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一行人继续沿着狭窄山道往前前行。
随着晶兽士兵的声音逐渐在身后远去, 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很快，即使坐在机甲内，众人也感受到了外骤降的温度。
夜鹰忍不住搓了下皮肤, 她裸|露在制服外的那一小块手背已经泛起了寒颤, 渐渐染上青冷的白。
“都下来。”文刀袖忽然道。
另外三人没有迟疑, 跟着他爬下机甲。
“现在需要给机甲装上雪装备，”文刀袖道，“越靠近极北之巅, 气温就越寒冷，如果不及时做护理，机甲关节很容易被冻住。”
另外三人赞同点点头, 站到一边, 让文刀袖给每个机甲装上防寒装备。
在他的那一段时间里, 夜鹰干脆把真空装置也拿了出来, 做个检查。
了便于她携带, 真空装置并不大，外表看上去就像个小方盒, 表面光滑，中央镶嵌着一个暗红色的按钮。
夜鹰被告知，只要把装置固在晶化孢母上，按下红色按钮后装置会自动抽取氧气, 并在数秒内便可抽空50米范围内所有的氧气。
她把真空装置放在上, 刚想试验一下, 就接到一旁裘德警告的眼神。
裘德：盯.jpg
夜鹰：“……”
她默默收起小方盒，投降似举起双手：“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关于这个，”裘德将目光从小方盒上抽回, 慢慢道，“夜鹰，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他的语调郑重，夜鹰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目光直视裘德：“什么？”
“下我们进入极北之巅后，”裘德缓缓道，“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不行。”
他还没说完，就被夜鹰打断了。
裘德“噌——”站起身：“什么？！”
夜鹰把玩着真空装置，看着它在空中灵巧翻了几个圈，才慢慢道：“不光是你——戈和文刀袖，你们三个都不许跟着我。”
“？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他们的议论，戈和文刀袖也走了来，戈抱着手臂，他看向夜鹰，眉毛几乎扬入际：“你再说一遍？”
夜鹰没有改变说辞：“白夜也说了，你们只负责护送我到极北之巅，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我不干，”戈直截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白夜有没有说这种话！”
夜鹰说：“你可以现在给他个短讯求证一下。”
戈：“……他现在怎么可能有空看光脑？！”
夜鹰耸耸肩：“那我就没办了。”
“夜鹰，你……！”
“好了，别吵了，”文刀袖一脸头大将针锋相对的两人隔开，“我能明白夜鹰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转向夜鹰：“你只是怕我们进去后会异变成晶兽，对不对？”
夜鹰移开视线，嘴角抿成倔强的弧度。
文刀袖恨不把她的嘴揪下来，忍了忍说：“但是你有没有想——万一有其他晶兽守着晶化孢母怎么办？你要独自面对它们吗？”她还必须同时保持真空装置能正常运转，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夜鹰不甘示弱：“但就算你们进去也没有用，晶化孢母周围的病毒含量那么，到时候你们……”她迟疑了下，一狠心把话放了出来，“你们都自身难保！”
闻言，裘德和文刀袖的表情都沉沉坠了下去，只有戈一脸满不在乎：“谁说不行了？我的晶化免疫也在90%以上。”
夜鹰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是100%。”
戈：“……”
“夜鹰，别这样，”裘德下决心，深深吸了口气，“我们是一支队伍，你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他话才说到一半，夜鹰突然神色一紧，冲三人大吼：“趴下！”
裘德和戈几乎在她的声音落之前同时反映来，但文刀袖毕竟只是个机甲师，他比另外两人慢了一拍，人还没反应来，脚下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文刀袖！”
夜鹰忙折回身，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提，文刀袖的脚刚离开面，他们原先站立的方便骤然崩塌。
“轰隆隆——！”
瞬间，周围的土如同岩浆般沸腾起来，坚实的面碎开，露出了大片铁灰色的“皮肤”，那“皮肤”坚硬无比，穿着军靴的脚踩在上面，也能感受到其坚实的硬度。
“都快上机甲！”夜鹰大声道。
众人不敢迟疑，迅速登上机甲，朝旁躲开。
他们连连退了数十米，才终于离开了震动带，而此时，那埋藏在底下的东也逐渐浮出了面。
先是足有三人合抱的粗|壮身体，上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灰色鳞片，片片反射出刀锋般尖锐的光芒，紧接着，自那延绵而起的长身往上，露出一颗巨大的头颅，足有山石般大小，两颗黄灯笼似的眼睛点在上面，闪烁出幽幽嗜光。
裘德的神色一紧：“这……这是……”
——一条巨大的蛇形晶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晶兽……”文刀袖喃喃道，“这是……变异种？”
“嘶——！”
那条晶蛇注意到他，出可怖低吼，鲜红的蛇信一吐，忽然如同闪电般猛袭向文刀袖！
文刀袖连忙驾驶机甲后撤，但那只晶蛇虽体型庞大，动作却迅速无比，堪堪擦着文刀袖的机翼而，一击落空，它却又瞬间调整姿势，硕大的身躯灵活扭动，坚实有力的肌肉收紧，随即猛弹起，整颗蛇头简直像枚炮弹似朝他冲了去！
“噹——！”
千钧一之际，夜鹰从旁横冲了出来，冲蛇头狠狠一撞，机甲蛇头在空中相撞，竟出了金石铿锵之声。
趁此机会，裘德立即上前，将文刀袖拉到身后，他和戈挡在前面，牢牢护住了脆弱的机甲师。
戈沉着一张脸，手持两把脉冲枪，对准蛇头连数枪：
“嘭嘭嘭——！”
“怎么样了？！”枪声连绵不绝，在不断升起的烟雾中，戈大声吼道，“干掉它了吗？！”
“……还没。”
夜鹰望着自烟雾中缓缓升起的巨大蛇影，缓慢道。
她的表情凝重。
她离最近，看可是清清楚楚——戈几乎将一板子弹都射了出去，而且他枪精湛，每一击都精准打在蛇头的中央位置，一击一击层叠下去，对晶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力。
但烟雾散去，再看那晶蛇，却现戈根本没对它造成致命伤，几十子弹喂下去，只是在它的额头中央留下一道浅浅的坑。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戈不可置信道。
他们绞杀了那么多头晶兽，无论晶壳再怎么强硬，在强大的火力下总会崩离破碎，但这只晶兽居然能抵住戈的攻击，甚至毫无损？！
“……先别试图进攻，”夜鹰思索片刻，果断道，“凭借我们现在的武器没对它造成伤害……”
“小心！”
裘德短促叫了一声，一把将夜鹰推开，此同时，晶蛇咆哮怒吼，空中银光一闪，有什么东猛朝他抽了来——
“噹——！”
“……咳！”裘德出一声闷哼，阿瑞斯的身体在空中一晃，重重摔落在。
——他的机甲左臂落了下来，断面被切成整齐的一道平面，简直像被什么利器瞬间切断了一般。
“……什么？”
众人瞳孔一缩。
只见晶蛇的黄眼危险眯了起来，它似乎很享受众人的惊愕，眼睛几乎眯成一条奸险的弧线，而在它的身后，一条粗|壮的蛇尾正不断甩动，它的末端包着一层角质层，逐渐收拢成刀锋状，闪着危险的光。
——便是这条锋利的蛇尾一击斩断了阿瑞斯的左臂。
“真是不给人活路……”文刀袖喃喃道，他给阿瑞斯做维护，自然知道这架机甲拥有怎样卓越的防御力，但竟在晶兽的攻击下连一击也没撑去，不禁低低笑出了声，“不光是防御，就连攻击……也如此厉害吗？”
“别废话了，”戈暴躁道，“非战斗人士给我后退点，免下还要分神来救你！”
“夜鹰，”一旁，裘德也对夜鹰道，“我们先拉开距离，找出它的弱点再……”
“躲开！”
他话音未落，那厢晶蛇又起了攻击，夜鹰急急吼了一声，众人忙下散开，晶蛇的巨尾重重落在他们原先站立的方，面瞬间凹下去一个直径数米的深坑：“嘭！”
“……”
望着面前那道如蛛网般龟裂开的面，连文刀袖也收起了表情，眉宇间凝起沉色。
“……逃吗？”裘德低声问。
这只晶蛇太强了，如果挨上一击就有可能机毁人亡，他们还要护送夜鹰去极北之巅，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逃个屁，”戈想也不想道，“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文刀袖不赞同皱起眉：“那你打的赢吗？”
戈瞬间有点气弱，但还是逞强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夜鹰忽然打断众人，“或许可以一试。”
众人：“？”
“你们看它的颈侧。”夜鹰示意道。
众人不禁抬头，现晶蛇的脖颈处居然有一道刮痕，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才十厘米左右，有淡黄色的血从裂开的肉层里潺潺流出。
它居然受伤了？文刀袖不禁问：“是你攻击的？”
夜鹰摇了摇头：“是它自己。”
三人皆没明白她的意思，戈直接道：“说清楚点。”
“刚才它收尾的时候，蛇尾擦到了脖颈，就留下了那道伤口，”夜鹰慢慢道，“你们看，它尾巴上还沾有血迹。”
众人的视线又移了去，果不其然，他们真的在晶蛇的尾尖现几点淡色的黄。
“也就是说……”裘德缓缓道，“它的尖尾能刺穿自己的晶层？”
“噗嗤，”文刀袖忍不住轻笑一声，语带感叹，“就像毒蛇会毒死自己，自然果然是平而公正的——给予阿克琉斯无尽的力量，也让后踵成他唯一的弱点。”
“？”戈白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咬文嚼字了？赶快到旁边去。”
——既然现了晶蛇的弱点，那他们自然不能浪费。
文刀袖识相往旁边退去，而夜鹰和裘德三人早在无数场战斗中配合出了默契，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嘭——！”
夜鹰先制人，对准晶蛇的头出一道激光炮，声道：“喂!这里！”
晶蛇被那一炮的冲击力击向后仰去，见夜鹰还在那里叫喊，不禁恼怒长啸一声，蛇尾重重一摆，朝她袭来。
但夜鹰却早有准备，她迅速往旁一退，轻松躲晶蛇的雷厉风行的一击，刚落站稳，便将天蝎之星的速度大幅度提升，脚尖一踢，迅如闪电般冲了出去！
她虽然跑了，却不忘回头，对晶蛇又出一炮，炮弹精准落在晶蛇的头，直接炸开一道火花！
“嗷——！”
晶蛇痛尖叫一声，霎时不顾另外三人，猛拔起身体，朝夜鹰追了去。
……上钩了！
见晶蛇冲了来，夜鹰不再停顿，连忙收起武器，她整个人几乎压在操控台上，将天蝎之星提到最速，白色机甲如同一道流星，在空中留下残影。
但即便如此，晶蛇依旧紧紧咬在她的身后，它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蠢蠢欲动吐着蛇信，好几次试图攻击夜鹰，都差点咬中她。
谁也没想到——相比晶蛇的速度，居然连天蝎之星都有些不够看起来。
“夜鹰！”裘德大声道，“再后退一点！”
在夜鹰逃窜的时候，他和戈勉强跟在后面，试图对晶兽造成干扰，但他们射出了太多空炮，砸入了土中，反而扬起了大片的尘雾，把视野都遮住了。
闻言，晶蛇竟出冷冷哼声，像是在嘲笑这三个人类的不自量力。
它猛一摆头，重新朝夜鹰追了去。
夜鹰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小虫，仓惶在山中穿梭，行进轨迹几乎扭成一个“s”形，甚至有一次差点迎头撞上晶蛇，若不是裘德射出一炮，及时击中晶蛇，迫使它的攻击偏离，也许夜鹰就被咬中了。
但如此，反而加激起了晶蛇的怒气，它仰头朝天，出长长一声低吼，整个大似乎都之一颤，然不顾身侧裘德和戈的攻击，只朝着夜鹰冲了去！
“夜鹰！”戈大吼，“快跑！”
夜鹰自然不用他来提醒，天蝎之星的引擎几乎开到最大，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白色机甲用尽力向前冲去，但就在她快脱离晶蛇的攻击范围之前，却忽然停住了。
戈和裘德几乎同时大吼：“夜鹰！”
而晶蛇的黄眼中则划喜色，蛇尾唰举起，用力朝夜鹰甩去——
“噗嗤——！”
想象中机甲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反而是某种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自烟雾中传了出来。
晶蛇的身体停滞了一秒，忽然尖鸣出声：“嗷——！”
滚滚烟雾中，夜鹰缓缓站了起来。
白色机甲毫无损，而在她的身后横着一道巨大的蛇身，那尖利的蛇尾刚好刺了进去，几乎深没入腹。
到此步，晶蛇哪有不明白的？
原来夜鹰刚才故意惹怒它，只是了吸引它的注意力，而她仓惶下逃窜的路线，看似被逼上绝路，只不是了将它冗长的身体缠绕起来，好让它误伤自己！
而裘德和戈在一旁乱攻击，目的也在于故意扬起尘沙，好遮掩夜鹰的行动轨迹。
如此，它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踏入了三人的陷阱！
“呼，没想到居然还要演戏，”戈道，“真是累死了。”
“那也是没办的事，”裘德瞥了他一眼，毕竟晶蛇是变异种，能通人性，“别松懈，还没结束。”
晶蛇正处于盛怒之下，这几个渺小的人类竟敢骗自己！它的黄眸瞪到几乎要将眼膜撕裂的程度，愤怒嘶吼一声，脖颈肌肉缩紧，正想反击，却被两道力量拦住了。
——戈和裘德一左一右，齐手将它的头死死抱住！
晶蛇：“嚎——！！！”
“夜鹰！”晶蛇挣扎用力，裘德和戈几乎使上了力气，才堪堪控制住它，裘德勉力大吼，“……快！”
他们要做什么？
晶蛇预感不妙，奋力想要挣脱裘德两人的控制，但被他们死死扣在上，只能出不甘的吼叫。
夜鹰深吸一口气，回身，用力抓住那根扎入晶蛇体内的尾刺。
随后，狠狠一拽。
“噗嗤——！”
顿时，土黄色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晶蛇的身体里迸出来，它痛嚎一声，身体几乎像是触电般痉挛起来，但夜鹰丝毫不所动，她抹了把机甲的双眼，擦去上面被溅到的蛇血，双手收拢，握住那根尾刺，再次用力，重重顺着晶蛇的身体划了下去！
“撕拉——！”
以尾刺划的方起点，晶蛇的腹被直接一剖二，惨白的肉翻了出来，露出血肉模糊的内脏，夜鹰一鼓作气，将那根尾刺直直拉到最底——
“咳……嗷……！”
晶蛇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不断挣扎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它倒在上，微微颤抖，一只机甲的机械足踩在了上面——夜鹰弯下腰，将光子剑对准它的心脏，猛一刺。
晶蛇的身体一颤，随即重重倒，那双橙黄的眼缓缓失去了光。
它终于死了。
几人才松了口气，纷纷坐倒在，直到此时，一直紧绷的身体才从刚才晶兽的对战中松了下来，但肢却还残留着战栗的感觉。
夜鹰没有坐下，她细细擦去身上的晶兽血，众人差不多缓气来了，才道：“走吧。”
她看了眼图，低声道：“已经不远了。”
图上，标极北之巅的蓝点距离他们仅有几公里之遥。
***
一刻钟后，夜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极北之巅。
此时周围的空气已经降至零下，尽管换上了防寒装备，机甲在寒风中的行动依旧显有些困难，小队内无人说话——一旦开口，冷风便争先恐后灌入喉咙，留下针刺般的疼痛。
夜鹰对另外几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看向前方的山洞。
那就是极北之巅。
众人想象的不同，极北之巅竟是一座山洞，它被覆盖在厚重的白雪下，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入口，若不是图引导，众人差点没能现洞口。
裘德问：“进去吗？”
戈心急，不其他人说话，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但在中途就被拦下了。
夜鹰伸出一只手，拉住他：“。”
戈：“干嘛？”
夜鹰迟疑了下，说道：“你们不觉奇怪吗？”
从他们杀死那头变异晶蛇后，众人便没有再遇到其他的晶兽，但晶化孢母如果想要保护自己，难道不该在越靠近自己的方布置越多的晶兽吗？什么随着他们的深入，晶兽的踪迹反而鲜少起来？
文刀袖思忖了片刻，说道：“难道它们埋伏在里面？”
但极北之巅的入口十分狭窄，人从洞口往里面看，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蓝光。
夜鹰想了想，从武器库里掏出一个小圆盘，手一甩，扔入洞口。
那小圆盘一落，便伸出条长腿，像个蜘蛛似的支撑起身体，迅速在面跑了起来。
“如何？”裘德看向夜鹰。
那是军方专用的探测器，上面还带有摄像头，夜鹰了不打草惊蛇，操控它在洞口外侧转了一圈，道，“好像没什么东。”
“那不就好了？”戈道，“说不里面没有晶兽——你们就是太疑神疑鬼了。”
说罢，他也不其他人答话，径直迈出一腿，跨入洞中。
夜鹰一惊：“……戈！”
但戈的脚已经落在了洞内。
夜鹰心一紧，下意识伸出手要把他拉回来，但没碰到戈，忽然听他大吼一声：“都别来！”
众人先是一愣，但下一秒便立即后退，撤出有效距离，戈的周围空出了一米多的安范围。
而一只脚踏入洞口的戈，也慢慢将腿收了回去。
“怎么了？”文刀袖问道。
戈并不说话，他的脸色铁青，视线垂直往下，落在那条跨入洞里的腿上，他弯下腰，将裤腿卷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跟着往下。
戈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只见上面渐渐冒出了一些细小的颗粒，又如同顶开土的细芽般伸展开，逐渐连绵成坚｜硬的浅蓝……
大片的晶体正从他的腿中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