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撕裂了余跃的魔法卷轴,耀武扬威一般在空气中盘旋一阵,又是咻的一声,重新飞回佩罗手中。
丢了一件法宝,余跃满是心痛,同时心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真没想到在对付魔法杖的同时,他也有余力抽得出手来,其他人在此时此刻都是忙得手忙脚乱,连擦汗的功夫都没有了。
孰料下一刻,还有令他更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佩罗再次把手一扬,手中那道蓝光再次闪现,倏地打进天空中那道极速流转的漩涡激流里,蓝光继续流转,将那厚厚的云层层撕开,露出一道道透明的裂缝,白色的光芒穿缝而过,一个折向,打向余跃和他身边的兵将。
余跃大惊,不敢迟疑,抓起魔法杖,施展开漂浮术,往旁边躲了开去。
他倒是躲开了,然而他身边的兵将们就非常不幸了,那雷电打下来,在半空中发散开来,覆盖了鱼塘一般大小的的面积。
白光过处,士兵们哼都没哼一声,就化作了一堆枯骨,黑不溜秋的,哗啦啦地散落在地,风一吹,化成齑粉,飘散在空气中。
人群一阵骚乱,再也顾不得军令,纷纷东逃西窜起来。
与之同时,云层里那蓝光极速流转,撕开了越来越宽的裂口,更多的雷电从穿缝而过,又这一个方向,打将下来,又覆盖了另一块更大的区域,将更多仓皇奔突的士兵化为灰烬。
余跃见无力阻挡对方攻击,无可奈何,只好挥手大叫:“撤退,撤退!”
这一下士兵们更如插上了翅膀,飞一般地奔逃起来,不过方向变得一致了。
曼陀降兵们眼见北川大军上来就是一场大败,当下也不觉带着满心失望,再一次亡命奔逃。
王朗在城头看得开怀大笑,下令:“给我追。”
咻的一声,那蓝光飞回佩罗手中,佩罗倏地又把手一挥,收回遮天卷轴,懒洋洋地瞥了王朗一眼,说道:“我今天累了,要休息一下,你们要追就自己去追吧。”
说完,佩罗伸了伸懒腰,转身下楼而去。
他不追,便少了一个最大主力,追上去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王朗叹息一声,只好作罢。
余跃带着人马,仓皇地跑过加兰边境,还兀自心有余悸。
清点一下人数,没想到就这一下子,就损失好几千人马。
幸好佩罗托大,料想这帮乌合之众在自己面前翻不起什么风浪,便没有穷追猛打,否则怕不全军覆没。
心痛之下,余跃也不由得暗自庆幸,便叹息一声,吩咐下去,安营扎寨,准备从长计议。
本来想在曼陀一干人等面前一展身手,叫他们降得心服口服的,这下子损兵折将不说,还大丢颜面,弄得他都不敢去见他们了,独自躲在营中,黯然神伤。
这时候汪古和穆林卡走了进来,二人进营中别无他人,便大喇喇地坐下去。
看着余跃愁眉不展的样子,二人心中一阵纠结,不约而同地说道:“老大,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余跃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说道:“我在意的不是今天的成败,我在意的是明天的成败,那个红毛妖人到底什么来头,那么厉害?如果不除掉他,我们不但拿不下海州城,很有可能从此遭到吉蛮的猛烈反扑,我们再无抵抗之力了。”
“是啊,”穆林卡深以为然地点头,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我们北伐的第一步就遇到了这么大的阻碍,以后恐怕……”
“其实,”汪古淡然地一笑,“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它让我们知道,北伐的举动是正确的,因为如果我们不主动攻击,吉蛮真的会挥军南下长驱直入的。”
余跃斜了他一眼:“主动攻击又怎样?你有办法对付那红毛怪吗?”
“……”汪古吐了吐舌头,哑口无言。
“看那红毛怪像是魔族人,什么时候吉蛮跟魔族人勾结在一起了?”穆林卡眼中盈满迷茫,说道。
余跃站起来,背着双手走出两步:“这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魔族人开始大显身手了,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准备东山再起了?”
“不是吧?”汪古与穆林卡齐刷刷地惊叫起来,看着余跃的背影,“他一个人而已,有那么大本事吗?”
“你们只见过一个,我可是见过很多了。”余跃回过头来,扫了他们一眼,忽又挥一挥手,“不说这些了,快想想办法,先应付眼前的局面吧,此刻我们实在是输不起,不说以后,就说眼前,我们不能让曼陀的人看笑话啊。”
汪古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现在在想,茉莉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我们早点赶到海州城,也许就能见到她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此时此刻,余跃本就在为那个自私的错误的决断而后悔万端,却没想到他偏来揭伤疤。
“你住口。”余跃脸刷地黑下来,咆哮如雷地说道,“我叫你想办法对付那红毛怪,你不要在这里指东打西的,你如果想不出办法,你就别在这里烦我。”
汪古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闻言之下,吓得噤若寒蝉。
余跃气冲冲冲地大步上前,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挥了挥手:“出去,你们两个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真不会说话。”穆林卡瞪了汪古一眼,起身向外走去,汪古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后出去了。
看着他们出去,余跃心中的怒气久久才止息,不知不觉地又想到了那红毛怪:遮天卷轴真的是太厉害了,他那手心里发出的蓝光又是什么呢?
忽然心中一动:他的法宝厉害,那么如果自己去找一个更为厉害的法宝呢?
他倏地想到了云都城那个宝藏库,他刷地站起来:他妈的,那里面法宝千奇百怪的,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对付他。
继而又蔫了,此处距离云都城几千里,一来一返,十天都不止,而军中一天都离不开他的。
除非,能找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又不觉感叹失算:早知道就把梅玄霜也带出来。
兰馨倒是来了,而且还是自愿来的,可她已经是满心伤痕了,此时此刻,是绝不能在她伤口上撒把盐了。
余跃不觉又抓狂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兰馨盈盈走了进来。
余跃有些惊讶,她今天怎么会主动前来见自己呢?
心里乱乱的,余跃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陪着笑:“你来了?”
由于刚才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此时看到她,有点心虚,脸都不觉红了。
兰馨出奇地笑了:“真没想到,此时此刻你还笑得出来。”
她笑得仍是那么勉强,看来那件事情,在她心里始终是一个不可磨灭的伤疤。
“我还没死,日子不还得过吗?”余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坐吧,坐。”
兰馨施施然坐下,回头望向他:“现在皇帝被禁锢,加兰大乱,你不攻打欧阳剑,拯救皇上,却跑来打吉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一向都是以忠臣自居的。”
余跃愣了一下,真没想到兰馨突然关心起国事来了。
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坐下,回过头来,余跃说道:“要救皇上,就不能攻打欧阳剑,因为他有皇上在手,我打他就是打皇上,是死罪,就算要忤逆抗旨,强行攻打,到了最后,欧阳剑会来个鱼死网破,我们一样救不了皇上。”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