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秦牧闻言大笑,这让李渊和裴寂齐齐一愣。
裴寂忍不住问道:“公子何故发笑?”
秦牧看了一眼李渊和裴寂,不屑笑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渊沉声道:“自然是真话!”
“真话?!那你听好咯!”
秦牧缓缓说道:“真话就是,这些流言,纯属……”
“扯几把蛋!!”
李渊和裴寂闻言登时一愣。
片刻惊讶过后,李渊开口道:“但是……如今坊间流言漫天,而且李世民亲自负荆祈雨,也没有任何的效果,就是朝堂之上,也有了传言!”
秦牧嗤笑一声:“皇帝皇位得来不正,所以就天降大灾?那如果皇位得来名正言顺,是不是就应该天降祥瑞,风调雨顺了啊?!”
“那秦始皇一统九州,车同轨,书同文,功劳够大了吧?!但是秦国的气运呢,怎么到秦二世就玩完了?!”
秦牧的两个反问,直接将李渊和裴寂给问住了。
“事实上,干旱只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今年季风反常,高气压长期控制着关中,而高气压常常占据很大空间,波及了广大地区,这才造成干旱一大片的现象。”
“所以说,气候的问题,关他皇帝什么事?!李二这次是背锅了!!!”
秦牧掷地有声。
李渊和裴寂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也着实惊了一把,没想到当年得了癔症的皇太孙竟有这般非同常人的见地。
李渊犹豫了一会,压低声音说道:“可是法雅高僧也这样说了,当今皇上皇位得来不光彩,这才导致的天降灾祸啊!”
“法雅?”
秦牧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了,这个法雅可有些来头。
李渊在位的时候,法雅是有名的得道高僧,颇受皇帝李渊,和太子李建成的赏识,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去给李渊讲经说法。
不过,后来玄武门事变发生,李世民登上了皇位,虽然也对佛教没什么恶感,但是对法雅等几个之前出入宫禁的和尚印象很不好。于是,一纸诏书下去,就免了这些和尚们自由出入宫禁的权力。
如此一来,法雅自然会心里很不舒服,经常在公开场合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足为奇了。
后来这件事,很快就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下令将这个和尚给处理了。
要说这件事本身,倒也没什么值得多说的。作为皇帝,要处理一个和尚,也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在这件案子之后,牵连出来的人,就来头甚大了。
那便是以当朝右仆射裴寂为首的,一众李渊时代的老臣!
想到这里,秦牧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现在就去向李二举报那法雅,否则你们的下场可不好过哦!”
李渊和裴寂闻言一脸茫然,问道:“此话怎讲?”
秦牧反问道:“看你们两个的年纪,应该是李渊时代的老臣,我说得没错吧?”
两人点头。
秦牧继续道:“那就对了,你们以为法雅案很简单?错了!”
“法雅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但是李二一定会借助这个机会对付以裴寂为首的老臣党。”
裴寂闻言愣了一下,旋即不相信的说道:“法雅说的话,与我……与裴寂何干?”
秦牧笑道:“你太低估李二了,如今李二的皇位彻底坐稳,抓牢了所有的权力,裴寂等一众老臣已经不再是李世民需要笼络的对象,而是阻挡他继续抓稳权力的障碍。”
“你想想,以李二的性子,是不是着急着让裴寂等老臣滚蛋,然后让自己的人上位?”
“然而恰好这个时候,法雅案来了!”
“李世民只需要以裴寂曾经听说过法雅的这些话,而没有主动报告的罪名,很容易的就让裴寂卷铺盖回老家。”
“如此一来,不仅清退了老臣,也震慑了李渊,因为李渊退位之后,一直住在太极宫,经过此事敲山震虎,让李渊乖乖搬出了太极宫,李二就彻底抓稳了权力。”
“一石二鸟,李二何乐而不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牧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李渊和裴寂听得心惊胆跳。
他说得很详细,只需细细一品便知,句句在理!
结合这些天李二的种种奇怪表现,恐怕……
真让他说中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们虽然知道老臣党阻碍了李世民的脚步,但万万没有想到,冲突会来得如此快速而剧烈!
仅仅是一个僧人对天灾的胡言乱语,李二就下了如此多的功夫!
久居朝堂,想得竟没有自己流落乡野的孙儿通透!
李渊和裴寂都暗暗叹了一口气。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李渊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敢问秦公子,此事可有化解之法?”
秦牧笑道:“你们俩来到这里也算缘分,告诉你们也无妨。”
“一开始我就说了,首先举报法雅,撇清自己的关系,再者作为老臣,见好就收,告老还乡,保留声誉与财产岂不美哉?”
李渊和裴寂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
秦牧:“其实还有……哎,不说也罢。”
“说!”
李渊和裴寂异口同声,一脸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