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现在该怎么办?”
曹亮声音低沉道:“若是那些勋贵到了,以对方的身份,我们恐怕无还手之力啊。”
这次朱慈煌派出的勋贵肯定不是那些明初的勋贵之后,而是当初跟着张维贤、熊廷弼、秦良玉他们这些人打天下的将领。
当初朱由校为了避免将领们权势过重,便给这些人封了爵,将他们安置到京师。
这些勋贵可不是那些勋贵之后可比的,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家在京营之中的威望可比他这个驻军总兵高得多。
若是对方前来监军,他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说不定对方可能之前还是他的上级呢。
“要不反了吧!”
沉思了好一会后,杨双奇咬牙道,他们有胆子谋逆,大部分底气便是来自曹亮手中的三十万京营驻军,虽然他们布政使司和六扇门的差役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万,但相比京营,那也只是乌合之众罢了。
若是曹亮失去了京营驻军的掌控能力,他们也都可以洗洗睡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曹亮皱眉,现在反了,到时候朝廷派出的征讨大军可就奔着他们来了。
“可是不反的话,等那些勋贵到来,那一切就都迟了!”
杨双奇沉声道:“以我们现在的身份,一旦回到中原,我们只有致仕一途!”
听到杨双奇的话,曹亮的心一沉,杨双奇说得没错,他们一个是布政使司左布政使,一个是执掌三十万大军的总兵,一旦朝廷放弃了非洲,中原根本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他们都是二品级别的人物,朝廷根本不可能为他们腾出这种级别的位置。
“那就反了!”
沉默许久后,曹亮才咬牙道,不反的话,他们以后就难有出头之日了,如果是其它时候,他还可以等,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朝廷也不会太过无情,就算让我他们致仕,对他们的后人多多少少会有点善待。
可现在是大变之机,一旦落后,他们这些的家族便差不多算完了,虽说活了几百年,他们的儿子孙子差不多死完了,后代也隔了好几辈,感情已经相当澹漠,但不代表他们就对家族没有感情。
看到这一幕,孔衍沐的嘴角微微上扬,对于儒家来说,这是最有利的,他们确实占据了美洲,但是仅凭美洲那点人口,他们一辈子也别想重返中原。
现在有杨双奇他们这些人,重返中原,指日可待!
…
就在朝廷的征讨大军还没尽数到达欧洲的时候,巴马科布政使司举起反旗再次震惊整个大明。
而震惊还没有停下,加纳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和驻军总兵斩杀布政使司右布政使,举起了反旗!
紧接着埃及布政使司也举起了反旗!
加蓬布政使司举起反旗!
中非布政使司举起反旗!
安哥拉布政使司举起反旗!
一时间,半个非洲失守,整个大明变得动荡了起来!
………
欧洲锦衣卫衙门。
吴惟英和章巽、许黎三人看着以非洲传回的情报,神色凝重。
“两位大人,这情况……”
吴惟英心情沉重,这次他奉命征讨唐铖,结果还没有到非洲,半个非洲反了,按照现在欧洲锦衣卫得到的情报,七大布政使司的兵马超过三百万,其中京营驻军的兵马超过百万,想要征讨,至少要调动四百万兵马,而且还不能保证必胜。
“只能等待京城的命令了。”
许黎叹了口气,相比吴惟英他们这些朝堂上的大人物,执掌欧洲锦衣卫的他更清楚,现在整个大明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巨人,很多人都想从中分一点好处。
而根本原因就是灵气衰退,所有人都知道,等到灵气彻底消散,为了争夺灵石,迟早会天下大乱,所以对于野心家们而言,这就是一个盛世。
现在的欧洲就有不少人怀有野心,只是没人愿意当出头鸟,不过他们在剿灭叛乱方面并不怎么上心,颇有养寇自重的想法。
这几年他也有将这些消息传回京师,不过因为没有证据,京师方面只是将这些人调动了地方,并没有问责,这些做法也让一些人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也只能如此了!”
吴惟英叹了口气,如今半个非洲的布政使司造反,已经不是他现在的兵力可以征讨的了,至少要集结整个欧洲的兵力才会,不过欧洲现在还没有全面大乱,正是依靠四百万京营驻军镇压,若是调动了,那说不定整个欧洲都会大乱。
………
乾清宫,书房。
“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朱慈煌神色冷厉,这次非洲众多布政使司的集体反叛给了他狠狠一锤。
“陛下,想讨伐非洲怕是不易啊。”
袁可立叹息了一声,现在已经不是征讨的问题了,而是中原之外那些布政使司还有多少可信度的问题。
当初孔衍樘他们造反后,所有儒家官员都被划为不可信份子,而欧洲的一些京营驻军总兵有养寇自重的嫌疑,再加上这次,可以说,中原之外的官员都处于可疑状态。
更重要的是,没人知道非洲那些没叛变的布政使司是真的没叛变,还是引而不发?
前者的话,那还好,可若是后者,那将是一场灾难,因为朝廷可能在非洲迎来一场真正的大惨败!
“要不要派人去非洲接管剩下的那些京营驻军?”
张之极皱眉道,局势变化得太快,快到根本不给朝廷反正的时间。
“不可!”
房杰摇头道:“现在那边的局势不稳,若是我们现在派人去夺权,很容易逼反其他人的,就算成功夺权了,我们也守不住!”
“更重要的是,其他人怎么想?”
听到房杰的话,所有人的眉头一皱,因为房杰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时候派人去夺权,摆明了朝廷已经不信任中原之外的官员了,那么那些人会怎么想?
更重要的是,谁敢保证派出去的人就一定忠诚,要是不忠的话,对朝廷的打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