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府大厅中,刺塔蒙王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一边喝酒一边问道:“你家太守还不出来拜见本王?”
荀略站起身来答道:“还请大王稍等,我家太守正在拷问元幽州,逼问元幽州私藏财宝之处,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家太守有言在先,从元幽州处搜来的财宝,全是大王您的。”
蒙王哈哈大笑了几声,又是灌了一口酒,喷着酒气说道:“好好好,难得你家太守有心,那本王就照单全收了。”
酒过三巡之后,元起看蒙王有了一些醉意,站起身来走到蒙王面前,朗声说道:“敢问蒙王,若是有人屠杀你刺塔子民,该当如何?”
蒙王听到元起的问话,借着酒劲,拿起桌案上的酒杯猛的往地上摔去,只听哗啦一声,一只精美的酒杯,就被摔的支离破碎了。蒙王大吼道:“谁敢?胆敢杀我刺塔一人,我灭他全家!”
元起轻笑了一声,又说道:“那若是有人屠杀我子民,又该当如何?”
蒙王打了个酒嗝,嘿嘿笑着说道:“你们汉人就是一群绵羊,活该被人杀,杀得好!”
元起的脸色沉了下来,怒斥道:“蒙王!你背信弃义,入侵我边境,残杀我子民,论罪当诛!”
蒙王也拉了下脸,怒喝道:“小子竟敢如此大胆!就是你爹在本王面前,也得战战兢兢!”
元起仰天大笑了几声,高声说道:“来人,给本侯拿下此人!”
早就埋伏在大厅附近的地归营精锐,听到元起的命令,抽出钢刀,扑进了大厅。蒙王的十几名随身护卫见到有埋伏,连忙抽出武器企图抵挡,张龙和赵虎见状,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佩剑向蒙王的护卫们杀去,张冲则是一个箭步窜到蒙王面前,抽出佩刀架在了蒙王的脖子上,冷声喝道:“谁敢反抗,某先斩下他的人头!”
十几名护卫眨眼间就被张龙和赵虎两员虎将斩杀了五六人,其余人看到蒙王被制住,不敢抵抗,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蒙王被眼前的变故吓得酒意全消,瞪大着眼睛问向元起:“你父亲与本王已订下盟约,你怎敢如此对待本王?”
元起冷漠的看着蒙王,嘴里说道:“我父亲?哼哼,我父亲是堂堂幽州牧,岂能与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同流合污?”
蒙王闻言大惊失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究竟是何人?”
元起冷声说道:“本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侯的父亲就是幽州牧元公,本侯是虎威将军、百胜亭侯元起!”
不顾蒙王震惊、苦涩交织的脸色,元起甩头说道:“张冲,押着他去把一同进城的那些刺塔人缴了械,看押起来。”
张冲诺了一声,手中架在蒙王脖子上的刀又向前递了几分,让蒙王深切的感受到了刀锋的冰冷,之后冷冷的说道:“走。”三刻之后,张冲差人来回报:“禀主公,跟随刺塔蒙王一同进城的五千刺塔骑兵,全部被俘,张冲将军亲自带着天归营的弟兄看押。”
直到此刻,元起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对着来报信的军士说道:“你即刻返回蓟郡,告知州牧,刺塔蒙王已被我军擒拿,让他率领军队火速赶来。”那名军士诺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元起环顾了一圈大厅中的众人,然后走到主位上,拿起一坛烧刀子,拍开泥封,到了满满一杯酒,然后端着酒来到田谋面前:“先生,某曾说过,待你大功告成之日,本侯亲自给你敬酒,请满饮此杯!”
田谋受宠若惊,连忙跪倒在地,双手接过酒杯,抬起头看着元起说道:“主公大恩,谋深铭五内,今后主公但有差遣,万死不辞!”说完,举起酒杯仰头喝下。
元起扶起了田谋,认真的说道:“以前某就说过,某不要你们万死不辞,某要你们好好活着,和某一起,成就一番霸业。张龙,赵虎,荀略,某这句话,你们也要牢记心中,千万要爱惜自己,你们都是某的心腹手足,若没了你们的相助,某日后怎么能平定四方,怎么能匡扶元氏?”
元起的一番话说完,张龙赵虎和荀略心中都是大为感激,纷纷跪倒在地,和田谋一起说道:“我等愿竭尽所能,助主公(师兄)平定四方!”
三日后,依旧是在北平,依旧在进行酒宴,一切都和三日前擒拿蒙王的一幕极为相似,唯一变换了的,就是坐在主位上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威风不可一世的刺塔蒙王,而是气度沉稳的元鹰。
“哈哈哈,我儿当真是少年英雄!先是大败刺塔前锋,让两万刺塔骑兵溃败,接着又巧用连环,给刺塔蒙王来了个请君入瓮,妙哉,妙哉啊!”元鹰满怀欣喜的说道。
跟随元鹰一起率军前来的阎乙、史甲等人也是点头称赞不已。
元起谦逊的笑着说:“父亲、各位将军过奖了,先前一战全赖将士用命,之后诱使刺塔蒙王中计,则是仰仗荀略、田谋计谋过人,和某并没有没多大的关系。”
元鹰闻言笑着摆手说道:“好了,你也不必自谦,在军中本将从来都是称你官职,今日连本将都破例夸赞我儿了,实在因为你这次干得漂亮!”
元起见推辞不了,索性也不在推辞了,话锋一转,问元鹰:“父亲,不知这刺塔蒙王,您打算如何处置?”
元鹰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来的路上,本将就和众将商量过了,意欲借着这次机会,和刺塔蒙王达成协议,永不再犯。若是蒙王答应,则放他回去,若是他不答应,那就铲草除根以绝后患。”
元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目前的形势,确实不宜再和刺塔开启战端。我军现在最大的敌人,依旧还是辛蛮,所以,也不能把刺塔逼到辛蛮那边去。但是就这样轻易的放走刺塔蒙王,某以为也是不妥。”
阎乙插言道:“为何不妥?”
元起继续说道:“刺塔人天性残暴、贪婪,我们若是轻易放蒙王离去,他必定心存怨恨,伺机必然会卷土重来;只有把他打怕了,让他从内心深处胆寒了,并且无力再入侵我边疆,才能放他离去。”
在座的众人都不是傻子,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听完元起的看法之后,都点头表示赞同。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稍微遏制住刺塔蒙王,为北部边疆换取几年的安稳。
元鹰长舒了一口气,对元起说道:“那么,和刺塔蒙王谈判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我等在一边旁听。”
元起点了点头,向着张冲一招手:“张冲,带蒙王上来。”张冲诺了一声,匆匆走出大厅,向战俘营走去。
不一会儿,张冲就押着刺塔蒙王重新走进了大厅。在座众人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蒙王,只是此刻的蒙王哪里还有一方雄主的模样?衣衫不整、五花大绑自然就不必说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显然天归营的手下没少对这位雄踞塞外的刺塔蒙王下黑手。
看着蒙王凄惨的样子,大厅中一众幽州文武官员都感到心中十分畅快,嘴角都挂起了一丝舒爽的微笑。
元鹰朗声说道:“刺塔蒙王,好大的名头,想不到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
蒙王抬头注视着元鹰,用漏风的声音问道:“你又是谁?”原来天归营的精锐们在对他下黑手的时候,故意一不留神,打掉了他三颗大牙。
听着蒙王的声调,幽州的官员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向阎乙这样的文雅之士还好一些,用衣袖捂着嘴,轻声的笑;可是向史甲这样的武将,则是哈哈大笑,笑的几乎都岔了气。
蒙王自知这些幽州的官员是在笑自己说话漏风,可自己现在身为阶下囚,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出声质问,只好紧紧地闭起了嘴。
元鹰笑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说道:“本将就是幽州牧元鹰,蒙王,你不顾先前与我元氏的盟约,举兵犯境,如今身为阶下之囚,你还有何话说?”
蒙王本不想再说话,以免被眼前的汉人笑话,但是听到元鹰的话之后,立刻争辩道:“你们汉人使用诡计,并不是在战场上打败了本王,所以本王不服!”
元起几步跨到蒙王面前,冷冷的看着蒙王,用几乎能冻死人的语调说道:“不服?你的两万前锋,被我三千精兵杀的横尸遍野,作鸟兽散,你还有什么脸面说不服?”
蒙王看着元起冰冷的眼神,感觉身上一阵恶寒,他实在是有些害怕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十岁的汉人,可是尽管害怕,但他还是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那只能说明提曼达是个蠢货,并不能说明我们刺塔人作战不勇猛。”
“好,”元起的眉毛一挑,脸上满是挑衅:“那本侯就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在本侯手下走过三招,本侯二话不说,放你回去,如果不能,那就不要怪本侯心狠手辣了,你敢不敢应战?”
看着元起骄傲的神色,听着他自信的话语,蒙王心中怒气横生,自己好歹也是纵横草原数十年的刺塔勇士,怎么可能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不如?尽管眼前的这个孩子有着小霸王的称号。
“一言为定!”蒙王爽快的答应了元起的挑战。
元起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来人,给他松绑,再把他的战马和武器拿来,免得他输了不认账!”
不大一会儿,就有军士把先前没收的战马和武器给蒙王送了过来,蒙王拍了拍自己的爱驹,然后提刀上马。
对面,元起早已端坐在了玉麒麟上,手中握着钢戟,戟尖指着蒙王。蒙王大吼一声,似乎是要把自己这几天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样。然后跃马举刀,向元起左肩劈来。虽然心中愤怒,但是蒙王却不敢在汉人的地盘上伤了元起,所以刀锋指向了元起的左肩。
元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策动玉麒麟发起冲锋,同时舞动手中长戟,戟尖急速的震动着,竟然幻化出六个戟尖来,这六个戟尖又相互辉映,组成了一幅若隐若现的八卦图,向着蒙王的大刀罩去。正是元起自创的破阵混元戟中的杀招——六道轮回。
铛——刀戟相交,元起的天生神力再次发挥出巨大的作用,蒙王被元起一招震裂了虎口,鲜血飞溅了出来,手中大刀险些脱手而飞,蒙王深知自己的生死存亡就在于这一战,所以拼了命的握紧刀柄,总算是咬着牙撑过了元起的杀招。
一招没能把蒙王击落下马,元起不由得轻声“咦”了一声,显然自己低估了蒙王,看来蒙王能够纵横草原,手下还是有些真功夫的。
冷哼一声,元起再次举起了长戟,大喝道:“疾!”玉麒麟与元起心意相通,似乎也因为没能一招打败蒙王而懊恼了起来,撒开四蹄如闪电般向蒙王冲去。马上的元起聚集起力量,将全部力量都凝聚在戟尖,更是暗中运起了指玄篇,把暗劲灌注到戟身中。现在元起的指玄篇已经能够连续使出九道暗劲了。
戟尖再次幻化出六道戟影,在空中汇聚成一副八卦图形,向着蒙王的大刀罩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