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最终测试一下颜真卿的i忠诚度,安禄山离开时下了一道命令:命颜真卿率兵前往黄河岸边布防。
颜真卿当即就答应了,不仅答应,而且还很积极,自此,颜真卿日夜只忙碌一件事:招兵,大量招兵!
你让我去黄河边布防,我总得有兵吧?现在平原郡只有三千多人,远远不够。
就这样,颜真卿明目张胆的到处招募乡勇,将原本的三千人扩编为一万三千人...
一万三千人招募完成,接下来就是练兵。
由于安禄山把颜真卿当作盟友一样培养,所以对于平原的大举练兵并没有在意,反而以为是颜真卿在认真执行自己的命令。
颜真卿也很上道,时不时就派人向安禄山汇报一下进展,如此一来安禄山对他更加信任。
不过嘛,在派出送信使者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奔安禄山去的,有一个人半途离队,趁着夜色奔向了西京长安。
这个人名叫李平,是颜真卿手下的司兵参军,他的到来无疑给李隆基送来一场大惊喜。
整个河北都被安禄山占据,没想到在敌占区还有颜真卿这样的忠臣存在。
激动之余,李隆基将平原上下官员全部褒奖了一遍,然后郑重承诺:只要平原有所行动,朝廷这边会全力响应。
皇上亲口打了保票,李平的心便也放了下来。走出皇宫,李平特意去拜见了太子李享,对于这位未来的大唐接班人,李平一个地方官自然也要拜一下码头。
当时林凡没能劝阻哥舒翰,正好在东宫跟太子回报。李平见到太子后把来意叙说一遍,太子和林凡同样惊喜不已。
太子让林凡帮忙想个办法,怎样处理河北的事能更稳妥,林凡不敢推辞。
颜真卿的大名对林凡来说那也是如雷贯耳,所以就当着太子的面给李平说了两个字:坚守!
制胜之道往往很简单,一两个字就能决定胜负。
朝廷现在需要的,就是坚守!
安禄山是反叛,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很难得人心。时间一久,不但人心会散,就连粮草都很难供应。
如果河北后方各郡县都紧闭城门,安禄山的补给线势必要拉长,久而久之消耗巨大,不用打,都得耗死。安禄山急于求战,就是怕这一幕发生。
可惜无论是先前的封常清还是后来的颜真卿,都没能实践这两个字,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悲剧。
。。。。。。
李平回到平原,带回了皇上的承诺和几十封盖了国玺的檄文,同时转述了太子和一个叫林凡的军使的建议。
相对于明刀明枪,一纸檄文的攻击力不亚于刀剑。颜真卿望着眼前的一封封“武器”,泪湿双目。他意识到,戳穿安禄山假勤王、真谋反的时候,到了!
于是,颜真卿将这些檄文秘密分发到河北诸郡县,并因此引发了一场轰动。
得知安禄山的真实意图,许多郡县的太守都派出心腹到平原送信,表达愿意一起起事的意愿。
颜真卿没想到檄文的效果这么好,当然,他并没有因此冲昏头脑。多年的做官经验告诉他,政客的前期承诺,不能全信。
要做大事,还是得找靠谱的人。所以颜真卿主动找到自己的堂兄颜杲卿,相约举事。
那么颜真卿为什么这么着急起事,而不按照林凡的办法默默坚守,先消耗敌人呢?
其实颜真卿也不想过早暴露,可现在没办法了,因为他杀了一个人,还是安禄山的人。
安禄山的叛军攻下洛阳,李憕、卢弈、韦廷等许多人宁死不屈被安禄山斩杀。为了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叛军便把这几人的人头砍了下来,然后让一个叫段子光的将领带着这些人头返回河北,挨个郡县的去展示。
这个办法的确有效,当诸郡的官员看到这些人的人头后,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一路上都是惊骇的表情,段子光心情大好。他这也算是为后方稳定做贡献了。
这一天来到平原,颜真卿当时不知道他的来意,还以为是例行检查,所以设宴款待。
可没想到,就在酒席宴上,段子光命手下人打开了几个木盒子,而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人头!
参加宴会的平原官吏立马就被吓瘫了...
颜真卿虽然没被吓瘫,却也是惊愕莫名,眼看手下官吏被吓的不轻,颜真卿有些担心起来。他这边还准备起事呢,要是现在就被吓住了,以后谁还敢反抗?
不得不说,颜真卿虽然是个文人,却也是个猛士!他突然从席上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李憕、卢弈这些人虽然与我不熟,但是人还是见过的,这几个人头,根本不是他们!而且据我所知,洛阳并没有被攻破!”
颜真卿的大笑加上质疑的话语,让段子光愣住了,他其实并没有参加洛阳大战,这几个人头是安禄山交给他的,自家大人不可能说慌啊...
“不可能!”
段子光露出不悦的神色,接着道:“颜太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颜真卿表面大笑,心底其实正在滴血,李憕、卢弈这些忠义之人死了也不得安宁,他的心怎会不疼。
此时段子光发火,颜真卿的怒火不比他小,脑袋一热大怒道:“你分明是假借王爷的名义到处行骗!”(安禄山曾是东平郡王,颜真卿这么说没有错)
颜真卿说完还没等段子光反应过来,一把长刀已经落下...
颜真卿怒上心头,竟然一刀把段子光给杀了...
说真的,他的确是没忍住,一时冲动...
不过换个角度说,能够不让李憕他们再度受辱,这么做也值得。
事情发生便无法挽回,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最多一个月,安禄山就能发现。
颜真卿把心一横,干脆坦白了干!
于是,李憕几人的人头被他收起,并带领平原所有的官员进行了一场祭奠。
面对义士头颅,祭奠现场的颜真卿痛哭流涕、悲痛不已。
痛哭之后,颜真卿对属下直言相告,他说谎了,这几人的确是李憕他们,而且洛阳已经被攻破,封常清他们已经死了!长安城岌岌可危,偌大的国家,已经濒临灭亡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