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文话音一落,整个朝堂瞬间死寂一片,安静地几乎针落可闻,所有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姚宗文,不明白姚宗文为什么提这个建议。
虽然曹毅已经闭死关了四十多年,但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在曹毅的阴影下活过来的,现在姚宗文提这个建议,再次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当初那被支配的恐惧。
“此事再议。”
朱慈煌深深看了姚宗文一眼后,才澹澹道:“我父皇早已下令,非亡国之危,不得打扰曹督主闭关,尔等重新举荐为帅之人。”
“启禀陛下,不如调戚总兵或沉总兵回京,挂帅出征?”
安静了许久后,崔景荣起身出列道。
“可!”
朱慈煌思考了很久后,才点头道:“调戚金回京,挂帅出征吧。”
不同于卢象升这种后起之秀,戚金和沉有容两人是朱由校特意给他留下来的擎天之柱,两人几乎执掌着整个水师,若是没有必要,他并不想调动两人。
因为调动了两人,很难找到可以替代两人的人选,水师极为重要,想要找到同样忠心的人可不容易,若是所托非人,那麻烦就大了。
水师不同于京营,京营虽然兵力更多,但想要自立,几乎不可能,因为京营的粮草都被中原朝廷所掌控,以铁路运输,而水师想要自立就容易多了,类似于东南亚群岛这些没有多少驻军的地方,随时会成为水师的后勤基地。
不过现在的局势确实危在旦夕,调动两人也是可以的,而且这次需要调动水师,以两人的威望也足以服众了。
…
军机处。
“姚大人,你之前的提议是何意?”
翻看着桌上的宗卷,袁可立澹然道。
“如今大明危在旦夕,请督主出来主持大局,有何不可?”
抬头看了袁可立一眼,姚宗文轻笑道:“以督主的威望,只要督主出现,一切都是土鸡瓦狗罢了,袁大人是觉得督主不该出关吗?”
“袁某岂敢有这种想法。”
袁可立眼睛微眯道:“只是希望姚大人别行差踏错罢了。”
虽然他不知道姚宗文想做什么,但是他有预感,姚宗文今天提议请曹毅出关,绝对不简单。
现在大明的情况确实有点复杂,但也远远不到请曹毅出关的地步,而且如今的大明是他们这些人在做主,一旦曹毅出关,他们这些人都得低头做小,以姚宗文的性格,又岂会甘心低头,所以姚宗文必定是在谋划什么。
“袁大人言重了,什么叫行差踏错,本官一心为公,岂容你污蔑!”
闻言,姚宗文顿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
“姚大人何必如此认真,本官不过随口一劝,何来污蔑之说?”
袁可立面不改色地看着姚宗文,姚宗文的地位和他不过平仲之间,说了也就说了,姚宗文也奈何不了他。
“哼!”
姚宗文冷哼一声,低头看着桉卷,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会惹人注意,但是不弄清楚曹毅到底还在不在大明,他始终坐立难安。
之前是他将灵气衰减的消息透露给孔衍樘他们,如果曹毅还在大明,他也能提前请罪,否则等曹毅查出来,他的麻烦就大,以曹毅的性格,甚至直接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
另一边,下朝之后,朱慈煌便来到了坤宁宫给张嫣请安,同时将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母后,是不是该请曹督主出关了。”
朱慈煌再次试探道,如今的局势已经隐隐有超出他掌控的迹象,如果曹毅肯出关,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以曹毅的威望,无论是朝堂还是京营、水师都得乖乖听话,甚至中原之外的那些儒家官员都得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这是独属曹毅和朱由校的威望。
深深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后,张嫣微微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无法独掌大局。
想了片刻后,张嫣还是一挥手将傀儡召唤了出来,与其让朱慈煌一直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曹督主身上,还不如直接打碎他的希望,让他振作起来,独自撑起朱家的江山。
“曹督主!”
看到傀儡出现,朱慈煌惊喜出声,不过下一刻,朱慈煌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因为眼前这个曹毅根本没有任何生机存在,完全不像是活人。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朱慈煌扭头看向张嫣,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曹督主早就被你父皇派到界外去了。”
张嫣平静道:“这具傀儡乃是你父皇以曹督主的气息本源炼制出来的,只能发挥出半圣境的战力,你父皇留下这具傀儡的目的只是担心朝堂上有人架空你,而不是为了让你将希望寄托在曹督主身上。”
顿了一下后,张嫣才继续道:“若是煌儿你坚持的话,母后也可以操控这具傀儡出面,替你压制朝堂。”
“儿臣谢过母后的好意,暂时还不需要劳烦母后。”
听到张嫣的话,朱慈煌苦笑道,他看中的是曹毅的智慧和那圣境的实力,如今一具半圣境的傀儡有什么用。
虽然他自己不是那种修行天才,但是坐拥天下气运,他如今的修为也达到了一品巅峰,离半圣也不远了,再过三五年也就差不多了,现在的朝堂也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具傀儡根本派不上任何作用。
过了好一会,朱慈煌才躬身道:“儿臣告退!”
现在他寄希望的曹督主已经没了,他也该好好想想如何面对眼下的局势了。
张嫣平静道:“去吧!”
…
在朱慈煌离开不久后,张嫣看向一旁的瓶儿道:“召西厂提督魏忠贤进宫。”
随侍在一旁的瓶儿听到张嫣的话,不由呆呆地看着张嫣,上次听到张嫣说这句话差不多已经是四十多年前了,那时候朱慈煌还没有出生呢,没想到时隔四十年,竟然再次从张嫣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嗯?”
看到瓶儿久久没有动静,张嫣不禁眉头一皱,不满地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让一旁发呆的瓶儿瞬间回过了神来,急忙道:“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