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白袍却因为主人不同而气韵不同,这种感觉仅仅是因为每个人所散发的都是不同的气质。隐藏在白袍下那张属于年轻人俊美的容颜无人得知从袍内伸出手转向白袍老人拢了拢手,淡淡一句话“药。”
干枯的五指被老人收入袍内,却没有如他所愿的拿出东西。反倒是老人有些疑惑的开口“药?”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给我药!”老人此举让他有些被玩弄的不爽,说出来的话自然不是那么中听。听到他有些烦躁的话老人才想起什么,“我当然知道你是要药,不过我还是想问你最后一遍。”干枯的手掌中悬浮着两颗颜色不同但同为高级的丹药,隐隐还有药香徐徐散出。
纯白色的丹药先浮起一点,老人看着它转向他淡淡开口“这里有两颗,这是我们先前承认好的乾燃顾命丹。另一颗则是......”话未说完,白袍内的年轻人直接取过这白色丹药。看样子似乎一点对另一颗完全不感兴趣,话被打断老人倒也未生气而是继续开口“你滞留在灵狂层面多年,相信也清楚想要从灵狂跨入灵霸这一步有多艰难!而这颗便是能让你进阶概率大幅度提升的璃莹灸珠丹。”说道这,老人深意一顿看着年轻人。“这两颗丹药你只能要一颗,现在,你还是坚持你手中的乾燃顾命丹吗?”
任何人,或者说任何男人。谁不愿身怀强悍实力去闯荡一番天地,在这混乱的大陆上拳头是唯一不会改变的真理,乾燃顾命丹的效果比起这种能大幅度提升境界的丹药来说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它的效果简单而单一那便是能在人命绝前后断气后二十四时辰保住最后一口气,三魂七魄留下一半!乍一听的确是起死回生的神药,可它的缺点就在于其不稳定性与副作用,说白了就是鸡肋的存在。
男人一辈子最在意的三样东西,权、钱、女人、而这三者都有一个必要的前提——足够的实力,璃莹灸珠丹便是这种存在,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只要是正常人谁心里都清楚二者的差距,但年轻人依旧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丹药装入小瓶内。即便是知道了另一枚丹药所代表的意义,他也没有如老人所想的放弃手中的去换。
“你真的不后悔今日的选择吗?”老人说的是事实,没有了这种如同外挂般存在的药物任何一名修炼者,哪怕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想要突破灵霸少说也是数十年的事情。数十年还不一定能成功,年轻人则从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在得知另一枚丹药也的确有过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老人苦笑一声“真是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啊,白送的机会都不要。”
年轻人转身欲离去,临走前回答了老人的疑惑“灵霸我迟早会成功,但她......只有一个,生于世却无法过想要的生活这才是最大的悲哀。”白袍划出视野,人走了。老人则转向凌焰离去的方向回响着年轻人刚才的话。
一声轻叹“一个情字,断送了多少了天才~”干枯的五指抚了抚本不存在的胡子,轻叹着可又会心笑了起来“年少不狂枉作人,也罢~也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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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的寂静山谷中,一潭清泉反衬着旁边的木屋。
琴声似有似无的回荡在这不被红尘所沾染的圣地,悠扬而轻缓恰如那柔水无情的细流潭水。木屋之内,一素琴一白衫三清香两人影。琴弦勾颤曲响抚起,素锦长衫。清秀俊美的男子勾动琴弦,弦弦动颤颤心,他的眼只为见她容颜,他的耳只为听她声,他的琴也只为她而弹。他的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琴声之中,她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眸泛着水灵的清洁,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悠扬的琴声慢慢舞动。、
她很美,一笑百媚生、一颦醉帝王、一愁六月雪、一舞颠倾城。幽美的旋律在回荡,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悠扬琴声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他愿为她倾心曲一终,她愿为他倾城舞一回。景虽美怎及娇娘之美。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这里只为他们二人,琴起曲起歌声起。无人知道他们是谁,在这犹如隐世桃源之地他们才能抛开世俗的一切枷锁只为心中爱人而起舞而起歌。
他看着只为他自己而起舞的她,手中素琴倾不尽心中无限爱恋。起身将佳人搂入怀中,琴声却依旧不绝。
“封~”她轻声道。男人抱着她舒缓自然的躺在柔软的地毯上,耳边则传来了只属于这个男人的思念爱语“乖,听我说完。”在她那脸颊之上留下一个吻,随着琴声启口“雨醉桃林,看此番,烟雨弥漫,错过你一次又一次的撑伞,却又为何心有不甘~杨柳彼岸,挑灯看,伊人温婉,听罢你一次又一次的清弹~也曾经沉醉你眉弯;画楼西畔,执笔染,桃花凋残,临摹你一次又一次的容颜,分不清沉鱼与落雁”
她眼角有些湿润,眼眸模糊了起来“封......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
他掠起她的发丝,轻咬上她那耳垂引起佳人一声娇喘“你再打断我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别,我听你的。”她道。
“祸水红颜不过朱砂点,泪却已泛滥,寻觅你一次又一次的阑珊,不在乎蜚语与流言.......可你却挥泪斩断前世姻缘,只因为世俗眼光,苏璃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对我来说有多不公平!一次又一次的执念只为你能抛开一切一心随我,去笑看沧海与桑田的变化~~”
“我......”泪光在苏璃眼眸内回旋。有人曾经说过:流泪,是为了想起一个人,努力去想一个人,是为了提醒自己,至少有一个值得你哭泣的人。可老天总是如此残忍,让她在最不幸的时候遇见了一转瞬即逝的幸福,虚无的祈求着。欲相守难相望,人各天涯愁断肠;爱易逝恨亦长,正所谓灯火阑珊人彷徨;行千山涉万水,相思路上泪两行。
“可我们,注定了不可能......封,我只是个歌姬不过是个红尘之中,我与你如同天地可见却不可在一起!”苏璃任凭泪光划过脸颊痛苦的抽泣着,她何尝不爱可这爱太过昂贵,昂贵到她无法承受。
“别说话,就让我这么抱着你就好~”不理会怀中人如何,他就这么抱着她安静的躺在一起。
酒意浓心亦醉,罗衫轻袖舞飞扬;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媲鸳鸯;前世情今生债,红尘轮回梦一场?——放屁!想要从他戴寒封手中夺走,即便是天!都不可能。趁她不注意戴寒封直接吞下暗藏的那枚丹药,转过苏璃的脸直接吻上!
丹药在唇齿间蔓延,承载着他那颗坚定的赤子之心进入爱人腹中。两人唇齿缠绕他想说什么她却了然于胸,“我爱你~”
六阁之一,澜御阁之内。这个以剑术独步大陆的宗门之内,自然是弟子众多秩序极为森严。弟子,又分为外门与内门和核心弟子三类。简单明了的等级秩序直接绝对了每个人的待遇。在一次独立僻静的小院之内,林剑陆依靠在二楼的窗台居高临下看着在苦练剑术的其他人。
心烦意乱的靠在窗台,每每一想起夜魇那张脸他的心里纵使再冷静也会出现恐惧。这份优越感破碎的挫败感与阴影令他的心......再也无法归于平静,对于剑术剑招剑意比起先前大大退步!恶循环般的情况不断在林剑陆身上重演。
他的修为因为有了夜魇带给他的阴影而无法增长半步!夜魇成为了他心中的空洞破绽,想要突破阴影重新归于正常,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夜魇这个始咏者!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半月之前的那场狩猎追杀。煞魔都,虹皇阁,朔阁,这些人之所以能如此准确快速的找到夜魇的所在地,他林剑陆可是第一功臣。
“本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还苟延残喘活下来了!”攥紧双手,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在林剑陆的身旁正悠闲的坐着另一个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个独特的面具。若是夜魇凌焰在此一定能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夜魇在树林遇见的面具杀手。曾经杀夜魇犹如杀土狗将其玩虐于鼓掌之人。
面具,往往是一种非常好的东西。对于那些生活在阴影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林兄,你似乎对于他活着的事实意见很大啊~”猜不透的语气缓缓说着。林剑陆平复了几下心情“大人有所不知。此人不除我这心里永远留下这根刺!若非是他,我今日何止于此。”
贵为核心弟子的他却面露烦躁心情更是差到极点。人就是这样,通过对比找到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一直以为贵为核心弟子,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实力在这澜御阁同龄年之内无人质疑,却因为一次意外令他从此失去了这份优越感。其他人更是开始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个最有前途的核心弟子败给了一个比他还要小的灵王手中,败给了——夜魇。
“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颇为诧异,虽然有朔阁在干扰护着他,但那种情况下能避开这么多人耳目苟延残喘活下来......不得不说,这命还真是硬。”一个半吊子的灵王能做到这个地步,可不是难得二字能概括的。
林剑陆相对而坐,那脸色就跟到手的老婆突然跑了一样臭。烦归烦,但面对眼前的面具之人他可不敢过多的抱怨。这个世界,实力决定了待遇,绝对了生存的价值。哪怕此刻是在澜御阁,就冲着他能掩人耳目坐在这里,想要杀林剑陆还不是举手之间。“既然有了他的消息,那这次您打算?”
“杀~”一字出口杀气与灵力犹如重锤直击林剑陆胸口,遭到灵压轰击惊愕的林剑陆。“大人,您是否先......”艰难的咽口气看着他。看不清面具下是何神色“抱歉,有些激动了。”意味深长的开口笑着,随之那股沉重灵压从林剑陆身上散去。
“您说笑了......”林剑陆一脸干笑,心里那叫一个草泥马,说归说动什么灵压啊!那种程度的灵压与杀气摆明就是冲自己来的,想要杀鸡儆猴暗示自己不要乱动心思,老狐狸.......
“为了确保此次行动不会太出现差池,我们还需要林兄的帮助啊~”
“您但说无妨,只要有需要林某之处绝不退缩。”
“那好,这次我们希望林兄能够动用澜御阁以支援我们的行动。”
听完,林剑陆彻底不淡定了,这,这尼玛根本不可能啊!“这......”有些为难的开口“大人,此事恐怕有些困难。”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面具人的变化,接着开口“我虽为澜御阁核心弟子,可说到底并无多少权利。梅仲格这个老不死的人前对我提拔关心可人后却防我如防贼!想要调动弟子支援是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么要是——让你成为澜御阁最新阁主呢?”深意一笑看着林剑陆。
“大人此意是......”心头莫名一阵颤抖,林剑陆可是很明白眼前面具人背后有着怎样的势力。
面具下一声轻笑“阁主,自然是能者任之。这梅仲格坐了三十多年位置也该让让了,就是不知林兄是否有意想要呢?”
林剑陆抱拳突然跪地,一字一句说道“我林剑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若能成为阁主必然以大人马首之瞻。”
“你知道的,没有一个人能接受背叛。林兄,你也是明白人最基本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
“大人说的林剑陆必然谨记!您让我往东绝不往西。”全大陆六大星阁之一的阁主,这份礼物对于他林剑陆来说可是天大的尊礼。
“林兄是明白人,我们自然会助你。这事过后相信澜御阁的阁主,要改姓了~你过来。”勾了勾手,林剑陆低头哈腰的靠近,面具人附其耳说着什么。
听的他的脸上是惊喜不定,诧异连连。当然更多的是兴奋“你听明白了吗?”他问。
“明白,非常明白!”
澜御阁,六阁之一。也许在不久以后将迎来一场大的洗牌......这都是后话了。
大陆之势,可谓是六星三尊大体来概括。至少到目前为止明面上的大陆就是如此分割势力范围,六星自然是六大星阁,三尊则为三大顶尖势力以政治国家形态存在的煞魔都,希格斯罗王国,还有屹立于北方唯一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国都,北方雪原的朔雪阁。长久以来,各方势力彼此平衡相互制约得以长久和平,在煞魔都崛起之前。
大陆的战争多为人类排除异己而发动的异族战争,耗时百余年的兽人与人类之争令朔阁与王国不堪承受,人心涣散加上双方实力差距不大,死伤可想而知。两方因战争而实力衰退间接造成了煞魔都的崛起,关于这三方的争霸。
大陆第二势力的五大星阁,公开表明不参与任何一方由此又保证了三方的平衡。换句话讲就是说,若哪一方能拉拢住这些明哲保身退隐视野外的星阁,那实力差距的平衡势必将被打破。由此!除朔阁之外的五大星阁——馨樂阁、澜御阁、虹皇阁、邃轩阁、天云阁。皆被迫卷入成为各方势力的争夺的对象。
虹皇阁已经表态,此次澜御阁之变将意味着以上的一切都将被彻底打破!
天下,永远是为有野心的人准备的。“噗~”随着血溅落地,一柄艳红之刃刺穿胸膛。单瞳少年眼眸内反射出那人临死前的丑相,那种挣扎的表情是如此的不甘心,就像遇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件。“这......为什么?”到死,他都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凌焰靠近他耳朵“因为,你太贪了~”每一个字的脱口那刺穿他心脏的艳红长剑便被拔出一寸。
整个过程都是如此的平静,早已不复澄澈天真的眼眸里波澜不惊,对于这一次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到麻木!收起鳞片凌焰在尸体之上搜刮着,扯下一块布悠闲的擦干手上的血迹。半晌过后,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俱死不瞑目的尸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真理,不过也要当心胃口太大可是会贪心不足蛇吞象的。
你说抓住了凌焰这个香饽饽,说什么也能少拼二十年。可麻烦他们好歹要发家致富也看下情况啊~几个灵王渣渣凑个毛热闹啊,以前自己没发觉现在到灵狂一看原来灵王真的弱爆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混过来的,若要总结那勉强就两字——够叼。
穿过密集的树林,沿着山脚继续前进着。从合欢谷离开向西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边走边翻看着手上的羊皮地图“从馨樂阁的地图来看,接下来还要穿过一座小镇才能正式进入通往西部的路口。”就这么点时间,自己遇到的赏金猎人奋斗小青年不下于二十,包括刚才那个死在手中的有十三个。照这种速度凌焰真怀疑自己会不会被烦死。
当然,值得高兴的一点是他现在已经沿山脚穿过了树林,貌似来到了一片稍平坦的丘陵地带。这一路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凌焰可是苦了自己,简直就是心灵鸡汤说的那样我走遍千山万水一步一脚印只为追寻心中的梦。低调?已经够低调了,但有些东西是无论你怎么隐藏都低调不了的。比如气质!凌焰感觉自己都想黑夜中的萤火虫荒草中的金元宝了,总是能引来各种拼搏奋斗的小青年,“唉~长得帅,也是一种寂寞啊~”
在凌焰埋头赶路的同时,远在数十里外的合欢谷之内,则已经是鸡飞蛋打,不对......是鸡飞狗跳了。房内,原本可爱迷人的小妮子俏脸之上却是无比的阴沉,那胸中的怒火直接透过眼神都快汇聚成X射线了。
任凭凌霜如何软磨硬泡好言相劝就是无法劝服这位小祖宗,她真的就差跪下了。“紫轩,凌焰他选着离开也是迫于无奈,他也是为了我们啊~”这口气都快赶上问候亲奶奶,怎奈何紫轩是如此铁石心肠软硬不吃。
“我不听我不听!哥哥那混蛋竟然,竟然就这么对我不告而别!啊啊~”粉嘟嘟的小嘴直接噘成四十五度了。要不是看在凌霜负伤的份上,她早甩甩屁股走人去追凌焰了。
比起紫轩的气愤,凌霜回应的只有苦笑“就算他留在这里又怎么样?紫轩,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他来说我们除了给他增加负担什么都给不了!我们三人都因为彼此的不幸而在一起,你、我、要的都不过是平凡人的幸福!你觉得一直一来独自一人背负那么多的他,难道不会比我们更加渴望平凡的幸福吗?”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要走,”紫轩失声咆哮喝道,“他如此真的把我们当家人就不会这么无情无义自私的丢下我们不管!”那双美丽的紫宝石眼眸泛着荧光“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只知道一味的独自扛下一切,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混蛋。”越说她的心里只会越加难受,明明说好了是家人却这么,这么自私。强忍着抽噎的哭声呐喊着,宣泄着心中的那份迷茫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