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朝文武官员的注视下,郭潇从牛辅身后站出来冲天子刘协施礼道:“陛下,臣私自进入长安,确实有罪,可臣有不得已的苦衷。臣之所以这么做,乃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
大司徒赵温站出来斥责道:“骠骑将军,你你休要信口雌黄,你私自来长安,与陛下有何干系?”
郭潇笑道:“大司徒,末将领兵攻取冀州后,在袁绍的府里查抄了一些朝庭官员私通反贼袁绍的信件,这其中就有大司空杨彪和卫尉土孙瑞的书信,还有其他官员写给袁绍的书信,末将就不点名了。”
郭潇的话一说出口,站在前排的一些重臣全都是脸色大变,以前朝庭在洛阳时,他们忽多忽少地都与袁绍有书信来往,郭潇如果以此为借口来杀人立威,他们可就要凶多吉少了。
“你胡说。”被点出名字的杨彪和土孙瑞二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郭潇呵呵一笑道:“杨司空,土孙卫尉,你们两个敢在陛下面前保证说没有给反贼袁绍写过书信。”
土孙瑞急得口不择言地道:“我前些年是同袁绍有过书信往来,可我写那些书信的时候,袁绍还是朝庭的官员,我与他互通书信,是为了同袁绍商议诛杀…”
土孙瑞说到这里,突然收住了口,他心虚地看了一眼牛辅,刚才他差点就将奸贼董卓说了出来。
这边,牛辅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低着头,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郭潇却紧咬着土孙瑞的话茬道:“土孙卫尉,你想联系袁绍诛杀何人?你们莫不是想要弑君谋反?”
“你、你血口喷人?”
土孙瑞被郭潇一句气得直哆嗦,他这时才有点后悔刚才不该主动站出来挑衅郭潇。他原以为郭潇向来爱惜名声,肯定不会向董卓那样在朝堂上肆意妄为。
谁知郭潇不动则已,一动就要给他和杨彪扣上一顶私通反贼袁绍的帽子。
郭潇这时朝杨彪笑问道:“杨司空,您看要不要我让人将那些书信拿进来,与你等在陛下面前当堂对质?”
杨彪这时被郭潇的话逼得左右为难,他自问没有什么把柄能被郭潇抓住,可这些文武百官之中肯定有人暗中联系过袁绍。
杨彪现在也搞不准郭潇提出这事是什么目的,他是临时起意拿这件事情来报复土孙瑞和自己呢?还是想要在朝堂之上杀人立威?
就在杨彪左右为难之际,蔡邕站出来冲天子刘协施礼道:“陛下,彼时袁绍还是朝庭的官员,朝臣们与其有书信来往,这事并无过错,还请陛下不要追究此事为好。”
蔡邕说完,又扭头冲郭潇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许再纠缠此事。
刘协见蔡邕出来打圆场,他连忙点头道:“蔡中郎言之有理,此事事过境迁,骠骑将军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郭潇忙道:“陛下有令,臣自当尊从。只是臣查到反贼袁绍在写给前幽州牧刘虞的私信中指出陛下得位不正,想要改立刘虞为帝。杨彪、土孙瑞等人也牵连其中,此事关系重大,还请陛下决断。”
郭潇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封竹简,双手举过头顶。
一名内侍急忙走上前来,伸手接过郭潇手里的竹简,回去交给天子刘协。
杨彪和土孙瑞听到这番话,顿时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们现在才明白过来,郭潇这次来长安,就是想要铲除他们二人。
杨彪上前一步,朝刘协跪拜道:“陛下,老臣完全不知袁绍有废君另立的心思,肯请陛下明鉴。”
土孙瑞也跟着跪拜道:“陛下,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妄议废君另立之言,请陛下明查。”
刘协这时也看完了郭潇交给他的书信,那封竹简上确实是袁绍写刘虞的私信,里面提到要联洛朝臣拥立刘虞为天子。
刘协看完之后,心里恼怒异常,他一直视袁绍等人为大汉朝庭的忠臣良将,谁料想这个袁绍竟然连自己这个皇帝都不承认。不仅如此,他还想要废君另立,这是身为臣子应该说的话吗。
刘协将竹简递给内侍道:“快去,将书信交给太尉、司徒、司空都看一看,究竟是不是袁绍那个逆贼的笔迹?”
“诺。”
内侍答应一声,拿起竹简双手捧着递到太尉马日磾的手里。
马日磾接过竹简,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冲天子刘协点头道:“陛下,这封书信确实出自袁绍之手。”
马日磾说完,又将书信交给司徒赵温,赵温看过之后,也说书信是袁绍所书。
待到杨彪看过之后,他冲刘协抱屈地道:“陛下,袁绍妄议君父废立,此乃是大逆不道之罪。可老臣对此完全是一无所知,还请陛下明查。”
土孙瑞也跟着杨彪一起向天子刘协喊冤,都说自己没有参与到此事中去。
郭潇忙开口道:“陛下,满朝文武官员之中,就数杨司空和土孙卫尉与袁绍书信往来最频繁,臣请陛下降旨,将杨彪和土孙瑞送往庭尉府,严加审问。”
刘协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为难起来,他也知道杨彪、土孙瑞二人都是忠臣,郭潇这是在找借口铲除这二人。可他又不敢公开地反驳郭潇的提议,别看郭潇看上去比牛辅要和善许多,刘协心里却对他却比对牛辅还要畏惧。
蔡邕见郭潇当面逼迫天子下诏关押杨彪和土孙瑞,他立刻站出来冲郭潇怒斥道:“骠骑将军,岂能只凭你的猜测之词,就将二位重臣关起来审问。朝堂大事,岂能如此的儿戏,你还不给我退下去。”
郭潇见蔡邕又跑出来捣乱,真恨不能让人将他拖出去。
可碍于翁婿之间的关系,他只能耐心地解释道:“中郎大人,杨司空和土孙卫尉有没有牵连其中,需要审查过后才能知道。想当初袁绍贤名远播,谁又会知道他竟然是个无君无父之辈。”
蔡邕:“你不能因为袁绍大逆不道,就怀疑两位朝庭的重臣。”
郭潇:“为了陛下的安危,此事必需要交给庭尉府去查清楚。”
这边,翁婿二人正争得面红耳赤,司徒赵温站出来冲天子刘协施礼道:“陛下,老臣以为,可以先革除杨司空与土孙卫尉的官职,让他们二人留在府中待查。”
大鸿卢韩融跟着也站出来施礼道:“陛下,老臣以为赵司徒言之有理,就让杨司空和土孙卫尉居家待查。”
太尉马日磾也跟着站出来附议,刘协心想,“赵温这个建议很不错,只要不将杨彪和土孙瑞关进庭尉府,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刘协鼓起勇气冲郭潇问道:“骠骑将军,你觉得赵司徒的建议如何?”
郭潇忙道:“陛下,臣是主张将杨司空和土孙卫尉关起来审问,可既然诸位大人都主张让他们二人居家待查,臣就保留自己的意见。”
刘协闻言喜道:“来人,传诏,革除杨彪和土孙瑞的官职,让他们二人回府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