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一月中旬的上午。

联合医院事件，已过去快一个月。

韦恩庄园。

阿福来到客厅，四处看看，没看到一个人，就径直走到壁炉边上，按住墙壁上的兽头铜雕，轻轻扭动几下。

“咔嚓！”墙壁内传出齿轮转动和链条绞动的声音，壁炉缓缓下沉，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洞内本该昏暗，此时却灯火透明，还有“叮叮当当”锤击声传出。

阿福眉头一皱，低头进入通道。

二十多米长的阶梯，走到尽头，可见一扇纯钢铸就的保险库大门。

大概位于庄园地面十米之下。

冬天还未结束，布鲁斯却只穿着单衣，满头大汗，挥舞铁锤，击打铁门边上的石壁。

“小布少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该不会昨晚没休息吧。”阿福担忧道。

“当然有休息，我才下来两三个小时罢了。”

布鲁斯并没停下手里的活，猛地一锤砸下，崩碎一块手心大的石片。

灰黑色的岩石墙壁，已经开凿出能藏进一个人的坑洞。

“或许，我们可以请人来干。”阿福迟疑道。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我父母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布鲁斯神色坚定道。

“那也没必要你亲自动手，我可以——”

“你很忙，我很清闲。”

“你可不清闲，新学期开学了，你应该去上学。韦恩家族的继承人，决不能是文盲。”阿福沉声道。

“我在家也能自学，效率更高。”

阿福无奈叹息一声，问道：“那你去不去华尔道夫？”

“华尔道夫？”布鲁斯神情茫然，“去那做什么？”

“你忘了，三天前赛琳娜送来奎茵小姐的请柬......”阿福摸摸鼻子，语气古怪道：“今天是她正式加冕哥谭嘿道女皇的好日子。”

布鲁斯恍然。

“你说我要不要去？”他迟疑道。

“这个......”阿福苦着脸道：“按理说，韦恩家族不该参和这种事，但......”

“唉，上次格斗场开业，我们也没去，可后来奎茵小姐救了你，还收留我们近一个月。”

布鲁斯扔掉锤子，苦笑道：“那就去吧！”

......

出乎布鲁斯预料，群魔乱舞的场景没出现。

他眼前的景象，和往日的“韦恩慈善晚宴”没任何区别。

酒店外，豪车一辆接一辆驶来，在门口深蓝色地毯前停下，门童拉开车门，铮亮的皮靴，或性感优雅的高跟鞋，先一步踏出。

走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或雍容优雅的淑女。

布鲁斯自己就是白衬衫、黑色礼服的绅士之一。

酒店内，乐队演奏悠扬舒缓的乐曲，宾客个个正装打扮，面容整洁，仪态端庄。

上百位谈吐优雅的客人小声交谈，不时发出酒杯轻碰声，间或有人捂嘴轻笑。

也有几对青年男女，相携进入中央舞池，翩翩起舞，舞姿优美。

很多人看到布鲁斯，也没露出惊疑神色，都微笑点头示意。

气氛比慈善晚会更自然、舒适。

“嗨，布鲁斯！”

赛琳娜今天也盛装打扮，穿着蓝色泡泡袖礼服，留长拉直的头发，用两根辫子固定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显得优雅得体，青春可爱。

“嗨，赛琳娜，你今天真漂亮。”布鲁斯眼中闪现惊艳之色。

虽然发育中的米国大妞，依旧有些虎背熊腰，但换了个发型，的确把五官和皮肤的优点凸显出来。

嗯，有点鹅蛋脸了。

阿福打了个招呼，就主动去往别的地方。

赛琳娜拉着布鲁斯走到角落，指着一名60出头的老白人道：“你看他是谁。”

“我知道他边上的人是纽约州州长。”布鲁斯道。

“他来自华盛顿。”赛琳娜语气复杂道：“你能想象吗，五角大楼的代表？连总统都晓得哈莉今天登基称帝了。”

布鲁斯眉头皱起，“为什么？”

“哈莉权势滔天呗！”

“不，不止如此......”布鲁斯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只怕哥谭嘿道皇帝，与华盛顿也有利益往来。

“看看这一屋子的人，就连洛布局长也只能站在最边缘，詹姆斯市长，市议员，大法官，州议会议长，工会主席，名流财阀......看那边。”

赛琳娜指着露天阳台上一群言笑晏晏的俊男靓女，“全是好莱坞大明星，连汉克斯跟小‘赫敏’都来了。”

“为什么？”布鲁斯惊疑道。

赛琳娜语气羡慕道：“哈莉现在几乎算好莱坞女王啦！大概只需一句话，就能让小李子、奥兰多（精灵王子）陪她吃晚饭。

嗯，老卡麦留给她1.5%的迪士尼股份，环球、哥伦比亚、华纳等几大巨头，也都有2%以上的股份。”

“为何哥谭黑邦会有好莱坞电影公司的股份？哥谭和加州，隔着一个美洲大陆呢。”布鲁斯奇怪道。

赛琳娜道：“听哈莉说，有一段时期，黑邦统治了整个好莱坞。

黑邦来钱快，却缺少优质的、正常的投资项目。

而正好，‘下九流’的电影业被当时的大资本轻视。

嗯，早年好莱坞电影可不如现在这般横扫全球。

最初，黑邦只单纯通过电影洗钱。

可洗着洗着，竟发现拍电影也能赚钱，然后才加大投资，真正就其当成一项产业。

不过从八十年代末开始，属于法尔科内家族的电影公司股份，就不断减少。

被大财团收购。

见到有利可图，他们就过去摘果子了。”

“你知道的真多。”布鲁斯古怪道：“难道，你也加入了‘奎茵加家族’？”

“哈莉多次邀我入伙，我......”她眼神复杂看着他，“我拒绝了。”

因为，韦恩夫人的标签是“慈善”和“上流宴会”，与嘿道大佬没半毛钱交集。

布鲁斯偏过头，换了个话题，“法尔科内去哪了？前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是哥谭人吗，连这种大事都不知道？”赛琳娜诧异道。

“我最近一直待在庄园没出门，电视、报纸倒是天天看，可上面压根没这方面的新闻。”

“想通过新闻了解黑邦大事，你可真行！”

讥讽一笑，赛琳娜就把事情经过详细述说一遍。

“洛布局长活了下来，但他当时去医院，就是为了向新教父纳投名状。

既然哈莉成了最后胜利者，投名状的对象就由她挑选呗。”

“选了谁？”布鲁斯皱眉道。

赛琳娜冷笑，“现场活下来的GCPD中的一半。”

“喔，吉姆·戈登不算在内，哈莉还大发慈悲，第一个就让他离开了，没经历后续的惨事儿。”

布鲁斯脸色发白，喃喃道：“让局长杀自己的警员？太——”

赛琳娜兴奋道：“这是哈莉对他的惩罚！

连杀八人，活下来的GCPD面如死灰，都不敢拿正眼去看哈莉。

洛布更是泪流满面、痛哭流涕，据说患了什么应激障碍症，从此之后，一握枪就手抖、身子抖。

我觉得很酷啊。

道上人也称赞哈莉手段狠辣，有嘿道皇帝之姿。”

“唉！”

除了叹气，布鲁斯不知该说什么。

“戈登第一个离开医院，洛布带着残余的GCPD第二批离开，然后是鱼姐......”

小猫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她左腿从膝盖处，被巴雷特重狙打断，一直没得到救治，失血过多昏迷，没能抢救过来。”

不用明言，她和布鲁斯才能猜到，这样的结果是哈莉有意为之。

“科波特被留到最后，也不知他对哈莉做出什么承诺，反正他和布奇都没死，现在正在和小马罗尼——马罗尼的儿子，争夺曾经属于马罗尼的地盘。”

沉默良久，布鲁斯忽然问道：“哈莉在哪？”

“在楼上......”

赛琳娜眼珠子一转，凑到布鲁斯耳边道：“有没有兴趣随我窥视哥谭嘿道女皇的秘密？”

布鲁斯也的确好奇，嘿道女皇版的哈莉是啥样。

两人先一起上了三楼，然后悄悄翻到窗外，贴着墙走到哈莉所在会议室外的阳台......

他们不敢直接跳到阳台上，只伸出半只眼睛偷瞄。

能看到哈莉的侧影。

墨紫色直长发没有扎辫子，自然垂落肩头，上身白色内衬加黑色短款外套，下身是一条到脚裸的黑色裙子。

除了脖子上的项链，胸口还别着明晃晃的金色胸针，花体“H”造型。

“哇，哈莉今天好A，明明年纪还没我大，却威严满满，感觉就像电影里嘿道家族的傲慢大小姐。

喔，她已经是女皇了。”赛琳娜低声叫道。

布鲁斯也觉得今天的哈莉很......有味道，好似高高在上的禁欲系女王。

当了嘿道大佬，气质变化这么大？

正胡思乱想，就见一个西装老头走到哈莉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恭敬抬起哈莉右手，在她白皙滑嫩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用文字描述，有些猥琐，可场面却极其庄重肃穆。

“向您献上萨内蒂家族的忠诚，Godfather（教父）！”老人郑重道。

哈莉表情淡漠，轻轻颔首，不发一言，老人起身后却明显松了一口气，缓缓退后，接着又是下一位......

“这些人在向哈莉宣誓效忠？”布鲁斯震惊道。

“他们都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大佬，来自米国各城市。刚开始还有三个刺头大喊‘不服’，哈莉亲自带人血洗他们的家族，剩下的都老实了。”赛琳娜小声道。

“血洗？”布鲁斯再次被震撼。

“你以为混黑是过家家？”

布鲁斯默然。

陆陆续续过来二十多位大佬，年纪大的六七十岁，年轻的三十出头，多数为白人，也有两三个黑人。

所有人面对哈莉时的态度都差不多，敬畏、真诚、彬彬有礼。

“偶买噶，他们也来了？！”布鲁斯难以置信道。

赛琳娜瞥了一眼，是大法官和洛布局长。

和那些大佬一样，跪在哈莉面前，亲吻她的手背以示效忠。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法尔科内家族原本就掌控检察院、法-院和警局。”小猫不以为然道。

“不，他们喊她‘Godfather’！可他们并非帮派分子，而是政、府要员——偶买噶，连议员也来了。

哥谭，怎么能这么黑暗！！”

布鲁斯三观碎裂，连连摇头，满脸都是难以接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