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这么近,那么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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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 仍然是上午把阿妮娅送去奥黛丽那边,下午睡过午觉,4点去接回来。

“一会儿出去吃饭,要把阿妮娅带着吗?她可以留在家里, 保姆会照顾她。”

“带她一起去吧。”上个月他就约好了奥黛丽, 出去简单吃顿饭, 庆祝他又老了一岁。

阿妮娅穿了一条天蓝色波点全棉小裙子, 戴着同色发带, 金发细软,笑容无邪可爱,正抓住妈妈的一缕头发使劲拉。

奥黛丽掰开她手指,“小坏娃娃!”

爱德华忙把她抱过来, “你要上去换衣服吗?”

“现在就走吗?”

“附近有座公园, 我下午会带她过去玩一个小时。”

“好玩吗?”

“不好玩,但有很多孩子,她到了可以学着跟其他孩子一起玩的时候。”

奥黛丽点点头。

她慢慢上楼, 去换了衣服。

前院的建筑已经盖好了, 是一个设计精美的有玻璃顶棚的鸟笼,鸟笼上方大概有几十只毛色鲜艳的翠鸟,栖息在树枝上;地面上则是孔雀的巢,几只孔雀正在外面的草坪上漫步。

爱德华抱着阿妮娅在窗边, 一面低声在她耳边说话。

“在看什么?”奥黛丽下来了,“哦,那是基努给我盖的, 他送了我很多翠鸟,我很喜欢漂亮的鸟。”

这他知道,还知道孔雀是莱昂纳多送的。外貌协会成员就连养宠物也要颜值高的,也是太执着了。

“你不考虑养狗吗?孩子们都喜欢狗,puppy。”

“不,我不喜欢puppy。”

“twins呢?”

“基努接走了。”

她换了一条清爽的浅蓝薄牛仔连衣裙,拄着拐杖。

爱德华先把阿妮娅放到车上的儿童提篮里,系好安全带。然后拿走奥黛丽的拐杖,放进后备箱。奥黛丽自己坐上了副驾座。

他们在附近的小公园玩了一个多小时。阿妮娅还太小,坐秋千只能轻轻的摇晃,即使这样也让她高兴得不得了,咯咯直笑。又带她去玩了滑梯,把她放上去,让她自己滑下来。

阿妮娅玩的满头大汗,回到车上,又给她换了纸尿裤和干净裙子,喂她喝了水,用湿巾给她擦干净小脸。一边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话,“今天玩的高兴吗?瞧你,出了这么多汗,变成了一个小臭臭。你笑什么?你怎么这么高兴呢?你喜欢跟妈妈出来玩吗?嗯?喜欢,对不对?妈妈也喜欢跟你一起玩。”

这场景美妙而令人心动。

真想这种生活能继续下去。

他也这么表达了。

“为什么不能?当然能继续,难道会有什么障碍吗?”奥黛丽看着菜单,没有抬头,很自然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说呢?”

“阿妮娅是我的女儿,我会对她负责的。”说完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

“那对我呢?”

“你是成年人了,我可没法对你负责。”

爱德华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问:“基努向你求婚了吗?”

“你问的什么时候?哪一次?”

“最近,前几天,上周,或者上个月。”

“没有。我说过,我不会再结婚了。”

“世事无绝对,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也许吧。但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抬眼看他,“你已经跟我结过一次婚了,还会想要跟我结婚吗?”

“你知道那不算。如果你改变了主意,请第一个通知我。”微笑着说。

“好。”

他有些诧异:她真的会再次考虑结婚吗?

他犹豫了,不能总是紧紧追问,会惹她烦。上次她会逃跑就是因为他和基努都在逼问她,逼她做抉择,所以她不耐烦了,就跑了。

吃饭的时候就没再说这些,互相问了有没有接新片。奥黛丽也收到了雷德利·斯科特的新片剧本,他们要是都签约了,就会扮演夫妻。

这还挺有趣的,他俩还从来没有合作过。

“你会接吗?”奥黛丽挺好奇的问。

“还在考虑。或者——我更喜欢另一个角色,那样我就跟你演兄妹了。”他觉得这更有趣了。“你呢?你想接吗?”

“也还在考虑。我的镜头不多,不用在外景地待很久,这样我就不会太累。我很喜欢斯科特先生的风格。”

这样就显出两个人思维方式的严重不同:爱德华更多的考虑剧本本身的质量、角色能否给演员发挥的余地,奥黛丽则只是喜欢导演的风格就会考虑签约。当然,这也跟男性主角的电影里女性角色通常没有更好的表现机会有关,女演员遇到合适剧本与合适角色的概率大大低于男演员。

吃过饭,奥黛丽送了他生日礼物,拆开,里面是一块手表。

去年也是送的手表,就戴在他手腕上,她现在买礼物也不愿费心思了,很随便。

但还是真情实意的说了“谢谢”,然后吻了她脸颊。

基努·里维斯坐在卧室床边,低头抽烟,听见她拐杖的声音,也没有抬头看她。

“基努,你没说今晚会来。”她蹙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凶猛的抽烟了,卧室里全是烟味。她去开了落地扇。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基努淡淡的说。

奥黛丽有一度想发怒,想想,忍下了,“你是找我有事吗?”

他神色有些犹豫:她不太高兴了,他不愿意见她不高兴,但有时候,得狠下心来面对她的愤怒。

再说,他还没有开始发怒,她凭什么要恼火?

他打开床头柜抽屉,取了一个木盒子出来,随手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摆弄了几下木盒,打开了。

他把盒子里的东西倒在床单上,“这是什么?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奥黛丽在他拿出木盒子的时候就已经满脸不悦,“为什么要告诉你?谁允许你动我保险箱里的东西了?”

“你告诉我保险箱密码的时候就该想到,我总会发现的。”

“谁知道你会乱翻我的东西?”翻了白眼,“之所以会放在这种盒子里就是不想让你看见,你为什么居然打开了!谁允许你打开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基努直接忽略掉“能不能动她的东西”这种问题。翻看她的东西是不妥,但她的态度问题更大。

奥黛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单上的东西:是几个纸袋装着的底片,一些冲印出来的照片,是她以前的黑历史。

她伸手去拿那些纸袋和照片,却被他抓住手腕,“我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这不是小事,你那时候还没有满16岁。你应该告诉我,早就应该告诉我。”

她很不耐烦,“哪有什么‘应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

“你上次抱怨我有事没告诉你,可你呢?你瞒着这么严重的事情不告诉我。我以为,你该懂得什么是‘坦诚’了。”

“那不是一样吗?你不想让我为了你的事情烦恼,我也不想让你为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烦恼。”

“你到底在说什么?”基努简直是好想把她按倒打一顿屁股了,“你为了我没有跟你坦诚就狠狠惩罚了我,结果你自己呢?你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宽容?你答应过我的,‘no secret’,你忘记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她真的不记得了。

基努伤心又克制,“你对我说‘我爱你’的那天。你是不是连这个也忘记了?”

“我没忘。”她稍微和缓了一点,但还是很不悦。“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了,你把这些都忘了吧。”她收好底片和照片,放回木盒里。

“你确定你不想告诉我?”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瞪大眼睛,不解的问。

“不,我想知道所有。baby,你不信任我,这让我非常难过。”

“我不是——”她突然停下来,仔细想了想,“可能我是不信任你。对我来说,最信任的人只有我自己。你让我说这件事,”晃了晃手里的木盒,“就是在逼迫我去面对我不想面对的从前,你没想过我是不是愿意讨论这件事,只顾着责问我对你不坦诚。你为什么要逼我回忆我的痛苦经历?”

她声音冷冰冰的,几乎不带感情,语速也没有加快,“你们一个个都想知道我懂不懂爱、会不会爱,爱情又不是人生的全部!”

基努震惊的看着她,“奥黛丽,你在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爱你并不代表我就愿意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敢说你没有秘密吗?你敢说你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吗?”

“我对你没有秘密,应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奥黛丽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应该告诉我的’,哈!那就是说,你也是选择性的告诉我你的事情。我是很聪明,很多事情不用你说我就能猜出大概,包括那些跟你上过床的女人,除了很久以前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你一直没把我当成能跟你平等相处的成年人看待,这还真的让我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你想为我摆平这件事吗?你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一旦发现有什么黑历史,就会尽快想办法解决。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你;我也不需要别人帮我出头,尤其是你。”

“奥黛丽,你为什么总是拒人千里?”他失望的说:“我关心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你不用害怕会被伤害,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我想保护你,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不懂你,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是亲口说过你爱我吗?为什么你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关心你居然是错误吗?”

“换一种不会让我觉得窒息的方式关心我。”

“我有点累了,baby,爱你是我这一生中做过的最艰辛的事情。你没说爱我之前,我想我愿意为此等待,只要你能懂得你是真的爱我,就会对我坦诚,会愿意让我照顾你、保护你,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但现在……你说了爱我,可你仍然不懂‘爱’意味着什么,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居然弄不懂‘爱’是需要互相妥协的?这不会让你失去你的独立自主,相反,你会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爱你,baby,可你让我累得分不清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奥黛丽周二就回了摄影棚。

请假两周之后回来,拍摄已经进行到尾声,还有三周的拍摄计划。

她的脚踝扭伤还没完全恢复,导演尽量让她站着表演。

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极其不好,日常冷着脸,经常冲人发火,剧务助理常被她吼,艾娃更是天天被她吼;詹姆斯·弗兰科有一次差点被她揍了,吓得他好几天没敢跟她说话,拍对手戏的时候也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多话。

她对托比态度倒还好,托比也很机智的不去惹她烦心。就是打了电话跟纽约的卢卡斯偷偷嘀咕,说奥黛丽扭伤脚踝回来工作后,简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但也没用几天,全美国就都知道了:奥黛丽跟基努分手了!

咳,事情是怎么爆出来的呢?也不是很惊涛骇浪,甚至可以说是很平淡了:狗仔队拍到基努跟别的女人出去吃饭,送那个女人回家,在她家门外吻别。

这可是前所未有!自从基努跟奥黛丽第一次分手之后,他就没有公开跟什么人约会过。

全洛杉矶的狗仔队又扑到奥黛丽门外看她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也没有约会,出乎意料的安安静静的每天白天工作,抽空复健,晚上去练习射箭,然后回家睡觉。

她恢复工作日程,爱德华就还是每天中午带阿妮娅去跟她吃午饭。

基努没有再送双胞胎去见她,她也没有留时间给双胞胎,好像对他们漠不关心。

爱德华不可能去跟奥黛丽提及什么基努:他们分手了真是再好不过!其实,也不算是“分手”呢,毕竟他们一直没有公开宣布在恋爱。

所以就这样了?因为基努逼迫她太紧,所以她干脆再次跟他分手了?

爱德华好紧张,什么都不敢跟她说了。这人太心硬,随时将爱人变ex,还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9月19日,《蜘蛛侠2》杀青。

当晚,奥黛丽就飞往伦敦。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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