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这笔买卖的点心铺子,忠国在出公司之前,心里就有了底。
首先汗口市里头几家有名气的铺子是必须要争取到的,金山号上贩卖的零食小吃的等级有多高,就靠这几家名头大的铺子撑着了。
客人们一看,连城里的大铺子都上这儿卖点心,对金山号的评价必然会变高。
而其他的,忠国也看准了几家吃食味道不错,却苦于开店开得晚了,名气比不过那些老字号,生意难有进展的铺子。
这些铺子更是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将自己的点心给推销出去。
金山号一天能够跑好几趟,一趟几百人,这是多好的广告啊!
忠国很有信心,能够说服这些点心铺子和他们合作。
果不其然,等到忠国登门拜访,与掌柜的说明了来意之后,十家点心铺子就有十家当场跟忠国拍了板。
赚钱的买卖谁不想做?
别说这金山号上那么多乘客扎堆了,就是平时赶上有人搭台唱戏,几十百来人凑在那儿看,还有人端着大木盒子过去卖东西呢。
人多,就有买卖可做。
即便忠国提出了要问那些铺子收取费用,大多数人也很痛快的就点头答应了。
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做生意赚钱,就的给人交钱,这虽然不是什么道理,但是大家都乐于遵循这规矩。
要不然,那还不乱套吗?人家华老板费那么大的精力弄了这么好的一条船,现在允许他们上去兜售吃食,给人家点儿好处,乃是合情合理的。
忠国给点心铺子开的价是一个月两百块钱,至于你在上面卖了多少钱,挣了多少,又或者是赔了,忠国一概不过问。
哪怕你铺子里的点心好吃,伙计会招呼,一个月挣他个好几百,忠国也不多要,就只要那两百块钱的上船费。
船上的船员要是嘴馋想吃,也得自己掏钱买,不能够白拿。
有铺子的老板从忠国嘴里探出了话,知道忠国打算让好几家点心铺子上船,便表示可以多给忠国一些上船费,希望忠国能够让自己独家在船上销售点心。
对于这种要求,忠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俗话说有竞争才有进步嘛!要是让你这一家铺子在船上卖点心,那乘客们岂不是没得选了?
回头点心铺子给涨涨价,少不得要惹得乘客人怨声载道。
忠国本来就不打算指望这个挣多少钱,他的目的就是让乘客们能够满意一些,对他的船运公司多给一些好评。
要是回头弄成了那样,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别点心铺子的上船费是收到了,可乘船的乘客却变少了,那到头来亏的还是忠国自己。
除了每个月要交两百块钱上船费之外,忠国不收取别的费用,但是做出了几个规定。
一是各家点心铺子只能够派一个伙计上船做买卖,省得人多了挤来挤去的麻烦。
二来是必须要保证所贩售的点心的品质可口味,别拿铺子里卖不出去的品种或者是变质了的东西上船卖。
三是绝对不能够在船上引起矛盾。
不同铺子的伙计为了做买卖,难免会争夺客人,可是你降价卖也行,会说好话给客人听也行,就是不能够在船上闹事。
和气生财,忠国可不希望自己开了这么一个贩卖点心的口子之后,好处没捞多少,反而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对于这些要求,点心铺子的掌柜们自然是满口应承。
在他们看来,一个月两百块钱的上船费虽然贵了点,可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别的不说,自己铺子里的伙计一天到晚在人家船上面,要是按照船票来算的话,金山号一天跑个五六趟,那一个月下来不也得一百多块钱?
而且船上面的客人多,又没别的玩乐,除了吃东西,还能够怎么着?而且舍得花一块钱坐船的,就肯定也舍得花钱买点儿零食吃。光这个,就不怕自己的点心不好卖。
掌柜们脑袋里计较的,都是怎么样能够让自己那伙计一次多带点儿点心上船。
谈完了具体的事宜,忠国就交代他们每月去太一船运公司交上船费。
等他出门的时候,那些个点心铺子的掌柜们几乎人人都从自家货架上取下一盒包装精美的点心来塞给忠国,不要都不行。
等天黑之前,忠国跑完了预计的几家点心铺子,人力车上面也堆了十多盒各式各样的高档点心。
回到家里,柳萱看到这些点心,顿时喜笑颜开。
郑大住的地方不在洋房里头,忠国在离洋房不远的地方给郑大租了一间屋子,虽然地方不大,可是干净卫生,通风采光都挺好,郑大本人也很满意。
每天郑大晚上就在那里休息,早上起来就去忠国洋房里头把放在院子里的车子拉出来等候忠国出门。
从点心铺子里收到的这些礼物,忠国也给了郑大两盒。
对于现在的这份工作,郑大觉得十分满意,工钱不少,老板管吃管住,而且水平还都不低,起码郑大自己花钱的话,是绝对舍不得吃那么好的食物,住那么贵的屋子的。
此外还能够时不时的得点儿甜头,就比如今天这两盒点心,一看就是高档货,郑大自己从来都没有吃过。
晚上忠国和柳萱没有出门,就在洋房里自己弄了晚饭吃。
现在忠国手头紧张,可不敢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去醉仙楼享受了。
柳萱做饭的手艺自然远远不能够与醉仙楼的师傅相比,不过她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只要要求不是太高,弄一桌子热饭热菜还是没有问题的。
今天晚上的菜十分简单,桌子上一碟炒青菜,一碟炒鸡蛋,还有一大碗颜色发黑的红烧肉。
红烧肉上桌的时候,忠国立刻就瞪大了眼睛,这盘肉明显是放多了酱油。
还不等他说话,柳萱就瞪向他。
“我以前没烧过肉,你不许挑毛病!以后我就能够做好了。”
被她这么一交代,忠国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捧着碗就着桌子上的酱油炖肉吃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