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驱逐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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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乌云密布,负责大礼拜堂的牧师正在四处走动,将一扇扇玻璃窗关闭,并拉上窗帘,点燃圣烛,避免暴雨以及雷电打搅大礼拜堂中的会议。

在确定所有人已经到齐了之后,阿尔杰举起手向着台下的人们示意着。镇民代表们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随后,阿尔杰开口了:“各位光明神的信徒,虽然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但是,在开始正题之前,我想向大家介绍一位能够帮助我们的人。”

他摆了摆右手,将让台下的镇民们看向他右手边站着的一个人。他的身体被纯白色的连帽修士斗篷包裹着,在圣烛的光芒下,人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与体型,只有他那长长的白胡子,昭示着他的年龄。修士斗篷的右胸处,缝有昭示着他的身份的徽记——光明神的圣徽。他的双手隐藏在斗篷里,只有刻有紫罗兰花纹的剑柄露在斗篷之外。

“这位,是来自霍森斯圣山教会总部的苦修士,奥斯韦德阁下。”阿尔杰没有在意台下打量自己贵宾的眼神,接着说道。

大礼拜堂的玻璃被雨点击打着,可惜就连响亮的雷声都无法传入,更不用说小小的雨声了。时不时的闪电,也被牧师拉上的窗帘所遮挡。在这个封闭的大礼拜堂里,所有的镇民都被这样的消息震惊了。

海森堡大教堂的紫衣主教阁下,对这个小镇的居民来说,就算得上十分遥远的了。而来自于最接近光明神的圣山霍森斯的苦修士,更是人们无法想象的大人物——让他们感觉就像是神明的代言人一样。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镇民都没有见识过外界。作为拉文纳姆唯一的贵族,镇长韦伯斯特,以及小镇里的另一位初阶牧师博伊斯,却很快就回过神来了。韦伯斯特在继承爵位时在克莱斯特公国的新国都加利斯敦便见过几位紫罗兰隐修会的苦修士。而作为阿尔杰同僚的老博伊斯虽然对于苦修士的到来毫不知情,但是曾经在隐修会大本营海森堡的大教堂待过的他,也与数位苦修士有着深厚的友谊。

博伊斯并不适合出声,站在台上的镇长韦伯斯特悄悄地看了一眼同样有着惊讶表情的博伊斯,确认了这个事实。

“那么,不知道尊敬的奥斯韦德阁下悄悄来到这儿,是为了什么呢?”他十分有礼地向苦修士询问着。

奥斯韦德并没有回答,他仅仅是站在那儿,阿尔杰看了看韦伯斯特,面向台下的镇民,说道:“这,就和我我待会所要说明的事情有关了。”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在奥斯韦德阁下来到这里之前,我从没有想象过,我们之中,居然隐藏着一名邪恶的魔女!”

听到这儿,台下的老汤姆开口质问道:“那么,阿尔杰,证据呢?”

虽然是老汤姆的质问,但阿尔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反问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汤姆爷爷。如果您没有几位叔叔婶婶的帮忙,能够正常地度过一天吗?”

老汤姆对于阿尔杰的问题,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很显然,现在七十六岁的她,如果不是魔女的话,是不大可能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并且保证每天提供足够的糖果给孩子们。这是第一点,而说到糖果,我想巴尔克先生对此有更多的见解……”

被阿尔杰点名的巴尔克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作为拉文纳姆前往海森堡采购的商队成员之一,他是拉文纳姆少数几个见过世面的人。

不过,尽管被阿尔杰主教点名,但巴尔克和老汤姆一样沉默着,似乎并不大想说话。

“真是遗憾!既然巴尔克先生不愿意说明,那么我只能代替他为各位说明了。关于糖果的疑点有两个,第一,我们很少见到魔女小姐离开拉文纳姆,而她也从来没有请求商队为她带来糖果的原料或者是成品,那么,供应了拉文纳姆六十二年的糖果,来源于哪里呢?第二,海森堡的糖果价格是这儿的十倍,如果这些糖果全是海森堡购买的,那么,魔女至少亏损了五千多枚教会金币,而她并不在意这一点,如果她不是魔女的话,这么多的金币,可能是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吗?”阿尔杰带着遗憾的表情,沉稳地分析着。

“五千!”台下的镇民显然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实际上,在拉文纳姆所流通的货币,总价值甚至不足一百枚金币,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铜币和银币。一千金币就已经是镇民们难以想象的数目了。

“啪——啪——”阿尔杰拍了两下手,将台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他接着说道:“除了这些,你们还注意到她身边的那只黑猫了吗?我记得,从我记事起,那只黑猫就一直存在了,直到现在,依然活着。据我所知,正常的猫,最多只能活四十年,但是,魔女身边的黑猫,至少跟了她六十二年,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汤姆爷爷,我的理由就这些,请问您如何证明她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呢?”

“阿尔杰,适可而止吧!你难道忘却了光明神的教诲了吗?”作为阿尔杰过去的老师,现在的同僚,担任拉文纳姆教会学校校长兼老师的博伊斯看不下去了,他开口制止了阿尔杰。

“抱歉,我因为对魔女的愤怒与仇恨而将光明神的教导抛在脑后了……伟大的莱尔斯特冕下,请宽恕我的罪过!”阿尔杰呼唤着神的名字,一边在胸口划着十字,一边忏悔。

趁着阿尔杰在忏悔,镇长韦伯斯特开口说道:“按照阿尔杰主教的想法,我们现在开始表决——是否驱逐糖果店的主人,维妮女士……”

“等一下!”忏悔完成的阿尔杰打断了韦伯斯特的话,“在表决之前,我需要说明两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说道:“第一,过去的拉文纳姆,因为紧靠海森堡,而成为国内贵族的度假胜地,但是,由于‘海森堡的魔女’的破坏,公国将国都迁离海森堡,拉文纳姆从此衰落了下来。第二,奥斯韦德阁下是一位十分强大的苦修士,他的力量足以战胜邪恶的魔女而不对小镇造成破坏,所以请各位不要担心我们没有能力驱逐魔女。请各位不要受到任何干扰,确定你的真实想法!”

看了眼做出说明的阿尔杰,韦伯斯特笑了笑,看向台下,说道:“我相信,品格高尚的苦修士是不会说谎的,那么,为了保证公平,我们进行不记名投票。”

投票表决,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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