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官渡的宇宫军大营中,宇宫照烈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袁丁战败的消息,当即召集麾下文武众人,一起商讨下一步的进军战略。
现在冀州北方的三个郡已经落入了元起的手中,可以说已经有三分之二个冀州落到了元起的手里,宇宫照烈开始有些着急了起来,他可不想最后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让元起全据整个冀州。尽管在元起的牵制下,宇宫照烈已经从袁丁手中夺下了青州半部,还在泰山和孙策的口中夺食,拿下了荆州北部的上庸等三郡,可宇宫照烈还想在冀州分一杯羹,毕竟冀州是中原第一大州,冀州的每个郡都有着惊人的富庶。
宇宫照烈把自己的意思隐晦的说了出来,表达了自己求战的欲望。宇宫照烈的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毕竟宇宫军和元起的燕军名义上是盟友,如果最后元起占据了整个冀州,而宇宫照烈却没能在冀州占据哪怕一个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愿望是一回事,现实则是另外一回事。负责驻扎在黄河北岸,与宇宫军对峙的袁军主将审配,生性严谨,在官渡的北渡口星罗棋布的排下了大阵,把宇宫军所有可以渡河的港口都封死了,想要杀到冀州境内去攻城略地,审配就是亟待解决的一只拦路虎。而审配虽然没有过人的武艺,但却有惊人的胆识和过人的智慧,想要突破审配的封锁线,似乎只有硬碰硬的来一场对攻,而且必须一战而定击溃审配的部队,宇宫照烈才能把触手伸到冀州去。在兵力相差无几,甚至还略有不如的情况下,宇宫照烈知道。谁先着急渡河,谁就已经处于了劣势,半渡而击之,可以让审配十分轻松的把自己的大军击败。这就是宇宫照烈急于进军,却感到无处下手的症结所在。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被宇宫照烈誉为鬼才的郭嘉站起身说道:“主公,审配的收缩防守、重点布防。就像是一个坚固的乌龟壳,我军很难咬破它。可是越坚固的堡垒,往往越容易从内部土崩瓦解,我们应该想办法从袁军内部,击溃这座堡垒,啃掉袁军的乌龟壳。”
把荆州三郡的事务暂时交给夏侯惇代管。返回到宇宫照烈身边的宇宫仁问道:“我们又不是神仙,怎么才能让袁军的内部出现问题呢?难道随便吹一口气,就能把北岸的十三万袁军吹跑吗?”
宇宫照烈的另一大谋士戏志才开口说道:“子孝(宇宫仁的字)将军,奉孝并不是那个意思。依忠(戏志才名为忠)来看,奉孝应该是指袁谭那个二世祖了。或许,他可以成为我军取得胜利的一把钥匙。”
听了戏志才的解释,宇宫仁显得更加迷茫了。不解的问道:“袁谭是袁丁的长子,他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把北岸的十三万袁军送进水深火热之中呢?”
宇宫照烈忽然长声笑道:“子孝,你啊,你的心思就好像是一杆标枪,直挺挺的没有变通,在战场之上,两军对垒之际固然可以冲锋陷阵。斩将杀敌,排兵布阵和把握战机的能力也不差,可论起运筹帷幄,你可就比奉孝和志才差得远了,他们两人的心思,简直就是九曲蜿蜒的黄河,能把你摔出十八条街去。你日后还是多向他们讨教讨教吧。”
转过头看向郭嘉,宇宫照烈笑着说道:“奉孝,你可是已经胸有成竹了?”郭嘉回以一笑,很是自信的说道:“主公。袁谭和他的几个弟弟一样,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想让这样的纨绔上当并不难,主公只需给嘉调派五名死士,嘉就能让袁谭胆战心惊,越过审配,把布置在各个防线上的袁军撤回去,说不定,还可以借此挑起袁谭和审配的矛盾,把审配的指挥权架空。”说到这里,郭嘉忽然沉默了一下,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地神色,严肃的继续说道:“主公放心,这一次,嘉绝对不会再把事情搞砸。”
郭嘉的最后一句话,让宇宫照烈麾下的一众文武感到很不解,不知道一向神机妙算的郭嘉搞砸了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可宇宫照烈是很清楚的,郭嘉的心中一直在为没能成功刺杀孙策而自责呢。不过这件事仅限于宇宫照烈与郭嘉两个人知道,因此郭嘉也就没把话说开,这种话如果传扬出去,说不定立刻就会引发元宇宫联军的破裂,别忘了,孙策可是元起的首席大弟子,在燕军中,孙策的兵马都督周瑜可是率军三万来助战的,元起和孙策之间的感情,显而易见是十分坚实的。联盟一旦破裂,那宇宫照烈可就真的不能在冀州捞到一丁点的好处了,还会为自己树立元起这样一个强敌,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对于元起,现在手握四个半大州,麾下兵马三十余万的宇宫照烈,还是相当忌惮的,宇宫照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元起之间,早晚必有一战,胜者,就是壮汉新的代言人,而败者,不用多说,肯定是连身家性命一起搭进去。在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宇宫照烈是不想和元起开战的。
很是默契的向郭嘉点了点头,宇宫照烈只字不提刺杀孙策之事,而是问道:“有几成的把握?”郭嘉细细的推算了一下,然后答道:“至少六成。”
听到郭嘉的回答,宇宫照烈哈哈笑道:“两军对垒,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这条离间计,别说有六成的把握,即便是有一成的把握,也可以尝试一下了,元元起不是经常说么,富贵险中求,这个险,值得冒。子孝,在虎卫军中挑选五名武艺精熟,为人机灵的尖兵,交给奉孝去安排布置。”
知道此时此刻,宇宫仁才明白了郭嘉和戏志才的意图,原来他们是想刺杀袁谭,来一个敲山震虎,挑起袁谭内心的恐惧,然后把布防在各个渡口的袁军撤回自己的身边,加强对自己的保护。一旦布防的袁军撤走。哪怕只撤走两三个渡口的兵力,就会让审配布置的坚固防线出现漏洞,到时候,自己这一边就有机可乘了。
醒悟过来之后,宇宫仁连忙答应了下来,然后给颜良、文丑使了个颜色,三人向宇宫照烈行了一礼。并肩走出了中军大帐。宇宫仁是中军主将不假,可颜良和文丑却是虎卫军的正副统领,作为和虎豹骑齐名的宇宫军精锐部队,虎卫军还担负着防护宇宫照烈安危的重任,属于宇宫照烈的亲卫军,因此即便是宇宫仁到虎卫军中挑选精兵。也要有颜良、文丑的在旁才能施行。
当夜,五名虎卫军精锐死士,趁着夜色换上了袁军的衣甲,悄悄摸进了袁军的后营。袁谭是个地地道道的二世祖,论出风头,抢功劳以及斗酒猎艳,他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论起带兵打仗,他就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怂包了,因此,袁谭选择了离前线最远的后营,作为自己临时的安乐窝,统帅三军的审配对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袁谭的捣乱,他甚至还有些求之不得呢。
因为袁谭的关系。整个袁军后营没有丝毫大战在即的紧张感,反而有些像是外出游玩的样子,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即使是在深夜,依旧有丝竹之声和歌姬的笑声,从后营中传递出来。疏松的防御给了五名宇宫军死士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潜入袁谭的大帐内。拔出短刀一阵乱砍乱杀,接连杀死了十几名歌姬和乐师,血光四溅中,却偏偏没有一刀真正的砍到袁谭身上。即使是这样。受到惊吓的袁谭,依旧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仿佛自己的身上挨了千百刀一样痛苦,最后,甚至在过度的惊吓中昏厥了过去。
当袁谭从昏迷中悠悠醒转,看到自己的大帐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血痕的时候,忍不住再次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声,好悬没第二次昏过去。在一众亲卫的劝慰下,袁谭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刚一清醒,袁谭便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本少爷差点就被刺客杀死了!审配是怎么做事的?他就是这样保护主子的吗?去,拿着本少爷的令牌,到前线抽调三万精兵回来,本少爷的命可金贵的很呢。”在袁谭的语气中,身为三军统帅的审配,不过是他袁家的一个奴才罢了。
强装淡定的站起身来,袁谭抽出亲卫腰间的钢刀,向着已经死去的五名宇宫军精锐,就是一阵乱砍乱劈,恨不得把让他丢进颜面的五个人剁成肉酱,全然不顾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五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罢了。有些扭曲和变态的心理,让袁谭陷入了无边的疯狂。最后,连对袁谭的种种离奇行为,早已司空见惯的亲卫们,都不忍直视他的鞭尸行为了,纷纷掉转目光,看向了别处。
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被审配派驻到北岸渡口的三支万人规模的部队,就出现在了袁谭的后营之中。没办法,审配虽然是主将,并且一再强调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可审配的将令,却大不过袁谭的令牌啊,在袁军中,谁人不知袁丁是最宠溺子嗣的啊?得罪了袁谭,他们还指望有好果子吃吗?前途尽毁都算是轻的,说不定就直接被袁丁砍下脑袋了。
袁谭的这个荒唐举动,立刻引起了两个人不同的反应。南岸的宇宫照烈,对此感到十分开心,立刻利用袁军撤防,后续部队还没来得及进行二次补防的空挡,让郭嘉、戏志才留守大营,自己亲率五万军为主力,宇宫仁率军一万为左翼,吕虔率军一万为右翼,同时进行渡河,目标,就是占据被袁谭遗弃的三个北岸渡口。
宇宫照烈开心的同时,审配却已经几近抓狂!他为了不让袁谭给自己添乱,特意安排袁谭留在了后营,对袁谭夜夜笙歌、扰乱军纪的做派也是不闻不问,没成想袁谭还是给自己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撤防容易,可是再想重新布防,岂是那么简单的事?且不说调动兵马需要一个过程,单从时间上来分析,审配就已经知道来不及了,他可不相信宇宫照烈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说不定,那几名刺客就是宇宫照烈派来的。
随着天色的逐渐明亮,一条条十分不利的消息接连传来,先是北岸已经空虚的三个渡口已经被宇宫军占据;其次,在站稳脚跟之后,宇宫照烈挥兵长驱直入,会同左右两翼的部队,接连击破了另外三个渡口的布防;接着,北岸渡口全线失守的消息传了过来,让审配苦心孤诣建筑的防线,瞬间崩塌;这还不算,最让审配感到绝望的是,深通兵法的宇宫照烈,没有进行任何战后的整顿,率军一路疾行,攻克了冀州最南边魏郡的滑县,失去一个县城对偌大的冀州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可不是单单丢掉一个县城的问题,宇宫照烈把滑县拿到手中,就等于是在冀州有了一个稳固的根据地,同时也等于是在审配大军的身后,狠狠地钉上了一根钉子,随时可以联合南岸的部队,对审配所率的大军发起夹攻。
等到审配把准备补防的军队整顿好,局势已经变得不可挽回了。默默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万大军,审配无力的挥了挥手,将刚刚集合完毕的三万大军又遣散了回去。审配知道,黄河北岸的防线,至此已经宣告流产,自己已经失去了黄河的天险,再也没有了可以依靠的屏障了。接下来,只能收缩防线,把所有的部队撤回到官渡大营,就像宇宫照烈在自己身后钉了一个钉子一样,审配只能把自己也当做一个钉子,牢牢地钉在宇宫照烈和黄河南岸部队的咽喉要道上,等待袁丁派来援军了。
现在,审配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他布防在各个渡口的兵力,不要被宇宫军打死打散太多才好,否则,他就连当钉子都不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