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路同志会的人正在山里面藏着,熊金武忽然听到一阵火器的射击声,顿时心中一惊,莫非是官府的人得到消息,寻过来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声音虽说不远,但是也不像是从营地周围传过来的。
熊金武和官府的兵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十分确定这射击声是官兵们闹出来的动静。
如果官兵不是来拿他们的,那就是对着别的什么东西射击。
铁路公司和霍武激斗的消息还没有传进山里,忠国等人逃出城的事情熊金武也还不知道,但是既然官兵上了山,他就不能够不弄个清楚。
熊金武立刻就叫上了三十来人,带上忠国运来的火器和子弹,顺着官兵射击的声音摸了过去。
同志会在这片山林里藏身已经有数月之久,熊金武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够在这里走动,没花多少工夫,熊金武就摸到了官兵闹出动静的位置附近。
这一路摸过来,官兵射击的声音没有间断过,熊金武断定这伙官兵肯定是在捉拿什么人。
这一想,熊金武立刻就想到了进城的吴金和忠国三人,心说难道是那三人在城里暴露了身份,被官兵追赶逃出了城?
保路同志会的人久在山林间行动,有一套约定好的暗号,熊金武瞧着不远处官兵射击时发出的火光,却没办法弄清楚吴金忠国等人藏身的地方。
这伙官兵人数不多,而且火器比不过自己手里的新家伙,要打退他们也不难,只是熊金武担心伤到了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吴金等人,便试探性的学夜猫子叫唤了一声。
这种联络方式外人是绝对难以察觉的,但是吴金一听就知道是同志会的人来了,立刻回应了两声。
这一叫,熊金武听音辨位,非但确定了官兵射击的对象就是吴金等人,还辨别出了他们藏身的方位。
知道了吴金等人的藏身地,同志会的人就有了底,立刻绕到安全的位置,朝着官府的人端起了火器射击。
忠国运送过来的新式火器威力何等强大!?在铁路公司的时候,仅凭着十多条火器,公司的人就打退了霍武亲自领队带来的大批官兵,更何况现在同志会人数多过官兵们,还占据了有利地势!
天时地利人和,三条全都被同志会的人占全了,没多大功夫,官兵那边就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射击也稀疏了许多。
吴金和忠国连忙趁机带着俊杰和同志会的人汇合。
熊金武一看俊杰受了伤,连忙让人带着他们回去营地处理伤口,他继续带人在这里阻击官兵。
忠国道过谢,便背着俊杰和吴金回到了营地。
自从上一次同志会的人被官兵们用火器打了之后,营地里的人就准备好了各式各样应付弹丸伤的器具和药物。
营地的人用在火上烧过的镊子替俊杰取出了屁股里的弹丸,然后撒了些止血粉,替俊杰包裹好伤口,喂他吃了消炎药,便安排俊杰休息。
同志会各式西洋药品准备齐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麻醉剂,只是在俊杰动刀子之前给他灌了两口烈酒。
治疗完,俊杰已经疼得浑身都是汗,整个人都虚脱了过去。
天色开始微微放明的时候,熊金武带着人回到了营地,告诉忠国他们刚刚打退了官兵。
忠国感到十分惊讶,追在他们三人身后的官兵人数不过二十来人,而且火器的性能远远比不上熊金武的人,熊金武竟然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击退对方。
从三人趁夜溜出城碰上官兵到现在,足足有好几个小时。
熊金武又累又渴,一边大口往肚子里灌水一边告诉忠国详细的情况。
忠国和吴金带着俊杰离开之后,熊金武将手底下的人分成两拨,准备从两边夹击官兵。
要是官兵撤退还好,要是不退,这么一夹击,至少也能够让官兵的人损失惨重。
然而没想到的是双方刚一交火,官兵忽然来了大批的援兵。
忠国听到这里就明白了,那些官兵出来追赶他们三人的时候并没有出动全部人马,肯定也留下了看守城门,以防再有人趁夜出逃的人。
守城的人肯定去衙门通报了情况,衙门知道后,便派出了大批的援兵。
熊金武喝水喝得太多,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看向忠国。
“你知道来的援兵是谁领队?”
忠国脑海中浮出了一个名字。
“霍武?”
“就是他,这个人十分了得,听说他父亲那一辈还参加过以前朝廷和英塔利亚国的药片战争,是个武人世家。”
忠国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进城的时候碰上过这个人,的确不凡,竟然是他带兵来增援!怪不得你们耽误了这么久。”
熊金武放下装水的皮袋,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要是以前,看到霍武带着那么多人上山,我肯定带着手底下的人躲起来了,可是如今......”
熊金武拿起放在旁边的新式火器晃了晃,脸上的表情越发光彩。
“有了这家伙,咱们就不怕他了!”
忠国笑了笑,没说话。
他来自二十一世纪,十分清楚在战争之中,交战双方的武器明显存在差距的情况下,战斗的优势很容易倒向火力更加强大,更加精准,也更加迅速的那一边。
有了这一批军火,保路同志会便能够给朝廷施加更大的压力。
看着回到了营地里的同志会成员们动作熟练的拆卸保养刚刚使用过的火器,忠国稍微有些意外。
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同志会的人不光掌握了相关的知识和技巧,还形成了这么好的保养意识。
看来他不在的这两天,密斯汀下了不少功夫来完成自己的任务。
想到密斯汀,忠国就打算去找他,告诉他准备返程,顺便称赞一下他的工作。
跟同志会的人问清楚了密斯汀呆的地方之后,忠国就走了过去。
密斯汀正在垫着一只空木箱写着什么东西,忠国悄悄的摸了过去,打算跟他开个玩笑。
密斯汀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十分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靠近的忠国。
忠国抬起手,正打算拍密斯汀的肩膀,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密斯汀写东西的纸上。
一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忠国立刻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