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干兵败黎阳的时候,邺城正在遭受着千余架投石机的密集狂轰。守城的袁军士卒被压制得不敢行动,只要他们稍一露头,就可能会被飞来的石块砸中,轻者头破血流,重者一命呜呼。
由于城头的乱石太多,守军连往来行走都成了问题。田丰和蒋奇商议之后,下令从城里征召青壮男子,去城头帮着守军搬运石头。
大将朱灵数次想要领兵出城去烧毁并州军的投石机,都被蒋奇断然否决。蒋奇心里明白,并州军骑兵众多,派兵出城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白白地让士卒们去送死。
…
这天早晨,田丰、审配等人在蒋奇、朱灵等武将的陪同下,登上南城的城头上,向城外眺望。
城外的空地上排放着几百架投石机,连个看守的士卒都没有,那些投石机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城头众人。
朱灵一拳捶在身前的城垛上,恨恨地道:“太嚣张了,他们就这样将投石机放置在城外,连个看守的士卒都没有,分明是在讥讽咱们不敢出城去摧毁这些投石机。”
蒋奇笑道:“郭潇这是想要刺激咱们出城去与他们交战,朱将军千万不要中了他的激将计。”
朱灵:“咱们总是这么背动挨打,也太伤士气了。”
审配在一旁劝道:“朱将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并州军骑兵众多,又有巨弩相助。咱们如果派兵出城,很容易被敌人困住,到时候是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审配的话,让朱灵变得沉默下来,其实他心里也知道,曹操之所以在壶关被郭潇击败,也是因为并州军的骑兵战力太过强悍,而曹操这边人马虽多,战斗力却参差不齐,最终还是因为鲍信的兵马最先崩溃,导致全军败下阵来。
朱灵这边正想着心事,忽听站在身旁的审荣吃惊地喊道:“你们快来看看,并州军在城外挖掘的壕沟怎么是竖着挖的?”
众人闻言一起朝城外看去,果然看到城外有三条壕沟正对着邺城的城墙,离城外的护城河只差数百步远了。
田丰和审配二人脸色大变,郭图在一旁惊道:“敌军这是想要引漳河水水淹邺城啊。”
田丰对众人嘱咐道:“此事咱们几人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传播出去,以免扰乱军心。”
审配皱眉道:“田别驾,此事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太久,城头还有这么多士卒,消息迟早还是会泄露出去的。”
田丰抬头望着天空道:“能瞒过一时,是一时,希望这几日不要下雨才好。”
田丰的话音刚落,就见从城外的并州军大营内又跑出来数十名骑兵,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只小铜喇叭,准备每天例行向城里喊话。
走在前面的一名文官手举着铜皮小喇叭朝城头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我是原冀州牧韩使君帐下的主薄闵纯,袁绍已经被我军围困在馆陶城,无法脱身了。你们赶紧出城投降吧,免得生灵涂炭,让邺城的百姓为你们遭受战乱之苦。”
朱灵一听对方自称是韩馥的主薄闵纯,他立刻急道:“来人,快开弓放箭,射死他。”
蒋奇摆手道:“不必了,离得太远,也射不到人,还是省点箭矢吧。”
城下闵纯继续喊道:“田丰、审配、郭图、辛评,郭使君说了,只要你们开城投降,他既往不咎,依然会重用你们这些官员。”
审配手扶着城垛,向城外喊道:“闵纯,你回去告诉郭潇,自古忠奸不两立,想让我们开城投降,他是在白日做梦。”
闵纯冷笑道:“审正南,你这个背主求荣的小人,有何面目在我面前自称为忠心,我要是你,早就跳城自尽了。”
审配闻言气得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他恨恨地道:“闵纯匹夫,我誓杀汝。”
闵纯笑道:“你连城都不敢出来,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杀我,你羞也不羞。”
审配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拿闵纯没有办法。
郭图在一旁劝道:“审长史,何必同他做口舌之争,咱们还是回去吧。”
蒋奇:“郭从事说的对,几位先生都回府去吧,并州军马上又要投石轰城了。”
“走吧,咱们都别留在这里干扰他们守城了。”
田丰冲众人说了一句,便带头向城下走去。审配、郭图、辛评等一众文官都跟着田丰走下城去。
郭图路过审荣身边的时候,冲他微笑着点头示意,审荣心虚地将头扭向一边去。
…
城外并州军的军营内,郭潇正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内接见远道而来的徐庶和管亥等人。
郭潇听徐庶介绍完幽州那边发生的几场战事,便笑着对徐庶称赞道:“元直这两仗打得很好,我看你以后也别再做什么军师了,你完全可以独自领军镇守一方。”
徐庶谦虚地道:“主公,末将这两仗都是偷机取巧,主要还是于毒将军配合的好,还有管将军和张将军舍生忘死地冲锋陷阵,没有他们,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郭潇点头道:“张郃与管亥的功劳少不了,你的功劳更大,等攻下邺城,我一定会论功行赏。”
徐庶、张郃、管亥三人齐声道:“多谢主公。”
郭潇突然想起一事,他冲管亥问道:“管将军,我听说青州还有一位起义军的头领,名叫管承,你可认识此人?”
管亥点头道:“回禀主公,管承与末将同为北海郡人,我与其早就认识。只是,管承起事之后,一直率领几万义军在沿海活动。末将多次派人招他合伙,都被他拒绝了。”
郭潇遗憾地道:“真是太可惜了,我军中一直缺少能在水上作战的将领,要是能将管承招来为我所用,那就太好了。”
管亥笑道:“主公,末将自小也是在海边长大的,水上的功夫自信并不弱于管承多少。”
郭潇闻言惊喜地道:“哦!管将军还会操作舟船?”
“主公,不但是末将,就连我手下也有许多的士卒是在海边长大的,他们虽然不懂水战,却对驾船打鱼熟悉无比。”
郭潇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吧,徐庶,我即刻任命你为水军都督,你带领管亥、张郃从军中挑选五千士卒,在玄武池操练水军。”
徐庶吃惊地道:“主公,我连船都很少坐过,让我去操练水军,只怕末将不能胜任。”
张郃也连连摇头道:“主公,末将一看到水就头晕,我可不行。”
郭潇笑道:“我就看好你们几个,相信你们能行的,管亥将军,我将徐参军和张将军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早日将他们训练出来。”
管亥乐道:“主公放心,不出一月,末将就让他们二人在船上行走如履平地。”
“很好,那我就试目以待。”
徐庶和张郃一听管亥说要一个月将他们训练出来,两人惊得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