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珍珠,即便是外行人也能够看出来不是凡品。
胡来更是惊得直咧嘴。
“长官,这些宝贝可不简单,我以前跟着将军拜访某位大人物的时候,人家那婆娘就戴了一串珍珠项链,上头的珍珠也都不是一般货,可一看咱们这回弄来的珍珠,我就觉得那串项链压根就不入眼了。”
忠国也暗暗心惊,这些珍珠在烛光之下,光彩更是夺目,映照得连墙壁上都泛着一圈圈流光。
看了一会儿,忠国心中一动,伸手拿起一枚珍珠在手上把玩了两下,珍珠表面光滑得几乎能够比得上顶级的玉石。
随后他将珍珠放在鼻头轻轻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忠国放了心。
这些珍珠在麻包里和泥炭在一起裹在一起过了好几天,泥炭又十分难闻,忠国猛然想起这珍珠会不会沾染了泥炭的臭味。
要真是那样,他就等于亲手毁了这堆价值连城的宝贝。
还好,珍珠没有沾上半点臭味。
看着一大盆子珍珠,忠国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堆宝贝就这么放着实在不像个事,便让胡来出门去买一只木箱。
胡来答应了一声,便去搬开挡在门口的桌椅。
他刚打算开门,忠国又叫住了他。
“等等。”
“怎么,长官,还有事?”
“买了箱子,你直接去太一船运公司,找管事的人,叫华信威,是我本家叔叔,你让他带上两个人过来,咱们直接把珍珠运到公司里去,那儿是我们的地方,东西放在在那里放心。”
胡来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随后利落的跑了出去。
他一走,忠国就关上了门,紧张的守着盆子里的珍珠,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走了两圈,他越想越觉得紧张,万一这时候忽然有个人闯进屋子里来呢?要是有个贼从窗户外面翻进来呢?要不然,这酒店忽然失火了怎么办?
守着这么一堆价值难以估量的宝贝,他平静不下来了。
猛地,忠国走到床边,抱起床上的被子,盖在了那盆珍珠上面,挡住了珍珠的光滑,这才让他冷静了一点。
察觉到自己刚才神经兮兮的状态之后,忠国忍不住自嘲了一声。暗暗的骂了自己两句,忠国啊忠国,你可真是没有出息,无论前世今生,你可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被这么一堆珍珠就给吓成了傻子?
胡来在这里的时候,好歹有两个人,除了意外也能够应付,可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了,他忽然就觉得没了依靠,想着,忠国还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刚才忘了让胡来把火器留下来。
胡来离开也就约莫个把钟头,忠国却感觉熬了一年之久。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立刻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伸手操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紧张的盯着门口。
门口的人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里头被顶住了,就开口招呼忠国。
“长官,是我,胡来,华老板我给带过来了,你开门吧。”
不知道胡来在门口给华信威比了什么动作,华信威也喊了一句。
“忠国,是我,你在里头吗?”
一听到华信威的声音,忠国心里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走过去给他们开了门。
胡来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一个木箱子,身旁站着华信威,华信威身后跟着两个伙计。
忠国把胡来和华信威让进了屋子,然后留两个伙计在门口站着,吩咐他们不许让任何人进屋子。
两个伙计看起来是长期跟着华信威打下手的,听了吩咐也不多话,一人一边守在了门口。
三人带着箱子进了屋,华信威立刻握住了忠国的手。
“忠国,你怎么样啊?汗口那边忙得怎么样了?买卖还好吧?什么时候来的旷州?怎么不去公司看看?”
忠国和胡来过来的时候乘坐的是船运公司的泰山号,不过当时忠国没有让去公司报道的船员带消息说他来了旷州,所以华信威压根不知道他来了。
忠国摇了摇头,示意华信威把声音放小一点。
“信威叔,汗口那边的事情我回头再跟你说,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一起过来办事的胡来,他是黎元洪黎将军的军需官,胡来,这位你已经知道了,是我的叔叔,华信威,现在帮我管理着旷州这边的产业。”
介绍完了,忠国不耽误时间,直接开口提正事。
“信威叔,胡来跟你说我找你为了什么事没有?”
华信威摇了摇头。
“没说,他只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让我过来,还特别叮嘱我带几个信得过的伙计,我都不知道你来旷州了,怕你有什么事,就赶过来了。”
说着,他朝屋子里那堆棉被看了一眼。
打从一进屋的时候他就瞧见了这坨对方在屋中的棉被,觉得十分奇怪,看这样子,似乎是棉被底下藏着什么东西。
忠国注意到他的视线,也不隐瞒,对胡来使了个眼色,对方就走到棉被边上,一手抓住棉被的一个角,唰一声将棉被掀开了一半。
华信威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呼了一声。
“我的个乖乖......忠国你这是.......”
忠国拉住他的手,示意他放低声音,然后接过了他的话。
“没错,叔,这些珍珠都是我弄来的,回头我要给运回汗口去,这么大的一堆宝贝,我一个人守着不放心,所以让胡来带你过来,把这东西给运到公司里去,回头直接和要运的货物弄到船上运回去。”
华信威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视线全都被这些珍珠给吸引住了。
和忠国不一样,他毕竟是养了丽婷那么个年轻女子的,为了讨丽婷欢心,偶尔也会破费买些能够承受的首饰送给她,对于这种奢侈品的好坏贵贱,华信威多少有点儿分辨的眼力。
可是不要说他买给丽婷的那些首饰了,就是把他以前看过的所有金银玉石都数一遍,也没有一个比得了他眼前这堆珍珠。
“忠......忠国,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
忠国打断了他。
“叔,这些事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华信威忽然回过了神来,连连点头。
“对,对对对,现在不是时候,你刚才说要把这些东西运回汗口?行啊,看来你在汗口混得不错,都做上这么了不起的买卖了,行,那就先弄到公司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