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段,当初是殷怜负责讲戏。
夏国的演员其实很难理解这方面的感情——魏父魏母为什么要为孩子付出这么多?即使作为父母来说也太不合理了吧?用感情来解释他们其实不容易理解,所以殷怜在那个时候,就用了绝境中的责任来进行比喻。
结合当时那个环境,倒是真有人稍微摸索到了一点窍门。
对于一个生存成问题的时代来说,幼小的孩子如果没有父母的照顾,就很容易被各种各样的意外夺走生命。而父母作为唯一的依靠,确实背负着责任,而且是孩子生命的责任。
配合着这样的责任感,殷怜再详细描述了一下当时父母子女一些相处的细节,演员就多少能琢磨到能代入的感情了。
有人代入了绝境中背着恋人逃出雪山的感情,有人代入了先前演出时照顾孤苦无依的幼童的感情,虽然情况大不一样,但是感情表现却出人意料地可以对上。
他们本来都是技巧娴熟的演员,并不需要完全有过某段经历才能演出。而殷怜给出的讲解又很全面,几乎相当与给一篇人物小传提炼了重点,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比在桂成山的戏里演得好。
一份功夫一份效果,撇除物质条件和才能等因素,很多时候一件事能不能做好,主要还是看功夫和用心。
评论区也有很多关于剧情的评论。
【其实魏明仪未必不知道父母不会真的将她赶出门,可是当对方很生气地说出这句话,就算是心里知道是假的,却也没办法付诸一笑。我能理解她的挣扎。】
【啊,古代的这种现实就很让人讨厌。我果然还是讨厌这么沉重的家庭关系……之前还有一点点羡慕剧里的亲情,我真是脑抽了。】
对于这一版的剧情细节,有人触动,有人纠结,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在大体上观众们都是接受了的,相比桂成山手下的同一篇章,评论氛围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要知道对于桂成山手下的《私奔女》这一篇章,好评和恶评都极为两极分化。虽然桂成山很多时候觉得作品就是要有争议才有热度,但是看过几篇差评之后,觉得评论刺眼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私奔女》被观众吐槽,被嘲讽说花费太多笔墨在感情纠葛上,魏明仪的镜头太多剧情太长,无聊又让人恼火,很多观众根本不想看,只想看李鸣芳断案。
结果黑怀朱版本魏明仪的剧情更多,虽然涉及的回忆杀时长都不长,可细节上面的内容却一点都不少,观众却仿佛选择性地遗忘了之前对桂成山版本的批判,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情绪高扬。
……太双标了吧。
桂成山不可相信地把一个单元看了十几遍,看到第三遍的时候,他意识到黑怀朱这边的作品确实处理得比他细腻许多,许多情节里,也许主要人物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两句话,但是确实非常有力地完善了人物性格,补全了剧情逻辑。
虽然不一定每个观众都是剧作家,但是现代人都阅片无数,哪怕说不出什么拍摄的理论,也会本能地对于剧情的流畅度和故事的完整性有潜意识的评估,虽然放在明面上,也许只是“感觉舒服”,“剧情我喜欢”这样的含糊感想。
看到第五遍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殷怜在整个故事里的贡献。虽然很多时候,路人的剧情都只是那么一句两句的台词,但确实大幅度增加了整个世界观的完成度。
他不知道,殷怜当时写剧本的时候,在五百年前的几个原型城市都逛了好几天,记录了好多当时的人文景象——不同的群体和阶级都谈论什么样的话题,对于一些时事有什么样的感想和反应……然后从中挑出了她觉得合适的部分,有选择性地运用在了布景之中。
但是桂成山此时一直在反复观看主线,并没有开启自由镜头,所以对于这一些他是不知道的,看到的内容也只是全部的九牛一毛。
全景式影片里,根据导演个人的强迫症程度,对于隐藏剧情的完善程度也不同。有些剧组会把幕后的故事也都呈现在布景之中,有些为了省力则会隐藏掉旁枝末节,剧情只显露观众视线内的部分。
殷怜显然是前者,桂成山受限于时间和心力,则选择了后者。黑怀朱往常的风格一般会在两者之间灵活移动,但是既然殷怜提供了条件,这一次他是配合殷怜完善了所有支线和背景的。
桂成山要做到这一点也不难,但他不甘心照本宣科地按着剧本来,又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去设计完全属于自己的布景剧本,反而觉得殷怜设计的既有台词和剧情限制了自己的发挥,所以在拍摄时与她发生频繁冲突。
其实双方的主线剧情是一致的,虽然细节的感情表现上有一定区别,导致一些殷怜准备好的背景剧情与桂成山的表现意图有冲突,但并不是说殷怜准备的大量布景台词就不能用了。毕竟其中一部分是为了完善世界观,另一部分则本身牵连的是同样的剧情主线,就算是有冲突的那一小部分,要是能费心思改改,未必就不能契合桂成山的版本。
只是桂成山对殷怜有成见,不太看得起她,所以故意无视了这些素材而已。
在这方面,另外两个导演其实也是一样的。虽然在脾性上他们要比桂成山来得好一些,但是内心深处同样看不起殷怜,所以也不曾直视过她贡献的素材。
不同的是,金奇微和魏启之前好歹听进去了殷怜的一些设想,在内部观看的时候就已经反省了自己当时的傲慢,而桂成山生生把一个单元看了五遍,才非常不甘不愿,勉为其难地承认了……殷怜对于剧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贡献。
就这心态,他过了三十就开始走下坡路着实不冤。只能说,时间会让一部分人成长,却会让另一部分人傲慢。
得亏他还有倔强这个大部分时候的缺点,怼着剧集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终于让那份顽固的自负缓缓裂开了一条缝隙。
剧是真的拍得好。撇除一些很具有个人主观性的立意或者感情传达等问题,光就拍摄用心和叙述技巧上,黑怀朱和殷怜可以说是已经做得非常完美。桂成山并不承认对方的经验更充足或者技巧更纯熟,如果一定要说,那是黑怀朱和殷怜在剧情设计上的确比他更用心。
他想,黑怀朱早就拿到了剧本,殷怜更是在片子立项之前就已经为了这部小说筹备了很多年,他们的时间显然更充足,准备工作也做得更充分——这不是桂成山不如他们,而是客观条件上就不满足。
如果给他更充足的准备时间——如果给他更充足的准备时间,他真的就会花更多心思在拍摄上吗?这个念头一瞬间划过桂成山的心头,在他的心门上叩出了一个问号。
这两年他一年至少拍摄二三十部片,在业内也算是劳模一级的导演了。《鸣芳洗冤录》的拍摄时间甚至已经算是长的了,还是因为这个IP特别受重视的关系。
业内的影视剧拍摄,像是《鸣芳洗冤录》这种二十集长度的,平均都在一个月到两个月不等,可也不是没有人会花三个月到半年去筹备一部作品。桂成山肯定不属于这个范畴——他拍摄一部商业剧,最短只需要十天,长的时候也不超过一个月。
注意,这说的不是《鸣芳洗冤录》这样的作品。因为这部片连上殷怜其实一共有五个执镜导演,而一般的商业剧情片,桂成山独立执导的时候更多。时间花费短,很多时候剧情就难以设计得精细,所以像是这种片子,虽然也是“全景式”,但往往除了主线之外,根本不存在多余的剧情,人物只是机械地活动,偶尔掺杂几段关键的隐藏剧情也就差不多了。
殷怜野心特别大,一开始拿来学习的就是各种经典和名作。她有的是时间可以耗,又不缺素材和参考资料,所以整个布景就做得特别细腻厚重。
桂成山却不可能学她那么做。
……当然,也不是真的不可能,只是不愿意。
像他这样技巧娴熟,又有不少代表作的成名导演,平时随便拍一拍商业作品,就有不菲的收入。如果拍得好,肯定还会有名气和人气上的加成。可是,要花上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精力和时间,可能才能成就一部经典。
经典是不确定的。也许要努力和反复试错好几次,才能成就一部经典。但是收益很难达到那样的倍数。
相反,只是拍一些技巧娴熟的量产作品,却又轻松收益又稳定。
这种情况下,谁又愿意拿确定去赌一个不确定呢?
桂成山原来觉得这也没什么,可是输给那样年轻的创作者,却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不甘心。
这样的作品对于作者是有极大的促进作用的。黑怀朱和殷怜,他们确实在拍摄中付出了努力。这是新生创作者的锐气和活力,只要维持这样的锐气,他们还会不断地进步,但桂成山却只会被远远地甩在后头,直到泯然众人。
他从未有一刻这样清晰地意识到,他要么就要放弃这样的安逸,要么就要放弃这样的自尊。
而在桂成山的纠结之中,外头的口碑仍旧还在继续发酵之中。
殷怜如今拍摄影片,其实还远远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很多东西都还在继续尝试之中。这个过程之中,她并未形成自己独特的镜头语言,对于剧情和节奏的运用,多数还停留在模仿经典上面。
鸣芳洗冤录的主线是黑怀朱在把控的,但是一些布景上的补全,却完全是殷怜自己在折腾,黑怀朱只是后期帮忙优化了一下。鸣芳本身是个单元性质的悬疑故事,但是案子完全是跟着李鸣芳的视角在走的。不过因为是逻辑完善的推理故事,所以未曾展示人前的剧情也有着相当完善而连贯的隐藏剧情。
殷怜在岳珂的协助下,当时已经把每个案子的故事线编写完整,甚至加入了一些原作之中甚至没有暗示过,但是岳珂在之前创作的过程之中一度曾经设计出来过,可是又因为各种原因删掉了的内容。
以《私奔女》这一篇章来说。
魏明仪被谋害,诬陷私奔,到回来复仇之间,其实是有一段时间间隔,以及性格上的落差的。岳珂其实单独思考过,什么样的遭遇会让她性格大变,作出之后的那些设计。岳珂以一个作者的思维琢磨过一个女孩子的性格演变,觉得仅仅是差点被害其实是不足够完成这种转变的,所以她曾经在脑子里构思过一个完整的隐藏剧情线。
魏明仪其实不止经历过一场谋杀。
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经历了一场磨难,正常情况下是不会马上黑化的。话说话来,一个漂亮女孩,想从天真单纯蜕变得世故深沉,磨难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其它阅历也必不可少。
《鸣芳洗冤录》至少有四分之三的剧情发生在柳城。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跟现代的都市却是没得比。剧虽然只有二十集,但是因为是全景式覆盖,殷怜想把剧情扩展多少其实都没有问题。
她和岳珂一开始只是扩展了每个单元的案件剧情,让它变得更加详细和逻辑顺畅。后来殷怜实装背景剧本的时候,却发现在这样一个小城发生的多个案件如果继续延伸背景的话,其实不同单元之间的布景故事很有可以联系起来的契机……于是她就把整个布景的时间节奏的剧情细节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整,把将近主题的单元用一根线联系在了一起,并让线和线之间形成了网。
为了自然起见,她并没有一味地把所有剧情凑到一起,而只是让它们以不同的方式串联着走进观众的视野。举例来说,魏明仪这一条线里,殷怜尽量让她的主线里面串联起其它同样核心的小故事,但是不一定产生直接联系。
举例来说,第六个案子的小支线里,有一个剧情就是一个商铺的店主被杀了,结果捕快怎么调查都调查不出凶手,却被李鸣芳发现,这户人家的所有人都在作伪证。这个店主家中有一妻一妾,作为妾的姨娘其实是店主故意设计人家好人家的姑娘,逼娶回来的,
而在魏明仪的剧情线里,魏明仪路径附近的时候,还一度听过人们对于这位“姨娘”的议论,无非就是议论指责她作为一个姑娘家,不自爱,不知廉耻,未出嫁就私自与人有了首尾。
除此之外,当然也有各种其他的关联事件,比如说谁家的女孩喜欢参加男人的诗会,好不知廉耻,谁家的少爷在青楼一掷千金,受妓子爱慕,好不风流倜傥……其实都可以当做是后续剧情的一个伏笔。
当然,以剧情来说,魏明仪听到的内容并不是全部。殷怜在这里使用了一个比较少见的拍摄手法,就是条件音量设定,在全景设计之中又叫做主观场景设计,其实就是在特定场景之中,会根据主要关注角色的视角,把特定的人物,物件高亮或者加上柔光甚至特殊小道具,而在配音领域,则是通过模糊,降低其他声音和提高,锐化特定台词甚至为之加上回音和BGM来强调人物的情绪。
以画面来说,在地球那种在男女主角的相遇或者告白场景加柔光,花瓣,光效的剪辑手法其实都算是主观场景锐化,不过在夏国这种手法并不常见,一来是因为全景式影片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手法往往会显得突兀,需要费更大的时间精力去融合调整,二来随着技术革新,夏国的光影表现方式更多更复杂,更有感染力,也自然许多,一些比较简单粗暴的手段,很自然地就会被慢慢淘汰掉了。
主观画面在老影片里还是比较常见的,主观配音就不常见了,也就是这几年才有实验性的片子开始使用这类技术。事实上大部分影片不太能用得上,因为一般来说,人们对声音的敏感度其实不如画面,与其在音效上大动干戈,还不如在光效上加强表现。
但偏偏殷怜把这个技术用得恰到好处。
一般的影片不会设计这么错综复杂的世界观,所以也不会有特意时候强调事情某一面的需求,但是殷怜却做到了。在这个故事里,那小妾的故事在魏明仪的故事里,折射出的是传统对女子的苛责,而被魏明仪所设计杀害的人在小妾的故事里,却是恶有恶报的命运。
这个城里,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都对另外许多人产生影响。
桂成山看剧的时候比较晚,而且并未关注支线,所以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关窍。但是很多观众在观看过程之中,因为有本身喜爱或者讨厌的配角,又发觉主线之中似乎还有一些隐藏的线路,就不由自主地开启自由镜头追踪了下去。
结果这么一追踪,就是震撼我全家。
如果说李芳鸣的主线是一部爽文作品,那么所有支线反映出的就是一段段人生,交织在一起,就给人一种命运的感觉。
网上的议论也有关于这方面的。
一开始还有人在那里大呼小叫,说自己在哪一段背景里又发现了伏笔,哪一段情节之中发现了两段故事宛若命运般的交集。
但随着浮出水面的“伏笔”和“交集”越来越多,观众开始变得越来越淡定,每次只是把自己的发现添加到原有的列表上,还有人汇总了众人的发现列出了表格和思维导图,结果思维导图密密麻麻超过了几万字,反而引来很多人的惊叹。
随着时间过去,大家不再大惊小怪,伴随而来的反而是越来越强烈的震撼。
其实创作剧本和设计场景的时候,殷怜并没有这样的野心。她对于场景的安排是一种顺势而为——一开始为了完善剧情逻辑,殷怜和岳珂一起撰写了每个案件的独立篇章,包括原作之中有提示和没有提示的内容,随后设计布景的时候,殷怜发现其中的有些细节完全可以互相联系起来,就把这些剧情归纳了一下,然后进行了重新的安排和调整。
观众总觉得创作是一种很感性的工作,但事实上,很多时候,创作是一种感性的心态做理性的工作。创作之中,逻辑是骨,阅历是皮,感情是血肉。
血肉是必然要依附在骨骼上的,所以逻辑若是不行,故事便会显得畸形,让人有一种不适感。
相反,若逻辑精巧,那么依附在其上的血肉也会显得栩栩如生起来,如同此时。
随着关于剧情的讨论度提升,《鸣芳洗冤录》开始慢慢霸占多个榜单。因为此时剧拍出来的时间还不够久,所以暂时能够染指的也就是几个短期榜单,其实影响力比较有限。
夏国由于特殊的文娱氛围和本身深厚的文化积累,很多时候观众和读者都不怎么追赶流行,反而更笃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真章,因此许多时候更青睐那种受过时间洗练的作品。
这其中既有夏国文化业经过长久的发展,已经进入了厚积薄发的稳定期的关系,也有夏国版权制度的完善,各种版权库积累丰厚,观众几乎不可能出现片荒期的原因。
但随着好评的增长,影片的销量确实在稳定地增长,虽然不至于一日冲天,但确实每天都在稳定地增长,偶尔随着口碑的自然传播,会出现一两个小高峰,但总体上来说非常稳定。
按照黑怀朱的判断,如果按照这个趋势持续一年以上,这部作品会有机会进入各大影视博物馆的银榜。
银榜就是所谓的年榜,后面还有以终生为时限的金榜。
殷怜听到这时限就觉得等不起,心想还是饶了她吧,让剧自己自由地飞翔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鸣芳洗冤录》热销之后,收益也是非常可观的。殷怜在一个月之后收到了第一笔版权分成,那数额大得惊人,足够她再买几台星脑了。能有这么高收益,是殷怜自己也预期不到的事情,还展露出了明显的诧异情绪。
黑怀朱却反而对她的诧异不是非常理解,想了想之后,说道:“也不算特别高吧,连总人口千分之一的覆盖度都还差点……”
殷怜有心想要说这已经很夸张了,后来扫了一眼榜单,却又有些噎住。
夏国目前已经有多个扩展的附属卫星居住地,人口超出原世界十几倍,这是其一,夏国没有盗版,文化娱乐商品消费价格低廉,人们购买正版的意识也强,这是第二点。综合这两点来看,这收益其实确实算不上非常夸张,甚至于在成千上万的经典作品里,《鸣芳洗冤录》连号都排不上。
当然只是目前。
黑怀朱私底下很有信心,对殷怜说过,这部作品拍得比他预想中还要好,很有可能进荣誉堂,但是可能还需要时间检验。
但这是日后的事情了。对于殷怜来说,目前已经到手的钱才是最实际的。她思考了一下,考虑这些钱可以花在什么地方。说起夏国的技术,殷怜心动的其实很是不少,但是当手上有钱,仔细琢磨过之后,她又花掉了很多原来在心动列表上的物件。
不是不想要,而是时机不合适。
仪器这种东西是需要长期使用和保养的。对于殷怜来说,性价比最高的购买方案,就是购买自己能用到而且可以一步一步逆推解析其技术的仪器。但是殷长生他们目前还在学习阶段,很多专业性太强的技术,就算买到手他们也没法研究。
最后殷怜只是抽出一小部分收益,买了一些本身并不昂贵的东西。
其中包括二十台精神力训练仪,大量的数据储存设备和基础教育的教材资料。殷怜只粗略地扫了一遍,觉得里面至少有一半的内容都能直接在地球运用,剩下的一半也能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内慢慢应用起来。
内容量太多,她没法全部详细阅读,只能粗略地查看一遍。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AI机器人给她传来了一个等待已久的消息。
她在卫星安置的房子,由于有人在非法侵入的时候使用了一些不安全的手段,一不小心引发了连锁反应,导致地下的天然气被引爆,整个庄园连同里面的财物都被付之一炬。