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财富就是一切的根基,有了财富就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儒家,而且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财相助,升官自然更加容易,这是他这个皇帝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有钱财相助,政绩自然好看,甚至官声也好,而且撑台面的人也更多,他这个皇帝也无法把一个政绩佳、官声好、人缘好的人踢出官场,这是坏规矩的事情。
皇权是规矩的第一受益人,如果他这个皇帝带头坏规矩,那就是在自掘坟墓!
朱慈煌能够看出儒家的图谋,其他人自然也有看出来的,一个身穿四品官服的官员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行教化之法,当以大明律为先,肯守大明律法的,方为大明的子民,所以当派遣法家子弟前往!”
看到说话的人是殷勇,朱慈煌顿时了然,法家这是准备摘桃子啊。
殷勇是裴徽的弟子,也是法家在朝堂上的代言人,一般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殷勇出面,裴徽已经隐于人后,极少出现在人前了。
当然,裴徽也是怕犯忌讳,毕竟一个学派领袖的影响力是很惊人的,如果总是高调现身,那么他估计离死亡也不远了。
不过两家争夺东南亚的主导权,也有一些人脸色极为难看,其中以郑芝龙和颜思齐两兄弟为最,因为好不容易在水师中站稳了脚跟,再加上以前作为海商时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现在他们两家在东南亚混得如鱼得水。
如今儒法两家想要站在他们头上,两人又岂会不恼!
“启禀陛下,儒家的教化之功历经千年考验,教化之法当行儒法!”
孙乾再次出列,这次是儒家正式反扑的号角,绝对不能有失,自从孔家败退湖广后,儒家大量官员被调离中原这个核心之地。
如今儒家在中原地区的官员已经不足原来的三成,连被他们视为根据之地的湖广和东南也有大量的各学派官员渗透。
更重要的是,现在各学派的官员都还将儒家官员视为共同大敌,联手打压,若是再不反扑,恐怕再过二十年,儒家就得跌落到和法家、墨家同一层次了,这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
“此事再议吧。”
见状,朱慈煌摆了摆手道,说实在的,对于这种现状,他并不想改变,虽然这种做法确实不利东南亚各族融入中原,但是这种做法现在却是真真实实增长着大明的底蕴。
藩王们掠夺了大量东南亚人口为奴,为大明百姓空出了大量的土地,也减少了反抗力量的出现。
与此同时,这些奴隶也给大明带着充足的免费劳力,大明能够维持这么大的疆域,除了强大的军队外,这些免费劳力提供的资源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毕竟朱由校为了防止出现地方藩镇,所有地方军队的供应都是由朝廷供应的,虽说有了铁路之后,途中损耗已经少了很多,但奈何大明驻扎各地的军队确实多啊,其中一些地方比较偏僻,没有铁路到达,依旧要人力运输。
每年需要付出的粮食如山如海,要不是这么多免费劳力,单凭大明的百姓,早就撑不住了。
不过他虽然也恼火儒家不识抬举,还想再次重新掌权,但是朱由校曾经告诉过他,作为皇帝,不到不可避免的时候,绝对不能亲自上阵,上了阵,就是降低了自己身份。
所以这件事,他准备丢给藩王们,虽然藩王们没有军队,也不能插手朝廷政事,但是这么多年的奴隶贸易,藩王们也有了自己的利益大网。
现在儒家要断藩王们的根,自然得有承受藩王们报复的准备,藩王这张利益大网的受益者可不少,若是真动起手来,说不定连儒家反扑的火苗都给他扑灭了。
早朝结束后,朱慈煌再次来到坤宁宫给张嫣请安。
将朝堂上的事情跟张嫣说了一遍后,朱慈煌静等张嫣给他建议,他虽说执掌大明政权也有不少年了,可之前一直在朱由校的羽翼下顺风顺水,真论政治手腕,他还真未必比得上张嫣。
“煌儿,你做的很好了。”
张嫣澹然道:“你不用太担心,那些人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顿了一下后,才面露忧色道:“就是不知道你父皇现在如何了?”
听到张嫣的话,朱慈煌也是面露忧色,比起那些不知情的大臣和百姓,他们更清楚朱由校在外的风险有多大。
只是如今大明的界门已经封锁了,他们也无法得知朱由校的情况,只能知道朱由校还活着。
想到这里,朱慈煌心中暗然,若非朱由校不在,那些人不岂敢冒头。
………
另一边,当早朝结束后,朝堂上的事情便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平静了数十年的京城再次变得暗流涌动。
军机军。
袁可立和姚宗文两人看着眼前的奏本,心神却不在奏本上。
“姚大人,儒家那边要怎么处理?”
许久后,袁可立叹息道,上次朱由校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刘一璟和张维贤他们,却留下了他和姚宗文在军机处,防止儒家掌控兵权后反扑。
“能怎么办,打压呗。”
姚宗文无所谓道,现在的内阁和军机处的格局很清晰,阉党剩下他和史继偕,一个在内阁,一个在军机处,其它位置也被勋贵和其他学派瓜分,儒家基本上被排除在核心之外。
现在儒家想反扑,也得斗得过他们所有人才行啊,从朱由校打压儒家开始,打压儒家就是朝堂上的主流思想。
勋贵们是为了报千百年来打压之仇,各学派则是担心儒家再次掌权后,会再次出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场景,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没人舍得放手。
“既然如此,那就先知会一声各位王爷吧。”
袁可立点头道,他虽然爱较真,也不喜欢党争,但是踏入了朝廷这个大染缸中,又有谁能免俗,更何况作为墨家的标杆人物,他再如何也不可能不参与进党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