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怒斥着西门庆,西门庆也回过头看着沈默。
“你是谁呀?敢来管我们西门大官人的事?”还没等西门庆说话,西门庆手下的一个壮汉首先上前了一步,厉声质问着沈默。
“我是阳谷县的新上任的捕头,没想到本官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在街上强抢民女,还不赶快给我放开,难道还要等到本官把你们抓到县衙审问吗?”
“哈哈哈,你就是那个打死了景阳冈上猛虎的大英雄,新上任的沈默沈捕头吧,久仰久仰,我最近正要去拜会县令呢,也想顺便结识一下沈大人。”西门庆暂时松开了那女孩的手,对着沈默行了个礼,客气的说道。
没想到,这个西门庆还是个挺客气的人呢,看来,自己这身捕快服装起了作用。
“西门大官人,小弟也是久仰大名啊,不过今日之事,我是从头到尾都目睹了,你怎么可以把这位姑娘卖到青楼去呢?这还有没有王法啊?”沈默问道。
“王法?沈大人你之前应该没有当过捕快吧,你看看,这白纸黑色写好了的,这姑娘都画押了,我出了十两银子,买下了她,她就是我的私有财物,我想要怎么处理她都可以的,倒是你沈大人,和这姑娘是什么关系?现在这姑娘已经是我的了,沈大人这样就算是多管闲事了吧!”
沈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毕竟,他不能确定这个时代的律法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隐约记得,在任何一个时代,强迫性的买卖人口,那都是罪无可赦的罪行,人家小姑娘只是卖身给你,给你当丫鬟,当奴仆,但是人家可没说让你转手卖到青楼去啊。
“西门大官人,我刚刚上任,有些律法确实不清楚,还请西门大官人跟我回一趟县衙吧,此时还需要请县令张大人明断了。”沈默盯着西门庆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西门庆看着沈默,心想也算是自己倒霉,碰到个沈默这样不懂得变通的家伙,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
“沈捕头,你确定要去县衙吗?我怕最后难受的是沈捕头啊!”西门庆冷笑着,说道。
“走吧,让张大人来决断这件事吧!”沈默回答道。
于是,西门庆便拉着姑娘的手,跟随着沈默来到了县衙。
县衙内,县令张大人正在堂中看书,忽听得有人来报沈默带着西门庆回来了,马上放下书,出来迎接。
“哎呀,西门大官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日子不见了,你家人可好?”张大人满脸堆笑,首先跟西门庆说道。
“张大人,我最近不太好啊,这不,我刚刚在街上花钱买了个姑娘,帮她埋了母亲,我已经做了好事呢,没想到,你的沈捕头把我抓来了,说我强抢民女?”西门庆看着张大人说道,同时又轻蔑的扫了一眼沈默,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什么?沈捕头,你到底干了什么啊?快快给西门大官人道歉!”张大人一听西门庆的话,火冒三丈,命令着沈默。
“张大人,你有所不知,这西门庆的确是花钱买了这姑娘,这姑娘也同意,这都没有问题,但是,现在西门庆要转手把这姑娘卖到青楼去,这不是买卖人口吗?这可是重罪啊!”沈默看见这西门庆和张大人这么熟悉,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坚定的说了出来。
“卖去青楼?我几时说过要卖这位姑娘去青楼了啊?我说的是让她给我的夫人做丫鬟,你是听错了吧?”西门庆话锋一转,看似委屈的说道。
“你,你刚刚明明说要把她卖去青楼的,怎的到了这里又不说刚才的话了呢?你刚才不是气势汹汹的你买的东西,你想怎样都没有人能管得着吗?”沈默看着这西门庆忽然撒谎,气的不行,用手指着西门庆厉声说道。
“别吵了,别吵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还是问问这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张大人上来打了个圆场,说道。
此时,西门庆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那位他刚刚买下的姑娘说道:
“姑娘,你可要小心点说话啊!”
那位姑娘看了一眼西门庆,又看看县令张大人,吓得嘴唇直哆嗦。
又抬眼看了一下沈默,眼神中饱含了歉意。
“西门大官人说的对,他说只是想要让我当他的丫鬟,并没有说要把我卖去青楼。”
说完,姑娘掩面而泣,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你,你们……”做了好事的沈默顿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西门庆和县令的关系非常好,几乎可以在阳谷县只手遮天啊,而这位姑娘,也算是会审时度势,一看到县令对西门庆那客气的态度,猜测自己即使说了实话,在这县衙之中,也不会有人为自己主持公道的,所幸就顺水推舟,从了西门庆。
沈默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对不住了,西门大官人,刚刚,是我听错了!”
“不打紧,不打紧,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沈大人,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可一定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阳谷县的百姓多做好事啊。”西门庆大笑着,说完,和张大人打了声招呼,便牵起了那位姑娘的手,大步离开了。
那位姑娘一步一回头,看着沈默,仿佛在说着对不起。
西门庆走后,张大人走到了沈默的身边,拍了拍沈默的肩膀,说道:
“妈的,这个王八蛋西门庆,要不是仗着他表哥在京城做官,本官才不怕他呢!”
沈默回头看了一眼张大人,内心翻滚,原来这张大人也是逼不得已,为了保住乌纱帽,只能够勉强的应付着西门庆,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要西门庆不搞些大动作,就不敢拿他怎样。
“张大人,这西门庆,欺人太甚了,咱们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教训他才行!”
“必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行,这些年,他仗着朝中有人,在阳谷县内飞扬跋扈,县里早就有人都对他不满,只是一直没有人来站出来收拾他。”张大人无奈的说道。
“大人,小的先告退了。”沈默跟张大人行了个礼,便向家中走去。
路上,遇到了正在卖炊饼的武大郎。
“大哥,今天别卖炊饼了,咱们早点回家吃酒去!”沈默说道。
“二弟,天天吃酒也不行啊,大哥还得靠着卖炊饼赚几个辛苦钱呢!”武大郎黑黑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无奈,沈默只能陪着武大郎卖炊饼,一个时辰后,天都快黑了,总算是把炊饼卖光了,两个人趁着夜色,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沈默的公休日。
武大郎早早叫沈默起床,吃过早饭,武大郎照例是去街上卖炊饼,沈默则是在家附近闲逛,买了一下吃食,糕点之类的,顺便逛一逛阳谷县,欣赏一下古代的城市风光。
这北宋年间,民营经济很发达,国家虽然军事上不强大,但是民间的经济发展还是不错的,老百姓还是勉强能够吃饱饭的。看着街上的贩夫走卒,行色匆匆的路人,沈默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装戏之中,想来也觉得很有趣。
想着这些,沈默不知不觉走到了家中。
在胡同的入口处往里走,沈默看见了家中对面的酒家里,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帅气男子,身上的衣服雍容华贵,器宇轩昂。
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在家门口碰见了西门庆。
他来这里干什么呢?喝酒?
看着西门庆的步伐,有些晃晃悠悠,看来是喝了不少酒,那天跟着他的两个壮汉,也从酒家中走了出来,扶着西门庆。
“吱呀”一声,武大郎家二楼的阁楼的窗户开了,没想到支窗户的棍子掉落了下来,“绑”的一声,砸到了西门庆的脑袋。
“谁呀,谁不长眼睛,敢砸我!”西门庆喊道,抬眼望去。
沈默看到,此时潘金莲正在窗口探出了头,看见砸中了人,连忙道歉道:
“对不起啦,实在不是故意的……”
西门庆只看了潘金莲一眼,眼中便流转出了无限的柔情,嘴上也笑起来来,说道:
“小娘子,没事啊,别担心,砸的好,砸的妙!”
“大嫂,快点回屋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沈默看着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对话,快步上前,对着潘金莲说道。
潘金莲快速的把窗户关上,回到了屋子里。
西门庆还在依依不舍的看着那扇窗户,寻声向前看去,看到了沈默正在快步的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沈默一边向着西门庆走过来,想起昨天西门庆的所作所为,和仗势欺人的样子,内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要爆发的情绪。
“往哪看呢!槽你吗的!那是我大嫂!”
沈默抬起手照着西门庆的脸上就是狠狠一拳。
“啊呀”一声。
西门庆被沈默一拳打出了三米多远,摊在地上,满脸是血。
“捕头打人啦,捕头打人啦,救命啊!快送我去衙门,我要找张大人,姓沈的,你完了,我要让你进大牢!”西门庆捂着脸,一边嚎叫着,一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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