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深听着她无所谓的语气，松开了她，沈灵儿把手抽回来，手臂被他捏过的地方发红一片，可见她刚才有多用力。
“疗养院那边来过电话，老夫人的情况不太好，明天跟我过去一趟。”
沈灵儿看向他，没说话。
窗外，一片黑暗，房门关上，脚步声渐远。
她趴下闭上眼睛，莫名烦躁。
她实在不喜欢那个男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一只凶猛的猎豹，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势在必得。
她调整心绪重新拿出手机，发了个微博，想起他问的话，你冷么。
沈灵儿托着下巴，给微博配了几个字：寒冬未至。
陆霆深晚上破天荒没来她房间。
说来讽刺，没了那个男人她又一整晚噩梦缠身，半天被搅醒，她梦到了母亲，又来跟她要钱，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最后惊叫一声醒来。
次日又同上回一样，仍是云姨送来衣物，给她化妆打扮。
收拾得服帖后，她盯着一张不是自己又是自己的脸出门，与陆霆深一道去疗养院。
她一夜噩梦缠身，上车后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精神不佳，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
陆霆深双**叠，脸色平静问，“你好像很累。”
沈灵儿把盖在脸上的报纸拿了下来，侧目，直勾勾地看着陆霆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他皱眉，“为什么看我？”
“陆先生，你有微博吗？”
“没有。”
沈灵儿挑眉，身子朝他靠近几分，半信半疑问，“你确定没有？”
他语气很淡，“你想说什么？”
“前几天有个小黑粉在微博底下说我丑，那口气跟你昨天说我时一模一样。”她顿了下，盯着那双黑眸，“不会是您吧？”
陆霆深转头看她，反问道：“你说呢？”
好吧，想必也问不出来什么......
陆霆深没有骗她，陆老夫人的病情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刚走到庭院附近沈灵儿就听见瓷器摔碎的声音，她皱眉，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赶过去，一进房间便震惊了。
绿植盆栽碎了一地，中式风格的房间满屋狼藉，她看见陆老夫人躺在床上针扎，四周围满医生和佣人，佣人按住她的脚，医生手上拿着注射器。
一个女人在一旁忍不住抹泪。
沈灵儿认得这个女人，上次见过面，她是专门伺候老夫人的佣人。
“陆老夫人怎么了。”说话的是厉辰。
“是我多嘴。”
佣人哭泣哽咽，“大概她又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注射完镇定剂后，医生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沈灵儿看向床上脸色发青的老人。
“孩子，陆宣，韵悠。”
她闭着眼痛苦呢喃，满是皱纹的双手在空中，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的孩子，陆宣，韵悠。”
沈灵儿心头一震，上前抓住那双手，弯下腰轻声安抚她，“没事了，我们在，我们在。”
陆老夫人朦胧中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大约是觉得安心，又重新闭上眼睡了过去。
沈灵儿抬眼，目光看向窗边那抹挺拔的身影，陆霆深安静地看着窗外，薄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由来的，沈灵儿心里有点乱，但很快她又把视线移开。
从疗养院出来的陆霆深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合着眸子闭目养神，沈灵儿则沉默地看着路上人来人往的车辆景色。
回到陆府，她在门口换鞋，他接了个电话，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很简单的几句话又挂断了。
不多时，她听见陆霆沈语气冷淡地吩咐厉辰，“通知易非和霖司南，明天要我去一趟意大利。”
“好。”
“工作上的事情吗？”沈灵儿问道。
陆霆沈回头看到，面容冷漠。
她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有点唐突，后又清了清嗓子，“心情不好的话，会影响工作，去意大利也不错，那边又好多好吃好玩的，就当散心吧。”
“我的事和你有关？”他盯着她，冷冷说。
沈灵儿脸色微变，“没有。”
陆霆深嘴角勾起唇，什么都没说，越过她直接上楼，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沈灵儿翻了个白眼。
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难过。
连续两晚陆霆深都没碰过她，次日早上，沈灵儿很早出了门，失眠整晚，为了遮挡黑眼圈，她扑了层超级厚的粉。
沈灵儿一到公司直接进了关瑶的办公室，听关瑶说又给她撕了几个资源。
一进办公司，关瑶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昨晚没休息好？”
沈灵儿点点头，打个哈欠，从关瑶手上接过合同看，是一些综艺秀和广告代言。
“你怎么看？”沈灵儿一如既往征求关瑶的意见。
“按照我的想法呢，建议可以签个恋爱综艺，到时候你有电影和电视剧上映，可以炒一下热度。”她慢悠悠说，“这个节目很火，之前很多小花都上过。”
沈灵儿尴尬扶额，“瑶姐，你知道的，我家那位不可能给我去的。”
可能连沈灵儿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用词居然是：我家那位。
关瑶听她话笑起来，“所有这是我个人看法，”她又从合同抽出一份选好递给她，“看看这个呢。”
时尚封面的拍摄。
沈灵儿神色微变，就算她不混时尚圈，也知道QA时尚杂志，是世界上排名前十的。
很明显，这种资源，单靠关瑶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帮她拿到。
关瑶给她倒了杯热水，慢悠悠道，“你家那位对你真的没话说。不过灵儿，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退路？”
沈灵儿摇摇头，这个摇头是否认那句“你家那位”
“什么叫我家那位，何况我也没想过什么后路，就顺其自然吧。”
陆霆深的女人，有什么退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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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约了白晟晟和黄贝尔见面，沈灵儿和关瑶说完事后便离开公司了。
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整，距离陆霆沈的专机起飞时间还有我四个多小时。
自从跟着陆霆深以后她几乎失去了闲暇的时间，不是在拍摄，就是在拍摄的路上。
除了工作还要陪他出门，陪他说话，还要陪他么么哒。
见面的地方是柳城鱼龙混杂的酒吧。
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上到二楼，果然在靠窗的位置看见两幅熟悉的面孔。
白晟晟兴奋地跟她招手，“灵儿！”
“嘘！”沈灵儿皱眉，“别叫我这么大声。”
黄贝尔见她一脸正经，也跟着紧张起来，拉过她手臂低声道，“怎么了，有人跟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