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孙大人和熊大人在外求见。”
骆思恭刚离开没多久,孙承宗和熊廷弼便进了宫。
“让他们进来吧。”
朱由校淡然道,现在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是该继续整顿国内的问题,还是该插手朝鲜那边。
如果整顿国内的话,借张维贤正在平陕西的风头,再大开一番杀戒,绝对能把那些豪门士族彻底吓痿了。
只是等改革完,估计还得一年以上,这段时间足够努尔哈赤彻底吞并朝鲜了,到时候努尔哈赤再反攻奴儿干都司,大明估计又要被拖入消耗战了。
而且在他看来,土地改革并不是非常迫切的事情,如今大部分土地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导致了大部分百姓处于贫困状态。
可这些贫困百姓恰好是他开疆拓土所需要的,这次藩王和宗亲子弟们前往奴儿干都司,足足带了七八百万百姓到奴儿干都司进行开垦,而这些百姓正是那些处于水深火热状态的贫困百姓。
藩王们在许诺了每户人家可以领取二十亩土地不用交税后,每个藩王都招募了足足十数万百姓前往自己的封地,若非藩王们自己的土地也有限,估计更多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这是因为百姓们都没有自己的土地,若是这些百姓有自己的土地的话,又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的土地前往天寒地冻的关外呢。
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大明的老百姓都有人离乡贱的传统思想,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们绝对不会离开故土,千百年来的儒家思想早已磨灭了百姓开疆拓土的雄心。
千百年来,连台湾和海南岛这么近距离的大岛都没有开垦完毕,更何况更远的南洋和欧洲以及美洲。
没有百姓的话,他就是打下再大的江山又如何,当初朱棣打下的江山又小了吗?可是没有百姓愿意去的话,这些地方迟早会被再夺回去。
从汉朝到现在,汉人有多少次将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赶到了极北之地,可是无一例外的是,打下的江山,在没有百姓愿意前往的情况下,终究还是回到了游牧民族的手中。
欧洲那边也一样,从大航海时代开始到称霸世界,欧洲人用了足足几百年的时间,如果他让大明的百姓丰衣足食的话,那么他就是能活一千年也未必可以看到大明称霸世界。
有野心的人终究是少数,正如欧洲那边,一开始只有活不下去的农民和有野心的人会选择出海,而在看到这些人赚取了大量的财富后,才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出海,欧洲人开始遍布全球,而这段时间足足有几百年!
而现在的大明是最适合开疆拓土的,大量贫困的百姓,只要有吃饱饭的机会,别说移民了,就是拿刀造反都可以。
“参见陛下!”
这时候,孙承宗和熊廷弼的声音打断了朱由校的思考。
“两位爱卿免礼。”
朱由校伸手虚扶道:“陈大伴,给两位爱卿搬张椅子过来。”
很快,两个小太监便搬了两张椅子过来。
等两人谢恩落座后,朱由校才开口说道:“两位爱卿,刚才骆思恭来报,说是朝鲜那边传来的消息,现在努尔哈赤已经攻占了大半个朝鲜,两位爱卿认为我们该不该出兵?”
听到朱由校的话,两人眉头同时一皱,两人都不笨,自然知道一旦让努尔哈赤占据了朝鲜会有什么后果。
朱由校在奴儿干都司大开杀戒,几乎灭绝了女真一族,如今还迁移了上千万百姓到了奴儿干都司,这是生死大仇,努尔哈赤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等消化了朝鲜后,努尔哈赤肯定会再次挥军奴儿干都司的。
“陛下,绝对不能让女真人占据朝鲜,否则大明危矣!”
熊廷弼拱手道。
“两位爱卿,朕所虑的不是努尔哈赤。”
朱由校摇了摇头:“如今努尔哈赤所率领的女真人只有三十余万人,朝鲜又多山,骑兵没有发挥的余地,对方纵是铁打的,又能挨几根钉子呢。”
“朕所虑的是,剿灭女真余孽后,朝鲜该如何处置?”
闻言,两人都是一愣,不知道朱由校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位爱卿,当初我爷爷帮助朝鲜击退了倭人的进犯,可是光海君又是如何回报大明的,如此忘恩负义之辈,若是大明再次花费了大量的精力物力剿灭了女真余孽后,又将朝鲜还给他们,我大明岂不是太愚蠢了。”
看到两人不解的神色,朱由校再次说道。
朱由校这一解释,两人顿时明白了过来,朱由校这是想要吞并朝鲜啊。
“陛下,这朝鲜乃是太祖所定的不征之国,若是吞并朝鲜,只怕会惹人非议啊。”
孙承宗皱眉道,朝鲜一直都是大明的属臣,吞并朝鲜的话,肯定会惹来天下人非议的。
“孙爱卿,之前探子来报,李倧已经被女真贝勒溺杀在海上,现在的朝鲜已经亡了。”
朱由校淡然道:“朝鲜已经亡了,自然不在太祖所列的不征之国之列。”
孙承宗、熊廷弼:“……”
听到朱由校这话,两人顿时明白了,朱由校这是打定主意要吞并朝鲜了啊。
“陛下,朝鲜灭亡的事还是先在朝堂上确定一下吧。”
沉思片刻后,孙承宗开口道。
“朕知道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孙承宗的意思很清楚,先将朝鲜灭亡的名义定下来,到时候就算吞并了朝鲜,也有理由可以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两位爱卿认为到时候征讨女真余孽,该派哪些人为将。”
“回陛下,臣举荐曹文诏和祖大寿,臣镇守辽东期间,两人骁勇善战,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孙承宗拱手道。
“陛下,臣举荐礼科给事中陈奇瑜,此人虽是文官,但是颇有帅材。”
熊廷弼也拱手道。
听到两人所举荐的人,朱由校的嘴角微微上扬,孙承宗举荐的是武将,而熊廷弼举荐的则是文官,两人不愧是他一手提拔的,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只举荐自己阵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