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国笑了。
“贾楷买办的面子我是肯定要给的,我和他也是老相识了,你们既然是替他办事的,那我也不赶尽杀绝,这么着吧,我说个价钱,你们要是能够接受呢,那就按照这个价来买棉花。”
忠国报出了一个价。
这个价钱绝对谈不上高,但是也不低了,村民们按照这个价卖出棉花,依旧能够获得不少的好处。
只有市场不发生什么变化,起码村民们明年一整年的吃穿用度都没有问题了。
钱多来明显对这个价钱不是很满意,按照他们预先的计划,他们本来可以用不足市场价之一二的低价来收到这些棉花。
忠国开的价钱,比他们预想想好的高出太多了。
明知道他得罪不了忠国,不过钱多来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一个经营了好几年的赚钱机会,他决定要和忠国再商量商量。
“那个......华老板,您也是个买卖人,肯定知道我们这几年不容易,说实话,前两年为了凑钱用高价买下这几个村子的棉花,我们可没少费劲,还跟人借了银子,这么一通忙活下来,您多少让我们挣点吧......要是按您说得这个价钱,那我们这几年算是白忙活,半点儿好处也没落手里。”
忠国摆了摆手。
“钱多来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今年当然挣不着钱,不过明年,后年......只要你们继续做这个棉花买卖,还怕挣不到钱吗?”
钱多来摇了摇头。
“华老板,您别拿着话糊弄我了,明年就是我愿意来收棉花,只怕这几个村的村民们也不会买给我们了,我们的计划被您这么一揭穿,回头他们谁还愿意和我们做生意呢?”
忠国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
村民们现在对钱多来可说是恨之入骨,而且现在村子里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钱多来给他们下的局,回头必然会警惕他们。
即便明年村民们依旧收了棉花,恐怕村里的人也会想办法把东西卖给别人,而不是和钱多来他们做生意。
忠国想了想,琢磨出了一个办法。
“这么着,钱多来先生,我说个主意,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我来做担保人,你们和这几个村子里的人都签下合同,村里人保证每年给你们提供棉花,而你们呢,也要保证按照公道的价钱来村子里收购棉花,棉花的数量,质量,以及当年收购的价钱,咱们再慢慢商量,只要签订这么个契约,村子里的人也就不会再把棉花卖给别人了,怎么样?”
忠国的话刚说完,钱多来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围观的村民里面就有人不服气地喊了出来。
“峻霄,凭什么,凭什么以后我们还要把棉花卖给他们?不卖!”
不少人也随声附和。
“对啊,峻霄,咱们不卖给他们!”
“别说回头村子里不种棉花了,就是种了棉花,也不能够卖给这种小人!”
“是啊,峻霄,咱们可不能够和这种奸诈小人做买卖啊!”
钱多来朝周围看了一眼,无奈地看向忠国。
他眼神里的意思十分明显:您看到了吧,我同不同意姑且不说,这些村民们可是已经不肯答应了。
忠国摇了摇头,站起身子环视了周围的村民们一圈。
被他一看,村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忠国见没人说话了,清了清嗓子,开始劝导他们。
“大家伙听我说一句,首先呢,钱多来和他的那些同伴们对咱们村,还有附近的几个村子做的事情,绝对是不应该的,是伤天害理的!这点咱们都认准了。”
听他这样说,刚才有几个不服气的村民们也点了头。
忠国见村民们情绪稳定,没有打断他,便继续往下说。
“所以呢,我这回是打算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用个高价把咱们村子和边上几个村子的棉花收下来,这样一来呢,他们这几年就算是白忙活,咱们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村子里也没受什么损失,是不是?”
人群里有几个人正打算说话,忠国抬起手阻止了他们,然后继续开口。
“你们也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咱们村子,还有周围的那几个村子,今年都收上来了不少棉花,这些棉花堆在咱们家里也没有用,不当吃不当喝的,只要价钱合适,没什么不能够卖的,而且啊,回头咱们和他们签了合约之后,每年他们过来收棉花,价钱都得按照正常的价钱给,不会再有故意压价欺负咱们的事了,回头咱们村子里的大家伙棉花也还可以接着种,完了拿棉花换钱,过点儿好日子,这有什么不好呢?你们说是不是?”
被他这么一说,村民们陷入了沉默,一个个都开始思考起来。
忠国的话算是说道他们的心坎上了,今年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收上来了不少棉花,现在都犯着愁呢。
尤其是围在前边的十多个村民,他们家里的棉花比村子里其他人家里的都要多,也是旱田改水田改得最多的几户,要是棉花卖不出去,他们回头可就连饭都吃不上了。
忠国说的话在理,这棉花卖给谁不是卖啊?现在把钱多来这些人赶走了,他们回头还得重新找收棉花的人,能不能够找到还不好说呢!就算是能够找到,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现在把棉花卖了,起码大家伙心里都可以少一块心病,可以痛痛快快的把年过了。
有的人当即就变了心思,开始担心棉花现在的价钱起来。
有人直接问了出来。
“峻霄,那你跟他说说,他打算用多少钱买咱们的棉花!?”
忠国笑了笑。
“我刚才跟他说了。价钱还算合适。”
说着他就大声把对钱多来说过的价钱又重新报了一遍。
这回连围在最外围的村民们都听到了忠国报的价,人群立刻骚动了起来。
有人觉得这个价钱低了,有人觉得还行,起码比种地是划算多了。
有个人试探着问了忠国一句。
“峻霄,你问问他,能不能够用往年的价钱收咱们的棉花!?”
忠国笑了。
“叔,往年的那个价钱肯定是不行,那个价钱我心里清楚,太高了,棉花卖不了那么高的价,他们是想着给咱们做局,所以以前才故意高价收的,咱们还是厚道点,不挣那种不该挣的钱。刚才那个价钱我看就挺合适,我们就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依旧是赞成的和反对的两种声音都有。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炸响了。
“成!峻霄侄儿说得有理,我家的棉花就按这个价钱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