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彦从来没有想过, 在这个已经被自己蝴蝶成这样的世界还能看到夏油杰宛若传销头子的样子。
穿着显得成熟的西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向五条悟靠近,鼻子上面还架了一幅斯斯文文的平光眼镜。那满脸和煦温暖的意, 那娴熟自然的谈话, 鹤彦感觉感谢自己套的是无一郎的马甲, 要是换成别人, 少不得要眼神抽搐一番。
对于天生的传销头子来说,只要他想, 可以让所有人相信他服从他。至少这个村子的村长已经全然相信,夏油杰所描绘的未来。
“村长先生, 你要相信我, 这种青色的彼岸花作为观赏植物来说及其稀有。”夏油杰眼睛反着光,将最一丝厌恶藏于眼底。
“而且具我们的调查发现, 这种植物具有极高的药用成分, 且只能在该地区的特殊气候下繁衍。”
“这样的话可以大力发形成产业链, 以此为前提的话还能向政府申请到一大笔发资金。”
一番搭话说的村长心神荡漾,对于夏油杰展示出来的,借口在山中挖取的“样品”, 眯着小眼睛的老男人搓搓手, 提出要回收村里的财产。
没有拒绝的理由,夏油杰和鹤彦私下对视一眼,然夏油杰提出可以帮村子里联系记者。
村长着谢过了, 为了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像揣着宝贝似的把盆栽往怀里兜了兜,然吆喝着家里的儿子给人安排房间。
这个村落只是封闭,但不贫穷,至少村子生活的地方是个较大的院落。
夏油杰娴熟地和村长的儿子套着话, 鹤彦静静地站在院落中间,旁边的人的对话一句也没有听。
或许是目光太过直白,夏油杰暂停了和男人的对话也一齐看过去。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锈迹混着褐色的血迹,在干净的院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之前这里面着只猴子。”男人轻描淡写地回答了。
“猴子吗?”夏油杰重复了一遍,反光的眼镜遮住了他的情绪。
鹤彦以为夏油杰会愤怒,因为他也一样,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和之前的计划一样,联系记者、电视台,青色彼岸花的名头不需要太大,按照对无惨的了解,鹤彦选在药物和植物模块找人写了论文发表了上去。
铺垫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老实说夏油杰没有必要一直呆在这里,只有鹤彦能分辨出总是改变形态的无惨,而作为一级咒术师是绝对的稀有资源,鹤彦已经好次听到高专那边打电话过来了。
“其实你可以先回去的。”鹤彦到了杯热水,其中一杯推到对面去,“要不是看在一直有付住宿费的话,村长一家也想赶人了。”
夏油杰捧起热水,着吐出一口白气:“我知道无一郎强大,但是我在这里也有想要证的东西。”
鹤彦不明所以,只好转移话题:“之前救出来的那个孩子怎么安排的。”
说到这个夏油杰倒是有点兴趣:“虽然可以直接交给高专,但是那么小的孩子还是需要正常的家庭教育,菜菜子和美美子现在暂时生活在我家。”
鹤彦记得,夏油夫人喜欢孩子,而且有那个孩子在,也不会发生原世界线里拿家人祭天这样的事情了吧。
“无一郎温柔呢。”夏油杰走到鹤彦身,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身为普通人却从来没有怨恨过上天的不公,这样一直善良真的好吗?所以啊,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为人的资格,至少善良温柔的人应该被正确对待。如果神佛不能保佑无罪的人惩罚有罪的人,那么至少让他来改变这一切。
打着植物学家的名头,夏油杰要进行日常考察工作,鹤彦作为助手也得跟着去。
这是每天的日常,但是不知道从么时候始,鹤彦发现和夏油杰打招呼的人变多了。
又送走一个主来好的男人,鹤彦忍不住多夏油杰眼。
微、眯眯眼还有丸子头,和平常没有么区别。
“你么时候和村民系这么好了?”鹤彦思考着自己和夏油杰分的时间应该不至于让他做多事情。
“语气、交流,这些都是重要的东西,无一郎你还小,不知道正常。”夏油杰平静的阐述着。
之前都因为对方特殊的身份还有太过成熟的表现,夏油杰不止一次忽视了无一郎的年纪,就算距离他生前的时代已经过去近百年了,但是这么长的时间都在沉眠之中,过于短暂的十四年人生里和普通人交流的次数也少,之前只觉得无一郎因为失忆而感情淡漠,现在看来,更多的应该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就像一个长辈一样,夏油杰用教导的语气:“虚伪是大人的事情,我还在的话,无一郎可以不用学这个。但是啊,善良的人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神明无法保佑你的话,你要自己努力活下去啊。”
【请救救我的弟弟……他和我不一样是个好孩子。】
相似的话让鹤彦有了一种跨越时空的虚幻感,承担着家庭责任的有一郎因为父母的去世,不相信好人有好报,所以一直阻止着弟弟帮助别人。但是到了最一刻,不相信神佛的哥哥临死前还在为弟弟祈祷。
鹤彦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明明是没有温柔的身体,泪水从脸上划过的感觉却是温热的。
“我好像有个和你一样的哥哥。”
“一个心口不一,但是一样温柔的哥哥。”
“我现在也是你的哥哥。”夏油杰为身边的人擦干净泪痕。他也不相信神佛,因为他们没有做出公正的判断,他不奢求成为拯救世界的神,他只是想拯救那些善良的人。
在封闭的村子里生活安静,除去潜伏下来寻找无惨之外,人慢慢始适应这里的生活,然从那一天始,夏油杰和村民介绍鹤彦的时候不再只是助手,在被叫弟弟的时候,也往往会得到回应。
鹤彦发现,无一郎的灵魂碎片正在以均匀的速度变色,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再这么下去,会不会他还没有回收无惨就要被遣返了?
鹤彦陷入沉思。
好在,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潜伏在这个村子的二个月里,有村民抱怨自己差点受到了袭击。鹤彦有去村民遇袭的地方检察,有发现淡淡的鬼气。
于是乎除了日常的伪装外,人又多了一个夜晚巡夜的任务。双方战力都有保证,为了保证效率,鹤彦提出分巡夜。
夏油杰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让鹤彦松了一口气,可能因为知道无一郎去世的原因,夏油杰一直对他有种保护欲望,他去哪基本都被跟着。
想要回收无惨的话,鹤彦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比较方便,如果能找到机会的话,他还是想支夏油杰的。不过应该会有其他的咒灵和无惨一起来的,他是不是可以寄希望来的那个咒灵厉害一点,可以帮他拖住夏油杰。
就在鹤彦还在猜想,会和无惨一起来的咒灵是哪一个的时候,顶着火山头的咒灵光明正大出现在他面前。
“咒骸?不,应该也是咒灵。和咒术师在一起的话那就是敌人了。”漏瑚捏了捏拳头,他是想把人现场解决的,不过同伙人有要求,需要他把人带回来。
鹤彦:“……”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被拖住的怎么变成他了!
无惨你还好吧?坚持住啊!在你因为屑言屑语被夏油杰挫骨扬灰之前,我一定会赶到的!
事实证明无惨那边真的不太好。
咒灵组织拿他做了各种实验,用鬼血转的鬼只能达到普通特级的水平,而他本身因为虚弱,不能产生大量的鬼血。就在他打算在被这些咒灵因为无用放弃之前,他偶然发现了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原来这个世界有吗?!正如鹤彦所预想的那样,无论何时青色彼岸花都对他有强烈的吸引。
在那个缝合脑袋决定之,由那个被叫做漏瑚的咒灵陪同他一起去发现青色彼岸花的村落。
他们已经在这里排查了好天,这个时代没有鬼杀队原本他不用这么担心,但是漏瑚告诉他,这个世界祓除咒灵的存在叫做咒术师。
无惨不觉得一般的咒术师可以对他造成伤害,但是谨慎的天性还是让他先观望了一段时间,也没辜负之前的调查,从一个逃跑的村民口中得知,唯一的青色彼岸花放在村长的家里。
他是想要马上找到青色彼岸花的,但奈何有些人类认为钱财要比生命重要,在当着儿子的面吃掉了父亲,那个男人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像是确定了他需要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不过他没兴趣再玩么逼供游戏了,吃了一个人,他能感觉到力量有所提升,虽然恢复的不多,但再转一只用来读取记忆的鬼还是可以的。
伸出指甲尖锐的食指,在男人还没有说出求饶的话之前从额头刺了进去,鬼血会随着指尖注入身体,经过鬼血改造的身体是无法反抗无惨的,他清晰地读取了男人的全部记忆。
还真是肮脏,无惨收回了手指,如果在他那个时代的话,或许他会把人留下来,看他能不能因为欲望转为更高级的鬼,但是现在的无惨没有那个心情,因为刚才被惹怒过,无惨操控着鬼血就想把新生的鬼解决掉。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另一个身影。
在无惨反应过来退到一边的时候,夏油杰操控着自己的咒灵扭断了新生鬼的脖子。
“你是鬼杀队?”无惨惊愕了一瞬,然发现来人不像鬼杀队队员一样佩戴着武器,“你不是,鬼杀队应该都死了才是,所以为么你会呼吸法?”
夏油杰收回了只有速度快但不具备高攻击性的咒灵,面对着鬼杀队千年的敌人,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反而心情不错。
无惨也察觉到了那丝诡异的愉悦:“你刚刚看我杀了这些人?”
“那不是人,那只是只没有人性的猴子而已。”夏油杰没有否认,大大方方摊手,“他们依靠着数量优势伤害别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也会有像蚂蚁一样被捏死的一天。”
无惨饶有兴味地打量夏油杰,和刚刚被捏死的人不一样,他对夏油杰更为欣赏:“你觉得那些人被我杀死是应该的?”
“猴子而已,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也会解决掉。”夏油杰盘算着,自己回去要做的事情有多。
无惨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难得感到了认同,就连昔日的上弦里面能这么符合他心愿的也没有,对于吃人的鬼来说,人类不就是猴子吗?
良久,无惨口:“来成为鬼吧。”
“……”夏油杰掏出新咒灵的作卡了一下,他的敌人好像误会了么。
“这是我赐予你的资格,成为鬼,肆无忌惮屠杀那些猴子吧。”
“……”这鬼王脑子有毛病吧?
夏油杰利落地掏出武器,召唤咒灵。总而言之,先打一顿吧。
在夏油杰所不知道的战场,鹤彦没有和漏瑚直接打起来。
按照他对漏瑚的了解,这个咒灵和既屑又苟的无惨不一样,反正他现在也是咒灵,能靠说的把他送走自然是最好的。当然,主要原因还是鹤彦不太想过早暴露自己远超这个世界的战力,要知道和高专这边不一样。咒灵那边还有个形似脑花的高端智力代表。
在脑花没有出来之前,鹤彦不太想和咒灵有过度的武力交流。
“咒灵应该不需要以人为食吧?”鹤彦观察着地形,想要趁机离。
漏瑚面露狐疑,虽然不认为连无惨都打不过的鬼杀队可以打败他,作为特级咒灵他有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咒灵和人类本身就是对立的个体,我们想要迎接新世界的到来,就要消灭所有的人类。”
“哦,还是和鬼不一样的。”鹤彦没有完全否定漏瑚,毕竟就本质来说作为鬼神的自己和漏瑚更为接近,“你就是想要一个咒灵生活的世界。”
“这么说也没错。”漏瑚的目的只是带走鹤彦,如果不需要手就能多一个认可他们理想的同伴,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确定了漏瑚的目的,鹤彦摸摸自己下巴思索着一个解决方案。除去漏瑚对人类的敌意,其实他还蛮喜欢漏瑚的性格的,勤勤勉勉对同伴热心,为自己的理性奋斗千年,无论从哪一点看都符合地狱选择员工的标准。
反正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被宿傩给弄死,说起来鬼灯大人也不会拒绝能干的员工,既然自己在咒回世界有最高权限的话,这方面是不是也能操作一下?
具体的流程是不能和咒灵说的,鹤彦避重就轻:“想要实现你们的梦想的话,考不考虑下地狱看看?”
尽管想暗示漏瑚地狱那里有他想要的新世界,奈何这是绝对违规的行为,直接说出来的话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踢回地狱去了。鹤彦只能寄希望于漏瑚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无一郎真诚地看着你.jpg
沉默,一秒钟过去了,秒,秒……
漏瑚缓慢低头,发出了桀桀的声,然右臂从花棉袄下抬起来,手掌上凝聚了熔岩一般的火球猛然向鹤彦投掷过来。
好好的对话被自己搞成了这样,鹤彦也无奈,只能躲避。
“……盖棺铁围山!”黑色的牙要紧,烈狱一般的地形随着漏瑚的作展,“我会让你知道污染我们理想的下场!”
这是鹤彦一次在咒回看象征最高咒术——领域的展,因为漏瑚是大地诅咒的身,最能让人类害怕的火山及是他的领域环境。
旁边还翻滚着赤色的熔岩,让鹤彦联想到地狱的八热地狱,那是鬼灯大人管辖的主要地点,如果漏瑚未来去地狱工作的话,根据属性一定会去八热地狱的,到时候成为同僚的机会大,依据鬼灯大人的性格,有可能把自己带回来的新人交给自己管理。鹤彦不太想自己未来手下一堆刺头,所以入职前的新人教导工作要做好。
领域的话,外界无法观察到,那么里面发生么都不会被人看到喽!
作为一手由鬼灯□□出来的狱卒,鹤彦深信不会有么比用武力解决更轻松的了!
鹤彦会的技巧不多,除了在鬼灯大人那里学会了挥舞狼牙棒之外,只有无一郎的马甲让他能完美使用出霞之呼吸,他能有的自信只是作为高维度鬼神的强大身体。
领域内无法避攻击,那就劈,躲不过那就接下,还能有么战斗比无一郎的最终战斗还有惨烈。
记忆回到被黑死牟用月之呼吸直接腰斩的那一刻,无一郎忍着剧痛将刀刃从腹腔拔出,天才如他是队里最早领悟通透世界的,即使这个时间点在他死前。
场景慢慢重合,鹤彦脸上慢慢浮现出云朵样式的斑纹,眼睛中的世界也慢慢明晰起来,明明在缘一的马甲里过的世界,以无一郎的视角却是不同的风景。
对鹤彦来说这是一场及其畅快的战斗,或者说不仅是鹤彦还有灵魂中的时透无一郎,至少鹤彦是不会在利落地劈碎攻击过来的岩石之,轻松地把刀扛在自己肩上,地肆意又张扬:“说起来咒灵长的奇形怪状的,你们不会认为蝇头也是你们的同类吧?”
“而且,仔细那么一看,你的火山头好像不怎么对称啊,用来烤肉的时候撞墙撞歪了一边吧?”
回答他的是因漏瑚急剧上升的怒火猛然从个方向喷出来的火柱。对于接下来愈发猛烈的攻击,鹤彦毫不避讳提刀就上。
衣物是最不能低于高温的,冬天里鹤彦身上被夏油杰套上的衣服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不过鹤彦一点都不在意,虽然看上去狼狈了一点,但如果仔细看的话,烧焦的衣服下面没有伤口。
一场酣畅的战斗结束之,为了不让真实情况被外面的敌人看到,鹤彦选择在领域里面终结了漏瑚。
刀尖对准漏瑚的心核,鹤彦没有去看那只急剧收缩的大眼:“希望有机会在地狱再。”
随着心核的破碎,领域也随之消散,露在埋伏在一旁的真人眼里就是这样的场面——
以鹤彦和漏瑚尸体为中心的一片焦土,漏瑚已经失去生命特征,但身上的伤口不多,而为他合上眼睛的剑士咒灵仿佛了一场生死较量,上半身只剩焦黑的布料碎片,脸颊也满是污垢。
“鬼杀队的咒灵好像侥幸找到了一击必胜的机会,漏瑚身上没么伤但是他已经死了。鬼杀队的咒灵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要不要给他最一击?”隔着耳麦,真人和耳麦对面的人随意的交流着,丝毫没有因为同伴的去世流露出一点悲伤的情绪。
真人坐在树枝上晃荡着腿,一边观察着下面的情况,过了一会耳麦那边传来声音。
“不用了,你快点回来吧,不要在他面前出现。”
像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的孩子,真人鼓了鼓脸颊,双手搭成边框,把不远处的鹤彦围在里面:“那就只能等下一次再来找你玩咯,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通过自身具备的无为转变,真人变成长着翅膀的飞鸟振翅离。一秒钟,鹤彦的目光转向了空荡荡的树枝。
鹤彦不由拍了拍了胸口,幸好对方先走了,不让他还要想办法怎么糊弄对方呢。虽然说也可以让真人留下来跟着漏瑚一起去地狱,但鹤彦还记得现在的真人还没有掌握领域,万一还要别的眼睛在外面看着,那他就亏大了!
这个世界的咒灵心核破碎代表着死亡,因为没有地狱的存在,所以灵魂消散就真正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作为狱卒收集灵魂是基本功,熟练地把漏瑚收起来,那么他的工作就只有回收无惨啦。
嗯……回收无惨!!!
难怪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么不对,打架太畅快以至于让他忘记时间了!希望无惨那边还能撑得住!
利用呼吸提高速度,等鹤彦赶到村长的院落时,发现夏油杰正游刃有余地操控咒灵和无惨战斗。嗯,应该是战斗……吧?
我方法师夏油杰,衣着干净整洁,一只咒灵玩坏了从容不迫地换另一只。
敌方战士鬼王无惨,衣衫褴褛,十分狼狈地躲避着夏油杰咒灵的攻击。
因为情况太过诡异,鹤彦呆愣在一旁看了秒才弄清楚情况。
夏油杰未召唤出实力强悍的咒灵,相反他选择的咒灵似乎都有点神奇的背景特效,就比如现在这个,靠着吐出粘液攻击对手,但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发现,那些粘液虽然有腐蚀效果,但不可能伤害到恢复力极强的无惨。
但是仅仅这样,无惨就在狼狈的躲避了,一幅生怕被奇奇怪怪的咒灵碰到的样子。
鹤彦有种捂脸的冲,就算在地狱也被当做英雄的鬼杀队是不是被神明给诅咒了才会碰上这么没牌面的boss?如果不是靠着鬼血压制,他底下的哪一个上弦都要比他有牌面的多!
当然了,鹤彦也知道,无惨只是看上去狼狈了一点,实际上没有受到么伤害,反观夏油杰,等他特殊的咒灵全部用掉之就会陷入近战的不利局面。
不过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等鹤彦出声,夏油杰已经先注意到了鹤彦。
鹤彦拔出刀,做好使用霞之呼吸的准备,就等夏油杰发出指示攻击无惨,没想到夏油杰突然目光一凌,在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骤然出现怒容。
“无一郎,谁攻击了你!”夏油杰瞬间悔自己当初同意了和鹤彦分行,自己这才离了多久啊!看看孩子都被欺负成啥样了!霞光一样的无一郎啊!现在都快成黑炭了!
鹤彦看着夏油杰的兄长之魂熊熊燃烧,大有把漏瑚拎出来再鞭尸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自己的形象弄的糟糕。不过他不担心ooc,毕竟无一郎还没参加鬼杀队之前可是和哥哥光着膀子在山里砍柴的,而且战斗嘛,只要能取得胜利就行了。
战斗中分神是不可取的事情,被忽视的无惨在解决了攻击他的咒灵之一刺鞭向夏油杰挥来,这一击被鹤彦用刀给挡住了。
已经从刚才的战斗中领悟过来的无惨已经显现了鬼的真正模样,白色的卷发垂下,浑身长有被鲜血包裹的巨口,在看到鹤彦使用霞之呼吸的那一刻,他往退了一步。
“鬼杀队,还没死绝吗?”无惨仔细打量鹤彦的脸,然在下一刻明白了过来,“这张脸,好像在无限城出现过。”
鹤彦把夏油杰护在身,接下来的战斗他不打算让夏油杰上场:“是啊,遗憾没有参与到把你杀死的战斗,所以我从地狱回来向你复仇了!”
似乎是鹤彦的话提醒了无惨,也因为时透无一郎甚至没有活到决战,无惨的语气变得狂妄起来:“是你啊,我记得你是黑死牟的代,身为鬼的代,还被先祖弄死了。”
“对了,说起来,在你死,你的同伴也有多死去的,需要我帮你说说这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无惨的屑言屑语还在继续,鹤彦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包裹了整个背,宽厚有力的手从身伸出来盖在了他的耳朵上,然是贴近耳廓的一句话,带着微微的颤抖:“不要听。”
声音仿佛被阻断,鹤彦看到无惨的那张脸,嘴唇合合,转头是夏油杰隐忍到颤抖的样子,一双原本是容的眼睛盛满了哀伤。
他在为谁而哀伤呢?
是在为无一郎,还有鬼杀队的大家吧。因为鹤彦看着他嘴唇颤抖着一直在重复个字——不要听!
神奇的鹤彦的心安静了下来,不再因为无惨而烦躁,他温柔又坚定的把夏油杰的手拿了下来。
“无一郎”抬起头,眼神坚定:“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试图保护一个纯真的灵魂,谢谢你告诉我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现在该我保护你了。
鹤彦使用了霞之呼吸会放出雾气的型,除了夏油杰站着的地方,整个院落被雾气所笼罩。
“死在十四岁是悲伤的事情,但是有一郎死在了比我更悲伤的十一岁。所以啊,夏油……哥哥,请你不要悲伤下去,替我们好好地活下去吧。”
说完再无留念步入雾气当中,夏油杰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触碰到一片焦黑的布料。
雾气把他排除在外,说明无一郎不想让他参与战斗,夏油杰不能贸然步入雾气,在模糊的环境里鬼王无惨的视力绝对比他好。也不能放咒灵进去参赛,无法看目标的他是没有办法指挥咒灵的,只会给无一郎添麻烦。
这种断绝自己路孤注一掷的战斗不像是一向聪慧的无一郎做出的事情,会发生这种情况,夏油杰只能想到者可能,要么就是无一郎像缘一前辈那样达成了心愿随时就要消散了,要么就是无一郎想起了自己失去的记忆不惜一切代价要消灭无惨。
至于是哪种情况,想到临走前鹤彦说过的话,应该是种情况都有。
心里的不安在聚集,但他能做的只有在雾气外等待消息。
为了不让天亮的时候村民闯进来坏事,夏油杰设置了【帐】。
无一郎……一定要好好地出来啊!
和夏油杰担心的不一样,雾气内没有上演激烈的战斗。相反因为无惨的大意,被鹤彦用霞之呼吸制造了不少伤口。因为本来就是回收自己地狱的亡者,鹤彦没有和他太客气。
甚至乎按照无惨原本的刑期应该在阿鼻地狱里里面受罚一万余年,现在连刑期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过去,要是被鬼灯大人抓回去的,除了刑期翻倍外还会被狼牙棒揍成一堆看不清形状的马赛克来。与鬼灯大人相比,现在只能用霞之呼吸攻击的他简直不要太温柔了!
“霞之呼吸,五之型——霞云之海。”隐藏在迷雾里,快速多次地向无惨发出斩击。
鹤彦的攻击是细碎又凌乱的,在雾海里的无惨根本避不。而且,更让他惊恐的是,不知道何时造成的细碎伤口不再愈合了,满脸都是血的无惨始慌了。
“等一下!你现在不也是咒灵吗?和我是一样的存在!你和我是同类啊,没必要互相打斗啊!”无惨拼命地解释,“外面的你的同伴,他有变成鬼……变成咒灵的潜质,我可以改造他,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战斗了,且不会畏惧阳光成为真正的完美生物!”
鹤彦停止了攻击,但不是为了听无惨想要说么。
无惨以为自己打了鹤彦,所以还在继续:“你不让我杀人也没题,我曾经也是人,也不喜欢杀人。但是你知道吧,鬼不吃人会变成么样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
“我出生就死了一次,面一直苟延残喘,所以就算是恶鬼,我也想要活下来!”
中央的雾气消散了一点,无惨能看到鹤彦隐约的身形了,他装作无害的样子慢慢靠近:“现在我不用吃人就能活下来了,那么一切的题就被解决了!你可以监督我……”
声音越来越弱,到了最一根带着倒刺的长辫向鹤彦袭来,因为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无惨,鹤彦瞬间就发现了偷袭,然挡下了攻击。
“你还是一点也没变,漠视生命,自私自利。”难怪知道了他罪行的人不约而同叫他屑老板。
被看透了本质无惨索性不再掩饰,一般疯狂地攻击鹤彦,一边又咆哮着:“我有么错?一个时刻面临着死亡威胁的人想要活下去错了吗?”
鹤彦没有回答他,一千多年的时间他也没有醒悟,鹤彦不觉得自己可以句话让他清醒。
掐准了天亮的时间点,鹤彦在慢慢散去中心的雾气,当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无惨彻底陷入疯魔,身体在飞速膨胀变成巨婴。
但这也仅仅是拖延时间罢了,他所处的正中央已经被倾泻下来的阳光所笼罩,而他又不能跑到雾气里面去,因为那里潜藏着的剑士有最锋利的刀刃,会让他死的比太阳还要快。
冬日的阳光原本是最温和惬意的存在,但是落在无惨身上仿佛火山喷涌流出的岩浆,快皮肉焦腐,靠着巨婴的身体无惨只坚持了分钟,快堆积的肉山就像冰雪在阳光下消融一般慢慢燃烧,直到露出藏匿在最深处的本体。
好痛好痛好痛!!!无惨哀戚着翻滚,任由地上的污腻水渍粘在自己身上,仿佛贴近地面的寒冷就能缓解被太阳灼烧的触感。
因为太过痛苦难耐,无惨隐隐约约想起这不是他一次感受到这种痛苦了,除了刚来这个世界和被鬼杀队围捕,还有是在么时候呢?
由痛苦勾起的记忆当然也是痛苦的记忆,他好像想起了一个地方,那里是炽热无边际的熔岩,由多像他一样的亡灵被困在那里,就像犯人一样,每天接受着狱卒的刑罚。日复一日的,伤口会在刑罚之变好,但是痛苦是扎根大脑的。
“这个亡灵就连阎魔大人都觉得刑罚无法弥补他的罪恶。”
“所以鬼灯大人找白泽大人从东方借来了金乌。”
“听说东方的足金乌的太阳的身,他们这种恶鬼最害怕太阳了。”
突然的,无惨想起了缺少的那份记忆。无愧于地狱之名,连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地方。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去那个地方!
或许是内心中的恐惧大过了一切,无惨突然想起阳光已经不能直接导致他死亡了。他挣扎着起身,无视腐烂掉落的皮肉,凭着最一丝希望闯进雾气里。
鹤彦自然是不会让他逃脱的,掐算着无一郎离的时间,鹤彦把刀架在无惨脖子上。
在刀刃落下的最一秒——
“地狱的鬼神啊,为么我生来就要面临死亡?”
这次鹤彦回应他了:“那么你变成鬼之还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吗?”
你比任何人都要渴望生命,却没有发现自己同时也比任何人都要漠视生命。
回收了无惨的灵魂之,鹤彦把刀收起来,无一郎的心愿还有最一件事没有了结。
清晨山村里的雾气和无一郎制造的雾区慢慢融合,夏油杰在外面站了一晚上,不过等到雾气始变淡的时候,夏油杰就明白了战局已经结束了。
但他没有露出容,在没确认胜者是无一郎之前,他一直担忧着。
最终,笼罩着最深处的雾气慢慢散,露出少年清瘦的身体来。无惨的尸体倒在少年脚下,而少年和平常淡然的样子不一样,湖水般通透的眼睛得弯弯的,一如夏油杰梦里那个有着父母兄长,那个单纯善良的孩 子。
不知道为何,心中的不安也在积累,夏油杰想要伸手触摸少年,在指尖未能触碰到的地方,少年的身体如迷雾般飘散了。
是和缘一前辈一样吗?这对无一郎应该算得上一件好事吧。虽然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着不小的失落。只是不等他再做出反应,眼前的迷雾又有了变,青色的雾慢慢形成了个十一岁的孩子,旁边安静柔和的就是夏油杰梦中的无一郎,而旁边满脸写着不赖烦的应该就是有一郎了。
有一郎往雾气的更深处走去,无一郎想要跟上却被有一郎严厉地阻止了。虽然没有声音,但夏油杰能想象出发生的一切。
被哥哥留在原地的无一郎流泪了,远处的有一郎终究还是不舍,停在原地等待无一郎的靠近。
夏油杰看到的最一幕,兄弟俩拥抱着消失在白雾里。
最终,太阳渐高,白雾没能抵挡住阳光的照耀,慢慢全部消散。
在曾经被笼罩的中心,夏油杰捡到了一个泥人,因为摔到地上断成了半。也由此夏油杰看到泥人内壁上的字体,笔画潦草符合十一岁的孩子的字体却比任何短言都要令人容。
【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