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行知将小孩儿从怀里扯出来,嗤笑道,“我可舍不得把你送出去。”
苏星澜心下一颤,男人都眼中满是漫不经心,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个玩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蒋行知掏掏耳朵,不耐道,“你幼不幼稚啊,一天到晚的,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苏星澜敛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光亮,“你说舍不得把我交出去,是真心话吗?”
他替男人分析利害,“把我交出去,你可以得到很多的钱。”
站久了脚麻,蒋行知干脆坐在了路沿上,抱着双臂,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很多钱?”
苏星澜点头,“有了钱,你就可以买房买车,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样的日子,打着灯笼也难找,站在男人的角度想,苏星澜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拒绝。
“你说得对。”听完青年的话,蒋行知点头赞同道,下一秒,他又开口,“苏星澜,咱们做人可不能太肤浅了。”
苏星澜很意外,他被男人鄙夷的眼神看着,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蒋行知将脸凑到小孩儿面前,指了指自己,“我帅吗?”
蒋行知帅吗?苏星澜躲开男人的眼睛,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摸着自己的良心来讲,蒋行知的脸是帅的。
单看五官,每一处都长得十分精致,组合在一起时,更是叫人惊艳,蒋行知的好看不见一丝娘气。他的肤色偏麦色,藏在衣服下的肌肉,线条流畅,鼓鼓的十分有力量感。
蒋行知将头发理成了干净利落的板寸,侧边靠近耳朵的位置推了道杠,笑起来时有些痞痞的,看起来就像个坏家伙。
“问你话呢?”蒋行知不笑了,拿手指去戳青年的脸颊。软软的,特别的弹。
男人的手指没有真正的使劲儿,苏星澜一点儿都不觉得痛,小小的手掌握住男人作乱的手指头,很认真的回答问题,“帅。”
蒋行知被小孩儿模样的苏星澜萌得心肝儿乱颤,“蒋哥我这么帅,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怎么又扯到女人身上了?苏星澜不解,“女人?”
“就知道你笨。”蒋行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普通人买房买车,不就是为了讨媳妇儿?”
苏星澜仔细想想,示意他继续,“你接着说。”
蒋行知休息够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沾上的草屑,再寻了一个最佳角度时,将直而挺拔的鼻子仰到了天上去,“那就对了,丑的男人才需要买房买车,而你蒋哥我都这么帅了,还用得着买房买车?再说了,咱家有房。”
“自恋。”苏星澜小声嘀咕道,他不敢让男人听见,怕被对方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蒋行知还是听见声音了,只是那声音模糊不清,叫人听不清内容。
他狐疑地看着只到膝盖上面一点点的苏星澜,满脸问号。
苏星澜仰头,这个姿势让他的脖子很不舒服,他眼巴巴的望着男人,诚恳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蒋行知满意了,他蹲下身,与苏星澜平齐,而后伸手,做出一个抱抱的手势。
“做什么?”苏星澜拿不准他的想法,眉头轻轻皱起。
“抱抱。”蒋行知扯开唇角,眉眼温柔,“给你三秒钟,不然,你自己走回去。”
“三、二……”
不等男人数完,苏星澜快步扑进男人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快回家,我饿了。”
蒋行知抱着不算沉的小孩儿,朝着家的方向大步走去,他蹙眉,“不是刚吃完吗?”
“手上拿了红包,腾不出空来吃东西。”苏星澜抿着唇,“我只喝了橙汁儿。”
蒋行知听了很高兴,“我给你买的橙汁儿都喝光了?”
“嗯,以后我还要喝。”橙汁儿是现榨的,酸酸甜甜的,好喝又开胃。
“行,明天就去给你买。”蒋行知加快脚步,他的心意没有被辜负,有好好的被当事人珍惜。
黑影的事情彻底被抛到了脑后,苏星澜不愿多说,蒋行知便随了他的意,不再多提。
等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苏星澜看见的那道黑影突自出现,那人身穿一袭休闲西装,细白的皮肤,藏在暗处的眸子闪烁着微弱的红色光芒,纤瘦的手指伸出,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镜,“那孩子身上竟然有血族的味道,还真是有趣。”
他勾唇,愉悦的笑出声来。他真是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有意思的事情了。
苏星澜懒懒的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男人手动拆红包,沙发上堆满了红票子,“晚上的面条有点儿咸了。”
因为吃了太咸的东西,到现在他的嘴巴还是干渴的,无论和多少水都拯救不了。
蒋行知连头没舍得抬起一下,“咸了就多喝热水。”
“……”苏星澜有些生气,男人的表现像极了财迷,浑身上下充满了铜臭味儿。
高贵冷艳的血族少爷,怎么能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呢?若是将蒋行知的事迹说出去,丢的可是他苏星澜自己的脸。
“宝贝儿,你知道咱们这一晚上挣了多少吗?”点算好了钞票,蒋行知兴奋道。
“不知道。”苏星澜被宝贝儿三个字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为了不打击男人的兴致,他只好配合男人的演出。
“五千,整整五千块!”蒋行知伸出五根手指,“加上东子转的两万块,咱们一晚上净赚了两万五千块!”
苏星澜被男人专注的眼神盯着,不情不愿的拍着手掌,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哇,好厉害!”
夜里,苏星澜发现,男人在门的后面放上了几把椅子,床头边留了盏小台灯。
“看我做什么?夜里小偷多,我这是防患于未然。”蒋行知走到床边,摸了一把小孩儿柔顺的头发,“快睡觉,说不定明早就变回来了。”
苏星澜不置与否,他与男人心照不宣。
夜深了,苏星澜被催促着睡觉。他与男人背对背,各自占据了一边。不久,鼾声响起,像是耳边有把电锯在锯木头一样,直往人脑袋缝儿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