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地中,衣着统一的战士们都在来来往往的忙碌着,搬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这些都是他们的生活物资,军队那么多人,光是每天的食物消耗都是如山般的巨大,守望觉得与其派那么多人运输,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过这种事情是很枯燥的。不一会,守望就把监督的视线移到了远方。
那片地区的远方似乎在下着暴雨,闪电在云层中轰鸣,他的眉头慢慢皱起,神色变得凝重。
乌云,有点不正常。
而就在此时的失物门中,正在批阅文件的薛行天也感到心中的一阵压抑,看着手中那一份份的文件,感到絮乱的烦躁,眉头一皱,就想将其丢下去……
不过,他的却手停在了半空中。
薛行天从红木椅上站了起来,拿着文件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凉爽的空气让他的心绪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仔细的翻阅起了手中的文件。
越是翻阅,他的神情就越发的严肃与凝重;文件很薄,只有数页,但薛行天竟来来回回的翻了半个钟头。
皱着眉头合上了文件,薛行天还锁着眉头深思着,在屋中踱着步,压抑的气氛一分一秒的洋溢在时钟的滴答中。
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报告。
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关于每天都在进行的,王族的大体动向而已。
跟以往一样,是向每个战场派送物资,但不知为何……薛行天今天觉得这份文件有问题。
而奇怪就在这里,他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这就形成了一个死结,薛行天郁闷的心绪在胸口越积越深,一股无名的心火窜上心头。
很难受。
思考了再三,薛行天还是来到了红木桌前,提笔给守望写了一封信。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就仿佛是……
他看漏了什么一样。
…………
“喂,你。”守望站在台阶上,忽然回过头来叫住了一个搬运行李的士兵,那士兵被长官一叫愣了一下,立马手忙脚乱的放好货物笔直的敬了个礼。
守望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眼神重新看向那电闪雷鸣的天边,深邃中闪烁着寒光。
士兵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哪里,手心泌出了汗水。
“过来。”守望的手掌招了招,将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士兵拉了过来,另一只手只向那乌云的地方,问道:“知道那里是哪里吗?”
“长……长官,那里是一座山,在我们这里被叫做绝谷。”士兵结结巴巴的回答。
“哦?为什么叫绝谷?”
“那里面四座山峰围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每逢下雨的时期,无数的山泥夹杂着巨石滚落,形成泥石流,与大量的洪水一起汇入那谷底,形成一个巨湖漩涡,淹死其中所有的生命。”
“里面淹死过人?”
“一开始是的,有些人进入其中不慎被冲走,长官你知道的,夏季的暴风雨说来就来,在绝谷,只需要短短十分钟的暴雨,就可以让无数的泥石流吞噬生灵,所以夏季一般没有人会前往四神峰。”
“嗯……”守望心不在焉的思索着,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里。
原本,他可能会盯更长的时间的,不过一件突然的事情打断了他。
王族有新的动向了。
今日上午,王族忽然将大量的物资运送到一处荒土地区,将其废弃,并随后前往金色平原,在那里汇集兵力。
更令人在意的是金色平原附近的死亡沼泽驻守的王族本营将众多的食物与储备都运送到了金色平原。
“王族这是要将金色平原作为突破口吗?”守望看着这幅地图皱起了眉头,内心却在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金色平原被无边无际的稻麦与篙草掩埋,近两米高的篙草,让无数的斥候与小股战士混扎其中,这种残酷的淘汰战自然是没问题……
但如果是大规模的行军的话却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
其一,哪怕数量庞大的军队能被茂盛的篙草掩埋而不被发现,也不可能躲过那其中大量的来无影去无踪的斥候,一旦被失物门发现,只需要不断的骚扰,很容易造成混乱和无声的杀伤!
其二,王族军队如果被发现的话,篙草易燃,到时候失物门只需要一把火与一桶油,就能将整个王族部队烧死在襁褓之中!
当然,王族不一定需要那样做,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放火烧出一条灰烬之路,势不可挡的冲过来……
但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金色平原离附近的死亡的沼泽并不远,那里的失物门驻地完全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就派人赶到,后方有几座城镇也离此不远,且不说民兵,哪怕是自卫队也有数万的数量!
至于围困,也没有用处的,时下已经是深秋,再过至多十天半月,金色平原的稻穗就将成熟,食物足够吃上许久!
王族不可能在仅仅半个时辰内就攻下金色平原。
守望想着想着,忽然不由自主的笑了。
“我的想法还真是有趣啊,感觉自己有一些搞笑的天分了……”他自嘲着,继续看向那份报告。
看下去才发现,王族………最近真的有点不对劲。
两个小时后,薛行天来到了驻地之中,与守望见了面,两人在会议室中对坐,桌子上铺着那张王族的报告与一幅战争全貌的地形图。
没有多余的废话,守望直接将手指按在了地图上,“这里,很奇怪。”
“什么?奇怪?”薛行天皱了下眉头,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依然很快的调整了心态,看向了守望指向的地方。
“这里是……”
“紫绝牧场,这里是另一处主战场。”
“这里怎么了吗?”薛行天看着地图,目光在它与报告书间来回查看。
“现在离深秋已经不远了,冬季来临之时双方必然会停止大规模的交战,正因为这和平的时期,所以最近的两方士兵都松懈了很多,无论是交战的次数还是规模都是如此。”守望眉头紧锁着,向薛行天说着最近的形势。”
“这又怎么了?”薛行天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守望那看过来的诡异目光他真是觉得哭笑不得。
“为什么我只是帮你守一下驻地你就会松懈成这个样子?”
“因为你很放心。”
“你可别想多了,我只是因为有趣。”守望端起了一旁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薛行天也轻笑了一下,喝了一口热饮。
两人喝完,都是哈出一阵爽快的白气,感觉那咽下的液体暖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