谁让形势比人强呢, 我愿与你共同承担这次的损失。”

奥丁先松了一口气，魔女这话难听, 却也算“真诚”, 还知道把瓦拉哈尔还给祂, 可她这种把责任一推干净的语气，又激起祂心中怒火。

“你还委屈上了？若非你吃路西法的肉, 还用祂的翅骨熬汤，祂会那么愤怒？”

哈莉木着脸道：“神王你别忘了，之前品鉴‘路西法汤’的时候, 你大声叫好，还连吃五大碗！五碗还嫌少。”

奥丁老脸微红，大声喝道：“你的言行对我形成严重误导，让我误以为路西法并不在乎自己的翅膀被那样对待。

你把翅膀拿出来时，它已经被啃掉皮肉, 骨头上甚至还有你的牙印。

如果路西法介意, 祂应该早对你发难。”

“大概我在睡魔宫殿里处置的‘鸟翅膀’, 隔着梦之维度, 祂被阻挡了感知？失去翅膀，祂的确实力大减。”哈莉猜测道。

接着她又委屈道：“这件事上，你和我都是受害者，路西法明显玩不起, 那个小垃圾, 搞偷袭......

如果我输了, 我受不住诱惑, 把翅膀融合了，填补祂留下的坑位, 祂会不会大笑？

如果我忍住诱惑，却被受不住对翅膀诱惑的魔王、神王撕碎，祂会不会大笑？

显然, 祂会。

可祂只许自己笑, 不许对家赢，这有道理吗？”

奥丁沉声道：“瓦拉哈尔借你五年，五年后原物归还。”

“五年太短, 说好一百年就一百年。”

哈莉悄悄松了一口气, 奥丁接受了现在的结果。

“路西法把翅膀扔回天堂了。”奥丁幽幽道。

哈莉苦笑道：“没错, 祂差点用那对翅膀把我杀掉。现在翅膀卡在白银城金砖城墙里，天之声不让人碰, 大概它也怕了。

神王若不甘心, 我可以和天之声打个招呼，让你进去拿？”

“十年，最多十年。十年后，我去奎茵庄园取东西。”

奥丁留下一句，不等她反应，就化为流光消失无踪。

除了老奥丁，再没人来天堂找她，这让哈莉十分不满。

诸神当然应该来找她。

不是为了讨要说法，而是还钱！

打假赛、咨询费、保险、菠菜，几十个神系，加起来将近一个亿呢！

在天堂待了半日，哈莉忍不住，又用睡魔之袍进入梦境王国。

客人早已离去，接待她的是个尖耳朵、乱糟糟栗色头发的女妖精。

“我没见过你，新来的？从仙境过来的？”哈莉问。

“奎茵小姐，是我呀，娜拉。我和我哥哥一起过来参加拍卖会，我哥哥把我送给了梦君。”她尴尬地说。

“娜拉......”

娜拉是个身份高贵、气质典雅忧郁、容貌完美无缺、以花瓣为食的精灵贵族小姐。

她哥哥还买了几千万的保险契约：保证每七年进入地狱的女精灵不再饱受凄惨折磨。

可哈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在她身上找到任何与高雅精致女精灵有关的相貌和气质......唔，忧郁的气质还在。

“你是个妖精。”哈莉道。

“仙境的妖精都喜欢用小伎俩把自己变成精灵，这是我素颜的状态。”娜拉害羞道。

女精灵那灿烂如金子的浓密长发，变成了现在干枯打结的栗色乱发；白皙光滑的皮肤变得粗糙暗淡，还有小斑点、小黑点；挺直小巧的鼻梁，成了个圆坨坨的塌鼻子；精致的鹅蛋脸，变成尖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缩小了一圈，多了几分贼眉鼠眼的感觉；还有身高，大长腿也缩短一截......

她家的天堂山手机若有这种“美颜特效”，还不得卖疯掉？

“你为何改成素颜？”哈莉问道。

“梦君的要求，说我这样很好。”娜拉摸了摸脸，思索着道：“我已经十年没撤销‘妖精伎俩’了。”

“唔，梦有无数个形态，的确能欣赏到每个种族的原生态之美。”哈莉点点头，又问：“他在哪？”

“在花园里，和娜达小姐说话。”

“娜达呀......”哈莉想了想，在客厅里摩挲瓦拉哈尔，从里面永不停止的战斗中汲取战斗经验，没去花园打扰那对久别重逢的情侣。

......

再次见到娜达，哈莉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墨菲斯会爱上她了。

与上次地狱时的狼狈枯萎不同，她像吸饱雨露与阳光的玫瑰花，生气饱满，风情尽展。

黑妹的容貌不太好评价，至少长得很大方，很明媚。

气质却属于绝顶。

仁慈贤明君主与纯洁痴情女性的融合。

眼中有洞察一切的智慧和妩媚的纯真，很有魅力。

“嗨，娜达。我是哈莉奎茵，墨菲斯的朋友，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太棒了。”哈莉笑着打招呼道。

“你好。”娜达有些拘谨，“您是哪位神灵吗？”

哈莉认识她，她却是第一次见到哈莉。

“不，我不是......呃，我最近的确成了神灵，不过你把我当普通人就行了。”

墨菲斯道：“我要送娜达离开。”

“离开？”哈莉疑惑道：“好不容易把她救回来，又要送她去哪？”

“和一万年前一样，我希望她留下做我的王后，她拒绝了。现在我带她去转世。”墨菲斯轻叹道。

“你也能帮灵魂转世重生？”哈莉刚惊讶问了一句，又恍然道：“也对，你掌管梦境天堂——闲人的绿草地，帮人转世也不算什么。”

和梦之主宰的关系太亲近，交往时的态度太随意，都让哈莉忽略了墨菲斯是一位至高存在的事实。

“娜达，你真的决定了吗？”墨菲斯定定看向黑人女王。

“我在地狱待了一万年......”娜达先苦涩一笑，接着又露出轻松与期待之色，“我不骗你，我累了，只想逃离这一切。

对转世重生，我一点都不了解，但亲爱的，很奇怪，我竟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爱你，直到今日依旧没有改变，可我很想踏上新的旅途。”

心累了，爱不动了。

墨菲斯轻叹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我带你去天朝香港。”

“为何是香港？”哈莉奇怪道。

“娜达的性格和种族文化，与天朝有些相似。而且米国太乱了，到处都是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每天都有毁城级的危机爆发，我希望娜达下一世能轻松点。”墨菲斯道。

“唔，这么想的话，的确天朝最安全，但为何不是内陆其它城市？论天朝文化的底蕴，香港肯定不如内地。”

墨菲斯眉梢一挑，道：“你有什么好的推荐？”

“去北上广吧，只要生在当地人家里，大概都不错，至少不用担心未来就业与住房问题。”

“钱不是问题，娜达必定出生在富户人家。”墨菲斯道。

“那便无所谓了，在大天朝有钱就能幸福。”

墨菲斯向娜达伸出手，“走吧。”

“我走后，你还会记得我吗？”娜达问。

“我会永远牵挂着你，娜达。”墨菲斯轻声道。

娜达握住他的手，“我会知道吗？知道你在牵挂着我。”

“你会忘记一切，真正的重新开始。但没关系，有人记得过去的一切，我会一直记得......”

两人化为光影，消失在睡魔宫殿，消失在哈莉和妖精娜拉面前。

大概半小时后，墨菲斯一脸怅然地突兀出现。

“她转世了？”哈莉问。

“嗯，我帮她挑选了一家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的小福之家。”

“你找我做什么？”他看着她问。

“路西法突袭我的拍卖会，众神还没来得及把账结清，一哄而散，之后再也没了音信，似乎想装死赖账。”哈莉道。

“我帮不了你。”

“我不指望你帮我收账，只传个信，让祂们知道我没失忆。而且，从此时此刻开始计算利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其实我很希望祂们装死，每年5%的利息，我一年什么都不做，也能净收入几百万呢，哈哈哈——哎？！”

哈莉正得意洋洋笑着，忽然神情一滞，瞪大眼睛，声音卡在喉咙里。

“怎么可能？！”她霍然起身，叫了起来。

“怎么了？“墨菲斯疑惑道。

哈莉摆摆手，屏气凝神，意识牢牢锁定等级经验罐子。

没反应。

三个呼吸后，依旧没反应。

半分钟后，就在哈莉以为刚才的泡泡是幻觉时，“咕咚咕咚......”

万念归一，精力集中，绝不会出现幻觉。

经验罐子竟在她自身没遭到任何攻击的情况下，忽然自己冒泡了？！

“见了亡灵了？”

哈莉左看看右看看，自己的确没受到攻击。

把八个防御专长全部关闭，仔细感应，依旧没被攻击的痕迹。

“咕咚咕咚......”经验罐子又在冒泡。

“你怎么了？”墨菲斯又问。

“你帮我看看，有谁在暗算我吗？”哈莉问。

墨菲斯皱眉道：“你是说...诅咒？我没任何察觉，这里是梦境王国，如果有，应该瞒不了我。”

“咕咚咕咚......”经验罐子再次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