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忠国利用这点时间把身边的事情都安排了一下。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车行的经营,他和柳萱都离开的话,车行就没人管了。
忠国车行如今好不容易凭借着不高的车份在车夫之间打响了名声,也靠着崭新优秀的车子在城里的各车行嘴下夺了一大块食,正是应该稳定发展的时候,但是忠国却没办法。
总不能够他和柳萱都不在的时候,还把车行的门大开吧?那样,就算车夫们不动歪心思,也难保不会有小贼进来偷两辆车去二手卖掉。
再说了,这段时间他不在,车份谁收?就算说等回来之后再收,这段时间车夫们出了几天车他也不知道,万一有人出了十天车,回头说自己就拉了一天,那自己问他要几天的车份?
还是柳萱帮他想了个主意。
两人商量好后,便把车夫们召集到一起宣布了接下里车行的安排。
“今儿个大家伙都听好了啊,接下来一段时间,少说个把星期,长呢,个把月,我这车行就暂时关门歇业,诸位等着挣钱的呢,不妨先去别家租车拉拉......”
忠国踩在高櫈上刚把话说到一半,车夫就有人反对了。
“华老板,这怎么行!别的车行车跟你一样好的,车份没你便宜,车份和你一样便宜的,车又没个样子,再说了,就算咱们去别家赁车,别的车行也未必就有空车啊!”
“是啊华老板,你不能够一下子忽然把车行给关了啊,这正赶上年关,正是挣钱的时候,回头租不着车,家里老婆孩子怎么吃饭啊!”
“说的是啊,华老板,你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关车行啊?”
忠国将两手高高扬起,拼命的下压,车夫们的声音才逐渐小了下去。
“大家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不是关车行,是暂时歇业一段时间,啊!我有点别的事要忙,这段时间呢,就没工夫招呼车行的事了,不过我想好了,凡是在我这儿拉车的,不管是拉了好几个月的还是刚来没拉满一个星期的,有一个算一个,等会儿都去柳萱那里登记,等我回来了,我给大家伙免一个月的车份!一个月!叫你们白拉车!怎么样?!”
一个月!
车夫们立刻心动了。
忠国车行里的车,一天的车份是三毛钱,免一个月,就等于自己口袋里可以多出来六块钱!
这可是六块钱啊!不少了!
平时车夫们拉车,赶上生意好的时候偶尔一天能够进个一块几毛钱,还得上交三毛钱车份,而更多的时候,一天跑下来也就个六七毛七八毛不到一块钱。
这华老板开口就是免一个月的车份,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啊!
再说了,不就是先去别家赁车拉上一段时间吗?这有什么,车夫们虽说大都习惯在一家车行租车拉,但是那也就是和车行老板混个脸熟,有事也好招呼。难道还不兴人换个地方租车?这又不是给地主家干长工。
三毛钱!拿来买饼子咸菜吃的话,可就是两天的饭钱了!还能够捞着两碗豆浆喝。
而且华老板说了,不管是长期在这儿拉过车的,还是最近刚来的,统统都能够得这个实惠!
不少车夫立刻就没有了意见和抱怨。
和车夫们说好了事,忠国又找来郑大,这段时间他出去,自然用不着车,但是郑大的工钱还是照给,此外还多给十块钱的伙食费。就一个,郑大晚上得睡在他这车行里,帮他盯着车,顺便看着宅子。
郑大为人忠厚老实,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不过脑子一点不糊涂,做事靠谱,忠国对他很放心。
郑大平时工作也不忙,但是能够平白得一个月的清闲,有谁不爱呢?说是保护车行和宅子,也不过是每天在车行里转转走走,守着车行和宅子罢了。
城里面谁不知道这车行和宅子是美最时洋行的华买办的?哪个不长眼的小贼会有胆子来这里惹事?
何况旷州城不是个无法无天的地,现在朝廷正抓革命派抓得紧,稍微有个不老实的,管你犯什么事,都能够给抓进牢里去关起来,这当下,就连街面上的混混都老实了许多。
最重要,最重要的一点,这么清闲一个月,工钱可不少发,还在每个月固定的月薪上,再多十块钱的伙食费!
郑大平时并不喜好把钱花在嘴上,这十块钱管他一个月的吃喝,他能够剩下来起码一半!
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待遇,郑大,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郑大,也拍着胸脯当着忠国的面下了包票。
“老板,你放心吧!我就是让车行里的车丢了一根辐条,让只野猫子蹿进了宅子,我郑大也活该生不出儿子来!”
把什么事情都交代妥了之后,忠国就闲下来了。
他也懒得去洋行,反正有汉斯的命令再身,他偷闲也合情合理。
闲着没事的时候,忠国就把上一次偷运军火的事情跟柳萱讲了。
他原本没打算告诉柳萱这回运输的货物是什么,不过忠国转念一想,有心试探一下柳萱,便探了探她的口风,谁料柳萱一点也不慌乱。
对于忠国偷运军火的工作,柳萱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震惊那么意外,反而是对于能够坐火车出行,柳萱充满了兴趣。
“火车真的全都是铁打的吗?一节车厢就跟我的屋子那么大?那么重,什么马拉得动啊?”
“真的有这种车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还专门给这车修了一条路?难道是给皇帝坐的车?”
“跑得真的有那么快?从旷州到虎北只要几天?虎北在哪儿啊?”
“连轮子都是铁的?那得多颠啊!”
柳萱平时除了必要的谈话和学习,基本上不跟忠国聊天,看她对火车这么有兴趣,一副惊奇的表情,忠国心里大觉快意。
他也不顾自己的实际年龄比柳萱大了不知道多少,对这么个小女孩吹嘘是多么不知羞的事情,喜滋滋的开始了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