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鹿云瞅瞅夜鹰, 再瞅瞅躺在地的丹恩，迟疑了下：“你输了。”
“输？！”丹恩一听这个词，立即蹦了起来，“谁输了？！”
他从驾驶舱冒出半个, 气势汹汹看夜鹰：“姑娘！刚才是我大意了, 我们再来一局！”
夜鹰友善提醒：“你可以换一架高阶机甲。”
“不行！”身为亲卫队精英, 丹恩着无法放弃的矜持，“你一个入伍不到一年的新人，我再用高阶机甲不是欺负人吗？”他固执道, “用这架c级机甲。”
他固执己见，夜鹰只好耸耸肩：“好吧。”
三分钟后，丹恩再次与地面亲密接触。
丹恩：呆滞.jpg。
鹿云站在旁边, 懒洋洋挑了下指甲：“承认吧, 你技术是没姑娘好。”
丹恩悲愤了：“怎可能？！”
夜鹰再次友善提醒：“要不你试着用一次b级机甲？”
可能ss级机甲和c级机甲的差异还是太大了, 丹恩思索片刻, 悻悻点：“好。”
这次他换了b级机甲后, 总算比之前稍微坚持了久一点，但结局还是不变——五分钟后, 丹恩被夜鹰狠狠贯在地，后者伸出脚，踩住他机甲的肩膀：“你输了。”
鹿云坐在旁边，已经把十根指甲都修剪了一遍, 抬起：“又输了？事不过三哦亲？”
难道夜鹰真的比他厉害？丹恩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但他隐隐觉得些不劲, 没理会鹿云，坐在地一声不吭。
夜鹰问他：“还比吗？”
丹恩还是不服气，想到什, 夜鹰说道：“先等等。”
他调出机甲自带的监控录像，一看，才发现问题所在。
事，如果真要论丹恩和夜鹰的体术，其夜鹰还是不如他的，但诡异的一点是——夜鹰似乎丹恩的机甲了如指掌，她像是清楚认知到丹恩机甲的弱点似的，总能巧妙运用他的弱项，以此反败为胜。
好比刚才一局，丹恩利用一个巧妙的格斗技巧，瞬间缴械了夜鹰的武器，眼看能胖揍一顿，谁料她忽然冲过来，在丹恩的机甲胳膊一按——
只听“咔啦”一声，他的机甲右臂整个掉了下来。
丹恩：“？！”
what the fuuuuck？！
他连忙后退，躲过夜鹰的一击横劈，可惜这样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几分钟后，只剩下一条胳膊的丹恩自然毫无悬念地被夜鹰按趴在地。
“真是邪门……”丹恩声嘀咕着，关掉视频，抬问夜鹰，“你怎知道我的紧急拆卸按钮在肩？”
夜鹰含糊道：“运气吧。”
鹿云道：“别狡辩啦，你是不如她。”
丹恩不服气：“你来！”
鹿云也是个要强的主，加她在一旁观战，心早痒痒，痛快道：“好啊。”
但她可没丹恩所谓的“高手自尊”，直截了当夜鹰道：“我用我的惯用机甲，ss级，你也可以拿个更好的机甲。”
“没事，”夜鹰摇，“千蛇足够了。”
姑娘人挺，口气倒不，鹿云惊讶地挑了下眉，她好歹也算是在役十年的老兵，杀过的晶兽估计都可以环绕帝都三周圈，从夜鹰脸却看不到半分怯意，不免她赞许几分：“放心，姐姐会你温柔点的。”
夜鹰不置可否：“恩。”
十分钟后，鹿云的尖刀被夜鹰撅断，左右一插，将她呈“大”字型固定在墙。
鹿云：目瞪口呆.jpg。
夜鹰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太专注战局了……”
鹿云：“……”
……特你倒是礼尚往来，也姐姐温柔点啊！！
这次丹恩身为观局者，整个战局看得更为清楚了，他发现夜鹰一个特点——一开始她总是隐忍不出击，的时候甚至会被他们压住一，但从过了某个时间点开始，她会忽然转变战术，以强烈的攻势压倒他们，最后反败为胜。
乍一看似乎奇怪，但于夜鹰而言却是正常的。
——她与机甲沟通需要时间，因此在还未完掌握弱点的时候，她只能谨慎出击。
毕竟真要论起来，她的还是不如丹恩和鹿云的。
一侧，鹿云也些疑惑地摸摸下巴。
“你认识我的机甲？”她看夜鹰。
她的飞花出自3s级机甲师之手，在单兵中也算是赫赫名，如果说夜鹰之前看到过飞花的数据分析，倒也能解释为什她总能巧妙抓住飞花的弱点，并以此扭转战局。
夜鹰只能说：“之前看到过分析贴。”
不过算这样，夜鹰的在新人中也算是屈指可数——难怪白夜会她青睐加，鹿云夸她：“不错，姑娘是厉害。”
“废，”丹恩凉凉道，“你的刀都被她废了，能不厉害吗？”
鹿云：“……”
她阴森森看丹恩：“找打？”
眼看两人要掐起架来，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冷声线：“你们在做什？”
听到这个声音，鹿云和丹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挺直脊背，脚跟用并拢，大声道：“见过将军！”
一人从远处走来，他身穿笔挺军装，银色的纽扣系到最格，行动间，隐约露出一抹白皙的雪色，五官线条干净却凌厉，简直像是冰雕出来的美人。
白夜没吭声，冲两人微微颔首。
夜鹰还不太习惯，反应慢了半拍道：“您好。”
白夜的长眸扫过她，带起一片清冷，顿了顿，简短道：“恩。”
鹿云好奇：“将军怎会来训练馆？”
“顺路过来看看，”白夜说着，目光在三人的机甲打了个转，“在切磋？”
提起这茬，鹿云立即嘴快道：“将军！姑娘挺厉害的嘛，丹恩在她手下输了五局！”
丹恩连忙反驳：“你不是也输了？！”
白夜没听两人的拌嘴，问夜鹰：“身体感觉如何？”
夜鹰老道：“还行，医生说我恢复的不错，也不用再静养了。”所以她才敢直接来训练馆。
“是，”白夜道，“来陪我一局。”
闻言，一旁的丹恩和鹿云不约而同停下争执，惊悚转：“将军？！”
夜鹰愣了两秒：“哦，好的。”
丹恩&鹿云：卧槽。
什情况？将军要和一个新兵切磋？！
要知道白夜和他们可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鹿云怕夜鹰输得太惨，忍不住劝阻道：“这……姑娘的战经验还太少，您要不……”
白夜回，凉凉瞥她一眼：“你赢了？”
鹿云立刻偃旗息鼓，弱弱道：“输……输了……”
白夜看夜鹰：“机甲。”
夜鹰点，重新登千蛇，脑海立刻响起千蛇的声音：“殿下，个人好像厉害啊！”
人？还是机甲？夜鹰还以为千蛇口误了，问它：“你是说白夜将军的机甲强吗？”
“吗？”千蛇疑惑道，“面的不是s级机甲吗？比我弱啊。”
白夜将军没使用他的惯用机甲，而是随意在训练馆挑了一架普通的s级机甲。
夜鹰也愣住了，她战了多手，第一次听到千蛇形容一个人类“强”，不禁道：“你觉得他哪强？”
“不知道，”千蛇直白道，“但是……”它犹豫了下，“这个是他的容器吗？感觉不太匹配啊。”
夜鹰更加听不懂这句了，正想询问，面响起白夜的声音：“你在决的时候也喜欢这东张西望吗？”
夜鹰回过神，却发现不知何时白夜已逼至眼前，光剑距离她的机甲中枢只十几厘米的距离，她连忙用一拉操控杆，驾驶千蛇后退，险险躲过白夜的攻击。
“千蛇，”夜鹰一边躲闪，一边问她的机甲，“面机甲的弱点是什？”
千蛇看了两眼，迅速道：“它的速度慢，而且下盘不稳——殿下你攻击它的膝盖！”
“好。”
夜鹰轻点，将注意放在白夜身。
白夜的操控能远比她想象的要好，即使架s级机甲的初始速度不够，他却利用凌厉细密的攻击不断干扰夜鹰，让她找不到可乘之机。
夜鹰些烦躁，每次她试图去攻击白夜的下盘，都会被他挡回来，时候自己身还会多出一道伤口，弄得她束手束脚，不敢贸然行动。
终于，在周旋了三分钟后，夜鹰找到了一个机会——她猛地前一冲，将手中光剑送出，趁白夜抬手去挡，机甲左臂弹出一根电木仓，重重敲击在他的左膝。
千蛇说的没错，白夜机甲的下盘确不稳，被她一敲，机甲身形立即不受控制往旁边倾斜，夜鹰沉下身，两手扣住的膝盖，正准备将他掀翻在地，顶忽然被猛地撞了一下。
眩晕感袭来，她的动作不由一顿。
与此同时，白夜收回砍在夜鹰顶的手刀，虽然身已下倒去，但他却迅速利用下倾的驱使，双腿顺势缠住夜鹰机甲的部，用一扭，竟反而将她往地面砸去！
“咚！”
夜鹰根本来不及反抗，被白夜压在地，为防止她爬起，后者弯起一只膝盖，刚刚好抵住她的后腰。
一旁鹿云看了眼时间：“……七分钟。”
丹恩：“哇——”
康康，姜还是将军的辣。
夜鹰挣扎了下，发现动弹不得，干脆：“我认输。”
白夜也不言语，松开手，让夜鹰爬起来。
但姑娘站起身后，又说了一句：“能再和您打一次吗？”
闻言，丹恩和鹿云：“？？”
不是已经输了？怎还打？
两人原以为白夜会拒绝，没想到他竟微微点：“好。”
夜鹰犹豫了下，问道：“我可以换一个机甲吗？和您一样的好。”
白夜用的是训练场的储备机甲，要帮夜鹰再调来一架也不是难事，他看鹿云，后者立刻会意：“稍等一下哈。”
丹恩疑惑：“干嘛要换机甲？”夜鹰的架黑色机甲不错，好歹是ss级，稍微能弥补一下和白夜的差。
夜鹰却摇了摇，默不作声地换鹿云给她的新机甲，白夜道：“我准备好了。”
白夜点，两架机甲拉开架势，重新开始新一轮的切磋。
自从白夜坐将军的位置后，难在训练场看到他的身影了，鹿云和丹恩都颇感怀念，站在一旁观看战局。
看了一会，丹恩忽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鹿云：“怎啦？”
“点怪……”丹恩纳闷道，“姑娘好像改变了战斗式。”
鹿云：“？”她不理解，“什意思？”
丹恩指着夜鹰道：“她还是蛮谨慎的，一开始不会贸然攻击。”
他这一说，鹿云也反应过来——夜鹰在与她决的时候，一开始的确没先出手，主要防御她的攻击。
但现在再看，夜鹰的攻击模式又变了。
她似乎抛弃了一开始的谨慎打法，转而采取较为激进的进攻式，招招直逼白夜的要害而去，可惜的是虽然她的招式凌厉，但抛开了机甲的等级差后，体术的差异便呈现出来——不管夜鹰如何攻击，都不能白夜造较为效的影响。
“等等……”鹿云喃喃道，“你不觉得将军的攻击也变了吗？”
如果说夜鹰的攻击越来越激进，白夜反而开始变得温和且被动——总是等夜鹰出招后，再去接她的攻击。
丹恩也察觉了：“这个……不觉得点像在指导吗？”
，没错。
两人又看了几分钟后，一致肯定了这个念。
——因为在两人过招之间，好几次夜鹰都出现了几个失误，白夜却没乘胜追击，而是巧妙地引导夜鹰，让她发现自己的问题。
“……”丹恩震惊了，“这什意思？将军在教她打架？！”
鹿云：“我是这认为的。”
“太过分了！”丹恩愤愤不平，“我找将军打一架他都不答应，怎副官姑娘一来，他居然闲情手把手教她？！”
鹿云保持沉默。
如果丹恩知道夜鹰的房间还是将军一手操办，估计能直接在原地炸一朵金花。
两人说间，面战局已定——坚持了十几分钟后，夜鹰还是输了。
但她不气馁，锲而不舍道：“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这次白夜拒绝了她。
“你知道自己的缺陷吗？”
夜鹰点：“我的体术水平还不够高。”
“与你的同龄人相比，你已经做得不错了，”白夜道，“但这是第九机兵队，和些久经战场的士兵相比——却远远不够。”
夜鹰自己也白，心平气和地点点。
白夜继续道：“或许你了解机甲的构造，”不知为何，他在“机甲构造”几字稍稍加重音，“但不论机甲什样的优点或劣势，驾驶机甲的是人，所以能决定战局的也是人。”
夜鹰低低应了一声。
在和白夜交手的第一局，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夜鹰才干脆换了一台机甲，甚至改变了她原的战斗思维——她需要提升的是体术，如果一味依靠千蛇的提示，根本她没任何用处。
但让夜鹰没想到的是，尽管她已经尽攻击，白夜却似乎根本没受影响。
想到刚才的败局，夜鹰不禁些低落，见状，白夜的神色稍微放缓了点。
“没关系，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已经足够了，”他温声道，“接下来你需要做的是不断地训练，战经验堆去，战能自然会提高。”
夜鹰低着，轻轻“嗯”了一声。
她没看到，但旁边的两个吃瓜群众嘴已经张得能吞下个鸵鸟蛋了。
鹿云惊悚看丹恩：“？？？”是我梦游吗？将军在安慰人？！
丹恩：“！！！”我还想问你呢！快掐我一把！
鹿云抬手，给了他个清脆的巴掌。
“啪！”
丹恩：“……！！！”
操，真他妈疼。
他把鹿云拉到一边：“太不公平了吧？将军为什她这好？！”
鹿云犹豫：“因为你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不比姑娘香香甜甜，温软可爱？”
丹恩：“……”
特的，这没法进行下去了。
厢，白夜指出了几处夜鹰的问题，便道：“你才刚出院，也不能运动过剧，今天到此为止吧。”
夜鹰虽心再找几个人比一场，但被白夜冰凉凉的视线盯着，只能作罢：“……好。”
“鹿云，”白夜回，看鹿云，“已经带她去过宿舍了？”
“！”鹿云忙站直身体，“姑娘的兵籍也已经转到第九机兵队的名下了。”
也是说，从今天开始，夜鹰正式为第九机兵队的一员。
夜鹰还没什感，表情些怔愣，却又听白夜道：“你随我来。”
夜鹰：“……？”
“姑娘，发什呆呀？！”后面两人连声催她，“快跟去！”
夜鹰晃过神，才发现白夜将军侧过，一副正在等她的模样，连忙前两步：“什事吗？”
白夜只是道：“先跟我来。”
夜鹰只好回，鹿云和丹恩鞠躬告别，跟着白夜往外走去。
两人出了训练馆，此时已是中午，外面几乎没什人，都吃饭去了，白夜却没往食堂的走，而是径直朝相反的走去。
夜鹰摸不透白夜的心思，只能闭嘴，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白夜将夜鹰带到一栋建筑前，从庄严讲究的装潢来看应该是曾经的红石镇行政处，门口两名站岗士兵，一看到白夜，立刻挺胸站定，行了个标准的军姿：“见过将军！”
白夜点，简短夜鹰道：“这是临时司令部。”
夜鹰应了一声，拾级而，跟着白夜走进司令部。
“饿了吗？”
两人经过延长的走廊，在等电梯的时候，白夜忽然问了她一句。
夜鹰怔了下，连忙回答：“没事。”
白夜没再说，过了几秒钟，电梯来了，两人遂进入，白夜扫过虹膜锁，电梯自动识别，着顶楼6层而去。
电梯，两人分据两边而站，夜鹰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白夜身，但出于冷淡的气息，她不敢光正大地抬，只能将视线聚焦在白夜的手。
夜鹰注意到他带着一副白色手套。
她愣了下，感觉不管在什场合看到白夜，他总是带着手套，而且衣服也扣得紧，不让皮肤露出丝毫。
白夜注意到她的视线：“怎了？”
“……没事，”夜鹰先是回答，犹豫了下，“您不觉得热吗？”
现在是初夏，温度开始升，屯所一些怕热的士兵都穿了短袖，如果不是风纪军律，夜鹰觉得他们甚至想打赤膊。
白夜却道：“无妨。”
说着，微微拉了下手套的边缘，遮住一段露在外面的苍白手腕。
夜鹰感到自己逾矩了，忙收回视线，几秒后，顶传来“叮——”的一声——电梯到楼层了。
“出去吧。”白夜道。
夜鹰点点，正要迈步，却不慎撞白夜的手臂——后者刚好伸出手，想替夜鹰按住电梯。
夜鹰的脸磕在白夜的左臂，她眨眨眼，愣住了。
虽然包裹着一层衣物，但从白夜身传来一种异常的低温，好似她撞的不慎人类柔软的身体，而是一块冰雕。
白夜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不走吗？”
夜鹰回过神，掩饰性地低下，遮去眼中的惊讶：“……好。”
她率先走出电梯，白夜慢了一拍，他跟在夜鹰身后，不留痕迹地整理了下衣襟，才夜鹰道：“跟我来。”
电梯出来后便是一道走廊，尽立着一扇合金门，面挂着一个牌：“司令处。”
看样似乎是白夜的办公室，夜鹰默默思索，跟着白夜走到门前，等他一一解开限制，合金门悄然开启，一间装潢简洁的办公室出现在夜鹰面前。
白夜夜鹰点了下，示意夜鹰跟，两人走入办公室。
办公室被分割为两间，间应该是个的休息室，从夜鹰的角度可以看到一个沙发床，的一角，白夜一进房间便直奔间而去，夜鹰不好乱动，只能站在原地。
等白夜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白夜：“……”
他走过去，将一包东西放在夜鹰手：“吃吧。”
夜鹰一看，是一包压缩饼干：“这是……？”
“你的午饭，”白夜道，“如果想吃热食的，等下让鹿云从食堂打包些菜过来。”
夜鹰连忙摆手：“不用了。”
她抬起手的时候，不心打到了白夜的手指，后者的手不禁一落，碰到夜鹰的胸口。
两人皆愣住了。
只见微弱的蓝光从夜鹰的衣襟间透出，洒下点点荧光。
夜鹰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