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看着惶惶不安的文官们，曹毅不由摇了摇头，这些文官的心态，他也清楚，这些人向来顺风顺水惯了。
自从武宗皇帝朱厚照死后，再没有任何皇帝敢这样甩脸色给他们看，嘉靖皇帝沉迷于修行，习惯幕后掌控，极少跟文官们正面冲突，唯一有点作为的万历皇帝则被他们逼得只能在宫里躲清静，将所有政务都交给他们处置，而他老爹更是死得不明不白。
之后这些文官也就彻底飘了，认为皇帝也不过如此，结果遇上朱由校翻脸，这些文官一时间也就反应不过来了。
“刘大人，本督还有事，就不陪各位大人一起等了，如果陛下那边有什么吩咐的话，本督会派人来告知你们的。”
曹毅来到刘一璟面前，轻笑着道，说完之后便轻飘飘地走了，只留下刘一璟几人脸色难看地呆立当场。
看着曹毅越走越远，几人有心想追，却又顾忌朱由校的态度，现在朱由校还在气头上，如果他们再不告而别，那就真的是撕破脸了。
可是他们现在真的没有资格跟朱由校撕破脸，之前有朱由校偏袒，他们还能压曹毅一头，一旦没有了朱由校的偏袒。
别的不说，单单董润安的那件案子，他们就得死不少人，以东厂的手段，想要捏造出足够的证据并不难，有皇帝在，曹毅那边还得收敛一二，一旦他们跟朱由校撕破脸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刘兄，现在曹毅脱困了，那位怎么办？”
王在晋来到刘一璟的身边担忧道，这件事并非他们一手策划的，策划的那位可挡不住曹毅，之前曹毅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曹毅脱困了，他们却被困了。
如今曹毅重获自由，必然会追查到底，那位一旦被发现，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他们现在想救都救不了对方。
“此事我们也无能为力，那位只能自求多福了。”
刘一璟摇了摇头道，他也想出手，可是现在他们连太和殿都出不去，更别提去救人了，只能祈祷那位在背后策划的时候已经将自己摘出去了。
………
“戴千户，我让你去追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到东厂后，曹毅第一时间招来了戴彦。
“属下无能！”
听到曹毅的话，戴彦连忙单膝跪下道：“那些士子和商人供出了幕后黑手的住处，当属下带人赶到那里的时候，对方早已消失不见。”
“有什么线索吗？”
闻言，曹毅眉头一皱，之前发现那些士子商人们在煽动百姓，他便让戴彦暗中拿下这些人，本以为可以借此找到是谁在背后暗算他，如今看来，对方也没那么简单。
“没有。”
戴彦摇了摇头道：“那些士子商人基本都是一些街头地痞伪装的，只是拿钱办事，那个住处的主人也死了好几年了，对方看来也深知我们东厂的办事手法。”
“这样吗？”
曹毅眉头紧锁，被这么一条毒蛇在暗中盯着，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梁镇海那个管家查得如何了？”
沉吟片刻后，曹毅接着问道，既然那边没有办法找到幕后黑手，也就没有必要纠结，从梁镇海这边同样可以将对方揪出来。
“回督主，那个老汉不是管家。”
戴彦摇头道：“他是梁镇海府上负责清扫的仆人，只是今天被派去看大门罢了。”
“那就算了。”
曹毅摆了摆手道，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早有预料，既然梁镇海费尽心思，想要算计他，自然不可能留下这么一个破绽。
“石金山那边找到了吗？”
既然找不到幕后黑手，曹毅也就不再纠结，对方这次算计他不成，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只要对方再敢出手，总有一天会被他揪住尾巴。
相比幕后黑手，他更在意的是石金山，若不是石金山，他也不会轻易被对方算计到，而且他最在意的是石金山是怎么躲开东厂探子的眼光，逃离梁府的，是梁府有问题，还是他手下的探子有问题？
戴彦拱手道：“回督主，目前已经确定了三个地方，只是担心又是陷阱，所以我们也不敢擅自行动。”
“那就一起去，本督倒想看看对方有多大的本事！”
听到戴彦的话，曹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不担心对方出手，就担心对方跟毒蛇一样躲在暗处窥视，对方出手次数越多，他逮到对方的机会就越大。
而且对方的身份，他也有了几个怀疑的目标，以梁镇海和刘一璟这些人的身份，对方既然能够让这几人信服并配合，身份也必然不低，无非就是那几人罢了。
…
在戴彦的带领下，曹毅和众多东厂的高手来到了一个府邸前。
“督主，这里就是第一个可疑的地方，根据从梁府找到的线索，我们的探子追到了这里，只是之前在梁府吃了个亏，属下也不敢乱动。”
“这是谁的府邸？”
看着平平无奇的府邸，曹毅眉头一皱，这种府邸在京城里一抓一大把，应该不至于让戴彦忌惮才对。
戴彦连忙道：“回督主，府邸的主人是李太妃的弟弟李戬，李太妃那边……”
“没关系，敲门，李太妃那边，我自会去交代。”
对于戴彦的顾忌，曹毅也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担心，李太妃是个懂分寸的人，只要李贵不死，李太妃不会说什么的。
“是，督主。”
戴彦应了一声后便上前敲门。
没过一会便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打开了大门。
“不知几位大人找谁？”
看到戴彦的穿着，李贵瞬间头皮发麻，连忙恭敬地问道，作为京城本地人，首辅是谁，他可以不认识，但是戴彦身上的穿着，他却不能不认识！
东厂的人！
“找你家老爷，快去禀报。”
戴彦摆了摆手道，虽然他忌惮李戬背后的李太妃，但是一个管家还不值得客气。
“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我家老爷出来。”
听到戴彦的话，李贵连忙应道，然后飞也似的跑回了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