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
——认祖归宗?
在场大多数人没有亲眼见过伽岚君, 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是谁。
但听到这两个古怪字眼,众人都忍住朝沈黛和谢无歧看去。
替谢无歧给的聘礼啊……
还别说,这样一瞧, 两人模样还确实挺般配的。
众人脑海中刚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就听陆少婴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什么聘礼,师妹她什么时候收的聘礼了!?”
江临渊眼中倒映出白衣新雪的身影, 寂寂如霜的眸中晕开层层叠叠的杀意。
“伽岚君。”
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淬着毒。
“竟成了这副模样?”
前世所见的那个伽岚君,白衣翩然,立于地之间,身后跟着无数魔族精锐, 运筹帷幄。
他虽身居幕后,鲜少有人知道其姓,但江临渊与其打过照的唯一一次确信——
如果魔君归墟修为当世第一, 那么这位伽岚君是心计谋划的当世第一。
那时群魔簇拥, 风光无限。
怎么时光回溯,前世的他竟如此虚弱, 连走路都要依靠一个木头轮椅?
仿佛说到了伽岚君的禁忌, 他唇边的意凝固几秒, 半响又松开。
“堂堂仙门五首纯陵十三宗的大弟子,如今心魔缠身, 灵力混沌,倒比这个魔族像魔族,的模样, 也挺令意外的。”
沈黛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生出了一种莫的感觉。
虽然之前在神仙塚时两人就已经打过照,算是见过, 但这一次再见,知为何,沈黛竟觉这两人有种故人重逢的感觉。
好像早就在某处见过。
“来这,是想带走宋月桃?”
江临渊向前走了几步,中龙渊剑裹挟着令人胆寒的力量,他立在原地,已成威慑。
“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黛捏着中缚仙绳的都紧了紧。
这绳索无影无形的系在她腕上,长短随她心念增减,若是伽岚君想要将宋月桃抢走,除非她杀了,否则沈黛绝会让宋月桃逃掉。
“他才是来带宋月桃走的。”谢无歧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他看似散漫,眼神却锐利清醒,“他会特意来带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棋子,他来是要让这个魇妖活命,对吧?”
紫陽万华境吸取了无数冤魂的力量,却还是没有给宫泠冰重塑肉身。
是因为杀的人还够多,而是有一半的力量都被紫菀吸走,用来提升她的修为。
谢无歧讥讽地扯了扯嘴角,看着他这位风姿俊逸的舅舅,冷声道:
“恐怕他从宫泠冰拒绝他开始,就已经为这一日谋划了。”
让宫泠冰在佛子明寂前惨烈而死,乱他佛性,借机以善恶观照镜分裂出两个佛子明寂。
明寂佛法精湛,为善时普渡一方,为恶时也可杀人万千,他再派去魇妖紫菀帮助他,最终成就了这杀戮之境。
环环相扣,层层密谋,所有人都在伽岚君的棋局之中。
“……从头到尾,的身世,都是的骗局,是吗?”
宋月桃带着哽咽的声音从众人身后飘来。
那张温柔具早已从她脸上剥落,此刻她目光灼灼,眼中怨毒之色射向伽岚君所在的方向,夹杂着怒火。
如果在亲眼见识了伽岚君如何诓骗宫泠冰,如何引诱佛子明寂一步步堕落之后,宋月桃还能对自己的身份来历毫无怀疑,那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是跟说,是北宗魔域的魔族,正道修士屠杀了的家人,在脸上烙下丑陋的疤痕,也是那些招摇撞骗的散修为了一己私利害了皎皎,说那些正道修士都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还说,会用秘术替重铸肉身,为换上了与皎皎一模一样的脸,需入纯陵替完成一件事。”
“可现在告诉,对说的这一切,究竟几句真,几句假!?”
重铸肉身。
皓胥听到这,语气坚定地否认:
“可能,这绝可能。”
沈黛问:“为何可能?”
“哪怕真有这样重铸肉身的秘术,也过是□□凡胎,怎么可能会拥有重羽族的血脉?说过,宋月桃的体质特殊,是重羽族族人才会有的特征,她绝会是什么北宗魔域的魔族。”
宋月桃听着皓胥所言,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但一双眼仍望着伽岚君,想要从他口中求一个答案。
“她当然是魔族。”
一句话,将宋月桃打入了无间地狱。
“说是魔族这话是假的,说正道修士屠杀的家人也是假的,用秘术为重铸肉身是假的,这世间若有这样的秘术,佛子明寂又何苦杀这么多人为让宫泠冰的魂魄有所着落?”
伽岚君色漠然,一双淡色瞳孔嵌在眼眶,像是没有感情,冷冰冰的玉石珠子。
“百年之前,重羽族的族长以身为祭,断送全族仙脉,与那些修士一起将魔族镇压在北宗魔域那弹丸之地。今朝要掳走重羽族两个族人,用她们为引子,向十洲修真界复仇,这一切过因果循环,报应而已。”
皓胥闻言攥紧了中长剑,胸中怒火翻涌,唇齿间挤出淬着怒火的字眼:
“是掳走的——”
伽岚君淡淡地弯出一个意:
“重羽族宫泠冰,宫家血脉,族长候选人之一,重羽族应桃,应家血脉,百年前协助族长一起歼灭魔族而死的副将后裔,应桃,这才是的字,这才是真话。”
是伽岚君神乎其神,为宋月桃制造了一个就连重霄君都无法探查出完美身份。
而是她本身,是当日与宫泠冰一起被人从浮花岛上掳走的重羽族之人。
他做的唯有两件事,一个是修改了宫泠冰与宋月桃的记忆,一个是给她重新造了一张与宫泠冰一模一样的脸。
沈黛望着伽岚君,被他平静眼眸中潜藏的可怕恶念惊浑身自觉战栗。
这个人……太可怕了。
她这一生,未见过比伽岚君恶意深重之人。
“骗——!是骗了——!!!!”
宋月桃目眦欲裂,几乎要管顾地扑上去将伽岚君撕个粉碎。
沈黛连忙收束缚仙绳将她拽回来,可即如此,沈黛也差点拉住她,可想见宋月桃此刻已癫狂到了什么程度。
曾经她信以为真的一切,全都是假话。
她的身份,她的家人,她曾经相信的一切,过是伽岚君为了复仇给她施加的假象。
而她就被这样的假象蒙蔽。
这一生,恨错了人,害错了人,活像个话。
有终于醒悟过来的纯陵弟子看着此刻的宋月桃,想到方才被她骂又蠢又毒时的场景。
于是忍住升起几分报复心,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被骗了也是活该,谁让分辨出真话假话的……”
话音刚落,宋月桃猛然回头,一双眼如巨蟒盯住猎物般摄人:
“以为就很聪明吗?们整个纯陵十三宗也被耍团团转,连哪句真哪句假也听出吗?”
那弟子被宋月桃的眼神惊到,一时失语。
旁边有人替他说话:
“宋月桃,就算有隐情,也掩盖了身为魔族内奸为魔族卖命的事实,勾结魔族,败坏纯陵十三宗的门风,等回了太玄都见到重霄君,必死无疑,有什么脸来训斥纯陵弟子?”
宋月桃大出声,分明是张狂声,但沈黛听在耳中,却觉悲凉。
“没有脸,们这些引狼入室的眼瞎耳聋之辈,就有脸了吗?”
此言一出,就连衡虚仙尊也变了脸色。
宋月桃已然被伽岚君口中真相逼疯,她知道自己这些年在纯陵十三宗都做了什么,哪怕再有缘由,再是被人诓骗,也无法洗清她身上的罪孽。
她也索性将这些年憋在心中的话一口气说完,死也要死痛快。
“从入纯陵十三宗开始,着意讨好每一个人,记住们的姓长相,生辰爱好,为们缝衣熬汤,驱寒问暖,们要逃学下山去玩,从阻拦,师尊师兄们因们疏于修炼而责罚,会宽慰们,说是师尊师兄们要求太高。”
“之所以能做到这些,是为了卸下们的防备,好探查情报,之所以能温声细语说些们喜欢听的话,是因为们修为高高,扎扎实,日后下山会会被凶猛妖兽杀了管屁事!”
“说识人清,被人蒙蔽,们犯了错是沈黛替们隐瞒,们修为到家在试炼中差点没命也是沈黛救们,她冷着脸督促们好好用功是想们荒废时光葬送前途!”
“这些都能看明白,而们是内奸,是门正派的弟子,可们是照样视真正对们好的小师姐为洪水猛兽,将这个真正包藏祸心的内奸当做需要们维护的弱者吗?”
宋月桃言辞激烈,一字一句比刀锋还要锐利,每一句话都仿佛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所有人的脸上。
陆少婴咬着后槽牙,忍住反驳:
“们之所以那样对黛黛,还是因为从中挑拨——”
“是让在紫府宫为提前过生辰而大摆宴席,却忘了那一恰好也是沈黛的生辰吗!”
宋月桃看向江临渊。
“是让次次遇险先来救,反而将真正受了重伤的沈黛抛在一边吗!”
宋月桃又看向脸色阴沉的衡虚仙尊。
“师尊,来说说,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有这样的能耐,操控着们每一个人,挑拨们每一个人,让们都按照的心意去折辱一个处处维护们、为们可以连自己性命都顾的弟子吗?”
江临渊看着此刻目狰狞的宋月桃,幽幽开口:
“将罪责全都推到们的身上,是想说所做一切,全都是被逼无奈,沈黛这些年受的委屈,与一点无关了?”
“若是真对她好,她受委屈时为何闭口言,无人记她生辰时为何阻止陆少婴替大摆宴席,师尊每每要责罚她的时候,又可曾替她挨过一鞭子?”
“她所受的痛苦委屈,没有的推波助澜,又怎会发生?”
沈黛一握着缚仙绳,感觉到紧绷的绳子渐渐松了几分。
宋月桃的背影平静下来,沈黛看清她的神色,能听到她用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说:
“做过的事,没有认。”
“过,若要下十八层地狱,们该下十九层,大师兄,觉呢?”
周遭一片死寂。
伽岚君忽然想起了当年在临霁镇时的情景。
当年他将重羽族的两个女孩掳走,修改了两人的记忆,让她们认出彼此,也知道自己是谁,他原本的计划本是毁去应桃的脸,让她妒忌宫泠冰,杀了她,再引出佛子明寂的恶念,完成他的计划。
但当他出现在临霁镇,告诉宋月桃,他知道一种秘术,可以替人换脸。
要宫泠冰死了,他能令这张脸出现在她的身上。
但宋月桃却并没有如伽岚君所料的那样欣喜若狂。
那时候的宋月桃还是阿丑,她坐在树上,望着地挽着裤腿,弯腰插秧的少女。
明明是大汗淋漓,狼狈污浊的模样,但少女依然美容忽视。
阿丑的眼中有着加掩饰的妒忌与恶念。
“她长真好看啊,在临霁镇,她是最漂亮的姑娘,有这样一张脸,哪怕流落街头,也会有人愿意施舍一顿饭,而是像对这样,就连让蹲在门边,也嫌碍了他们的生意。”
“最过分的是,她人比好看,心地还比善良,真讨厌,太讨厌了!她越善良,就越觉自己长好看,内心也好看。”
坐在少女阿丑身旁的白衣青年悠悠道:
“其实,要她死,这张脸是的了。”
少女阿丑沉默了很久很久。
“妒忌她,恨她有在外遇见意外,被人在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疤,这样她就和一样好看了。”
“……可想让她死。”
阿丑嫉妒宫泠冰,想成为她,却并没有一定要她去死的程度。
想到这,伽岚君缓缓道:
“坏若能坏彻底,过是个自欺欺人的软弱之辈罢了。”
伽岚君欲于众人缠斗,沈黛一方人数众多,拖久了,对他没有好处。
伽岚君身边的紫菀语嫣然,媚眼如丝:
“是了,到底还是正道修士的后人,可惜现在当成好人,也当成坏人,像紫菀,这一次紫菀修为精进少,日后必然能为伽岚君的大业出一份力——”
“可惜。”
伽岚君瞳孔骤缩,猛然回头。
谢无歧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紫菀身后,夹在两人中间,他冰凉的指已经落在了紫菀白皙的脖颈之上。
少年轻佻狂妄的声音响在伽岚君的耳畔:
“连已经靠这么近都没有察觉,伽岚君,这功力大跌至此,恐怕也是大业渺茫啊——”
“谢无歧——!!!”
伽岚君色骤变,袖中黑白棋子飞出,直直朝着谢无歧的脸而去。
沈黛与方应许同时跃起,合力击碎那一枚棋子。
谢无歧攥着紫菀退至后方,意浅浅道:
“对了,还很好奇一个问题,之前的法器是一柄玉扇,那扇子是阶法器,威力非凡,如今却没见用了,难道是的力量日渐虚弱,所以才用了阶法器,能用这种储存魔气的入流的法器?”
伽岚君被他说中,眸光阴沉,恨将他这个一身反骨的侄子诛杀在此地。
“谢无歧,以为生修炼魔核也能日渐强大,就无坚摧,没人能杀了吗?”
他的视线落在沈黛身上,眼中似有无底漩涡。
“再强大的人也有死穴,在那个死穴前,连一丝还原地都没有。”
沈黛直觉觉他好像意有所指,但又想到伽岚君说的是谁。
他看着她做什么?
难成觉她会有朝一日杀了谢无歧?
这绝可能。
谢无歧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中捏着魇妖紫菀,周身魔气萦绕,已是将灵核转换为了魔核。
哪怕紫菀吸收了再多紫陽万华境的力量,在他中也要略逊一筹。
“的死期必管,但这个下的死期,倒是可以告诉。”
谢无歧唇畔弯起极其恶劣的弧度,在紫菀惊恐的目光中指稍稍用力,听清脆的咔嚓声——
那一颗妩媚人,风姿绰约的脑袋顷刻碎裂。
下一秒,就连剩下的残骸也作一缕紫烟,消散在地之间。
伽岚君设下这样大的一个局也要搜集到的人魂之力,归于虚无。
握着轮椅扶的那指节发白,胸中几度怒火翻涌,竟生生逼他呕出一口鲜血。
谢无歧见状也有些讶异,旋即又缓缓一,眼尾扬起一个妖异的弧度:
“伽岚君,大业未成,可要保重身体啊。”
“过今日势单力薄,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并容易。”
话音刚落,谢无歧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意敛了几分。
“就说为何敢独自一人犯险,原来又是傀儡之身。”
说,伽岚君的秘术果真是神乎其神,方应付的双生傀儡已是可多的阶法器,寻常修士很难第一眼辨认出。
但伽岚君依靠任何法器,仅凭自身能力,能瞒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直到谢无歧点醒,众人这才发现眼前的伽岚君并非是他的真身。
轮椅上,白衣银发的青年唇边酿出一个冰冷意。
消失之前,他的嗓音在谢无歧耳边低声回旋:
“谢无歧,的大业,即是的大业,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北宗魔域之人,这是的命,逃掉……”
常山妖僧之祸平息。
陆少婴安然无恙而归。
沈黛一行人从常山回到仙盟向重霄君禀报了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哪一桩哪一件挑出来,都是足矣令十洲修真界震撼的大事。
消完这些事情之后,还有两个人等待着重霄君处理。
一个是入魔的江临渊。
一个就是身为重羽族,却犯下大错出卖修真界的宋月桃。
这两个人都是那么容易直接为他们断罪的身份,还需仔细斟酌,重霄君将二人压入了仙盟地牢之中,等仙门五首各家举起之后在行商议。
仙盟地牢与上一次关押谢无歧的地牢同。
如今执掌仙盟的是生死门的伏沧仙尊,这位伏沧仙尊铁无私,徇私情,哪怕江临渊是纯陵十三宗的大弟子,宋月桃是重羽族的后人,他也会因此而心慈软。
伏沧仙尊派人来带走宋月桃时,沈黛看着宋月桃。
“没有话要与说吗?”
宋月桃神色萎靡,已无生意,淡淡地望向她:
“还想听什么?”
沈黛并傻,她分清什么是恶意,什么又是藏在恶意之下的一点点零星的善意。
即这善意微弱,但她也能察觉到。
“为何要帮?”
宋月桃定定看了沈黛许久,唇边浮现出一丝极淡的意:
“和皎皎,都是让人妒忌的人,没有帮,是——”
宋月桃想到那一日常山郊野外,伽岚君为她安排了一个能合理拜入纯陵门下的机会。
她知道会有妖兽袭击,但这并意味着她害怕。
花轿外,野兽嘶吼,她脚冰凉,怕发抖。
有人却在下一秒挑起帘子,望着她眨眨眼,任由自己的腕鲜血蜿蜒而下,来人对她了说:
“别哭了,邪祟已除,安全了。”
那个人虽与她一样赋平平,却从轻言放弃,像知疲倦的小兽一样用尽全力的长大,想要为旁人撑起一片。
宋月桃看着她一心修炼,看着她心无旁骛,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哪怕爱错了人,护错了人,摔头破血流,也会有再站起来重头来过的勇气。
而自己却能困于厨房灯火下,为了讨好别人而做自己根本喜欢的事情。
宫泠冰在了,她却又有了一个羡慕又嫉妒的人。
她也想要自己保护自己。
她也想沉心修炼,哪怕赋如旁人,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
从前她想要成为“宋月桃”,而如今,她想要成为沈黛。
“算了。”
宋月桃没再说下去。
“会懂的。”
沈黛目送着宋月桃被带入仙盟地牢之中,万千思绪堵在心中,难以用言语形容。
“师妹——!”
垂头丧气的沈黛正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再继续修炼调息,忽然听前传来了谢无歧的声音。
方应许也在他身旁,两人冲她招,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师妹!们想到给今年的生辰要补什么礼物了!”
沈黛出关出匆忙,又去了一趟常山,因此谢无歧早就说等事情了了,他们在为沈黛补过一个生辰。
过沈黛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想到了要送的礼物。
“什么礼物?”
谢无歧神神秘秘地弯腰,从袖中取出一条蒙眼的丝带。
“眼睛闭上,们带去个地方。”
方应许看起来还有几分纠结,对谢无歧说:
“先说好,要是师尊问起来,记一人做事一人当。”
御剑凌空,沈黛一头雾水地被谢无歧和方应许两人带着飞了一会儿,终于落在了一个山头。
刚取下丝带,看清了周围景物,沈黛顿时明白这是哪了。
“纯陵十三宗?”
沈黛疑惑地问:
“们带来这干什么?”
这算哪门子礼物?
谢无歧恶劣一:
“再等等,的礼物很快就到了。”
沈黛半信半疑地俯瞰着整个纯陵,恰好见与陆少婴带着那些与他们同去常山的弟子回去,大约是见证了宋月桃被拆穿的一幕,所以大家都垂头丧气,提起兴致。
有明缘由的弟子没见到宋月桃的身影,还上前询问:
“怎么回事?月桃师妹呢?大师兄呢?怎么有们回来了?”
他们还未开口,见知是谁的怀中突然跑出了一颗发着光的溯回珠。
沈黛猛然回头,果然看到是谢无歧正催灵力,令这枚知是什么时候放进那弟子身上的溯回珠悬在纯陵上空之中——
瞬间,整个纯陵都传来了宋月桃言辞激烈,声声清晰的嗓音:
“以为就很聪明吗?们整个纯陵十三宗也被耍团团转,连哪句真哪句假也听出吗?”
“没有脸,们这些引狼入室的眼瞎耳聋之辈,就有脸了吗?”
“若要下十八层地狱,们该下十九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