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的脸逐渐扭曲起来, 额角形成的青筋直跳,头部的几只小手臂愤怒地挥舞着。
“居然敢说我丑!即使是上弦一也太过嚣张了!!!”在愤怒的驱使下,玉壶忘记了上弦曾发动过无数次的换位血战, 上弦鬼的排名也几次重新排列, 但唯一永远变的, 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们的上弦一, 是从无惨任命那天就未曾动摇过的位置。
他的血鬼术还没有发动,映入眼帘的是映着寒光的刀刃。黑死牟从不喜欢在战斗的时候多费口舌, 玉壶再次体会到了上弦之间强大战力差别宛若深渊。
“……太吵了。”明明没有显示出六只眼睛,但那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宛若路边飞虫的眼神模一样。
会死的!现在已经不是完全的鬼了, 心核被毁就会死的!
作为上弦, 玉壶的战力实在不怎么样,但是要拖住对手, 自己逃跑的手段没有任何个上弦比他出色了。在刀刃要碰到的自己的那一刹那, 玉壶唯一的反应就是快逃, 死很可怕,但死后会有更可怕的东西!
瞬间,任何东西都可以被舍弃, 刀刃没有砍中鬼的身体, 响起来的是瓷片碎裂的声音,绘有精美浮世绘图纹的瓶子在顷刻炸裂开来。
砍空了。
鹤彦收回刀,看向旁边因为他攻击同为上弦的鬼后按捺住攻击的两个人。
已经探究过他们的程度, 也就没有兴趣了, 现在关心的只有件事:“缘在哪?”
回话的是夏油杰:“你知道缘辈在哪吗?”
被反问的恶灵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从怀摸出那根笛子,指尖擦过上面的痕迹:“我……刚将他……埋葬。”
“但是……缘……不可能……轻易死去的。”
这是对自己的否定,缘甚至打破了无法活过的二十五岁的诅咒, 在临死的最后一刻都保持着巅峰战力,对这种打破一切常规的对手,要让黑死牟相信他死而复生也是那么难。
想到这,更是坚定了眼光:“愧是……缘。”
像黑死牟这样的鬼,或者说继国岩胜样的人,对强大格外追求,所以对其他方面就那么讲究,某种程度来说,很容易看懂。
以上,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从鹤彦几经变化的面部表情上读出来的。
两人的表情更复杂了:“……”
当然,要夏油杰接受个杀害无郎凶手的恶鬼是不可能的,但现下情况未明,有太多的未知让人搞清对方是敌是友。再说,打也打过,只能暂时放弃敌对的念头。
五条悟看得更开点,现在打过,骗回去,总有机会对其进行人格修正。
“想要到缘辈的话,就只能和我们去咒术高专了。”
鹤彦若有所思。
反正已经暴露了,再躲避下去会被当做纯粹的敌人,还如跟去高专,至少要回收玉壶要方便得多。再者,虽然这个身份和高专那些人做同伴不太合适,但有武力保证,也用担心会出什么事情,相反比起之顾虑他们,可以更随心所欲一点。
这么想,之面对修罗场的点不高兴完全清除了。
“可以。”
虽然答应要去高专,但是两边人都不是赤条条无牵挂的。披着黑死牟马甲的鹤彦可以去管禅院家姐妹,但有夏油杰在身边的五条悟是不能放下伏黑惠管的。
等两边走过来的时候,三个小萝卜头的表情各异。
禅院两姐妹在看到鹤彦的那一刻立马就围了过来,同时戒备地看向高专众人。而伏黑惠看到五条悟他们过来,没有上的打算,而是露出惨淡的容。
他是被五条悟拜托去拖住禅院姐妹的,然后经历了宛如噩梦般一个小时。伏黑惠开始对女孩的认知并多,亲妈年代太久远已经没有记忆,后妈接触多也太了解,唯一在他心留下痕迹的是姐姐津美纪。
知性温柔,是个常会被称赞的女性。然而在今天的夜晚,他识到了完全不样的女性典范。他拖住双胞胎姐妹的同时,也是三人的场较量,以他被完全碾压作为结束的较量。
伏黑惠的主要技艺是主要来源于血脉的术式,在学会使用咒力后对自身带有的术式进行理解和使用。夏油杰曾经说过,像他这个年纪,凭借天赋就可以战胜同龄人了。但在遇到这对姐妹之后,他才知道那句话并不是称赞。
头发稍长的姐姐以凌厉的体术攻击为主,在他的术式未发动之就能取得先机。然后是妹妹,看上去很柔弱的孩子,但是会在姐姐攻击的死角补上凌厉的攻击。
总而言之,他被揍的很惨。
虽然看在同为孩子的面上没有打出明显的伤口,但之被肘击的地方还在火辣辣的痛。这是伏黑惠第一次有了甘,虽然自己打算成为咒术师,但现在看来,成为咒术师的话,自己连两个会用咒力攻击的女孩子都打过,更别提去保护姐姐那样的好人了!
想要变强,这样的念头第一次在脑海之中盘踞。
受到了打击,更多的是觉悟,伏黑惠自以为自己蜕变了,想要和能帮上他的大人对话。然而在看鹤彦的那刻,脑中想法瞬间清空:“缘先生!”
对,脸是很像,过比缘多出一斑纹。伏黑惠对于缘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唯一常被提起的,是缘先生的兄长。
瞬间,伏黑惠脱口而出:“缘先生的兄长!”
那人疑惑:“你也认识……缘?”
伏黑惠刚想说自己受过缘照顾,就被五条悟捂住嘴:“黑死牟阁下,你还是快点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和我们回高专吧。”
“我没有……”
话说完,夏油杰打断了他,表情生冷:“你的学生难不成要管了吗?”
鹤彦心说怎么可能不管,但是黑死牟可是丢下继国家跟随缘去鬼杀队的狠人,他自然也要符合人设。过夏油杰都提了出来,他也就有借口和两个女孩做别。
“我要,离开了。”
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两姐妹就隐约有了安,现在又听到鹤彦直白的别,说真依,要强如真希也留下了眼泪。
真依是第个挡在鹤彦前面的,早知道出去趟鹤彦就会走的话,她就会拉着姐姐和师父出门了,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天,但还是不能接受这么快到来的离别。
真希没有上直接阻拦,但也在一旁望着鹤彦。
“为什么要离开呢?明明说好要保护我的。”最能接受的事情发生在眼前,真依直接哭了出来。
无论是鹤彦还是黑死牟从来没有经历过孩子哭,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皱眉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胡闹。”
但真依是不会让他就这么走的,之被教育过,如跟上就要被丢下,所以她很清楚,如只要松手,鹤彦定连头都不回就走了。
被抱住条胳膊,如是真希的话,鹤彦会直接抽胳膊走人,因为真希的身份是弟子,除了传承他的技艺也要传承他的武士精神,要坚毅追求强大,能为重要的事情停下脚步。
但是现在挽留他的是真依,那个把他带回去的女孩,他还许下过离开之要直保护她的承诺。所以黑死牟对武士道的坚持鹤彦也能一走了之,好在这样的局面没有僵持太久。
“哭什么呢,黑死牟阁下就是和我们去看看他弟弟而已,又是消失了。”五条悟的手落在真依头上,没过多久就被小女孩倔强地拍了下去。
被红着双眼睛瞪着,五条悟反而较上了劲,在几次这样的游戏后,才慢悠悠:“黑死牟阁下,既然这孩子舍得你的话,如留个东西给她做念想,等下次见面再拿回来。”
鹤彦愣了下,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礼物送出去的东西,衣服和面具都是别人给准备的。至于剑,血肉合成,给出去也可以自己再造把,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那根笛子了。
五条悟打的主意无非是靠和两个马甲一样,通过和依凭物的接触获得部分回忆。
这个鹤彦也有自己的打算,已经过鬼杀队记忆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不适合从黑死牟的角度去共感了,倒是真依这边可以作为突破点。
犹豫了会,鹤彦从怀掏出笛子:“我会,找你拿回。”
最后一句话是留给姐妹两的:“变得强大,然后离开,那里。”
鹤彦和五条悟他们走了,留姐妹两在原地。真依捧着笛子眼泪直掉,但没有再追上去,真希没有哭,因为她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走出禅院家的,也迟早会跟上师父的脚步。
“走吧。”真希拍拍自己妹妹的肩膀,两个人牵手回了家。知道是不是过于伤心,真希发现,今天真依牵手牵得格外紧。
然后当天夜晚,睡在一张床的两姐妹做了同个梦。
个和她们的命运相似又同的兄弟。相似在于同样窒息的家族,同在于她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改正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