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学校,每天都是阴天。
学校里只有学生,没有老师,最小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两三岁,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
大多数都会说孩子是天真可爱的,是天底下最无暇的生物,可是如果他们来到这座学校,他们一定不会再这样认为。
孩子的残忍才是真的残忍!这座学校的所有学生都带着天真的残忍,他们可以对做出任何事情,却只把它当作游戏。
“老师好!”整齐的呼喊声唤醒了于希蕾。
于希蕾睁开眼,看到讲台下那些孩子的第一眼就吓坏了。
这是哪里?
那些孩子……不!这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做噩梦!
坐第一排正对她露出雪白牙齿嬉笑的孩子,除了一副牙齿是白的,浑身上下都是一片焦黑,那焦黑中偶尔还透出一丝血红。最可怕的是他的脸,五官早已经烧得变形扭曲,那双眼睛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准确地找到她的方向。
这个烧焦孩子的旁边坐了一个半张脸像是被车轮压扁的孩子,那个孩子拼命举着手,高声叫道:“老师,们玩游戏吧!”
“对啊对啊,们玩躲猫猫。”附和的孩子甩着他弯曲角度古怪的臂膀,不时把掉到一边的头扶正。
一个又一个小孩,没有一个正常。
他们的身体或缺损、或变形,看起来都是那么可怕。
于希蕾不想跟他们玩什么游戏,她只想离开这里。
可是那些孩子不允许她离开,他们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活着的玩具,怎么会就这么轻易放她离开。
于希蕾试图逃跑,那些孩子对她施行了惩罚。
他们把她倒吊起来,把她的头放入一个盛满鼻涕虫的水桶中。
只这一次,于希蕾再也不敢试图逃跑,她只能乖乖留下来陪这些孩子玩游戏。
这些孩子最喜欢玩的就是躲猫猫,他们让她一百数内躲起来,再分头去找她,最快找到她的孩子可以得到单独与她亲近十五分钟的权利。
而这十五分钟是那些孩子最喜欢的时间,他们可以尽兴地发挥他们无尽的想象力,找出各种各样玩法和于希蕾嬉戏。
于希蕾经历了一次十五分钟就差点崩溃,她一直跑,到处找地方躲藏。
可这座学校很大,无论她怎么跑,都无法找到学校大门。
这里的时间似乎也不对头,她不知道自己这里实际过了多久,白天和黑夜交错,她这里度过了两天却感觉不到饥饿。
她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可她却怎么都无法离开,偏偏这里的一切感触都那么真实,就像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咬过自己,用指甲划过自己,甚至用锋利的东西戳伤自己,她以为疼痛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可怕的梦境,可是……没有用!
于希蕾躲放打扫用具的柜子里不住发抖。
“找到了!”柜子门突然打开,两颗大大的脑袋一起伸了进来。
“呀——!”于希蕾尖叫,推开两颗脑袋就往外爬。
大大的脑袋,细瘦的身体,宛如豆芽菜一样的鬼童追着于希蕾嬉笑。
“这次是们找到了,们先和她玩。”
两个大脑袋鬼童缠着于希蕾,一会儿飞到她的头上,把她的头发塞进嘴里咀嚼,一会儿趴到她的背上,啃咬她的脖子。
于希蕾不住发出尖叫,那些鬼童每接近她一次,她就感觉到身体里像是流失了什么。
突然于希蕾发现自己不能动了,那两个大头鬼童把她推进了一间像是生物实验室的教室,把她放到了课桌上。
一个大头鬼童掀开了她的上衣,露出她的腹部。
好多鬼童挤进了这间教室,他们指着于希蕾笑得嘻嘻哈哈。
另一个大头鬼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大癞蛤蟆,他把癞蛤蟆放到了于希蕾的肚皮上。
那冰凉、滑腻、怪异的触感让于希蕾不住尖叫。
那些孩子嬉笑着把解剖刀传递给两个大头鬼童,那两个鬼童异常兴奋,其中一个让另外一个把癞蛤蟆紧紧固定于希蕾的肚皮上,另一个则用刀划开了癞蛤蟆的肚子,癞蛤蟆拼命蹬踹,更加滑腻的内脏和□从它体内流到于希蕾赤/裸的腹部……
有两个小孩子热情地抬起于希蕾的头,好让她可以清楚看见她腹部发生的一切。这两个孩子还偷偷拽于希蕾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拔下来塞进嘴里。
于希蕾崩溃了,疯狂哭喊着,“救!谁来救救!”
“司徒峥!是不是?回来了,回来报复了是不是?看到了!看到了!”
“呜呜!那么爱,却一次又一次羞辱,哪里配不上?”
“司徒峥,恨!恨!有种就永远把关这里,否则等出去看怎么对那个肮脏的不伦之子!还有妈,姐,全家都不会放过!要们这些看不起的全都去死去死!啊——!”
没有听到于希蕾的呼救和谩骂,考虑到成舟和小星河的身体健康,这一家大小结束了夜游,都回家睡觉歇息了。
小星河陌生的地方把自己团成一团,何生决定晚上带他一起睡,为此他还特地跑去跟成舟又讨了点精气。
司徒没有睡,一晚上他就看着何生和小星河,也不知想些什么。
何生几次想和司徒谈谈关于他儿子的认养和教育问题,可看着司徒的表情,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唉,还是慢慢来吧。
成舟生魂归体,可能是累到了,这一觉睡得贼香。
红叶……则忙着他爸身上兑现他爸之前的承诺。
于希蕾看着厕所里的镜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里面那个头发稀疏、满脸黄斑的中年女是谁?
于希蕾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噩梦!
只要她醒过来,这可怕的一切都会消失。
“啪!”镜子碎了,于希蕾一拳打破了它。
疼痛无法让她离开这个噩梦,那死亡呢?
女抓起了一块玻璃碎片,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砰!”厕所门被撞开,一个瘸腿的鬼童兴奋地冲了进来,大叫道:“找到了!”
大量鬼童出现厕所中。
那个瘸腿鬼童向于希蕾扑去,咯咯尖笑道:“要喂她吃便便!们帮按住她。”
“不——!”
何生瞄到厕所里面场景的第一眼就把星河的脑袋埋到自己怀里,抱着他远远退开。
红叶戳司徒,“看,何生比还像个父亲。”
司徒看着里面的于希蕾,抽了抽嘴角,红叶大魔王下手绝对比他狠得多,竟然把一个大活丢到这里来。不过,姓于的女确实很适合这里。
司徒笑笑,抬起右手,并紧食、中两指,对红叶行了一个非正式的军礼。
成舟则看得直皱眉头,“红叶,这里是哪里?那些孩子……”
“鬼童之城。据说这里的孩子都是屈死的冤魂,全部是被他杀,很多还是被恶意折磨杀害。曾经听说过这里,一个连厉鬼都害怕的地方。而能来到这里的活……都曾犯过虐童之罪。”司徒说出了答案。
“这些孩子不应该去地府吗?”
“也有些漏网之鱼,来到这里的孩子都是怨气最重的,他们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不甘心就这么遗忘一切投胎,他们想要报复伤害他们的,甚至他们恨上了每一个大。成舟,们这里恐怕都很不安全。”
有鬼童向何生跑去,司徒迅速出现何生身旁。
小星河转头看着周围偷看他的鬼童,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也许他眼里,这里的鬼童和外面的活并没有多少区别。
何生警惕地看着周围,他已经发现周围许多鬼童都比他强大,这里,他恐怕也就能和刚到的鬼童比划两招。
司徒状似随意地站何生身边,但其全身早已进入战斗状态,神经更是绷到最紧。成年鬼魂还有商谈和搞计谋的余地,但这些童鬼可不讲究这些,他们的欲/望更直接,而且更不好糊弄。
周围开始弥漫紧张的气氛,可红叶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一名四肢都没有了的鬼童趴一块带轮木板上,躲暗处偷看红叶。
红叶对他招手。
那鬼童慢慢滑了出来,他看到了成舟,眼中闪过疑惑,“生?”
成舟傻傻点头。
鬼童打量着成舟,眼中冒出无法掩饰的仇恨光芒。
成舟心中一悚,他哪里得罪这孩子了?
“们老大呢?要把带走。”红叶抓住成舟的手,漫不经心地道。
“没有活可以离开这里。”那鬼童阴森森地回答。
红叶一脚踹向鬼童,“别跟来这一套!”
“红叶!”成舟一把抓过儿子,训斥道:“怎么可以随便踢?”
“他不是。”
“知道他不是,但也不能这么做,这样欺负弱者很没有道德心,而且极为恶劣,总之,下次绝对不能再这样做,否则、否则小心揍!”
红叶讥笑,“弱者?说他?”
成舟没理他,甩开他的手,转身去跟鬼童赔礼道歉——好吧,他是个狡猾的大,他其实是做样子给那个鬼童看,他希望能降低那个鬼童对他们的仇恨值。
成舟小心翼翼地那木板鬼童的身边蹲下,尽量诚恳地道:“对不起,那孩子给宠坏了,回去后会好好教训他,没事吧?”
木板鬼童抬头看向成舟,“能把扶正吗?的身体好象给他踢歪了。”
“呃,好。”成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去帮助鬼童调整身体。
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他希望鬼童明白并不是每一个大都那么坏,而且后面不是有红叶嘛,他儿子一定不会眼睁睁看他被别的鬼怪欺负。
就成舟的手即将碰到鬼童的一刹那,红叶一把抓住他的手,“白痴!是想被他吃,还是打算再玩一次互相吞噬的把戏?”
成舟看了下鬼童一脸失望的表情,讪笑,慢慢直起了身体。
“亲爱的爸比,别那么幼稚,如果这里的鬼物能那么简单被感化,也不会有这个鬼童之城了。”
红叶教训完自己老爸,很不耐烦地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再不出来,就把这里的鬼都吃掉!”
“威胁吗?”清亮的女声响起,一名身穿校运动服的马尾女孩突然出现成舟等面前。
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不算多漂亮,属于比较耐看的类型。女孩也是这座鬼童之城看起来最完整、最像活的一个。
“威胁?配吗?”
成舟捂脸,他儿子显然更傲娇。
“鬼冢红叶!不要太过分!虽然不知道的真实身份,但能感觉出来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并不怕!”
“叫成红叶,鬼冢这会儿不。好啦,别那么多废话,带走了,下次再给们带好吃的。”红叶挥挥手,捞过他爸,把于希蕾交给司徒,直接走。
司徒嫌脏,隔着空气直接把于希蕾扔到了他们等会儿要去的地方。
女孩气急,上前就要动手,却被暗中走出的一个小孩拉住。
那小孩有一双血红的眼睛,身体一半都被腐蚀,他拉住女孩,面无表情地道:“别犯蠢。他选择叫出来,向打了招呼再把带走,已经是给了面子。”
“他到底是谁?”女孩低声问小孩,红叶的名字也是他告诉她的。
“的一个……老朋友,不过他比幸运,他找到了钥匙,很快就可以……”小孩没有说完,只警告女孩,“以后看到他躲远点,他的个性可比糟糕多了。该庆幸今天出现这里的是红叶不是鬼冢,否则……”
女孩抿了抿嘴唇,不甘地道:“连都无法对付他吗?”
“看到他身边那个男了吗?他叫爸爸的那个。”
“嗯,怎么了?那有什么特殊吗?”
“如果今天站那男身边的是不是红叶,那么红叶现肯定不是的对手。”
“啊!那想法子把那个男弄来给。”
小孩摇摇头,“没有用了,们迟了一步,如果没有看错,那已经把自己完全献祭给鬼冢红叶了。”
女孩和小孩的这段对话除了他们自己再没有其他听到。
红叶也不知道他爸又差点给个跟他差不多厉害的家伙瞄上,他这时正猫哭耗子假慈悲,跟他爸咬耳朵说:“爸比,看司徒多没有道德心,他欺负女哎,那个阿姨看到他哭得好凄惨哦。们让何生打他屁股好不好?”
成舟深感自己对不起司徒,这个儿子他是彻底教歪了。
司徒拍了拍何生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儿子的屁股随便打,的,就别想了。”
何生满脸黑线。
郑兴才正公司大堂亲自迎接几位客。
今天这几位客户来自一家中等规模的跨国公司,目前有意他们公司下一个五百万左右的零配件订单,别看这个单子不大,收益比以前不如很多,但这已经是他们公司近几个月来最大的订单。
郑兴才一边脸上做出热情的笑容,一边心中咒骂。
这几个月也不知怎么了,他的公司无论做什么都不顺,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弄得现现金流都凝滞。昨天还有税务局的上门查账,缉毒警也不知从哪里听来了消息,这段时间也盯他的仓库。
也许今天晚上他该联系那两问问看,到底是谁那里出了纰漏。
忽然!
整个公司大堂猛地一暗,就好像一下由白天切换到黑夜一般。
这个过程很快,快到大堂中各都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可就这一暗过后,大堂正中央的空地上出现了一名趴伏地上的女。
“呀!”惊叫声响起,很多都注意到了这名突然出现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