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长箭出现得十分突然,不管是维妮还是贝拉,都没有在它出现的第一时间发现。直到刺入肉体的微弱声音响起后,她们才注意到,防护结界竟然被莫名其妙地突破了。
“父亲!”维妮一边支持着空间断层结界,一边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当她的目光落在理查德胸口时,她的声音变得惊慌了。
在理查德胸口,心脏的位置上,明显是羽箭的尾羽。很显然,这只突破了防护结界的箭已经刺穿了理查德的心脏。
维妮的身后,理查德的身边,贝拉正在为他包扎着伤口。当这支羽箭突然出现时,她愣了一会儿,不敢想象居然有人能够透过维妮的防御,直接攻击内部的人。直到这支箭刺入了理查德的心脏,贝拉才反应过来——实际上,在她的眼中,这支羽箭出现时,距离理查德的胸口甚至不足一公分。
除非她的身上依然有着时间加速的效果,否则即使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无法阻止这支箭刺入理查德的心脏。
反应过来的贝拉迅速地检查了这支箭所带来的伤口,她发现,情况似乎比她所预想的要好多了——虽然理查德的心脏已经被刺穿,但是身为元素骑士的他,内脏的强度比贝拉想象的高了不少。
现在,理查德心脏的肌肉正紧密地包裹住了箭杆,这让伤口的威胁降到了最低。虽然创口处有血液渗出,但是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接受足够的神术治疗,他并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姐姐大人,您的父亲暂时问题不大,不过他现在必须接受治疗,我们得尽快解决外面的麻烦才行!”检查完理查德的状况后,贝拉迅速地对维妮说道,她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我……会尽力的……”知道自己的父亲暂时没事,维妮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她的语气有些迟疑,很显然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足够快速地解决外面的麻烦。
说完,维妮分心两用,一边维持着结界,另一边开始迅速地在记忆中寻找解决外面的那些实质化愤怒情绪的办法。
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维妮却并没有找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她甚至连那些愤怒情绪是如何存在的都搞不清楚。
现在,维妮显得非常紧张,她的脸通红着,汗水肆意地在脸颊上流淌着,逐渐滴在了地上。
正当维妮束手无策时,一个对她而言十分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哎呀?看上去你遇上了大麻烦啊!”
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在结界的内部回荡着,让人不由地毛骨悚然——这是没有来源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让贝拉吓了一跳。
“姐姐大人?”她的身体有些畏缩,不自觉地靠近了维妮。
“莎莉!如果没事的话那就快点出来,你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吗?”和贝拉不同,维妮只是非常不满地说道。
在贝拉惊讶的目光中,猫娘形态的莎莉出现在了结界内。她的样子和那次下午茶时候是一样的,这让贝拉很快就认出来了。
回过神来的贝拉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莎莉那可怕的眼神阻止了——那是漠视一切的眼神,确切的说,更像是主宰世间一切的神明的眼神。
只有漠视一切,才能够平等地对待世间的一切事物,如同神明一般。
不过,贝拉注意到,莎莉对于维妮的态度却并不一样——她还以为莎莉依然会用那漠视一切的眼神看着维妮。
“外面的情况你必然知道了,为什么之前不提醒我一下?”带着埋怨的口气,维妮对莎莉说道。
“这是命运的岔道口,你的选择将会影响着未来的一切。”莎莉的声音非常平淡,似乎丝毫不在意维妮的话,“命运之狐的力量来源于命运,也受制于命运。我所能看到的,与我所能说出的,完全不同。”
“算了,对于外面那些影响人精神的东西,你有什么办法么?”维妮似乎也习惯了莎莉的话,她没有生气,只是转变了话题,向莎莉请求着帮助。
“办法是有,不过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莎莉回答道,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高兴。
维妮沉默了,她叹了口气,“你还是没放弃吗?命运的力量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并不想变成你那样……”
“但是,现在,只有这样做,才能解决困境,除非你愿意放弃拯救你的父亲,以及海森堡的人们。”莎莉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实质化的负面情绪,对于凡人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维妮点了点头,“我知道,就连我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如果接触时间太长,我会疯掉的!”
她下定了决心,开口询问道:“那么,我该如何做?”
对于维妮的问题,莎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慢慢地讲了一个故事:“上古时代,大贤者阁下在他的炼金实验中,创造出了一个奇怪的生物,它形体怪异,面目可憎。接下来对这个生物的研究过程中,大贤者发现,这个奇怪的生物甚至有影响自己的灵魂的能力——它总是倾向于引发周围生命体的负面情绪,然后将这些负面情绪攫取出来,用以强化自身。
“实验过后,大贤者阁下认为,这个生物的力量过于怪异而可怕,对于世界上的生命而言危害过大。但是他认为这个新生的生命拥有生存的权利,他不能轻易剥夺这一权利。于是,他赐予了这个生命‘七罪兽’的称呼,然后将其封印了起来。
“后来,在与七罪兽的接触中,大贤者发现了安全而有效地使用七罪兽力量的方式,然后他修改了七罪兽的封印,让满足条件的人类能够使用它的力量。
“而你,所要做的,就是掌握使用七罪兽力量的方法,然后将外面实质化的负面情绪献祭给七罪兽。”
莎莉说完之后,一对琥珀色的竖瞳注视着维妮,等待着她的决定。
在维妮的眼中,贝拉,如同雕塑般站在那儿,直到莎莉的话全部说完之后,她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维妮意识到,莎莉悄悄地加速了她与自己的时间。
很显然,莎莉并不想贝拉知道太多。
“我该怎么做?”维妮点了点头,向莎莉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