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骑着摩托陆续出发了。

佩内洛普揽着奥黛丽肩，“你就这么把那个男孩扔进狼群？”

“那是‘狼群’吗？”

“对他来说, 是的。”

“这叫刺激性成长教育。”

“哈！”佩内洛普失笑, “你还真放心。”

“他应该能应付过来。杰克也没比他大多少。”

“杰克有姐姐。”

“海登有我啊。”

佩内洛普哈哈大笑。

玛姬·吉伦哈尔过来，“奥黛丽, 一会儿跟我们去吃饭吗？”

“都有谁？”

“就我和杰克, 你还有海登。不用理小佩, 她不跟我们走。”

“小佩是和汤姆吗？”

佩内洛普略有些害羞。汤姆·克鲁斯两天前刚公开宣布跟妻子妮可·基德曼分居，但实际上去年底就已经事实分居了。

吉伦哈尔一家都是好莱坞从业人员，吉伦哈尔姐弟也就自带演艺二代加成，明星之路相对来说坦荡得多。杰克18岁就主演了《十月的天空》，跟19岁主演星战前传的海登都能算得上是少年成名了。

玛姬比奥黛丽只大两个月，77年11月出生。他们4个人是出席车友会的人里最年轻的一拨。

他们一起去吃了晚餐。

杰克在姐姐面前显得十分乖巧, 有点腼腆，姐弟俩都自带纯良气质。玛姬很会说话，恰到好处的说了一些谁都知道的圈内趣事, 说了一些姐弟俩童年趣事，父亲在工作的时候他们就在片场玩, 姐弟俩都算童星出身。玛姬说到在哥伦比亚大学念书的趣事, 奥黛丽就抱怨哥伦比亚大学没有给她录取通知书。

玛姬就笑, “你连耶鲁哈佛都不愿意去, 说什么哥伦比亚大学！”

“主要是纽约那边太冷了。”她一脸严肃。

玛姬和杰克都笑起来。他们在纽约住到十几岁，然后才搬到洛杉矶。

“杰克，今天这种活动你常参加吗？”奥黛丽问。

“偶尔。”

“我听说克鲁斯先生很照顾你。”

“不是很照顾我，是谁都很照顾。”

“克鲁斯先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吗？”

杰克看着她, “哪种传闻？”

“一个讨好症患者，希望每个人都喜欢他。”

杰克愣了好一会儿，“你这么说的话，他确实是这样。”他耸肩，“这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没什么不好。”

“那是什么意思？”回到鸟街1013号，海登终于问了。

“什么？”

“讨好症。”

“就是一种基于‘我很有钱，我愿意花钱让你们都说我好’的心理疾病。”

“你是说，汤姆·克鲁斯？”

“是啊。我的心理医生说我是克鲁斯先生的反面，我谁都不想讨好。”

海登挑眉看她，“你不需要。”

奥黛丽很愉快的点头，“我是不需要。”

她打开酒柜，取了一瓶红葡萄酒出来，倒了一杯，“你还没到21岁，你不能喝。”

海登无奈的微笑，只能去拿可乐。

“所以这个国家超奇怪的，年满18岁就可以合法性-交，但居然要到21岁才能饮酒！”把自己甩到沙发上，“今天玩的高兴吗？”

“那是‘玩’吗？”

“就是一种社交方式。除了杰克，你还认识其他人了吗？”

“算是认识了吧。”

“克鲁斯先生怎么样？”

“确实很有魅力。迷人，大方，面面俱到。”

她轻抚他下巴，吻了他一下，“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

海登羞涩的一笑，“没人欺负我，我能应付。”

周六。科林·法瑞尔到鸟街1013号来接奥黛丽。

但奥黛丽不在家。

打她电话，是助理安妮接的，“你是哪位？”

“科林·法瑞尔。我跟奥黛丽约了晚餐。”

安妮有点奇怪，“你不应该打到这个号码来，这不是她的私人号码。”

科林相当气恼，“那她的私人号码是多少？”

“抱歉，你知道我不能告诉你。”

“那麻烦你告诉她一声，说我来过了，但没有见到她。”

“好的。”

科林挂了电话。

——这女人！答应了晚餐约会，却放我鸽子！

想想，又觉得实在好笑。

——是欲擒故纵吗？哼！走着瞧！

好莱坞并不大，总还有见面的机会。

奥黛丽中午就出门了。

杰克·吉伦哈尔骑了摩托来1013号接她。

奥黛丽穿了一条棉麻绣花连身裙，帆布球鞋，帆布包，戴小方框眼镜，金发束起来，别了几根珍珠小发夹。

杰克带她去了某个公园里的马戏游园会。

“小时候最喜欢来游园会，玛姬会先给我买一个棉花糖，”他拉着奥黛丽停在棉花糖小贩前面，买了两球棉花糖。棉花糖里加了食用色素，好几种颜色，看着像彩色的云团。“然后我们会去看魔术表演。”

没有童年回忆的人只能眼巴巴的听着。

杰克看着她，“你是不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奥黛丽很觉得遗憾，“不记得了。”

“那没关系。我可以把我的童年记忆跟你一起分享。”他松开她的手，从棉花糖球上扯下一丝，“粉红色。”他小声嘀咕，然后把这一丝棉花糖塞到她嘴里，“这样你想起我的时候，就是甜甜的。”

他低下头，还算熟练的吻了她。

游园会很好玩。

有小丑，到处走动，会突然蹦出来吓唬游客。

摩天轮，连着坐了好几次，在座椅里亲吻。

互相投喂棉花糖，会连对方的手指都一起舔。

玩游戏赢了公仔，交给杰克拿着。

在公园的人工湖里玩水上气球，气球滚动着，两个人竭力想保持平衡，但还是互相碰撞，撞在一起就哈哈大笑。

在吉普赛占卜屋里花了10块，得到了似是而非的几句话。

去镜子迷宫里玩了半个小时，互相寻找，每次找到她，杰克就会吻她。

看了魔术表演，但都没记住到底表演了什么。

晚饭简单的买了三明治和可乐。傍晚，游园会的重头戏马戏表演开始了。

公园中央的大帐篷里坐满了人，他们去的稍晚，已经没有前排座位，只好坐在中间。

“都怪你！来晚了坐不到前排了。”但并不是真的责怪。

杰克笑着抱住她的腰，“还不是你，非要吃那个什么烤肉。我都告诉你了，这里的烤肉不会很好吃。”

“可我饿了。”

“等会儿我们可以出去吃。”小心的拂了拂她额发。很多人都觉得进了“audrey\'s boys”名单略羞耻，杰克和玛姬倒没觉得有什么。好莱坞么，不就这么回事。姐弟俩都觉得奥黛丽被过度消费了，她的曝光率高得不正常，实际上人长得漂亮可爱，又足够聪明，私生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混乱。

光看她不怎么去夜店、派对就知道了。

还从来没有酗酒、吸毒方面的报道，说明她非常自律。要知道有这么高的曝光度，她如果有什么恶习，一定早就被人挖出来大肆报道。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吃了晚餐，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第二天杰克就打电话，问能不能约会她，奥黛丽很爽快的答应了。

马戏表演很不错，精彩刺激。奥黛丽像普通观众那样兴高采烈，这让杰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跟别的女孩好像没什么不同，也会大笑、尖叫，被撞到了也会喊疼，看到马戏演员把脑袋伸进狮子的大嘴里也会紧张得捂住嘴。

她像个普通人，但又不是普通人。

她的味道像棉花糖，甜甜的，软软的，轻柔，又美妙。

他们在一家墨西哥小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他们都能吃辣，吃到鼻尖冒汗。杰克注意到她剔除了所有的洋葱。

“早知道你不吃洋葱，可以叫他们不要放洋葱。”他也剔除了所有的洋葱。

她微微笑了笑。

吃过饭，出了小餐馆，杰克有点紧张的嚼了一片口香糖。

奥黛丽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好一会儿。

杰克被她笑的完全糊涂了，迷茫的看着她。

“没事，我就是想笑。”她拍了拍他手臂，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她跨上摩托车，“很少有人敢骑辆摩托就来接我。”

“我是唯一的那一个吗？”

“当然不是。基努有时候会骑摩托来接我。”她抱着他腰，脸贴在他后背。他没有给她准备头盔。

杰克没说话。

夜风微凉。

摩托车的引擎声，路灯的光芒，车流穿梭，如星河。

没有回鸟街，而是骑到不知哪儿的山丘顶上。

杰克没说这是哪儿，奥黛丽也没问。

摩托停下，她下了车。杰克放下支架，停好车。

山丘下车水马龙，几乎望不到尽头的车河，灯火辉煌。

真不愧是个不夜的现代大都会啊。

“奥黛丽。”杰克走到她身边。

“杰克？”

“我还能约会你吗？”

“当然。提前预约。”

“你今天玩的高兴吗？”

“很高兴。杰克，不用过多考虑我会不会高兴，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刻意讨好我。”

“我知道。但你要是能高兴，我也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