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It Is A Beautiful Da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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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睡的很沉。

金棕色的长长睫毛, 金棕色的细长眉毛——她一直不满意自己的眉毛,觉得颜色太浅了——金棕色的细软发丝。

她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金发美人,非常清楚自己的美貌的威力,又很明智, 有自制力, 有远见, 有魄力, 所以她走的比谁都远。

基努没有喊醒她。

她睡着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的娇柔, 不再有那种做什么都很理性冷静的犀利感觉,像个普通的女人了。

这还挺奇怪的。

他有时候还挺希望她能像普通女人那样什么都依靠他,但又知道那种女人他可不会真正爱上;他到现在都不能分辨清楚,是他就喜欢她这种可以刚强也可以娇柔的女人, 还是她修正了他的喜好?

可能确实是她的存在就从事实上修正了他的审美与喜好。

他们分手后他不是没有试着忘记她, 他约会过一些很有魅力的女性,但谁都没办法跟她相比,她是他认识的唯一一个不关注宝石大小的女人, 甚至还会觉得宝石太大就显得很蠢, 早先那枚枕型海蓝宝石戒指她很少戴,常戴的就是婚戒和第二次的蓝宝石订婚戒指,还因为随手乱放,弄丢一次蓝宝石戒指, 最后是在她工作间的地板上找到的。

她说话直接,大部分时候非常诚实,甚至到了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但有时候也喜欢胡说八道, 他现在也学会如何分辨她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胡说八道了;还有爱德华曾经不怀好意的告诉他,奥黛丽是会撒谎的,他现在也领教过她的谎话了。

不过那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都可以不在意。

她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他忙说:“你想要什么?我去拿。”

“上洗手间。”

“我扶你。”

奥黛丽清醒了一点,很好笑,“我只是感冒,又不是不能走路。”她每年都会及时打流感疫苗,但总会有中招的时候,好几年都没感冒了,这次感冒还挺来势汹汹。

她去上了洗手间,又冲了澡,换了睡裙,回到卧室。

基努给她端来了食物,放在床上餐桌上。“想吃什么?粥?牛奶?米饭?鸡汤?面包?”

“吃不下。”她精神萎靡。感冒了就没什么胃口吃饭,但又实在很饿,只能勉强吃了一点白面包,喝了一碗鸡汤。

她平时生活规律,白天3餐,晚上吃过宵夜后过2个小时睡觉;工作在公司完成,从不加班,工作不带回家,工作间设备齐全,使用的频率不如她在洛杉矶的时候高。

这次感冒已经在家躺了4天,感冒症状不算严重,已经退烧,就是吃了药很爱睡觉。

爱德华送阿妮娅过来看望妈妈,奥黛丽怕传染她,没让她在房间里待多久,就让卡米尔带她出去。

爱德华没有上楼,在楼下客厅跟基努说了一会儿话,问她病症如何。基努本来不太想告诉他,但想想这也不算什么,便说她精神不太好,不过感冒么都是这样,睡的比较多,大概是药物的嗜睡副作用。

爱德华就比较担心,思忖片刻,说了多年前她吃了安眠药结果半夜醒来不认识他。飞机失事康复后,她好几年没有再发病,他俩都觉得她可能以后不会发病了。但万一呢?

于是都有点惴惴不安。

送走了爱德华与阿妮娅,基努上了楼,见奥黛丽正在穿睡袍。

“你要去哪儿?”

“去天台晒晒太阳。”

那当然是没意见,总待在房间里也很闷的。

“你抱我上去,我走不动路。”她娇滴滴的说,似乎忘了刚刚还不要他扶。

他抱她上了天台,她在他耳边吹气,逗他说话,“你还能抱得动我吗?我有没有长胖?你要是以后抱不动我了怎么办?”

等基努把她放在天台沙发上,她才想起来,“巴里和查理呢?”

“去幼儿园了。”

“噢!对!我都忘了。咦,那为什么阿妮娅没有去幼儿园?”

“你是不是又忘了?”基努马上开始担心了,“爱德华说阿妮娅现在已经不用上幼儿园了,你同意了的。”

“是吗?”她恍恍惚惚的,“他什么时候跟我说的?”

更担心了,“10月底他回来的时候。”咦?这么说好像也有点奇怪呢。但是哪里不太对,暂时还没有搞明白。

“可能等我病好了就能想起来了。”奥黛丽不甚在意,懒洋洋的说。她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卡米尔很快端上来一大堆东西:水果、饮料、冰块、各种大小和各种用途的毛巾。

他们没有专门的佣人,还是一个保姆两个清洁工,双胞胎白天不在家,卡米尔会做一点家务活,不多,孩子们不在家基本奥黛丽也不在家,基努又基本自力更生,很少叫别人做事。

奥黛丽还是很喜欢吃莓果,这项喜好一直没有改变;阿妮娅也喜欢吃莓果,双胞胎也爱吃水果,但觉得莓果太小,吃着不够带劲。因为她对芒果轻微过敏,而过敏又有很高的家族遗传概率,奥黛丽在孩子们3岁之后专门带他们都去检测过过敏源,好在孩子们都没有显示对什么食物和易敏物质过敏。

她很少生病,之前吃了两年中药调理身体,但因为没有具体的病症,基努几乎没觉得她是个病人。

她平时太独立自主,能自己做的事情不爱让别人做,一场感冒搞得她浑身乏力,犯了懒,倒常常撒娇要基努帮她做事,最常做的就是把她抱来抱去。

喂她吃了一些水果,又吃了药。没多久,她又睡着了。

阿妮娅问:“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

“还要过几天。”

阿妮娅叹气,“真希望妈妈赶快好起来。她说不能传染我,所以不能抱我了。”

“妈妈说的对,感冒病毒是会传染的。”

阿妮娅没有再说话。

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里,紧紧抱着爸爸的腰,小脸贴在他后背上,“爸爸,你下次问问妈妈,能不能到我们家住几天。”

“为什么?我是说,你想妈妈了,可以过来住几天。”

“不。我就想要妈妈过来住。”

“好,我会问问她,但她会不会同意,我可不知道。她要是不同意,你要怎么办?”

“我就抱着她哭,一直哭到她同意。妈妈不会拒绝我的。”

“那不对。”爱德华叹气,“妈妈如果不会拒绝你,你就不会想要我来跟妈妈说了。”他停下来,下了车,转身看着女儿。

阿妮娅又沉默了。

“你想跟妈妈住在一起,跟你想要她住在我们家里,不是一码事。妈妈很聪明,她会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宝贝,妈妈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她不会为你妥协,也不会为我妥协。”

“可是,妈妈最爱的不是我吗?她不是应该什么都以我为主吗?”

“那也不对。妈妈是独立的人,应该以她自己为主。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能得到什么样的生活。你是她的孩子,但你也是独立的人,你不用觉得爸爸没有得到妈妈就很可怜,不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吗?我听人说——那个小诺顿是笨蛋,居然跟奥黛丽离婚了!怎么都该狠狠分走她的一半财产。他本来可以一跃而成为一个富有的人,但现在,loser!”她模仿起别人的语气还挺像的,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就是声音还是孩子的声音,于是就显得有点荒诞。

爱德华蹙眉,“你在哪里听到的——算了,祖父不该带你去那些无聊的大人们去的地方。”

“我觉得那个家伙才是loser。”

“不用管别人。”他摸了摸女儿的小脸,“你是爸爸和妈妈的宝贝,爸爸不能跟妈妈在一起,但有了你,就足够了。”

“是吗?可以后呢?你会跟别人结婚吗?”阿妮娅着急的问:“莫莉姑姑说你在跟别人约会,我要有继母了吗?”

爱德华差点绝倒:这孩子也实在懂的太多了!

“那是爸爸的事,现在,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妈妈有她的幸福,爸爸也应该得到幸福。”

阿妮娅愤愤的说:“你们大人,太复杂了!”

奥黛丽睡到天黑才自然醒。

身边没有人,沙发前的矮桌上放着装满蓝莓和树莓的水晶碟;冰桶,冰块都已经融化了;一只红酒杯,杯底残余一点点酒渍;没有酒瓶;一本夹着书签的书;她身上盖着的薄毛毯。

她坐了起来,觉得还是有点头晕。

又饿了。

飞快的吃完了所有的莓果,这才下楼。

双胞胎刚吃过晚饭,正在洗手。见到妈妈来了,都欢快的跑过来,“妈妈!”

“都吃饱了吗?”揉了揉他俩的小脑袋。

巴里掀起上衣,给妈妈看他圆滚滚的小肚皮。查尔斯也掀起了上衣,小肚皮圆鼓鼓的。

男孩子们太活泼,卡路里消耗很大,每天都吃很多,但没有小时候那么胖了,小胳膊小腿儿都瘦了一圈;快要5岁,身高还是平均水平,眉眼长开了一点,五官越发分明,发色变成深金棕色,眉毛颜色也加深了,浓眉秀目,皮肤雪白,小脸肉嘟嘟的,脸型初显,有很像父亲的柔和而窄的小下巴。

据说在幼儿园里非常受小女生的欢迎,跟爸爸小时候一样,人人都想抱抱亲亲他们,但俩孩子脾气不是太好,都很傲娇,不爱搭理那些小女生。

“头还疼吗?你该叫我上去,抱你下来。”抱住她,顺势就吻了她。

“别,”她嘟囔,“我还没好,会传染给你的。”

“没关系。”低声问:“你还想睡吗?我抱你上去。”

她摇头,“我饿了,你该问我想不想吃饭。”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男孩子们哇哇大叫着跑出去玩去了。奥黛丽赶紧喊:“卡米尔!看着他们!”

跟基努抱怨,“他们太爱乱跑了,我应该给他们脖子上安装芯片,然后用无人机实时监控。”

他现在知道比如这种话就是随口一说,是可以实施的,但可能永远都不会真的采取这种方法。

“男孩子都这样,他们要是太安静了才要担心会不会是自闭症之类。”

说到自闭症,奥黛丽就想到另一件事情,“是不是该带他们再去检查一下是否有阅读障碍?”她相信各个领域的专家,反正是超级有钱了,要找专家,一定都是业内最强。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4岁生日之后双胞胎就检查过一次,没有发现问题,但这个问题不一定一次就能检查出来;阿妮娅也要再次检查。

基努点头,“是。我来预约时间。”这些日常小事不用她来亲自敲定细节,通常都是她作出决定,他来负责细节。关于孩子的事情,奥黛丽总是会跟他有商有量,虽然最后还是她拍板,但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尊重他,不会很武断的自己决定,比如给孩子们找幼儿园等等诸如此类。

一边说话,一边给她做饭,都是预先做好的半成品,用烤箱至多十几分钟就能做好。中间出去一次查看双胞胎在干什么,很快回来,说他们在游戏室里玩电动火车,这能让他们安稳玩至少半小时。

男孩子们见到爸爸进来了,就问:“妈妈生病还没有好吗?”

“还没有好,你们乖一点,不要太闹,妈妈头疼。”

两个孩子互相做鬼脸,嘀嘀咕咕几句,然后一起说:“宝贝很乖的,不吵了。”

“妈妈这几天没有亲你们、抱你们,是因为妈妈生病了,不能传染给宝贝。”蹲下来,挨个亲了亲他们的小脸,“她也没有力气抱你们,不是妈妈不爱你们了。”

双胞胎又互相看看,“宝贝知道的。等妈妈好了,我们要双倍的亲亲、双倍的抱抱。”

基努直笑,“好的,我去告诉妈妈。”

晚上,哄了孩子们睡着,基努回到卧室。

“吃过药了吗?”

奥黛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说话。

小心的伸手按在她肩上,轻声问:“睡着了?”

她抬手拍开他手,睁开眼,蹙眉看他,“who are you?”

基努一愣,然后一惊,“奥黛丽?”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吗?他吓得不知道要怎么才好了,居然愣住了。

她脸上神情非常严肃,眼神冷淡,是那种轻飘飘的无视,“我在哪里?这是哪里?”

她的口音有轻微的改变,变成了德州口音。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坐起来,停了一会儿,站起来,刚走了几步,就摔倒了。

基努没有在她刚摔倒的时候去扶她。

她自己站了起来,“混蛋!我怎么了?”

“你生病了。”

“生病?”她惊愕,“我怎么总是在生病?不对,你是谁?不,我见过你。”她若有所思。

“baby,你别吓我。”基努十分苦恼的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床,站到她面前,“这很好玩吗?”

她“噗嗤”一下笑了,“好玩吗?你有没有被吓到?”

他拉起她右手,轻轻咬了一下她手背,“不好玩,我快被你吓得心跳停止了。”随即紧紧揽住她的腰,“你说,要怎么补偿我?我可不能轻易的就原谅你。”

“你怎么看穿的?”

“不知道,但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么轻易就——就切换成另一个你。”

她叹气,“是啊,都很久没有见过另一个我了。”

“刚才摔疼了吗?”他很温柔的问:“你真笨!你一摔倒我就知道是你,不是另一个你。”

她嘟囔:“真不好玩!我的演技一点都不好!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了!”其实她当年拿影后也是侥幸,一来剧本好角色好,二来么,当然是金钱的力量。

她忘了自己感冒还没有痊愈,伸出手臂勾上他脖颈,先是温柔的吻他,继而用力的吻他。

他托着她的臀抱起她,吻得天旋地转,随即双双倒在床上。他气喘吁吁,“我今天要回来睡,我再也不想睡客房了。”她借口不能传染他,这几天都赶他去睡客房。

她哼了一下,表示同意。

“我还听说,感冒了只需要狠狠的做-爱,就会好得更快。”

她不得不批判一下,“这是胡说八道!”

“我们可以试验一下。”

“不要!”她马上拒绝。

“‘不要’什么?”他用牙齿弄开她睡裙前襟的贝珠纽扣,一颗,一颗,又一颗。

她浑身酥软无力,清清浅浅的开始呻-吟。

12月。

爱德华又带阿妮娅回了纽约。5岁生日、圣诞节、新年,一直过到1月的第二个周五,奥黛丽从意大利度假回来,在纽约转机,把她接走。

阿妮娅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妈妈,居然有点生疏了。

奥黛丽就不太高兴,抱了抱她,让她去拿自己的东西,等她走开了,才问爱德华,“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被问的莫名其妙。

“她的态度——她没有你带走她之前对我那么亲热了。你对她说了什么?”

爱德华瞪她一眼,“你把我想成什么人?我怎么会对她说你什么不好?你真让我生气。”

“啊,我说错了,对不起。”很乖的马上认错,又说:“我听说你在跟别人约会,她叫什么?苏珊?萨珊?”

他有点想笑,“谁告诉你的?”

她耸肩,“总有人知道。阿妮娅有没有不高兴?”

“没有。或者有,但是没有跟我说。”

奥黛丽低下头,沉默了很长时间。

爱德华也没有说话。

阿妮娅背着她的独角兽小书包出来了,“妈妈,我们现在就走吗?”

她还没回答,爱德华就说:“再等一会儿。你的斑比呢?拿上了没有?”

“没有,我忘了,我去找找。”阿妮娅非常懂的走开了。

“怎么?不想见到我跟别的女人约会?”声音非常温柔。他的嗓音本来就很和软动听,她一直都很迷恋。

“——也不是。我总不能自私的说,你不许寻找自己的幸福。我是很自私,可没有那么自私。但当然,我有点不高兴,这是难免的。”

“我总要尝试一下的,或许会成功,或许会失败。”他轻笑,“但不管怎么样,那跟你没有关系。”

她点头,“是跟我没有关系。”她飞快的抬眼扫了他一眼,“如果你结婚了,我们再重新商议一下阿妮娅的生活与学习。”

“到时候再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基努·里维斯也听说了爱德华·诺顿有了新的约会。

这可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个最固执的家伙终于懂得放弃了。

他挺庆幸自己当年没有真的放弃她,就是她结婚了也没有放弃。虽然不是任何事情都是只需要坚持就能达到目的的,但有些时候,坚持与坚守能换回来你想要的一切。

他仔细观察了奥黛丽,她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没有任何异样。

果然,被她放弃的人就会被她忘记。

edward-1带给他的困扰消散了。

爱德华不再是那个给他直接威胁的家伙了,最好,那个家伙赶快跟别人结婚。

之前他总是担心奥黛丽会对前夫旧情复燃。她有时候会跟他说一些以前绝不会说的事情,但有两件事一直没有说过,一件是当年莱昂纳多到底怎么伤害她的全部经过,一件是她为什么会跟爱德华离婚。当时詹森·阿克斯说自己才是奥黛丽的丈夫,那可是很多人都听到的,他隐约猜到离婚这事跟她与詹森结婚有关,但一直不知道具体细节。

可能他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但这没什么,人生中总有些事情是得不到解答的,不要纠结过程与细节,现在,她是他的妻子,还会对他说“爱”,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倒计时啦!注意,后面还有番外!

*8月10号开新书!《疯狂前男友》!

*基努真的是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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