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绝境了,因为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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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岁月,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从前的时代,亦或者是现在的世界,一切价值中能够永恒的只有力量——”

只有弱肉强食。

铜锈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漠的看着守望,手中的剑泛着冰冷的寒光。

“所谓的世间万般法,无论是什么,其实归根结底,能让人心安的,只有强大不是吗?”

“也只有力量,也只是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筹码。”他冷笑着,手中的剑猛然一转,剑锋相错而过,对着守望的头颅狠狠砍去。

守望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冷汗冒出,剑刃擦着他的衣服划过,他滚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擦了擦脸上的脏污,守望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说不出的意味。

那种……迷茫的感觉……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如此的弱小。

守望打了个寒颤,居然觉得很冷。

他很弱吗?

有自主的沉默了,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无论哪个都是错的,取中间的那个答案也行不通。

心中居然乱成了一团。额头渗出了大量的冷汗。

然而一抹血光把他唤回了现实,他的眼眸颤抖着,最后一刻他稍稍躲避了一下,剑刃划破了他的胸口,但没有伤及内脏。

如火烧般的疼痛很快就疯狂的袭来,刺激着人的大脑,无声的瓦解着人的意志,血液渗透衣衫,给人一种诡异的暖意,暖洋洋的,却又感到冰冷。

守望的脸上涌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眩晕。

在这种痛感面前,他却越发的迷惘了,看着铜锈渐渐接近,既不阻止,也不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总是有种奇怪的直觉、眼前这个人,不会杀了他……

然而守望想杀了他。

这个念头就如同一盆冷水一样让守望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内心居然稍稍充实了些,眼神无比的明亮。

只是可笑。

守望只觉得可笑……

于是他站了起来,手中的煋黎也无声的闪烁着,铜锈的眼神有些变了,脚步顿住。

守望身上的气息已经跟之前的完全不同了,带着一股搏命,一股疯狂,一股……血腥的杀伐。

两人杀在了一起,锋利的剑刃对着守望的脖子抹去,他不闪不避,对着他的心脏刺去。

铜锈的神情终于大惊失色,硬生生的扭转了剑刃,当的一声挡住了守望的剑。

疯子!

他后退两步,猛然抬腿,狠狠的抽在了守望的身上,带起一股爆旋的气流,撞进了一栋掉落了半数墙壁的石屋中,石头爆碎,炸出了无数的灰尘,房屋猛然开始摇晃,轰隆隆的倒塌,溅起了如同海浪一般的黄沙。

铜锈收敛神色站直了身体,平静的向那个大坑中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走的并不快。

天空很大。

守望仰望着浩大的天空,神情有些呆涩,左臂微微用力,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鲜血孜孜的涌了出来,如同喷泉汹涌,很快就染红了衣裳。

他的经脉伤的很厉害,似乎被切开了血管,没有了血肉的阻隔,它们如同渴望自由的囚犯一样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一群白眼狼!守望狠狠的唾弃了一口,神情间却满是无所谓。

只是突然,下意识的,他感受到了什么。

头部有些僵硬的扭了过去,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倒在地上的柔美身影,跟记忆中的影像渐渐重合,却又哪里有些不同。

不过那不重要了。

他找到了黎许。

守望顿了一下,忽然开始咬着牙想要起身,不顾那已经撕裂的腹部,奔涌的鲜血,近乎不要命的开始挣扎。

当他终于摇晃着站了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简直要少了半条命,他颤抖着,向着黎许那边——

迈出了一步。

铜锈看着他,忽然提着剑,抬腿向黎许那边走去。呼啸的狂风在他耳边炸响,他举剑一挡,煋黎被截住,直视前方,看都不看守望一眼。

守望的额头上冒出了虚汗,身上的鲜血沿着身体缓缓地流下,浸湿了他脚下的黄沙。

“站住。”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想阻止我吗?”铜锈用余光扫了一眼守望,手上的力道忽然猛的加强一分。

“咳哇。”守望倒在地上,嘴中咳出了一大滩的鲜血,他的面色已经有些惨白,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生出一股无力感。

“怎么?”铜锈看着守望的那锋锐的目光,平静的问道:“恨我吗?”

守望沉默了。

“这世界上所有的不利状况,都是当事者能力不足造成的。”

他轻轻的低语着,咬着牙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所以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弱了。”

铜锈有些讥笑的看了守望一眼,眼神中有些深意,转身向黎许走去。

星语城内,无尽的黄沙间,守望摇晃的站着,居然对现在的状况感到了一丝绝望。

只是渐渐的,也许是不由自主?也许是触景生情?他不经意的回忆起一个声音,严厉而苛刻。

那段他已经遗忘的岁月,居然开始渐渐的在他的脑海中清晰。他仿佛回到了三岁那年,待在黑色铁链纵横的地下,面对着那个脸上有三道疤的男人。

他总是那样笔直的站着,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塔。男人拿着十分坚韧的鞭子,目光如同刀锋的一样的盯着他们。

所有人都很拼命的练,因为需要喊出声音,所以这片空旷的黑色土地上,响彻着那稚嫩未脱的呐喊。

男人很不满意,这种声音。

所以只要他觉得哪一个人练得不努力,皮鞭就会落下,细嫩的皮肤必定会炸开,然而他们不能哭,不然会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有人坚持下来了,也有人死去。

守望……很讨厌他,但却不得不承认他时一个很特别的男人,或者说——

很强大。

他总是会带他们来到后围的屠宰房,让他们看着牛猪羊马被宰杀,解剖,除去肠子,活生生的被杀死。

每当这时,猪凄惨的叫声便会凄厉的回响着,如同幽鬼在哭嚎,然人毛骨悚然。

一群几岁的孩子,自然是吓得瑟瑟发抖,只是他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眼神锋利如刀,不允许任何一个让你闭眼。

当他们出来后,往往脸色都很惨白。

守望自然也很愤怒,盯着他的目光很不善。

只是偶尔……偶尔的时候守望也会不由自主的想着,好奇着。

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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